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第3章
作者:yyyyyyu9
他被我气得不轻,愤而转身,警告道:“别得寸进尺。”
我困惑,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寸,但又确实打算再进几尺,“我只是单方面喜欢你,又没让你劈腿和我在一起,这也不行吗?”我猖狂得有些过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认为这世界上应该不会有比我更厚颜无耻的人了。不知道自己基于什么心态,但还是这么说出口了。自虐般想知道他对我的愤怒能到什么程度,也想知道自己的心理承受力到底有没有上限。
出乎我意料的是,严凛没有更加愤怒,甚至收敛了刚刚的语气,一如往日地平淡道:“随便你吧”。看来他连骂我都懒得了,或许是觉得和我这样的人再没什么可说的了。
半晌,严凛才再次开口:“你愿意怎么样是你的自由,但也和我没关系。我说过很多次了,不会喜欢你。”他说完不做片刻停留,径直向前走去。
我立在原地,再无法跟上他渐远的背影。地上有被风吹落的花蕊,被我的脚掌碾了个稀碎。
如他所说,他说过很多次拒绝的话了,我也自觉应该心平静如水。这就好像踩在一块溃烂的伤口上,疼,但更多的是麻木,因为已经习惯了。甚至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偶尔去扣,不让它结痂、痊愈,只有保持血肉模糊的状态我才舍得承受下一次撕扯,可真到了下一次,我却依旧这么痛苦难捱。
第5章
无头苍蝇般走在严凛的校园里,我看着刚冒出些枝叶的树木,情不自禁感叹原来从什海的秋天到波城的春天,转眼已经三年了。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丧心病狂,但是故事最开始的时候,我也只是个普通的、甚至略带羞涩的严凛众多的追求者之一。
09年大三刚开学的时候,校园论坛上“深扒07级经贸院‘新生’”的帖子一夜之间火了,三天的时间里,盖了几千层楼。
我所读的B大是什海市最好的一所大学,经贸学院更是闻名遐迩,同校之内转专业的情况都可以说是少之又少,空降而来的转学更是犹如天方夜谭,理所当然地掀起狂风巨浪。
关于这位转学生的爆料很多,有人说他实际上是校长的私生子,又有人说他是被国外某藤校开除才“屈尊”来我校,还有人说这位转学生不用住宿舍,不用补军训……总而言之,他有数不清的光环和特权。
我匆匆扫了几眼,并不太在意。一是我本就不关心八卦,二是这种校园红人,往往几天就会“过气”,况且大多都是无聊的同学在夸大其词,故意玄虚做假。
等我真的认识这位“转学生”的时候,我才逐渐明白大家对他的关注和追捧。很奇怪的是,我是最讨厌人云亦云的人,却很俗气地随波逐流沦为仰慕严凛的大军中的一员。
在这之前,我自认和所有正常的男大学生一样,喜欢肤白貌美的美女,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绝没有想过自己会看上另一个男的。
认清内心后,我确实有过迷茫和纠结,甚至也觉得自己得去接受心理辅导。可看到前仆后继的追求者里不乏有和我同性别的人,又渐渐自我宽慰,放下心来。
这应该并不是病,我想。
网络通讯并不发达的年代,我在张贴课表的海报版前抄下来经贸院课程所有的时间和教室。一个学期里,只要是能蹭的都会去,制造着各种“偶遇”,大半个学期下来,我和严凛也勉强算得上认识了。
他对待普通同学的态度尚可,不热络但是有问必答。我自认为算是他介于同学和朋友间的存在,圣诞节时,准备了一份礼物,又不太好意思直接约他,只能借口有学习上的问题要请教。
坐在校园咖啡厅里,我有点忐忑地等待着,书包里放着准备已久的礼物。
严凛来得非常准时——一分钟不晚,也一分钟不早。他扫了眼我面前的桌子,显而易见地发现并没有学习的痕迹,看着我的目光瞬间比平时更疏远了几分,甚至带着些许警惕。
我有点害怕他突然其来的冷漠,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最后还是谨慎又小心地捧出来礼物递到他面前,“圣诞节快乐。”我送上了一个不会出错的问候。
精心挑选的包装纸蹭过桌面发出不大不小的摩擦音,他面无表情地把礼物又推回我面前,冷声道:“心意到了,礼物就不必了。”
我有些尴尬,没来由地心虚起来,又不知说些什么话来缓解这样窘迫的局面。严凛盯着我看了几秒,忽而道:“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吧。”
我愣了片刻,不需要有多强的理解能力,他此刻笃定又清明的眼神足矣让我知道我的心思暴露已久。
事发突然,表白并不在今天的计划内。我开始神游天外,在脑子里做分类讨论,结果是无论我说还是不说,最后的答案都会是失败。
“笃笃”,严凛不耐地敲了两下桌子,示意我回神。
“……嗯……”我无意识地开了口,但还是没想好接下去的话。
“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严凛抱着胳膊看我,表示理解。
可现在不说,好像也没有机会可说了,虽然那时的我绝没有现在万分之一的猖狂大胆,但犹豫不决又顾虑重重也不是我的风格,没有再过多思考,我又轻又快地说了一句类似表白的话语。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简直是小学生一样的台词,时至今日我也不好意思复述。好在我的嘴几乎没怎么张开,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只是从喉咙里囫囵而过,在咖啡厅里的背景音乐声里更是很难辨别,我暗自祈祷严凛并没有听清,甚至已经想好了其他无关痛痒的托词。
