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 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 第132章

作者:岩城太瘦生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最高处的房间,黑洞洞的,一盏灯也没有点,仿佛有人站在窗边,但是扶容看不清楚。

  或许是秦骛。

  扶容回想了一下,虽然他当时很狼狈,还哭了,但是这几天准备好的话,全都跟秦骛说了。

  他跟秦骛说清楚了,现在和前世不一样,他也不要像前世一样喜欢秦骛了。

  他还说了好几遍。

  至于秦骛有没有听进去,那就是秦骛的事情了。

  扶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秦昭就站在原地看着他。

  “扶容?”

  “殿下,走吧。”

  扶容刚往前迈了一步,一时间没站稳,整个人忍不住往边上一倒。

  秦昭连忙扶住他“怎么了?”

  扶容蹙着眉,有点不好意思“殿下,我腿软……”

  可能是被秦骛吓的,也有可能是他忽然泄了力,在太子殿下身边,他总是比较放松一些。

  扶容现在回过神来,不好意思让秦昭总是扶着他,使劲跺了跺脚。

  快点恢复!

  忽然,秦昭皱了皱眉,轻轻地“嘶”了一声,扶容也感觉自己脚下踩到的东西不太对。

  扶容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低下头,想要看看自己踩到了什么。

  他好像踩着太子殿下的脚了。

  秦昭扶着他“好了,别跺脚了,孤扶你走罢。”

  扶容整个人羞得脸颊通红,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

  他就这样被秦昭扶着,一蹦一跳地走掉了。

  高楼上,秦骛静静地看着底下的场景。

  扶容和秦昭走了。

  秦骛捏紧了拳头,目光晦暗。

  扶容说的,他已经找到更喜欢他的人了,这个人就是秦昭吗?

  怎么可能?秦昭怎么可能比他还要喜欢扶容?

  他是这个世上最喜欢扶容的人,其他人都比不上他!

  扶容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秦骛仍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

  直到冷风吹来,吹在他被鲜血浸湿的衣襟上,冰冷冷的。

  秦骛垂眸看了一眼,他的前胸和后背,分别被扶容扎了一下,两个伤口竟然还有点对应。

  秦骛忽然感觉,自己被扶容那柄小小的匕首给扎穿了,他的伤口两面透风,凉飕飕的,像是他的心脏被人剜去了。

  秦骛不想关上窗子,只是走回房中,在扶容方才坐过的软垫上坐下,拿起扶容方才喝过的茶杯,仰头将茶杯里还剩余半口的茶水饮尽。

  他好喜欢扶容,天底下没有人比他更喜欢扶容。

  可是扶容不要他了,他的心脏被挖空了。

  秦骛抓过旁边的包袱,从里面翻出一瓶金疮药。

  他不觉得身上的伤口有多疼,只是这两个伤口一直在透风,弄得他的心脏一抽一抽的,他想把伤口给堵上。

  秦骛解开半边衣裳,露出精壮的手臂和宽厚的肩膀。

  伤口扎得不深,这应该也是扶容第一次拿着匕首扎人。

  扶容胆小,从前在冷宫里,秦骛随手打落几只鸟,给他们加加餐,扶容都不敢杀。

  秦骛只觉得心疼,那时扶容有多慌张,才敢用匕首扎他?

  他又欺负扶容了。

  秦骛捏着细颈小瓷瓶,往伤口上扬了点白色的药粉。

  秦骛动作随意,一扬手,药粉便扑在他的面上。

  他没留神,吃了一点进嘴里。

  秦骛皱了皱眉,嘴里一片苦涩,就像是心底后知后觉蔓延上来的。

  好罢。

  秦骛伸出手,先把药粉倒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拍在伤口上。

  药粉和鲜血搅和在一起,糊成一片。

  秦骛却仍旧觉得心脏空荡荡的,他重复着动作,把大半瓶药粉都糊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一点用处都没有。

  秦骛从前受过的伤,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前在冷宫,他经常和外面的野猫野狗干仗,后来搞权谋诡计,刀伤剑伤,明枪暗箭,都是家常便饭。

  再后来,扶容死了,他不顾一切找到法子,想要再见到扶容。

  他是铜筋铁骨,受了什么伤,用药粉抹一抹就好了,一点儿也不疼。

  可是现在,他只是被扶容扎了两下,他就感觉扶容把他的心脏都剜走了。

  他怎么会这样?

