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皇子靠躺爆红娱乐圈 咸鱼皇子靠躺爆红娱乐圈 第135章

作者:江欲行 标签: 穿越重生

  记言史官都扔笔跪了下来,头抵在地板上,不敢开口。

  谁不知道当今陛下这一支不过是过继在明宗名下的,还是托江砚的福,才能从小小旁支登万人之上。

  说句难听的,江砚是再造父母都不为过。当年杨太后甚至都没有干预,任由江砚安排。

  话不假,却是一把利刃。

  气得李稷胸膛起起伏伏,直接转身从桌上捞起砚台对着江寒声的方向砸了下去。

  李闻川想把江寒声拉过来,手却穿过了对方的衣袖,一如他去世的那几天。

  砚台被江寒声伸出一脚直接踢到了旁边的柱子上,四分五裂,他一瞬不瞬看着李稷,眼神仿佛再说:我可以把你扶起来,同样也能拉下来。

  李稷不敢再丢东西,刚刚那一瞬,砚台|完全有可能出现在他头上,今晚驾崩明日出殡,后日新帝登基。

  整理了一下衣襟,江寒声对史官说:“今日只是,还是委婉些较好。”

  难怪了,史书里只提到短短一句“怒而相争,丞相不辞而去”。

  李闻川跟在江寒声后面,保持着两臂左右的距离,眼前的男人背脊笔直,看不出岁月蹉跎的痕迹。

  连步伐都是青年时的轻健,就是气场变了,看得出日将西山的模样。

  他翻遍了史书,看过各种版本的关于江寒声当年的记载,长篇大论的可见风采,只言片语一睹光芒。

  可那些都是春秋笔法里的人物,终究不是他的江成瑜。

  “成瑜……”

  面前的人突然停下脚步,李闻川差些撞上,虽然并不会发生,堪堪挺住了脚步。

  江寒声望着后面空无一人的走廊,眼神扫过每一处花木,连只找食的燕子都瞧不见。

  “是我魔怔了。”年纪大了,总觉得能见到当年的故人。

  刚刚他好像听见陛下唤自己了。

  从陛下故去,成瑜这两个字都随着进了棺材,进了皇陵。

  无人敢越矩攀亲称江丞相表字,杨太后都不愿意再叫这两个字,她怕想起李闻川,再思念他的父皇。

  而如今在这个逼真的梦境里,李闻川看着江寒声眼中几乎化作实质的失落,难以自持:“我真的在……”

  意识太过于激烈,李闻川从梦境里脱离,整个身子像在空中不断往下坠落,没有底,灵魂在剥离,又嘭的一下回到肉|体。

  天蒙蒙亮,窗户外广阔的河流倒映着远处连绵的山峦,薄薄的雾气缠绕在山腰,亦如梦中朦胧。

  两行泪从眼角逃出来,心脏传来针扎一样的疼,带着左手都握不稳手机。

  上一次也梦到过江寒声,在曾经住过的府邸内,还有静月。

  每一次的梦境都这么真实,他找出江寒声的号码拨过去,嘟得一声接通后,胸腔里的话语倾闸而出:“你是不是带静月去过皇子府,你还说李稷父子俩都不如我,踢碎了他砸过来的砚台!”

  电话里传来浅浅的呼吸声,晨间的风不过这般温柔,良久,他听到江寒声略带鼻音的声音:“对。”

  晨光一点点从山的另一边攀过来,趴在窗户上探望,再挪进来占据了一小块地板,整个房间变得亮堂堂的,照亮了李闻川脸上晶莹的泪痕。

  ……

  二人站在李闻川家的厨房,地板上的电饭煲气孔并没有在冒气,而是在源源不断股出鲜红色的液体。

  一地板的红色液体,完全一个犯罪现场。

  “你煮了什么?”江寒声的声线有些颤抖。

  “红米粥。”他真的只是想边吃早餐边谈论昨晚的事。

  江寒声深吸一口气:“陛下当年若在刑部改革变法,大庆应该无人再敢犯法。”

  李闻川:“……”

  只是电饭煲“吐血”了,弄得他好像干了什么奇怪的发明一样。

  李闻川:“我觉得凑合一下还能吃吧?”

