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 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 第118章
作者:云深雨沾衣
刑警队长曾经也是见过沈尘心风光时候的样子的, 现在见他这番落魄的模样,实在是于心不忍,正好自己下午休息, 于是提出要带他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再请他一起吃个饭。
钱尔白思想着有了今天自己被警车带走的这一出,回收站那便宜房子大概是住不下去了,改换一下形象也好, 他也该找个正经工作了,毕竟单靠拾荒连自己都养活不起, 更别说还想要推动国内的环保事业了。于是便同意了。
刑警队长带着钱尔白来到了一家公共澡堂。
现在这个时段的人并不算多, 店老板趴在柜台后玩手机, 突然嗅到一股怪异的馊臭味, 她眉头一皱, 一脸嫌恶地抬起头来,就见一个头发擀毡, 胡子拉碴的瘦高男人站在柜台前, 低着头正在从钱包里往外数钱。
这男人大热的天却穿着一件军大衣,那大衣脏得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领口袖口磨得起了毛刺, 却又裹着一层闪闪发亮的黑色包浆,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要捏着鼻子后退十里。
店老板有心不接这单生意,但转眼看到门口又进来一人,像是没有嗅觉似的走过来一把搂住了男人的肩膀, 笑呵呵地道:“沈老弟,说了我请你,怎么能让你掏钱呢,快收起来,不然就是不给我这个面子。”然后又对店老板说:“老样子,两位,来个包间。”
店老板认出说话这人正是他们这儿的老主顾,隔壁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刘庆丰。于是咽下溜到嘴边的话,换上一副笑脸,道:“好嘞,还是进门左手第一间,东西都在柜子里,这是钥匙。”说着开好了单,又递出两只电子手环,“要搓澡的话就按铃,我们给二位安排。”
刑警队长刘庆丰满意地点点头,接过来钥匙,拉着钱尔白往澡堂子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念道:“你应该从来没进过这种小澡堂子吧,这儿离着我们单位近,每次休息了我就过来放松一下,这里边有个老柳师傅,按摩手艺是一绝,一会儿你感受感受……”
看着两人进了澡堂子,店老板感到一阵头痛:那人怕是有好几年没洗澡了吧,这得用我多少水啊……
刘庆丰似乎生怕钱尔白会拒绝,话一句接着一句,根本不让对方有插嘴的余地,钱尔白只好闭上嘴,安安静静地收起了钱包。
刚才他瞥了一眼店老板身后贴着的价位表,单只洗澡十块钱,搓澡加十五,不同的香波又有不同的价位,最贵的红酒浴一百八一位,这位刑警队长还想叫个师傅来按按摩,他钱包里的这点钱的确就不够看了。既然如此,那还是接受人家的好意吧,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有机会再把这人情还了就好。
一边观察着钱尔白神情的刘庆丰见他没有反对,于是也放心了下来。他听说大企业家心气儿都高,尤其这种经历过大富大贵到穷困潦倒的巨变的,更是心思敏感多疑。他怕钱尔白也是这种性子,把他的一番好意当成嗟来之食,觉得受了侮辱或是怎样,那就违背了他的初衷了。
他看着钱尔白不卑不亢,宠辱不惊的样子,心中不禁想:不愧是曾经的首富,就是有城府,能屈能伸。如果能东山再起的话,将来的成就一定不下从前。
钱尔白不知道他在刑警队长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拔高到了池中金鳞的程度,一掀开帘子,温暖的水汽与各式各样香皂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耳边闷闷地响着混在一起的水声与男人们的交谈声,提醒着他即将进入赤.条条男人的世界。
