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流中遇见渣了我的前夫怎么破 在无限流中遇见渣了我的前夫怎么破 第146章
作者:泷夏川
那支烟很有说服力,计良才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尼古丁带来的温暖了。他喉结滚动着,眼神贪婪地落在烟上,但语气仍有些抗拒:“我不是什么都说的,我是个外地人,对这里不熟悉的。”
“我知道。”那明轩轻轻拍打后背安抚他,示意他向洞外走,同时又回头,和气地对荀觉笑笑,“我不是要抢线索,你想听的话,可以一起来。”
荀觉似笑非笑地“嘿”了声。
就那明轩这温吞的手法,能让计良才放个屁都算他输。他可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媳妇儿还等着他去找呢。
他简单粗暴地掏出警官证,潇洒地朝计良才眼前一亮:“听不懂人话是吧?你涉嫌一起杀人案,被捕了。——薛小梅!”
他回头喊了声。
时刻待命的薛小梅立刻小跑过来,给计良才戴上了手铐。
计良才:“?”
那明轩震惊道:“你们……”
“不好意思,人我们提走了。警方问话,劝你站远点,否则会被当成同谋。”
那明轩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和秦晷一样,是组织内部自幼培养起来的人才,凡事以任务为先,从没想过在对待纸片人的问题上还有这种骚操作。
可对于纸片人来说,他们又不知道组织内部那些事,在他们眼里肯定是荀觉的警官证权威性更大。
在那明轩这里可以“选择性-交谈”,在荀觉这里就不行了,这必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计良才的脑袋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
那明轩眼睁睁看着荀觉把计良才提走了,双拳不自觉地在腿侧攒紧。
队员赶过来,压低声音道:“他们怎么这样,说抢人就抢人。既然计良才是大家同时发现的,分享下资源也不怎么样吧!”
那明轩轻叹了口气:“算了,他们技高一筹而已。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那个姓秦的不见了,我让几个队员去找了。那哥,这伙人就是搅事精,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咱们拖出来当垫脚石,咱们得多提防着点!”
那明轩点了点头,低声嘱咐他:“你让疤脸几个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别让他们把事情闹大。”
“好的。”队员了应下声,立刻去找疤脸。
那明轩注视着荀觉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荀觉知道他关注着自己,并不怎么在意,和薛小梅一左一右押着计良才走出了洞穴。
计良才怀里仍抱着那颗断头,面对警察有些心虚,身子在海风中微微颤抖着。
到了这时候,荀觉反倒又不着急问话了,一双眼睛凌厉地打量着计良才。
计良才已经七年没有接触正常社会,甚至失去了社交能力,被荀觉这么一瞪,顿时跪了。
荀觉“嘿”了声:“我一不是神女,二没有烟抽,你跪个什么劲?”
计良才抖如筛糠:“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外地人,我对这里不熟的。”
“熟不熟的,要聊了才知道。”荀觉笑眯眯地把计良才扶起来。
和那明轩不同,他的笑里带着冰冷的刀子,计良才哪敢真起来,扑通又跪了下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干的,是意外!你们相信我!”
他声音带着哭腔,就像朝拜神女那样,五体投地地磕下头去。
荀觉和薛小梅对视一眼,乐了,没想到计良才身上还真背了人命官司。
他用脚尖抬起计良才的下巴,声沉如水:“说说看,是怎么个意外法。”
“我、我没想过会起火的,真的!我发誓,我只想开灯,没想到电路老化起了大火,我无心的,你们别抓我!”计良才语无伦次,眼神有些涣散。
荀觉皱了下眉,让他交代这具女尸,他怎么把不相干的事倒出来了。
不过这也算意外收获了。
荀觉脑子转得很快:“你说的是十年前那起火灾?”