  江寒声:“你敢把最后的‘吧’字去掉吗?”

  肯定一些可以吃就真的那么难?

  红米粥应该是放太多了才会变成这样,盛出来的时候看起来貌似能吃,就是太稀了,捞不出几颗米,反而更诡异了。

  江寒声沉默,他下不去嘴,放下手中的勺子:“你还是说说你昨晚的那个梦吧。”

第二百一十九章 咸鱼瓜潮(二合一章)

  别说江寒声,李闻川自己看着能倒映出自己影子的红米粥也难以下咽,顺水推舟把碗筷放置一边,向江寒声说出了昨晚自己的梦境。

  一般来说,做过的梦往往会在醒来的那一刻无比清晰,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脑完全清醒之后很多关键点就被自然模糊了,只能记住一些细节的地方,再久一些只剩下更零碎的片段。

  李闻川完全不是这样,他仿佛看了一场电影,亦或者说是自己记忆深处的一部分,他曾经真的经历过,只是想在才想起来。

  “我觉得自己像是疯了。”李闻川苦笑。

  追究起来,他和江寒声的存在不才是最无法解释的?

  他说的这些内容一点点触碰着江寒声的记忆神经,说实在他活了太久,像这种事情称不上多,也绝不算少,李稷年轻时也是个虎头虎脑的脾气,两个人三天两头吵架。

  一方面,江寒声是他的老师,必须要尊师重道,另一方面,他是江寒声的君主,纲常不可废却。

  江寒声院子里的猫许久不见自己的铲屎官,索性跑到了李闻川家里,三只猫探头探脑,一只跳到桌子上,另外两只趴在李闻川脚边,用头蹭蹭裤腿,叫声很奶。

  “你说的,一字不差。”江寒声做了最后的决断。

  这让李闻川发现了一个更加毛骨悚然的可能,他抓住桌上猫动爪子掏红米粥的爪:“时间线不对,我比你走得早,我记得自己过了头七并没有多做停留……”

  江寒声颔首:“那样的话,我不该比你大不是吗?实际上是,在这个年代,我甚至比你早出生。”

  时间线乱掉了,按照正常的顺序,李闻川不可能晚于江寒声出生才对。

  那么李闻川未曾到来的那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

  江寒声拿出了一份资料:“我想你可以看看这个,你这具身体的成长阶段内,发生过一起意外,之后,用咱爸的话来说,你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他叫得顺口,李闻川都没有心思来打趣他,赶紧拆开文件夹,一目十行地浏览下来。

  大学的时候他频繁晕倒,最后不得不回家休养,却一直查不出原因来,不得已去了国外的一所疗养院进行更加深度全面的治疗。而在此次治疗时间段内,他曾经陷入过深度晕厥,长达半年左右。

  半年后的某一天,突然出现心跳骤停现象,一晚上八小时内出现两次心脏骤停,却都奇迹般被救回来了。

  上面的病例写得很清楚,是外文字,能看得出来做这一项记录的医者心中的激动,他称呼这为神迹,甚至向家属发出过两次病危通知,他形容:“像是上帝的手拨弄了生命之线。”

  ——阿特洛波斯残忍剪断了生命线,却被克洛托毫不犹豫地接续。

  自那以后他性情大变,完全换了一个人,医生写着病人出现了失忆等症状,甚至性格和习惯都发生了改变,他认为生命线被延续之后,这就是另一段人生的出现。

  “这医生看的神话倒是很多。”李闻川迅速翻看完这几页。

  江寒声不置可否:“你现在可能记不起来,但是爸告诉我,李家的别墅设计是你当时一手包办的。很有以前我们住的地方的风格对不对?”