钱尔白从没有洗过公共澡堂,更没有跟夏昶典之外的人一块进过同一间浴室,一堆男人和一个男人,他一时不知哪个选择要更糟一点。站在包间门口,他不禁有些犹豫。
刘庆丰自然不知道钱尔白的想法。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老爷们儿,上学的时候就几十几百个人挤在一个澡堂子里,早习惯了这样的环境。那时候人多位置少,去的晚了只能排队等着。有位置的也不轻松,一个人洗,旁边围着两三个人在看,还一个劲儿地催促他快点儿,脸皮儿薄点儿的根本连个完整澡都洗不成。在他印象中,沈尘心是海市本地人,海市大学里也是这种公共的澡堂子,不应该会对此感到不自在。
他见钱尔白站在门口不动,只以为对方是在担心里面的卫生环境,于是推开门道:“这里的卫生还过关,包间每天都会定时清扫和消毒,浴巾搓澡巾什么的也都是未拆封的一次性的。不用担心会有健康隐患。”
既然门已经开了,钱尔白便不好再迟疑,跟在刘庆丰身后走进了包间。
包间内通风和隔音都做得不错,空气干爽,没有异味。外间是淋浴,里间是按摩,每个位置之间都有木屏风隔开,钱尔白不禁松了口气。
见钱尔白满意,刘庆丰也挺高兴,他把手中提着的塑料袋递给钱尔白,道:“这里边有一条内裤,一个大裤衩和一个背心儿,都是新的,我前两天刚买的,结果给忘在办公室了,吊牌还没拆。可能号有点不合适,你先凑合着穿,等一会儿我再陪你去买身儿新的。”他担心钱尔白会因为穿别人穿过的衣服觉得膈应而拒绝接受他的好意,还特意强调了是新的,但看着钱尔白身上那件不知道从哪淘换来的不合时宜的破旧军大衣,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此一举。
果然,钱尔白没怎么犹豫便接过了衣服,笑着道谢:“谢谢刘队长。又让您破费了。”他现在这情况,有件穿的已经很不错了,哪有资格挑三捡四。他拿着手环打开自己的柜子,将衣服放了进去,然后脱下身上的大衣,叠了叠放在一边的布篓子里。
刘庆丰正说让他别见外,喊他老刘或者刘哥就行,见钱尔白叠衣服,疑惑道:“这衣服还留着它干什么?”
钱尔白摸了摸衣服,一副勤俭持家的模样:“还好好的呢,洗洗还能穿,睡觉时候还能当被子盖。我现在不比从前,能省则省。”
刘庆丰这才想到眼前这人唯一的住处似乎也叫他们给整没了,不禁有些心虚,他摸了摸鼻子,转过了身去,口中不知是在应和还是在赞同地念了两句“节省点好,节省点好”。
钱尔白只是真的舍不得扔这件衣裳,虽然破旧了些,但御寒效果是真不错,印象中原主能够熬过冬月,除了海市靠海,冬天真的不算太冷之外,这件黄大衣功不可没。
更衣室中间没有格挡,只能拿柜子挡着脸起个掩耳盗铃的作用。钱尔白也不是太过矫情的人,什么时候干什么事儿,于是也不扭捏,动作麻利地脱了衣服。但刘庆丰比他动作还快。钱尔白刚准备脱裤子,刘庆丰已经提着洗浴用具进了淋浴间。
他拧开了水龙头调着水温,一边冲外面的钱尔白道:“沈老弟你一会儿要我帮你擦背不?还是叫一个搓澡工来?”
钱尔白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好与刘庆丰互帮互助的准备,于是决定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吧。
听了钱尔白的回答,刘庆丰也悄悄吐了口气。他其实挺怕这位大佬太过节俭了,为了省钱非要给他搓澡,那他可怎么承受得起。何况自他成了家之后就没给别人搓过澡,冷不丁赶鸭子上架,他心里也怪别扭的。
刘庆丰觉得钱尔白这爽利的性子简直太对他的胃口了,于是不禁在心里盘算着要帮他这位新认识的兄弟找个工作,再找个房子。
钱尔白也进了淋浴间,他看着自己这幅皮包骨的模样,心中也在寻思:该找个什么工作,既能吃饱饭,又能锻炼身体呢?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去工地搬砖了。于是他隔着两扇屏风问刘庆峰道:“刘哥,你知道这附近哪有包吃包住的工地吗?”
刘庆丰没听清:“啊?”
钱尔白又重复了一遍,刘庆丰这次听清了,但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曾经的亿万富翁竟然要去搬砖?
