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第58章
作者:yyyyyyu9
张宇扬咽了咽口水,看向夏优,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你要这么恨我的猫。”
夏优的心情加倍复杂,不过自然不是因为严凛对猫有多好。
他不确定自己和张宇扬的对话被严凛听见多少,这话题对他们来说太过沉重,太有负担,所以从来不会放在台面上来讲。
严凛曾经说过会等他,可夏优心里却因此而更焦虑,毕竟,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很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乐意结婚的一天,如果严凛等不来这一天的话,那么他会不会后悔?
直到张宇扬走后很久,夏优还是在想这件事。
吃晚饭时,头也不敢抬,生怕和严凛对视上,一餐饭吃完,又慌慌张张地收拾餐具,随着一个盘子落地的清脆声响,身后的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夏优敏感地问。
“我笑你胆子小,”严凛一语中的,“别人结婚,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夏优几乎一听到“结婚”,心就往下沉,何况这两个字从严凛嘴里说出来。
严凛看出他的担忧,从背后抱住他安抚道,“你不用紧张,我说过,我可以等你的。”
夏优闭上了眼睛,一遍遍想就这么过去算了。
严凛抱了他很久,他也想了很久,他想他还是不能再若无其事地隐瞒,这对严凛太不公平。
“我不要你等,”夏优转过身,清楚地看到严凛眼神中闪过的惊喜,不可否认地,他也在这一秒犹豫了,如果当时足够的天时地利人和,他或许就这样答应了下去。
可还是什么东西不对,他说服不了自己,心中错根盘结着的自我意识像藤蔓一样捆绑着他,他如何挣脱也逃不出来,只把他禁锢得越来越死。
他逐渐放弃了挣扎,垂下眼眸,用最轻最低的音量说,“这不是等待就会有结果的事情。”
和以往很多次的吵架都不同,那些时候,夏优常常专挑最扎人的话往外说,可今天,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去软化,想委婉。
然而,残忍的话无论经过多少伪装依然具备一刀见血的能力。
严凛的脸一瞬间僵了,搂着夏优的手滑下去,他低头自嘲地笑了笑,终究什么也没说,回身走掉了。
夏优看着他上楼梯的背影,第一次因为说真心话而内疚,心脏像在被无数根细小的针扎,疼到麻木,可再痛苦,他也好像没办法不说这些话,他可以做个无耻的骗子,可是不愿意严凛做那个可怜的傻子。
这天晚上,他逃避似地睡在了次卧,而严凛也没有来找他,两个人分隔在两层,却默契地谁也没睡着。
第83章 番外4.0 Something Blue上
第二天,严凛很早就出门了,这两天公司的事情很多,再有一个是,他也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夏优。
他们像对立的两座堡垒,有过很多次两败俱伤的经历,但到下一次,仍是谁也不肯让步,不肯先低头求和。
祸不单行,这天他运气格外不顺,开完一天会,回家的路上去加了趟油,却因为汽油的质量问题导致金贵的车子罢工,前脚刚和拖车公司通完电话,后脚又接到了夏优的电话。
他看着屏幕,一时心烦,等到电话自动挂断也没接起来。
他不接夏优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唯一有印象的一次还是在什海的那个酒店,当时年轻,也的确是被气到没办法,可现在……他是因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像在逃避,他觉得和夏优在这个问题上产生分歧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既然相爱,为什么不肯迈出最后一步呢?
他打车回了家,家里的灯是亮的,朝光源最耀眼处看了看,夏优正在做饭,也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两个人隔着整间客厅的距离,没有说一句话。
严凛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上楼洗个澡换个衣服,身上这一股汽油味道可不好闻。
谁知道刚走到楼梯口,厨房里传来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叫痛声。
严凛即刻变了脚下的方向,往厨房走去,尽力维持着语气中的平静,“怎么了?”
夏优把手指放到水龙头下,讪讪道:“不小心切着手了。”
严凛没再往他那边走,去柜子里拿了创可贴才重新过去。
“谢谢。”夏优接过去,撕开,再缠到自己手指上。
严凛看了看餐桌上已经摆着的几个菜,微微皱眉道:“这么多菜也够了。”
“最后一个,很快好了。”夏优坚持着继续切案板上的番茄,空旷的房间里又徒留切菜的哐哐声响。
严凛站在他背后看了一会儿,看他把番茄切完才再次上楼。
夏优不喜欢香水的味道,因此几年前家里就不再购入香水,严凛彻底把这顽固的汽油味洗掉用了很久,再下楼的时候,竟发现夏优又把餐桌上的饭都盖上了保鲜膜,准备放进冰箱,看到他下楼,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然后迅速低下了头。
严凛走到餐桌前,看到满桌动也没动的菜品,语气不自觉地变冷,“做了不吃?又打算都倒了吗。”
“以为你吃过了……”夏优感觉自己做错了事,手指头把手里的保鲜膜扣出了一个洞也无知无觉。
“我吃过了所以你也不准备吃了吗?”
