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猫猫居然是神 我养的猫猫居然是神 第90章
作者:诸君肥肥
莫尔自顾自继续说:“在托雅,人类与神明混居。在托雅不同层面的认知世界之中,神明与祂们的观测者像是扭曲的尸体与寄生虫。这里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但是?”科斯莫顿了顿,说,“总应该有一个「但是」吧。”
莫尔笑了一下:“但是,这才给了人类与神明真正交流的场地与空间。”
多少人类因此望见了神明的真面目,多少神明因此了解了人类的本性。信仰与被信,只是人与神关系的最浅层一面。他们都在此刻注视着自己的那面镜子。
但与此同时,他们也望见了其他的镜子。
科斯莫有短暂的恍惚与茫然。
“所以,「交流」。”莫尔说,“这是托雅的特殊之处。往往,不管是人与神,他们与彼此交流的时候,那谈话总会添加上许多无关紧要的东西,又或者是欺骗的因素,因为他们无法真正了解彼此。
“但是在托雅,情况不一样了。当他们刚刚抵达这里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反映了他们的真实内心。
“在那段时间里,「真实」成为了这里的代名词,因为他们不得不信自己的眼睛与大脑。
“但是,他们又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与大脑,因为他们不想让自己的认知被倒映在镜子里,同时也被其他来到托雅的生物发现。
“因此……”
说着,莫尔停顿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你应该猜到了吧。”
科斯莫沉默片刻,然后试探性地问:“信使?”
莫尔点了点头:“是的,「信使」的力量就是在这个时候诞生的。当然,不是在神明被流放至此地,而是在更早之前。
“在漫长的岁月里,也有一些神或者人来到这里,然后,他们需要一位信使,来成为他们在托雅交流的桥梁。因为,他们不想直面「真实」。”
他们习惯了欺骗、习惯了隐瞒,所以,在「真实」真真切切地倒映出来的时刻,他们感到惊慌失措,想要为自己戴上假面。可托雅没有假面。
因此,他们只能找一位中间人,一位不会发现他们秘密与本质的信使,来为他们传信。
“所以,信使是……”
“信使是个瞎子,至少一开始是。”莫尔说,“信使本身——那是个人类,你知道的。他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在最初,信使只是字面意义上的信使,而不是某种特殊的力量。
“在最初,他是真真切切地奔波在托雅的不同认知世界,为不同的神明送信。因为他什么都看不见,所以神明以及其他人类也放心将信件交给他。
“在他死后,他才成了神。不过,很难说他是否还保留着人类的意识与认知。他依旧为神明、为人类以及其他生物送信。
“信使的鸽子就是他的力量的具现化。信使是游走在真实与虚幻两端的神明,在他死后,他就能望见这些让他送信的生物的「真实」了。
“或者说,人类的眼睛只是他们观察世界的其中一种方式,信使当然也有其他方式来观察与了解这个世界。他或许比正常人还更加了解这个世界。
“但是,有时候,即便掌握了真相,那也会被其他人看作是虚假的、无用的、不被信任的。因此,信使又是虚无缥缈的、不切实际的「真实」,即为虚假。
“有一些神认为,信使可能就是曾经的古老之神「虚实」的化身。祂正以一种新的方式,来探索这个宇宙的奇妙力量。”
科斯莫挺感兴趣的听着,他问:“信使在托雅吗?”
“不,不在。祂在外面那个更加辽阔无垠的真实宇宙。”
科斯莫恍然,又略微狐疑地问:“为什么你会突然跟我讲起信使的事情?”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我认定,你就是信使的信号吗?”莫尔笑了起来,“听了这么多关于信使的事情,你难道不应该有一个相应的猜测吗?”
第90章 空洞
……科斯莫还真没什么猜测。
信使、信使。
这是一个从他来到托雅不久, 就已经在他身边经常出现的概念。
鸽子在早上七点亮灯的空房子里飞翔。这就是群星来信的象征。在刚刚来到托雅的科斯莫的眼中,这就已经是十分神奇的事情了。
……等等,说到鸽子。
那些白鸽, 是不是有问题啊?