他倒不是怀疑钱尔白吃不了这份苦,只是觉得有些屈才。毕竟沈尘心可是被誉为商业奇才的男人,全身上下最宝贵的应该是他的头脑,去工地上卖力气那不是舍本逐末,浪费才华了吗?于是他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坚决不同意钱尔白去工地。
钱尔白有些无奈,再聪明的头脑也得有机会才能施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不到四千块的现金,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想做期货生意都没有途径,更何况四千块扔进市场里连点水花都没有,收益还没看见,自己可能就已经被饿死了。
不过刘庆丰一片好意,他也领情,于是专心洗澡,不再提找工地的事,但这门心思还没断绝。
刘庆丰一边洗着头,一边琢磨:这天才的想法真是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有那天生的头脑做点小生意也好啊。想到这儿,他脑中突然灵机一动,过来敲钱尔白这边的屏风,道:“沈老弟,要不你摆个地摊儿吧!”
钱尔白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儿后又认真思考起来。
刘庆丰怕他长时间的流浪生活与社会脱节,于是解释道:“最近我们国家大力扶持地摊经济,不仅重新开放了夜市,还对有意愿但经济上有困难的个体提供物质等多方面的帮助,此外电商巨头九九和哈西也推出了扶持计划,最高能够免息赊购20万元,你只需要确定经营方向,然后向夜市管理部门提交入驻申请就可以设摊经营了。”半天不见钱尔白说话,刘庆丰担心自己笨嘴拙舌说不清楚,于是道,“等一会儿出去了咱俩加个好友,我把文件传给你。”
钱尔白觉得摆地摊确实是个出路,不过刘庆丰的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我的手机早就丢了,一会儿还得劳烦刘哥再陪我买个手机去。”
在这种信息时代里,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几乎是寸步难行。手机也不用太贵,三四百块钱的就行,二手的都可以,毕竟他现在全部身家就那么多,还得交摊位费,还得进货,还得吃穿住……钱尔白不禁有些头疼,真是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了。
刘庆丰想说“干脆我送你一部好了”,但想了想又咽下去了。今天做的够多了,再给下去这份好心就要变味了,就算钱尔白不怀疑,他自己都要想想自己是不是在放长线钓大鱼真的图谋些什么了。于是也不多话,只干脆地应下。
沈尘心确实太长时间没能好好洗过澡了,钱尔白搓澡搓得胳膊都酸了,再一抹身上,又是一道泥印儿。他喘了会儿气,从澡篮里拿出了刀片,打算先把胡子刮了再接着搓。
刘庆丰洗得差不多了,过来敲屏风,说想叫个搓澡师傅,问钱尔白的意见如何。
钱尔白正绷着下巴刮胡子,闻言不方便说话,只好拿鼻子哼了一声。
收到肯定的答复,刘庆丰按下了呼叫铃。
前台老板见是刑警队长的那个包间叫人搓澡,眉头顿时拧起了疙瘩。像他们这种个体经营的澡堂子,里边的搓澡工师傅大多数都是自己家亲戚在兼任,若是被安排了这样难伺候的活,即使当时不说什么,事后也会埋怨,于是他便有些不太愿意接这个活儿。
正在为难间,大澡堂子里新来的实习搓澡工师傅又被投诉了,说是用劲儿太大把客人搓掉一层皮,疼得嗷嗷叫,客人强烈要求换人,要不就退钱。
店老板气得呼哧连天,咬牙切齿地要扣掉这位临时工二十块钱。听着对方讷讷地请求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那你就去一号包间吧,瘦高的那位客人正好需要个手劲儿大点儿的。”不然搓不干净。
那边连连道谢,挂电话之前还小心翼翼地又问了句“能不能不扣我的工资”,老板解决了一桩麻烦,心情正好,于是道:“你好好表现,客人满意了,说不准我还要给你加工资呢。”
李二难挂掉电话,收拾起自己的工具,满心踌躇地去往了自己“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的起点。
路上,他仔细斟酌着老板的那句话,什么叫“让客人满意了”,难不成……是那方面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二人即将会晤。
小剧场:
李二难:这位客人,请问是您要的特殊服务吗?
钱尔白:???