夏优不说话了,过了片刻,严凛把一张张保鲜膜撕开,又盛了两碗饭过来,没什么感情地说:“吃饭。”
拿起筷子,看着一桌的菜,严凛叹了口气,忍不住问,“做这么多?”
“嗯,”夏优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潇潇说晚上要来。”他顿了顿又道:“我给你打电话来着,你没接。”
严潇在去年来金山上了一所私立的女子高中,偶尔会到家里玩,总抱怨学校的饭不合胃口,夏优就会多给她做些菜。
“没看手机。”严凛撒了个不太高明的谎,环视四周,转移话题般问道,“她人呢?”
“刚刚来完电话,说临时要去个同学的party,今天先不回家了。”夏优平静地说。
严凛莫名地怒上心头,“啪”一声放下筷子,难掩火气道,“她做事有数没数,没确定的事情就和人说?”
严凛出生时,父亲已快40,再等到严潇,更是老来得女,从小宝贝得不行,通过严潇,严凛看到了很多没见过的父亲的慈爱的一面,但也正是父亲这样的娇惯,严潇在进入青春期后格外叛逆,经常做一些在严凛看来十分出格的事情。
再不满,他也没有横加管教过。对于翘课、夜不归校这样的事,他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他也明白,严潇生来的使命或许就是享受人生。
可这也不代表她可以随意给别人带来麻烦,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尤其她今天是让夏优做了这么一桌子菜又临时放人鸽子。
严凛平息不下怒火,拿起手机便打算好好教训妹妹一顿。
“你干什么?”夏优像是被他的动作吓一跳。
“给她打电话。”严凛的手指在通讯录里迅速找着严潇的电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严潇觉察到哥哥对自己的失望和放任自流,她联系的人变成了好说话的小夏哥哥,亲兄妹间很久没有单独交流过了,不要说通电话,偶尔严潇来家里玩,也常常只和夏优聊天。
夏优看严凛这样也急了,不管在不在冷战,从严凛手里抽过来手机,制止道:“你别这样,她本来就害怕你。”
“她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害怕我?”
夏优帮严潇辩解道:“小孩儿都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再说,她现在也不翘课了,今天是假期才出去玩一回,答应我晚上会按时回学校的。”
“小孩儿?”严凛抓着夏优的话不放,态度不好地反问道,“16岁还是小孩儿吗?”
“……”夏优措辞了一会儿,才说,“你不要管她太严了。”
在夏优看来,严潇并没做什么太过火的事情,他自己的高中时代也是这么过来的,又不是所有小孩都要遵循精英教育,况且严潇有随心所欲生活的资本。
而对于被严潇放鸽子,夏优也是真的不生气,借着这个机会,能和严凛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觉得这样破冰很好、很自然,心里感激严潇还来不及。
但严凛看夏优自己都无所谓,心里更是火大,明明是为他不平,结果又变成自己爱管教人。
两人相顾无言,都低头默默吃饭,严凛随便地夹了一筷子番茄炒鸡蛋,咽下去才发现味道不对,脱口而出道:“怎么放的盐?”
