真少爷也是真魔尊 真少爷也是真魔尊 第115章
作者:温瑜宽
“难道曜灵道君真的查到了什么?”
一直在一边看戏的周家主坐不住了,他收起了温和的表情,严肃道:“知临,这玩笑可不能乱开。”
时知临勾唇:“我便知道你们不会承认,也好,今日众人聚集于此,不就是为了鸿蒙秘境之事吗?那我便让你们见见,我在鸿蒙秘境得到的另一件宝贝。”
他轻轻一挥手,一面镜子便出现在殿内中央。
有人认出来,指着镜子道:“这是……上古乾元镜?”
时知临:“此镜正是知尽天下事的上古乾元镜,既可回溯历史,也可窥探未来。”他指尖一点,灵气落入镜中,很快出现了一幅画面。
窗外是深夜,时知临站在镜前,看向镜内的画面,画面里赫然是二十年前,云放与江媱互诉衷肠,然后密谋如何骗过父亲祖父才能在一起的画面。
时知临是如何知道云放的事情的,此刻不言而喻。
众人还没来得及为这一幕说些什么,就见画面一转,竟然到了周氏的远竹坞,只见画面跟随着来拜访的云氏家主,与周家主碰面,再到两人去密室密谋,将他们的计划一一抖落了出来,甚至到了最后,两人还在周家主的提议下,将这次参与时氏灭门的所有修士的名字都记录了下来,以防日后有人反水,也是想以这一手威胁于人。
谁也没想到这些背地里见不得人的东西就这样被放了出来,在播放时,云老祖和周家主数次想要毁掉上古乾元镜,都被一道看不见的波纹拦在了外面。
直到全部播放完毕,上古乾元镜才被时知临重新收回。
木已成舟,周家主和云老祖面色铁青,却都没露出多么悔恨或者后怕的神色,甚至周家主还能平静地问时知临:“你想要如何?”
时知临终于收敛了全部笑意,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到:“我要如何?时氏一千三百六十九条人命,我要这些人偿命。”
他话音落下,一片寂静无声。
直到有人咳嗽一声,道:“这……时氏虽然确实死了很多人,但若要杀这么多人来抵命,未免太残忍了些?”
时知临转头看向那人:“试问阁下,觉得如何处理才不算残忍?”
那人避开时知临的视线,提高音量道:“我倒是觉得抓住罪魁祸首,废去他们的修为,再将他们挫骨扬灰,便足以抵消仇恨了。”
时知临:“那阁下以为,谁是罪魁祸首呢?”
那人骤然对上周家主与云家主的视线,如同被掐住嗓子的鸭子,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道:“我看都是那妖女,不对,那男扮女装的江媱指使!曜灵道君,你便是杀了他将他五马分尸再挫骨扬灰,我们也是支持你的!”
其他人也是附和一片。
时知临听着听着,便想笑了,然而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在今日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今日想要为时氏讨回公道有多难,可此时此刻,站在这座冰冷的殿内,他依旧觉得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冰冷得像是要冻裂了,他觉得自己身上每一块肉好像都变得不属于自己,它们撕裂着想要离开这具躯体,以至于他不得不用手扶住手臂,才能确认身上的某一块肉没有真的掉下去。
——荒唐。
他张张嘴,甚至说不出这两个字,多么荒唐又荒诞啊,可眼前这殿内的所有人,却仿佛找到了真理,争先恐后地赞同着这一决定。
时知临目光从暗藏得意的云老祖和稳稳坐着的周家主身上移开,落到了位于上首的玉干道长身上,喉结滚了滚,问:“师尊,您也觉得如此解决合适吗?”
玉干道长轻轻叹了口气,等到整个殿内都沉默了下来,他才慢慢开口:“时氏一千多条人命,绝不可能以一人性命抵消,何况云氏与周氏的狼子野心,在座的各位想必都很清楚,时氏之祸,非一时一刻能谋划缜密,而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为财罢了。”
他看向云老祖和周家主,又看向在座众人,最后落到时知临身上:“然,世人本就不该有高下之分,世家对普通修士与百姓的压迫也时常发生,一切因财而起,就该以财为偿,云氏与周氏将侵吞时氏的灵器交出来,同时你们也散尽家财,全部交予到一处,日后用来接济寻常修士百姓,此事也能成为改革之事,知临,你以为呢?”