刑警队长刘庆丰:反了天了,竟然想当着我的面搞颜色,难不成当我是死的吗?!
地摊经济,紧跟时事!【耶!】
第137章 (澡堂子奇遇记)
路上碰到了同样也是去一号包间的老技工柳师傅, 李二难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老柳奔六的人了,精神依旧瞿烁,腰板依旧挺直, 两条肌肉虬结的胳膊曲起肘来好像老树缠根,握起拳来能徒手砸碎山核桃, 偏偏有一手独到的祖传按摩技巧,点拿拨按揉抖扳,一套手法下来, 什么疑难杂症都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简直是刚柔并济的典范。
李二难很羡慕这么一身功夫, 更羡慕这么一副好体格, 所以对柳师傅便真心敬重。
柳师傅对这个一来就搓哭了三位客人的年轻人印象极深, 长了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 手劲儿倒不小, 这次不知道又是谁要倒霉。
到了门口,柳师傅敲门。李二难站在靠后的位置, 心里还在转着老板刚才特意的吩咐。
见了老柳师傅了, 李二难便知道自己之前想错了,这个澡堂子既然敢开在警察局旁边,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绝不会有, 老板说的“让客人满意”难不成是指按摩?可自己不会啊。他不禁发起愁来,两条浓重的粗眉撇下来压在眼睛上,组成个十分形象的“囧”字。
这时,门开了。
刘庆丰腰间裹了条浴巾站在门口, 见是他常点的老柳师傅,脸上露出笑容,连忙让人进来。他的视线在老柳身后的男人身上扫了一圈儿,随口问道:“这是你徒弟?”
李二难跟着进来,回身把门锁上。
老柳师傅道:“这是我们这儿新来的。手上有把子力气。”却没否认刘庆丰的话。李二难有些激动,心想:这是不是说明老柳师傅要收他了。
刘庆丰点点头,想是想到了什么,自己个儿一乐,拿下巴点了点钱尔白在的方向,对李二难说道:“你一会儿给那位先生好好搓搓。”
李二难看看还挡着屏风的淋浴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心想,他一定要好好表现。
刘庆丰跟老柳师傅进了按摩室,李二难倒是想跟进去学手艺,但想必客人也不喜欢被围观,于是便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等着自己的客人出来。
不多时,淋浴间水声停了,屏风被推开。先是一只穿着澡堂子里统一制式的深蓝色的塑胶拖鞋的脚迈了出来,接着是纤长而骨线分明的小腿,因为瘦而高突而起的膝盖,半截肌肉削薄的大腿,再往上则被浴巾遮挡住了。
单看这条腿就知道对方身形绝对又瘦又高。
李二难捏捏自己的小细腿,心中纳罕:都是皮包骨头,怎么人家就生得这么好看呢,难不成自己被“顾客是上帝”这句话给洗脑了,私底下悄悄想一下都满脑子彩虹屁?
钱尔白听着外面有另一人的呼吸,知道是刘庆丰叫的搓澡师傅来了,不好让人家多等,于是冲了水便往外走。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一出来就直直地撞上对方的眼睛还是让他感觉有几分措手不及。
李二难一边沿着客人的身体线条往上看,一边在心中赞叹,丝毫没发觉自己这行为有多么不妥。直到他略显肆无忌惮的视线投放在人家胸口时,一双手臂环抱起来,挡住了他的打量,头顶一个声音响起:“师傅贵姓?”
