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重生后只想摆烂 丞相重生后只想摆烂 第49章
作者:云非邪
柳枕清一愣,感觉好像听到了低沉的鼓声在心灵深处震荡,有些呆愣着抬起头,却是撞进了一汪幽深的黑潭,那黑潭中的每一寸光都在诉说着心疼二字,柳枕清看得分明。
被二狗心疼?
柳枕清被这不习惯的感觉弄得干咳了起来,他独行艰难仕途之路,还从未被人心疼过,这感觉太微妙了,让柳枕清莫名好笑起来,伸手跟摸狗头一样揉着二狗的脑袋,“臭小子,还真是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霍风冽被弄乱了发型也不恼,只是抓着柳枕清的手腕,抬眸认真的看着他,只见柳枕清这一会儿笑的畅快。
“你清哥还轮不到你心疼,小东西。”柳枕清释然的笑着,拉着霍风冽的手臂往外走道:“走啦走啦,逛街……啊,办事去。”
白天也不过是四处闲逛打听消息,所以两人还真有一种闲散逛街之感。
这儿停停,哪儿看看,凑凑热闹,逛逛铺子。
没一会儿霍风冽手上就抱着一堆玩的吃的,曝光身份之后,柳枕清花起霍风冽的钱可是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
看着柳枕清左手一个冰糖葫芦,右手一个烧饼,霍风冽不得不提醒道:“待会还要用午膳。”
结果柳枕清叼着冰糖葫芦,回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霍风冽眉尾一抽,“可以……晚些去吃。”
柳枕清咧嘴一笑,直接伸手递冰糖葫芦过来,“来,吃一个。”
高大武威的霍将军就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乖巧的探头,咬下一颗。真甜。
而同样来街上探寻消息的贺阑恰巧看到这一幕。
随行的手下也看到了,顿时惊讶的叫了一声,“那……那那是霍将军吗?”
贺阑赶紧伸手捂住手下的眼,推着人走,“不是不是,看错了。”
天哪,说他们关系不一般还不承认,这甜腻的气息都旁若无人了,也不知道收敛点,叫其他人看见,镇国大将军的威名还要不要了啊!
第45章 二狗懂个啥?
万兆楼, 通茂州境内最好的酒楼,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人气,因为来得晚, 二楼雅座反倒有了空位, 坐下之后,霍风冽熟练的点菜, 柳枕清发现之前真的不是巧合, 自己喜欢吃什么,霍风冽竟然把握的十分到位。
柳枕清笑脸盈盈的看着二狗,觉得二狗虽然打小就是一个闷葫芦, 但是心思细腻, 观察到位。
倒是霍风冽被柳枕清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柳枕清故意逗弄道:“要不要喝酒?”
霍风冽顿时一脸窘迫,因为上次在船上,贺阑已经大咧咧的出卖了霍风冽,无意中提到霍风冽喝倒过他们所有人, 算是千杯不醉。
那时候柳枕清才知道之前在将军府的时候, 霍风冽故意骗他。
不过柳枕清也没多想,只当是渐渐练就的酒量, 并未觉得小时候某人就骗他, 所以这一会儿还得意洋洋的拿来逗人。
霍风冽满脸尴尬, 低声求饶般道:“清哥,我错了。”
柳枕清笑着道:“若是以前, 我必然跟你拼个酒, 看看谁千杯不醉。不过现在我就算了, 喝酒耍酒疯就完了。”
霍风冽目光柔和, “没事, 我看着你。”
“那岂不是让你一个人看我出丑, 不要不要。”柳枕清想了想,为了避免以后打脸,就道:“要是真的想喝,就再说。”
霍风冽顺从点头。
等菜上桌前,就听着周围人对科举之事议论纷纷。
看来南方这边早就有问题了,大家心中怀疑敢怒不敢言,直到北边出了问题,这才畅所欲言。
这时大概是掌柜的上来跟熟客们打招呼,就忍不住互相吐槽了一番。