  秦骛难受至极,皱着眉头,几乎要发疯。

  秦骛随手抓起一块布,把抹在伤口上的药粉擦掉。

  既然没有用,干脆擦掉。

  伤口的血原本已经止住了,秦骛这样一擦,伤口再次裂开,鲜血再次涌出。

  秦骛忽然眸光一亮,他隔着布料,狠狠地按了一下伤口。

  他记得,方才扶容要推开他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扶容故意按他的伤口,想要让他松手。

  有点疼,但也只是一点点。

  这么一点点痛觉,能够让他假装扶容还在他怀里。

  是扶容在按他的伤口。

  秦骛面上忽然有了笑意,使劲按下伤口。

  只要想到扶容,他就高兴。

  秦骛跪坐在扶容坐过的软垫上,弓着身子,几近疯狂地按压自己的伤口,好让自己能感受到扶容来过的证明。

  他无比欢喜,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声无意识的呓语“扶容、扶容……”

  可是这时,他的耳边,忽然传来扶容的声音。

  ——我不信你了。

  ——你要分清楚,前世和现在。

  ——我已经不想喜欢你了。

  扶容的话,仿佛还在房里回荡。

  他既然要假装扶容还在他怀里,那扶容必然会对他说这几句话。

  秦骛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

  扶容已经不要他了。

  秦骛紧紧地咬着后槽牙,抓起扶容遗留下的匕首,想要再扎自己一下。

  他感受不到疼痛了,他只能用这种办法维持痛感。

  秦骛无比确信,他喜欢扶容,从来不曾改变。

  只是一开始,他不敢相信扶容的真心。

  后来,他又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上了扶容。

  再后来,他太过自负,以为喜不喜欢都无关紧要,都是些不痛不痒的琐事。只要扶容喜欢他就足够了,至于他,反正他心里喜欢扶容,说不出口就不说了。

  他以为自己登基之后,有权有势,就能更好地护着扶容,他和扶容也就能像从前一样,就这样过完一辈子。

  却不知道,扶容在他身边,总是被他惹哭,全然不是他想的那样。

  直到现在,他彻底失去扶容,扶容也不要他了。

  秦骛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扶容只要一句很简单的“喜欢”,还求了他很多次,为什么他就是不肯说?

  为了他莫名的谋算,他总是在计较输赢,竟然以为,自己若是对扶容说了“喜欢”,那他就输了。

  他以为爱情和权谋诡计没有差别,他可以靠着阴谋诡计得到皇位,也就可以如法炮制,得到扶容。

  他以为扶容和朝臣下属没有差别,他可以靠着武力威慑、权势压迫,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也可以如法炮制,把扶容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可是他大错特错。

  爱情和权谋诡计不一样,扶容也和他的朝臣下属不一样。

  他把对付朝臣对手的阴谋诡计,用在扶容身上,希望他向自己臣服,简直是大错特错。

  扶容根本不需要什么算计圈套,也不需要什么金银珠宝,只需要真心的一句“喜欢”,扶容就会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陪着他,为他做事。

  可是他没有,他连一句“喜欢”都没有给扶容。

  分明他自己在听见扶容对他说“喜欢”的时候,也是无比高兴的,他知道这句话有多大的力量,可他就是不肯把这句话给扶容。

  难怪扶容要走,难怪扶容不要他了。

  秦骛攥着扶容的匕首,刚想扎自己一下,忽然,匕首反光,映照出雪白的光芒,照在他面上,照进他深邃的双眼之中。

  秦骛恍惚抬起头,看着夜空当中,一轮圆月。

  圆月皎洁,和金银散发出的光一点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