可惜事与愿违,别看现在严凛对我的话常常充耳不闻,但那时他的耳朵确实好使极了。
应该是经历过太多表白,也拒绝过太多,他神色自若,没有任何起伏地重复着固定的话——“谢谢,但是不好意思。”明明都是委婉的字眼,他说出来却透着一股高傲,不如不说。
我连表白的心思都没有,自然也没幻想过他能给我什么回应,但是人生的第一次表白就被拒绝,还是有些心碎,愣了愣一时不知道回什么。
在我思考如何接话的时候,他却误以为我是没听懂,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我和你不合适。”
他说的用力,重音没有放在“我”,也没放在“不”,偏偏放在“你”上。简单的几个字,他语气认真又肯定,好似在陈述一条亘古不变的绝对真理。
我不是傻子,听得懂他的意思,羞愧地低下头,手指相绞,茫茫然更不知道说什么。
“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他体贴地向我承诺,“但你也别来找我了。”
我不知道这两句话之间有没有特意建立的因果关联,但在我听起来像是要用我的消失来换取他的缄默,恳求他不把我见不得人的喜欢曝光。
我想稍微反驳一下,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直,被施了定身咒般一动不能动,想张嘴也张不开。
严凛却已经起身,居高临下又似笑而非道:“如果你以后真的有学业上的问题,还是可以问我。”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又很快被隐藏得无影无踪。
他走掉之后,我还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两杯饮料,他动都没动的杯子上画着的卡通人物显得可笑又可怜。良久之后,我略微缓和过来,但是被激起的熊熊胜负欲,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后来自然有过无数次表白,漫不经心的,张口就来的,还有譬如方才那样无理取闹的,无论是我还是严凛都不再把这当一回事,唯独这一次像是一株扎根在我心底的恶毒藤蔓,滋生了之后的所有无赖行为。
在这件事之前,我的人生可谓是一帆风顺,学习不错又是独生子,无论是家人还是老师,我得到的喜爱让我觉得这是十分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严凛是我人生碰到的第一颗“钉子”,不把他拔出来,我会时刻如鲠在喉。
三年过去了,当时那种不甘心的委屈情绪已经快被消磨殆尽,连我自己都看不清现在缠着他是出于习惯还是爱。
我曾经认为我会永无止境地追求他下去,他回不回应、喜不喜欢都没关系,但没想到现在研究生刚读了一年我就萌发出了放弃的想法,或许来美国真的是我追求他的最后一站,或许马上我就可以放手了,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第6章
我没想到会那么快再见到严凛。
第二天我从“光明酒家”下班的时候,被肖睿堵在路口。他看见我二话不说,没给任何反应的时间,就把我按在了路边又脏又臭的墙砖上。
我余光瞟到他旁边畏畏缩缩的方一航,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记恨着前几天的事儿,回去搬救兵了啊。我被拎着衣领,粗喘着问:“你想干吗?”
肖睿手掐上我脖子,抵着我在墙角,凶狠地吐出几个字:“你周五下午去找严凛了?”他眼冒凶光,看起来是真的打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被他卡着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下一秒,毫无预兆地,他挥拳砸向了我的脸,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血腥味儿已经开始在我嘴里蔓延。我维持着脑袋被打偏的姿势,怔愣了足足三秒钟,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我爸妈都没打过我脸,他算什么东西?!
我缓缓转过身,假装用无措的眼神看他,他被我看得一犹豫,我抓住时机,用膝盖顶住他的裆部,狠戾一撞,死按在地上。对着他的脸一阵左右开拳,直到流出来鼻血,我才觉得解气,骂道:“操/你妈的,你有病是吧,我找他管你屁事儿啊!”他不甘示弱,找准机会冲我肚子来了干净利落的一击,想要把我扑倒。
我紧握住他砸过来的拳头,逆时针一拧,把他整个人暴扣在地上,一只手反剪他的两条胳膊,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脖颈,让他的脸贴在混合着餐厅厨余垃圾的水泥地上,再没有反抗的机会。
刚想继续破口大骂,他愤恨的声音先一步从身下传来,“你丫害了严凛一条腿,我他妈给你几拳都是轻的!”
我手上力气瞬时松了,脑子里轰然炸开,严凛?他腿怎么了?!我把肖睿翻过来,怒道:“什么意思!”
他刚刚被我勒狠了,整个脖子都充血,哑着嗓子把我再次扑倒在地上,“傻/逼,你自己干的事儿还好意思问我?!”