“考生们逗留不走,掌柜的生意红火啊。”
“哪能啊,我们这边一般考生也消费不起。”
“唉,掌柜的,之前还听你说生意不好做,这满员满座的,掌柜的故意哭穷吧。”
“呵,那是你不知道我们税金多重。”
“这样啊?那不知道这些官员被抓,赋税能不能减轻。”
“赋税是朝廷规定的,哪能说减就减啊,你怕是酒喝多了,糊涂了吧。”
“可是我们这边虽然不比盐丘州灾情连天,但是也受到了影响,我听说之前那边的赋税就减轻了。”
“唉,别提那边,那边现在贪官污吏更多,这不皇上一出手,直接全部拿下,未来盐丘州的日子好过喽,我们这边……唉只能再看了。”
听到这里,柳枕清抬头看了霍风冽一眼,霍风冽一边把挑好鱼刺的鱼肉碟子推到柳枕清跟前,一边轻声道:“通茂州有上报过涝灾请求减轻税赋,皇上应允了。”
“呵,果然又是老套路,欺负百姓的言论传不到金銮殿上呗。”
对下用最强硬的嘴脸征收,对上却哭穷少缴,在中间谋取暴利,每一个官员只要会做账,都能单独隐瞒起来,比起赈灾更不容易被发现。这一笔笔陈年旧账要多复杂有多复杂。能传递消息的就那么几个渠道,十分容易被拉拢。古代信息不对等,不通达就这一点不好。只要做的不过分,不逼得百姓活不下去,自然也就爆不出来。
之前柳枕清在位的时候,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就教元珏学元氏祖上贤明的帝王培养自己的死士耳目,也许正因为这些,所以哪怕这里隐瞒的很好,元珏也听到了些动静。
随后,两人去了所有柳家的商铺,但是这里的柳家商铺都是本本分分经营,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这倒是让柳枕清松了一口气,若是商会都有问题,那就真的是跟反贼勾结上了,柳家想摆脱都难,若只是极个别,那就算是被欺骗利用了,柳家还算有借口。
晚间回到衙门,就看见他们的小院多了一个人。
院子的石桌上,一个身披黑色狐裘披风,称的肤白如雪,说话气息不足,偶有咳嗽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白溯的对面。
可以看得出正在聊天的白溯兴致很高,似乎跟男子相谈甚欢。
白溯见他们回来,赶紧起身介绍。男子也转身过来见礼,举止儒雅,面容清朗,不出所料,此人正是之前几次提到的太守程熙。
此地,霍风冽官职最高,程熙自然要下跪行礼,但是被霍风冽拦住,“程大人身有不适,不必如此。”
“下官这是常年旧患,并未重病。”程熙笑容舒朗,坦然解释。
柳枕清在白溯的介绍下自然就是霍风冽的随行友人,虽然不知道身份,程熙还是客气以待,他比众人都年长些,但是为人谦和有礼,大气有度,相处起来,真的是挑不出一丝毛病。
的确是让人很乐意交往的对象。
“我见程大人跟调查组的人讨论了案件一整天疲惫不堪,就邀请他出来透口气,顺便用个晚膳。”白溯向着两人解释道。
“这得多亏了白公子帮忙理清思路,让调查组的大人们想明白,要不然我都无法脱身。”
白溯一脸的尴尬,无奈的看着两人。
显然调查组的人都没有白溯和程熙脑子转得快,跟他们共事估计累的要死,而程熙身份不如京中来的调查组,自然只能硬着头皮应付着。
程熙说着就有些失神的看着白溯道:“白公子同其兄长一样,心思敏捷,颖悟绝人,就连长相都有六七分相似。”
大概是程熙的目光太过真挚怀念,饱含情感,白溯被说的一愣,脸上有些不自在起来,“程大人这般夸我真是谬赞了。”
柳枕清饶有兴趣的看着,看来这个程熙跟白榆当初交情真的不错。
而霍风冽却看着程熙微楞。
听闻秦予还在审问,贺阑回来之后也去审讯室帮忙了,于是就他们四人一起用膳。
还是那位杜东锋跑前跑后的忙碌着,招待十分到位。
饭桌之间,除了霍风冽寡言,柳枕清也很快跟程熙聊到了一起。听其对案件的分析,对未来调查方向的总结,最后一句真的是征服了众人的心。
“各位觉得,此案件若是涉及朝廷忠臣,皇上还愿意再查下去吗?”