猫是他眼中的猫,那鸽子不也就是他眼中的鸽子了吗?
科斯莫突然恍然了。
他连忙问:“那些鸽子也是按照我的认知来形成的?”
莫尔闷闷地笑了一声, 十分戏谑地说:“终于意识到了啊,兰赫尔先生。猫与鸟, 这可就是你最大的破绽了。”
科斯莫也顾不上莫尔的揶揄了, 又继续追问:“要如何才能进入那些认知世界?”
在托雅, 无数生物的认知倒映在镜中,形成了无数个认知世界。这些认知世界是叠加的、是杂糅的, 像是打翻的颜料盘,复杂又混乱。
每一个人在刚刚来到托雅的时候, 就只能望见自己眼中的托雅。那可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子,可能是一个诡异阴森之地, 也可能是成群的色彩斑斓的云彩。
但是, 科斯莫已经进入过莫尔的认知世界。显然, 这些认知世界是可以开放给其他人的。
此外,这些认知世界有一个大体上的「共识」。比如医院、杂货铺、旅馆、警局、法庭等等,都仿照了人类世界的特征。
因此,大致上,托雅的确是一个「镇子」, 依山傍水、建筑整齐。这一点是可以确信的。只不过,每个人眼中望见的托雅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在科斯莫的眼中, 托雅镇就是普通的人类小镇, 只不过隐藏了许多可疑的秘密。尽管如此, 这里的生活也依旧平静、安详, 这里的风景也依旧美丽、宁静。
即便这里也有一些诡异的、莫名其妙的生物存在,但受限于科斯莫的认知,那些怪物也会变成他较为熟悉的模样——起码表面上是这样。这是纯粹的主观世界。
而在莫尔的眼中,托雅镇就是被怪异的烟尘与昏沉的光线笼罩着。他的认知世界显得更加昏暗、晦涩,有一种更为沉寂的、慵懒的、怪异的氛围。
对于科斯莫来说,前往莫尔的认知世界,只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情。科斯莫之前也并未就此深究,只将这当成某种特殊的「技能」。
但是……
但是,他现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一个关于侦探杰弗里·格拉斯之死的可能性。
莫尔慢悠悠地说:“那很简单,只要你「知道」。”
“知道?”
“只要你知道我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那这当然也就在你的认知之内了,那么你当然也就可以来到我的世界了。这像是一艘小船,我把船桨递给你,你就可以自己划过来了。
“当然,我也可以带你进入我的认知世界,也可以带你前往以及离开其他我所知道的认知世界。事实上,这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科斯莫听得半懂不懂,用一种「这不困难吗」的眼神望着莫尔。
莫尔几乎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他说:“想象你脑子里有一扇门。”
他脑子里怎么可能有什么门?科斯莫下意识想反驳,但考虑到这有点像是故意抬杠,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做了。
为了更好地想象,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在他闭上眼睛之后,他的身前若隐若现地出现了如同一扇门一样的光影。
在科斯莫睁开眼睛的时候,这扇门一定会消失不见。只有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这扇门才有可能出现。这像是某种一被观测就消失的胆小鬼。
莫尔视若无睹,继续说:“然后,想象杂货铺的场景——你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杂货铺,不是后来工作的地方。”
科斯莫使劲从记忆里翻找着,然后点了点头。
“很好。想象这是一把钥匙,就握在你的手里。”莫尔继续说,“是的,一份记忆、一条信息,这就是一把钥匙、一支船桨。”
科斯莫微微皱起眉。如果他睁开眼睛,他会发现他的右手中出现了一个虚幻的、在记忆瓶子和玻璃钥匙之间来回变化的奇妙光团。
“现在,用这把钥匙开门。”
科斯莫下意识伸出了手。他好似无形之中碰触到了什么,像是某种凉意,空气中也好像也传来了某种怪异的气味。
他睁开了眼睛,然后发现,自己来到了莫尔的认知世界,那充满烟尘的、晦暗的世界。
“一开始是要这么繁琐地想象、学习。”莫尔点评说,“之后熟练了就行。对于人类来说,这是需要依靠想象力与灵魂来进行的、类似仪式一样的做法。
“不过,对于神明来说,祂们可能本来就能「看见」这扇门的存在。就像是从无数色彩中分辨某一种特殊的,人类可能很难短时间内做到,但神明的「眼力很好」。
“当然,现在你也已经学会了。成功率只是熟练度的问题。你以后想要的话,也可以去其他镇民的认知世界里逛逛,就像是旅游吧……虽然都是差不多的模样。
“有些镇民可能会抗拒你的进入,当然了,这就像是拜访他们的住所一样,所以,最好能提前告知一声,甚至带点礼物。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毕竟,他们的认知世界都在被你污染,迟早有一天,托雅镇会热热闹闹的。”
说着,莫尔就耸了耸肩,笑了起来。
这话倒是让科斯莫无言以对了。
隔了片刻,他问:“杰弗里·格拉斯……他的死,会不会就是因为,他无意中进入了我的认知世界,然后才被吓死的?”