我闭上眼睛,抵抗他砸下来的拳头,喃喃自语,“我真的不知道。”
在我和他去医院的一路,脑海中构想了无数种可能,甚至想好了如果严凛真的是截肢或瘫痪,我会怎么照顾他一辈子。
不过没给我继续展望的机会,我就看到了四肢健全,躺在床上翻阅小说,沉稳如常的严凛。肖睿真的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傻/逼,他所谓的“一条腿”指的是脚踝骨骨裂。
没有想象中的场景,我回头去找肖睿这个杀千刀的,用眼神质问他,他用更凶狠的眼神回敬我。
严凛看到他和我一起进来,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讶异,合上了手里的书,不悦地问:“你带他干什么?”这句话问到了我的心坎上,这么半天了,我也没明白肖睿来找我干什么。
自作主张的人张嘴就来:“不是他干的吗?”
肖睿言之凿凿的样子让我愤怒,用胳膊肘撞他,“傻/逼,少冤枉人。”我打起他来是不顾一切,但是我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舍得动严凛一根汗毛。
“那你昨天下午去找人家干吗?”他草芥人命的能力真是与日俱增。
但我心虚,想起昨天和严凛的对话,无言以对了。
严凛不希望我们继续这场闹剧,出声还了我清白:“和他没关系。”
“那你怎么搞成这样的!”肖睿长本事了,对着病床上的人都敢嚷嚷起来。
虽然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我更知道严凛的嘴比秦始皇的墓都难撬,如果他不想说受伤的原因,那谁也问不出什么了。
短暂的安静了几秒后,严凛突然掀开被子要下床。肖睿急起来,“大哥,都这样了。你还要干吗去啊?”
严凛一脸平静地冲他摊开手,“把我家钥匙还我,让你帮我拿衣服,你拿来的好像不是我要的吧。”他的目光没留在我身上一秒,但我还是要命地尴尬起来。
肖睿“哎呀”了一声,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现在给你拿去!”他也没管我这个被他带来的违规物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
病房里又陷入了安静,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但更舍不得浪费这难得的独处时间,干巴巴地问:“你要住院啊?”
骨折这种问题,在美国是不用住院的,打完石膏就可以回家,定期过来拍片子就可以了。可严凛要回家拿衣服,看来是打算在这里长住。
“家里不方便。”他惜字如金。
我深知和他交流要学会自己推理,想了想也明白过来。留学生基本都是合租,一个是房租确实很贵,另一个原因是为了相互有个照应。
但严凛一直一个人住,确实住在拥有全套无障碍设备的病房会比在家里安全、方便很多。
“嗯……”我又不知道接什么话了。
面面相觑之时,严凛对着我的脸皱了皱眉,我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这才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刚刚被肖睿砸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
我夸张地“嘶”了一声,控诉道“好疼,肖睿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我试图挑拨离间。
“你下手比他重吧。”严凛不冷不淡地说。想起肖睿被我打成猪头的脸,我想笑又忍住了。
“你……”我想问他是怎么伤的,但我知道他不会回答,话到嘴边,又变成“你多久能出院啊?”
“两个礼拜。”他多一个字都不舍得给我。
我“啊”了一声,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快就能好,正常伤筋动骨不是要一百天吗?没等我问,他提前堵住了我的口,“只是轻微骨裂。”
我正想继续嘘寒问暖,护士小姐就走了进来,送来今天的晚餐。餐盘上的东西简陋得可怜,两瓶冰水加一盘三明治、一盒水果沙拉。
我不觉得这样没有温度、没有营养的餐食能帮助恢复,皱起眉问:“你就吃这个啊?”
严凛没回答我,但是已经撕开了半成品三明治的塑料包装。
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去给你买点别的吧。”其实我更想说,给他做,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允许。
“别做多余的事情。”他说。
“你是不是真的听不懂我的话。”他又问。
看我没有一丝反应,他终于抬头看我,语气难掩不耐:“你还不走吗?”
宽松的蓝色病号服显得他人很虚弱,嘴唇上也没什么血色。我心揪起来,仅存的一点自尊心烟消云散,无视了他的话,继续上赶着问:“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做吧。”我自认为自己厨艺不错,留学这半年,张宇扬被我养胖了十斤,来过家里玩的朋友也都说好吃。
可能真的觉得和我无法沟通,严凛低头保持沉默,手搭在餐盘上,却没有继续进食的意思。
我刚想再说些什么毛遂自荐的话,放在枕边的手机就突兀地响起,屏幕上闪烁的“白苒”清晰地跳跃在我眼前。严凛没有接,任凭催命般的声音充斥在整个病房里。
他面无表情地看我,没有让我闭嘴,也没有让我滚蛋,只是我却再没有继续讲话的力气和信心,那种突如其来的彻悟入侵了我的每一个脑细胞。时隔两个月,我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已经有女朋友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