李二难稍觉有些遗憾,但他还没忘自己来是干什么的,于是站起身来提起了自己的工具包,“免贵,姓李。”他笑得憨厚,露出一排齐整洁白的牙,那双眼却不甚老实地钉在这位客人的脸上。
男人头发有些长,被随意理到了脑后,露出优秀到足以让绝大多数中年男人艳羡的发际线。眉毛粗浓,眉峰凌厉,右边眉毛中间断了一截,细看之下才发现那里原来藏着一条两公分长的伤疤,差一点就要连到眼皮上。这人眼睛生得极好看,双眼皮,长睫毛,眼下还有卧蚕,瞳仁乌亮,目睛有光,看了这双眼睛他才理解为何老祖宗形容人有精气神要说“炯炯有神”,果真是像有两簇火光在暗夜里跳动似的,看得人心痒痒。都说鼻子是五官之首,一个人一身的气势都可以蕴藏在鼻子上,李二难觉得的这句话真是不假。这男人整张脸都生得霸气,鼻梁也挺拔高直,唯独鼻头有些圆润,使得他在威严中又添了几分亲和,虽然板着脸,但却不会令人感到害怕。嘴唇的形状倒是常见,下唇稍有些厚,但颜色红润,也是添彩的一趣÷阁。唇边和下巴上残留着些青色的胡茬,靠近颈线的地方有一条淡淡的血痕,看来这人刮胡子的手艺不太行啊……
李二难看得不算太久,但他的眼神太过热切,纵是钱尔白这般当惯了人群焦点的也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于是他轻咳了两声,提醒对方适可而止。
李二难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又露出营业性的微笑:“您现在要搓澡吗?”
钱尔白点点头,却站在原地不动,等着李二难先走。他实在是怕了这人堪比X光的视线,被他多看两眼总觉得损失了什么似的。
李二难先进去铺好了床,做好了准备,钱尔白才走进了按摩室。刘庆丰正被老柳师傅按得舒服得直哼哼,听见钱尔白进来头也没抬,迷迷糊糊地问了句:“来了?”
钱尔白应了一声,将裹着的浴巾稍微松了松,但没摘下来,然后趴在了床上。
李二难拆了个新的搓澡巾,在水里边浸湿,然后一手搭在钱尔白肩上,一手套着搓澡巾埋头干活。
起先他谨记着老板的话,用了十成的力气,只两三下就将对方的肩膀搓得通红一片,隐隐现出血点,看着十分渗人。偏偏客人只是抖了一下,愣是咬着牙没叫一声痛。他自己看着过意不去了,低下头凑近到钱尔白耳边小声问道:“疼吗?”
钱尔白咬了咬牙,觉得还能忍,于是便没说话,心想这家伙怎么使这么大力气,难不成是跟原主有仇的?
李二难见钱尔白不说话,道是他不疼,于是便放下心来,换了个地方接着搓,只是这次稍放轻了些力道。
不过他的放轻也只是相对而言,普通人依旧承受不住他的一个回合。
原主虽然在外风吹雨打地流浪了两年,但本质上还是个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富家翁,疼痛阈值远远没有高到特种兵的程度,复刻了原主全部特性的钱尔白此时也被迫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娇气”。
他不是没吃过苦,也不是没受过伤,但眼前这李姓小师傅搓澡的手艺堪比扒皮酷刑,他属实是有些挺不住了,不由得浑身颤抖了起来。
一直观察着钱尔白反应的李二难见状心里一揪,连忙停下动作,看着对方红艳艳的背既心虚又有些心疼。他赶紧浇了些温水帮钱尔白缓解疼痛,口中连声道歉:“真是对不起啊,我用的力气太大了。接下来我一定会更加小心的。你要是生气的话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也行……”只要别投诉我就什么都好说。
钱尔白深吸了口气,才感觉自己从几欲窒息的剧痛中缓过了神来,他还是觉得对方跟他有仇,于是转过头看着李二难,问道:“说罢,是谁派你来的?”
李二难不安地挠了挠头,诚实回答:“老板让我来的,他说这儿需要个力气大的……都怪我太笨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钱尔白想起来进门前店老板那嫌弃的表情,心中了然,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道:“不怪你,怪我。”怪我之前自个儿搓洗得太干净了。他认命地趴回到床上,把头埋进双臂之间,闷闷地道:“继续吧。”
李二难的视线几乎黏在了那片光.裸脊背上,过分的瘦使得胛冈如浮雕一般突出,红与白鲜明的对比印在眼中,令他的意识有些恍惚。
他的脑中突兀地浮现出一幕略显色.气的画面——朦胧的月光下,肢体蛇一样纠结在一起,耳边回荡着海浪一般棉跌起伏的呼吸声,头顶的天花板规律地晃动着,一双手搭在男人肩上,又因脱力而不住下滑,最终在那宽阔坚实的背上留下道道鲜红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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