时知临定定看着玉干道长,“你以为呢?”四个字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而玉干道长平和的甚至与往常无异的慈爱神色,更是在他颤动的瞳仁里闪烁。
“弟子以为。”时知临收回视线,刺破掌心留下的血液落在了地上,他扬起下颚,一字一句:“杀我时氏族人弟子仆役者,偿命,没有商量。”
刚才玉干道长说完,许多人没说话,听时知临开口,有人竟然觉得松了口气,连忙问:“曜灵,你打算如何让他们偿命?”
时知临摸了摸手腕上的五彩绳,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无垠殿。
片刻后,他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第91章
复仇(完)
时知临说的很快,确实快得很。
他离开无垠殿不过两炷香的时间,殿内不少家主或掌门就收到了自家子孙/弟子命牌碎裂的消息。
第一个收到消息的是周家家主,只听传讯地第一句话,他一向淡然平静的表象便维持不住,倏地站了起来。
见到众人好奇的表情,他才勉强维持住体面道别,离开了无垠殿。
各家的传讯符都有自己的隔音方式,在座的人听不到周家发生了什么,可周家主的神色明显不对劲,只不过起初他们也没有人往时知临的身上想。
时知临还未及冠,此刻也不过元婴修为,即便在同龄人中已经十分出众,在他们这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油条眼里,却与没断奶的娃娃没有太大区别,实在是造不成威胁。
然而下一刻,一家接着一家亮起的传讯符/石却让他们惊慌了起来,家中子孙弟子名牌同一时间破碎,即便是再难以置信,也不得不将眼下发生的事情与时知临联系起来。
一个刚刚收到传讯的中年男人踉跄着倒进了椅子里,然后倏地抬头,眼底仇恨浓烈:“时知临在哪里?!他杀了我儿子,我儿子死了一定是他做的,我要他偿命!”
“我徒儿……”
“我师弟……”
一声接着一声,众人面面相觑,双目猩红,倏地冲出了无垠殿。
而此刻,时知临却已经到了荆州。
时氏炼器,大部分传送阵发都是时氏与周氏联合制作的,但时知临却偏好画符,其中远距离传送符最难,他天赋极佳也难成几张,眼下这一张,是他在周家十几日才勉强成功的一张。
此时此刻,时知临出现在了间云岭的山脚下。
间云岭灵气浓郁,极其适合种植灵植,云氏世代便生存于此。
时知临仰头,看了眼上方如仙境一般的云氏楼阁,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就踏入了云氏结界之中。
一路走来,有山下采药的弟子见到时知临,皱眉问:“你是谁?为何在这里?”
时知临弯眸,微微一揖:“我乃时氏时知临,今日云家主邀我前来云氏,不过领路的人走到一半似乎是有要事,直接走了,请问道友我该怎么走?”
那弟子听说时氏之后,神色略微异样,但听到是领路的师兄丢下时知临,又不觉得奇怪了,时氏灭门之事九州无人不知,眼下时知临早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再加上时知临几次驳了家主的脸面,师兄不待见他也正常。
那弟子下颚一扬,随意指了个方向:“喏,那边。”
时知临笑意浅浅:“多谢。”
那弟子见他转身要走,“站住。”等时知临停下,他抿了抿嘴,指了正确的方向,“你沿着云梯上去就到主殿了,嫡系的两位少爷和家主还有长老们都住在那边,你……自己去吧。”
时知临见他微微发红的脸颊,笑了下,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道:“这是之前云祁兄赠与我的,听说对修为很有好处,我不太需要,送给你,当做你指路的谢礼吧。”
那弟子见到丹药一愣,他在云氏多年,虽然只是个打杂弟子,但耳濡目染之下,看丹药的眼力比起寻常修士自然是要高上一筹,比如时知临手里这颗丹药,一看就是上好的灵丹,竟然被他拿来说送人就送人。
不过……弟子飞快拿走时知临手心的丹药,“谢谢曜灵道君。”
时知临弯眸:“那我先走了。”
他身影一消失,那弟子便左右看了看,立即将丹药吞进了肚子里,另一边,三叔爷却已经与时知临碰了面,也亲眼见到了他给将丹药给那弟子,皱眉道:“这明心丹何其珍贵,我们总共也只有一瓶,你怎么能随意给了旁人。”
时知临:“不是恰好多了一颗,给他便给他了。”
三叔爷不虞:“那一颗是你的。”
时知临勾起嘴角:“我都进了这么多次了,不需要明心丹。”
两人对话的声音隐没在渐渐退散的云雾里,再走几步,云雾消散,可出现在眼前的却不是殿宇楼阁,而是——昔日的浮光水榭。
……
半月前。
时知临与三叔爷商议好一切计划后。
三叔爷担忧道:“你确定这个阵法绝对能成?”