问出口又马上自己知道了答案,毕竟是做给严潇的——而严潇只吃咸的。
事实上自己也是。在遇到夏优之前,无论是家里的保姆还是母亲心血来潮做顿饭,都只会做放盐的番茄炒鸡蛋。
但是遇到了夏优,因为夏优的口味和做法,他开始试着接受另一种口味,另一种做法,久而久之,味蕾形成了记忆,现下反而是觉得咸味奇怪了。
三四年的习惯打败了过去二十几年的习惯,严凛认为习惯可真是个琢磨不透的东西。
夏优未说话,严凛又自我妥协地说了句:“算了,放盐就放盐吧。”
他心里很清楚,即使今天这盘菜做成咸的、酸的,抑或是苦的、辣的,只要是对方做的,他都能说服自己吃下去。
严凛开始对自己这种无条件的迁就而感到烦躁。
“今天很忙吗?”夏优像是没话找话地问。
SEArch最近收购某爆款游戏的消息是天天登报的,而且那部游戏夏优自己也打得火热。
看对面的人那一脸一无所知的单纯样子,严凛再次被拱起了一阵火,“忙”,他冷冷地用一个字终结了对话。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也没再交流,严凛一个人在房间拿着手里的平板电脑看收购案的资料,明天还有关于收购的最后一场会议,不过他不是还需要准备,是需要些东西来陪伴他进入睡眠。
习惯了有人躺在身边,就不会再习惯一个人躺着。这几年两个人可以说是一天一晚都没有分开过,就连回国时也住在一起的。
第一年圣诞假回什海,两人还要各自做做样子回家住,后来见过父母后,便肆无忌惮地整天厮混到一起去。
夏优的父母很开明,再加之严凛身上有种让长辈喜欢和信任的气质,并不需要额外做什么便得到了认可和支持。
真正让严凛认为难得的还是自己的母亲。
从某一天起,她逐渐接受了儿子喜欢男人的事实,屡次提出来想再见夏优一面。去年圣诞也见了一面,大大出乎严凛意料的是,母亲的态度很温和,一点没有当年软硬兼施逼他们分手的样子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诧异,知道母亲的接纳有多么不容易。
严母过去总担心能否为儿子找到个品行和相貌都配得上的闺秀,退一万步讲,就算严凛执意要找个男人,也该是个各方面都端端正正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夏优这种,实在想不通这男孩是有什么好的地方,性格嘛,天天让儿子也跟着情绪不稳定,甚至要闹到医院去。长相上是还不错,但她又认为夏优作为男孩子,不够刚强,一看就是个吃不了苦头的做派。
她拆散无果,只好去请求严凛父亲帮忙,谁知丈夫也劝她,“随他们去吧!”
她愣了愣,随即伤心起来:“你心里只在乎钱,从来不会心疼孩子!”
严父沉思片刻,反问她,“那你又希望严凛过成什么样?”
她自然希望严凛过得开心、舒服。作为母亲,她很有自己的私心,心里认为严凛找的人必须是个能知冷知热的,会照顾人的。不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也绝不能是这种需要严凛反过来来催着加衣服,哄着吃饭的。
前头几年,严凛回过国一阵,回家里吃饭,她打沙发后边过去,正看到儿子在看另一个半球的天气预报,再下一秒,便看到他切到聊天界面发过去一句,“要降温了,多穿。”
她不做声地站了一会儿,聊天记录放眼望去尽是儿子说的多,对方回个表情包或者什么奇怪的标点,她当时那脸色难看极了,只觉得这个夏优是不知好歹、不懂礼数到了极点。那会儿趁着严凛回国帮他爸爸做事,好不容易留着在家里过了次生日,也是拎着行李箱进门,吃完晚饭又紧巴巴地上了机场。
她不如意的地方太多太多,可架不住严凛正着迷似地喜欢,她也并不是放弃拆散,只是想着这一对儿绝对坚持不了太久,直到某天很偶然地在收拾书房时发现一沓画稿,上面的人她一看要皱眉,看到落款的时间却让她一时慌张和震惊,逐渐明白过来丈夫能比自己看得宽阔的原因。
她自认为自己把严凛培养地很好,可是不知道她的儿子从很久前就在为他们的家庭做出牺牲。
喜欢了这么多年,严凛自己都在乐此不疲,她横插几脚又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她从此也不再去管,转念想想,或许丈夫说得是对的,放手也是一种爱,既然是儿子偏要选择的日子,那便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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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一道弱弱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严凛的恍惚,他放下平板,淡声道:“进。”
夏优穿着睡衣迈过门槛,进了房也不说话,直接躺进了床里。严凛虽是一个人睡,但是也没有占据一整张床,靠在他原本的那一边,他不习惯一个人睡双人床了,又或者说,他保留着夏优的位置,以防他回来没地方躺,譬如此时此刻。
其实对于昨天夏优的话,他倒也谈不上生气,充其量是郁闷。他当然不会逼迫夏优结婚,他们又不赶时间,不用考虑时间和年龄,30岁,40岁,50岁……任何一个数字问题都不大,他烦闷的点在于夏优连机会都不给他就扼杀了一切,这是不是过于狠心了一点?
严凛盯着已经熄了光的平板电脑生闷气,刚要再次按开,却被夏优抱住了腰,听到他小声地说:“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