  李闻川:“我以为……”

  江寒声:“并不是别的设计师做的,是你。以及你大学研究的专业方向,个人风格其实十分明显,奇怪的是你自己都忽略掉了。”

  像是有一块看不见的橡皮,在每一次的偶然事件上擦去李闻川的注意力,让他觉得一切都十分正常。

  “或许你可以回忆一下,你当时来到这里,”江寒声点了点桌面,“是怎样的情形。”

  李闻川听见他这么说,停下了手中翻阅资料的动作。

  他的记忆里是,父母离异,负气出走,靠一张脸得到了一部分资源,却因为脾气和失控的表情管理方面人缘很差劲,甚至瞎眼和靳越谈恋爱,被对方踩拉发黑料,资源越来越差。

  酒局上和导演对骂,回家酗酒加熬夜,导致了心源性猝死。

  “喝酒,家里有很多酒瓶,说明平时就喝很多。”李闻川把关于出租屋的记忆慢慢复原,“一个人不可能没事喝那么多酒,一定是依赖酒精……”

  “试图麻痹自己,以达到逃避现实世界的目的。”江寒声接话道。

  为什么要逃避呢?现实生活中除了娱乐圈的事情,李闻川自认为没有什么可逃避的。

  李正源只是嘴硬,行动上处处体现关心。李铭煜也没有勾心斗角的心思,就一个天天上班还追综艺的总裁,他母亲梁梦就更不用说了,从不去想取代谁赶走谁这种豪门剧情,大家都快乐就好。

  顾染秋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她无法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可实际上很尊重每个人自己的意愿,所以不存在逼迫之类的事情。

  李闻川想起当时在沙发下发现的那么多被掰断的银行卡,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用这些卡,甚至在很尽全力摆脱和李家的牵扯,在别人并没有恶意的情况下。

  “后面我也去查了一下,”江寒声道,“好几次关于你的黑料是爸来找你回家,被误以为是金主。实际上是那个人很拒绝和李家的一切接触,那次被遇上了不得不跟回家,吃了一顿饭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综上只有一个可能,第二次心脏骤停后醒来的人不是李闻川,而李闻川原本就在这个时代出生了,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而已。

  “我刚醒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有一种心慌的感觉,直到回到了李家,这种感觉就没有了,我还以为只是对方的心结打开了……”

  明显不是,是对方残留的意识在心虚。

  知道自己是鸠占鹊巢,明白一定会被发现所以不断逃避,什么都不敢动,想要博一条不一样的出路,却失败得彻底。

  日复一日的担惊受怕中用酒精短暂逃离现实,最后再次回归虚无。

  李闻川久久没有说话,这不像平常的他,按照正常情况他应该自己就发现了不对劲,不至于还要江寒声一步步查证。

  死而复生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事情,差点被取而代之现在看起来都可以变得理解。

  也难怪他去李家的时候心中丝毫不虚,之后的相处也十分自然。

  换做其他情况,他没有办法去堂而皇之地接受不属于自己的善意,特别是亲情。上辈子求而不得的东西就明晃晃摆在了自己面前,况且还不属于自己,无论是谁都会心中难安吧?

  可对于当时的李闻川来说,更多的却是被关怀的感动。

  “成瑜,你知道吗?”李闻川把资料整整齐齐放了回去,文件夹系紧了,顺手捞起腿旁边一只挠桌脚的猫,“其实自我死后一直到头七,我一直都在,只是你看不到我而已。”

  他一直没敢和江寒声说这件事,因为特别残酷,那种最爱的人就站在一旁却无法触摸的感觉。

  当江寒声躺在监护室不让进去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整颗心都是碎的。

  江寒声微微睁大了眼,“这……什么意思?”

  “当时我二哥在袖子里还塞了一块姜,往眼睛上摸,哭得最狠,其他几个兄弟都看呆了。后来他们全都拿了姜,整个灵堂里显得好兄弟情深一样。”李闻川说着这个都笑出了声,他想尽量委婉一点,让江寒声不那么伤心。

  “我记得……平乐公主就傻傻跪坐着没有哭,还被御史参了一本,说你当年对她那么好,从漠北迎接回来,意外亡故公主却没有一点悲伤之意。”这一场丧事,江寒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里面的大小细节全都长在脑子里一样,再来一辈子也忘不了。

  平乐公主的眼神是空洞的,在灵堂里跪了很久,从早上到晚上,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那位御史不是有意的,他只是气不过罢了。

  李闻川脑海中浮现起皇姐那张脸:“她只是,不会哭罢了,漠北那种地方,眼泪是最无用最廉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