时知临:“我们已经试过了,是可以的。”
三叔爷:“可你如何保证一定能将阵石成功送入间云岭,云老祖和云家主都不是你的修为可以随意操控的,而且他们做贼心虚,根本不可能让你近身,他们一定会非常警惕。”
时知临却道:“三叔爷,您错了。”
三叔爷:“哪里错了?”
时知临:“您觉得浮光水榭灭门如此之久,我却还在外潜逃,为何云氏和周氏都在抓捕我,却至今还未抓到我?”不等三叔爷回答,他便自己回答了:“因为他们都担心对方先一步找到我,所以比起抓我,他们互相干扰反而是更重要的事情。”
三叔爷:“所以呢?”
时知临笑了:“所以……我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只身怀重宝的蚁蝼罢了,那重宝他们也迟早会收入囊中,谁又会警惕一只蝼蚁呢?”
三叔爷很不愿意听到时知临这样形容自己:“你乃我时氏嫡次子,便是当今圣上按照辈分也该叫你一声表兄。”
时知临笑了笑,不与三叔爷争辩,只道:“我被周家抓走之后,云老祖和云家主得到消息必定会要前来,届时,您只需要在另一边出现,帮我吸引云氏注意,我定能让云老祖将阵石带云氏。”
后来,周家的正堂里,时知临一箭射偏,直接插入了云氏墙面的净业竹墙上,又在惩戒出口不逊的人之后,直接离开了正堂,而忽略了当时他留在正堂的三枚箭矢。
而那三枚能够穿破净业竹的箭矢,自然也成了正堂里所有修士的关注重点,云家主在时知临的意料之中出口讨要,而周家主也如时知临所料,因为先寻到了时知临并将他留在了周家,处于某种心理,将这枚箭矢让时家主带了回去。
而那一枚箭矢里,正藏着他计划之中至关重要的一步——阵石。
有了这一枚阵石,时知临才能破解云氏的结界,才能远程布控阵法,才有了今天。
……
时知临抬眸,眼前有穿着云氏白色锦袍茫然逃窜的云氏弟子,也有骤然睁开眼,从惊愕到惊恐的,穿着时氏玄衣的云氏弟子。
回溯镜最重要的一项能力——回溯时光。
不是让时间倒流,而是将当时发生的一切重演一边,真真实实的,完完全全的重演。
未经历者进入回溯镜中,会如同旁观者,亲临其境,可以触摸可以碰触,行为却不受控制
而亲历者,则会进入他曾经经历的时间,再次重演当时发生的事情,回溯镜不关闭,亲历者便会一遍又一遍地再一次经历当天所发生的事情。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穿着白色锦袍的弟子茫然逃窜,穿玄衣蒙面的弟子神色惊恐。
时知临拿出了尽欢,却并未挽弓,而是紧紧抓着箭羽,他步伐极其有规律地向前走这额,与那些惊恐的弟子对视,然后看向被他们伤害的时氏子弟,以同样的方式,在同样的位置,或是一剑割喉,或是一刀一刀,还原到了他们身上。
于此同时,穿白色锦衣的云氏弟子们也反应了过来,蒙了大半张脸的同门或许旁人难以辨认,但总有关系不错十分熟悉的存在,一来二去便想清楚了前因后果。
这些人里,有只顾自己逃命找地方躲藏的,也有估计同门情谊,想要阻止时知临,或者说杀掉时知临的。
然而不论刀剑还是什么,他们都无法伤时知临一分一毫。
在时知临杀到第六十七个云氏弟子时,云家老祖和云家主他们终于赶了回来。
“住手!”
云家老祖一掌劈了过来,时知临拔出捅向某个弟子心脏的箭,平静地转眸,这间那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的掌风却没有伤到他分毫,只有一丝清风,撩起了他眉尾的发丝。
“云老祖。”时知临打了声招呼,目光便向后看去:“您的孙儿云放和他的相好江媱呢?”
云老祖活到这把年纪,也算是见多识广,自然是知道这阵法已经被时知临完全掌控,只要在这里面就无法伤他分毫,只能铁青着脸道:“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