“有这种可能。”莫尔点了点头,“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发现了「鸽子」的真面目。”
“真面目?”
“你认知之中的鸽子——那种白白胖胖的鸟,真能将他吓死?”莫尔反问,“他的确有可能跳出自己的认知世界,望见你的认知世界,尤其是他发现了你身边的猫。
“但是,他望见你眼中的鸽子,说不定只会觉得自己眼花了、觉得自己出现错觉了……但这种生物本身吓不死人。真正可能吓死他的,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发现了信使的秘密。”
“信使的秘密?”科斯莫迟疑着说,“把动物变成鸽子?”
“那可不是简单的变化。在你眼中,那是另外一种普通的动物,但是,在其他人眼中,那可能是一片叶子、一滴雨水。”莫尔说,“我们只是将其称呼为「鸽子」。
“毕竟,人类世界曾经会用「鸽子」来传信,而信使曾经就是一个人类,所以我们才会这么称呼。但「名称」只是表象,其本质是信使的力量。这力量才是「鸽子」的真面目。
“或者说,那就是信使的认知。没有任何生物会愿意闯入信使的认知世界,尽管祂在托雅也的确拥有着一层认知世界。
“那是充满了复杂深奥信息的、黑暗的虚空,如同广袤无垠的宇宙,那就是宇宙的虚实两端。人类要是进入那个认知世界,恐怕会一下子被吓破胆吧。”
科斯莫张了张嘴,又无力地闭上,因为他意识到,这是很有可能的。
杰弗里·格拉斯注意到了科斯莫身边那三只奇怪的动物,因此也必定会对那些鸽子产生兴趣。无论那些鸽子在他眼中是什么样子,他肯定会翻来覆去地观察与思考。
如果他怀疑那可能与托雅的秘密、与科斯莫·兰赫尔的变化有关,那么他说不定会观察那些鸽子的行踪,甚至于……捕获一只鸽子?
况且,“侦探”这个职业本就与信息有关,那个时候的杰弗里·格拉斯,大脑中恐怕全部都是有关托雅的各种信息。
无论如何,这种做法、这种状态,都让他很容易接触到信使的力量。
而在托雅,这种「接触」可不是简单的表层含义,那很有可能是与认知世界的接触。
莫尔刚刚才说过,信息就是一把钥匙。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借由鸽子,杰弗里·格拉斯就有可能进入到信使的认知世界。
如果他没有那么敏锐,没有注意到镇上只有鸽子这一种动物,那么他可能就不会深究,而只是轻轻巧巧地让这诡谲又可怕的危险,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可是他并没有忽略。正是因为没有忽略,他才直面了这种危险。
越是敏锐,在托雅就死得越快。因为「知道」越多,就越容易接触到更多诡异的、可怕的认知世界。
那层层叠叠的不同认知,在托雅之上叠加成了一个血腥又扭曲的古怪形状。人们要是能够无知无畏,或许就能安全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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