一句话说出了所有聪明人敢想却不敢说的猜测。
科举可不只是关系礼部,再上一级就是当朝丞相了。
而本朝丞相不仅仅手握大权,而且他的嫡长女还是当今皇后,轻易动不得。
而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似乎都跟丞相没有任何联系,可是本质上来说,丞相真的会一点都不知道吗?很难说。
霍风冽突然开口到:“证据指向哪里,就查到哪里。”
有镇国将军一句话,自然就安了程熙的心,但是同时大家也明白,想要查到丞相太难。“这是自然,一切以证据为主。”
而柳枕清现在对程熙真的是越发感兴趣了。
家道中落,寒门贵子,靠读书翻身,按照这种配置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孤芳自赏,怀才不遇,高傲却自卑,有一大堆心理问题的才子,没想到人竟然如此通透。不得不说程熙此人若不是病体拖累,应当是一个明媚无双,正直有才之人,按照柳枕清的评判,放他到京城为官,也能踏入尚书之列。
柳枕清对这样心性的人真的十分欣赏,也理解为什么短短一日,白溯就能跟他相谈甚欢。
其实白溯此次前来是寻他兄长遗落的画作,程熙这边有两副,说起这事,程熙就叹了一口气道:“说实话若不是白公子前来索要,我还真的不舍得归还,毕竟望舒留给我的记忆本也不多。”
白溯听闻此言,微微一怔,见程熙神情难过,心中不由得生出几丝异样的情绪,“其实也是家父在收集兄长画卷时,发现少了两副,所以才……”
程熙摆摆手道:“物归原主,望舒不在,自然是该给你们这些亲人的,不过在下有一个任性的请求。”
“程大人请说。”
“其实在你来之前我就在临摹那两副画作了,想留个念想,只是近来调查案件耽搁了时间,不过也快完成了,我想请求待你离去之前再归还,可否?”
程熙诚心诚意的请求,白溯自然不会拒绝,而且为自己的兄长能有这样的挚友而感觉羡慕。
“这个自然,之前兄长的信中就经常提到程大人的画技在他之上,让他好生羡慕。临摹完也请让我一观。”
程熙一愣,满脸的动容,“他真的如此说?”
白溯点头。“兄长还曾说过待事情结束之际,希望能同程大人一起游历完成万里江山图。”
程熙浑身一颤。
白溯笑着低头道:“万里江山图,是我和我兄长共同的志愿,原先我还怪兄长不同我一起完成,没想到他是伯牙遇子期,自有知己一同完成。”
“御舟。”突然霍风冽提醒了一声。
白溯一抬头就发现对面程熙整个人僵住,眼眶微红,等反应过来,猛然咳嗽了起来,然后掩着面,道着失礼,起身告退。
白溯呆呆的看着离去的程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而霍风冽则是看向柳枕清,只见柳枕清目光发直,他记得那个清澈聪颖的少年郎。
白榆,白望舒,帝师之子,状元之才,却偏要走最艰难的路,明明单纯的性格就不适合官场,却坚定着目光说要追随柳枕清,不论身后跟着多少骂名,因为他知道他没有跟错人,但是柳枕清也听他无意中肆意畅想过,想待江山平定,就去画万里江山图。
而今却无法实现。
都是他的错。
柳枕清正心中发寒,就感觉冰冷僵硬的手被人握住,一阵暖意侵染开来。
柳枕清一怔,抬头看过去,虽然板正着的脸,却还是能看出点点担忧心疼的神色。
作为哥哥怎么能让弟弟担心呢?
柳枕清挑眉一笑,也许是了对抗什么糟糕的情绪,反正就着霍风冽握着的手抬起来,用他的手背在自己的嘴上一顿乱蹭,把什么汤汁油渍残渣全部擦在二狗干净的手背上,然后咧嘴笑着看二狗的反应。
只见二狗僵硬了一瞬,有些无辜的看着自己的手背,一副被欺负却无法反应的样子,笑的柳枕清不行,却没发现二狗微红的耳根,和难以自持颤动了几下的瞳孔,以及莫名幽深的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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