“是是是的。警官先生,我发誓,真的是意外,不关我的事!”计良才拼命磕头。
“你十年前来过神女岛。”荀觉语调越发低沉了,“七年前又来,而你却说你不是神女岛的人,这说服力有点差啊。”
闻言,计良才眼珠急转,不等荀觉再问,吞了口唾沫道:“我、我从头说。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荀觉朝薛小梅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把手铐给他摘了。
他把断头放在脚边,手扶着膝盖在礁石上坐下,小眼睛慌乱地转动着。
半晌过后,他才算是真正恢复了理智,条缕清晰地讲述起来:“我叫计良才,今、今年34岁,晋城本地人。我一共来过神女岛两次,第一次是十年前,第二次是七年前。这两次神女岛之行都给我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真正的起因,却不在神女岛,而是在晋城。时间也不是十年前,而是十五年前。”
说到这里,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荀觉和薛小梅不动声色地交换一个眼神,催促道:“继续。”
计良才:“那一年,我十九岁。我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或许你们听说过她的名字,她叫汪芷卉,于那年的高考结束后,失踪了。”
“汪芷卉?”薛小梅皱眉,“你说的是光明连锁超市的千金,汪芷卉?确实有这么一起报案记录,汪芷卉高考结束后,说是和同学去看电影,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事后汪家报了警,考虑到汪家家大业大,警方初步怀疑是绑架,可却始终没有接到绑匪的电话,此事最后不了了之,汪芷卉被列入了失踪人口。”
计良才苦笑:“不瞒你们说,我就是那个约好和她一起去看电影的同学。”
“是你?”薛小梅仔细打量他。
当时出警的派出所警员判断该同学与案件关系不大,又考虑到他刚刚参加完高考,前途无量,并没有把他的名字写进正式卷宗里。
因此薛小梅第一眼见到他时,没能把他和这起案件联系起来。
计良才双手紧张地在裤腿上搓了搓,努力回忆当天的情形:“当时我们不在一个考场,约好考完后去看电影。可我在电影院等了三个小时,也没等到她来,我以为她回家去了,就打电话到她家,没想到伯父伯母却说,她没有回过家,他们还以为她和我在一起看电影。
“当晚我们就报了案,警方调取了路面监控,发现她为了抄近路走进一条小巷,之后便失去了踪迹。那条小巷要经过一段无监控区,警方只能判断她是在那一带失踪,却怎么也查不出她究竟是自己出走,还是被人绑架了。”
“据我们所知,这起案子一直没结案,这和你十年前来神女岛有什么关系?”荀觉问。
计良才:“十年前,我大学毕业,在一家物流公司上班。有一个同事,祖上是神女岛人,无意中看到我手机里的照片,说她有一年回乡祭祖,似乎见过汪芷卉。”
“她应该是遇见人贩子了。”荀觉明白过来。
十几年前神女岛偏僻贫穷,像计良才同事那样能从岛上出去的人十分少见,大多数岛民人均年收入才几百块,加上女少男多,经常发生拐卖人口的现象。
“我不确定消息是否可靠,所以自己先来到神女岛找人。没想到还真让我找到了。”计良才回忆着,“那是一个阳光炙热的下午,我看着她缓缓向我走来,身上穿着十几块钱的廉价衣服,怀里抱着满满一盆待洗的衣服,肚子隆着,已经有七八个月的身孕……
她没想到我会来,眼里满满都是泪水。她的眼中失去了少女时代的纯真,你们无法想象我看见她时的震惊,她在家是千娇百宠的大小姐,别说重活,就是早晨起床都不用叠被子的。可现在呢,她给人洗衣做饭、生孩子。她告诉我,在怀这胎之前,她流产了三次,都是干重活累的。”
说到这里,计良才声音哽咽了,抹了把眼睛后,又将那颗断头抱入怀中,轻轻抚摸着。
荀觉猜出了真相,但他还想听计良才自己说。
后来的事就很简单了,计良才带着初恋逃跑,为躲避夫家追赶,二人逃进了一间废弃仓库,没想到汪芷卉丈夫追来,与计良才发生了争执。担心波及汪芷卉,计良才试图拉电灯开关,不料电线短路,引发了火灾。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里多年不用,电线短路了。”计良才拼命撇清关系。
这不是荀觉关注的重点:“你当时应该是趁乱带着汪芷卉逃跑了,汪芷卉的丈夫呢?”
计良才深深地埋下了头。
荀觉等了会,他还没有开口的意思,荀觉陡然大喝:“说话!”
计良才骇得一抖,这才又老实交待:“被、被火烧死了。废弃仓库在山下的逆风处,又是晚上,等人们发现着火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当晚那男人就烧死了,我和汪芷卉连夜将他埋了。”
“埋在夫妻树了?”
计良才惊疑地抬起头,随即承认:“对,就是那里。他到底是汪芷卉的丈夫,她不忍心让他曝尸荒野,再说我们也不能把他留在仓库。夫妻树那里人迹罕至,我们把他埋在那里,不会有人找到。”
确实,后来神女把夫妻树做成新的试炼场,不让人轻易靠近,就更没人找到那男人的尸体了。
薛小梅奇怪道:“可是,对于岛民来说,人失踪了呀,为什么不报警?”
“大概以为他跟汪芷卉一起离开了吧。再加上汪芷卉身份不明,如果报警,岛上买卖人口的事就会败露。”
“可三年后你又来了一次,为什么?你当时离开神女岛,就已经安全了。”
对话进行到这里,计良才的神情越发复杂起来,眼神里甚至带着深深的恐惧。
“这事要从汪芷卉怀的孩子说起。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家父母关系要好,我妈妈又是个善良的人,不,说白了就是圣母,她见汪芷卉经历凄惨,以后说不定也没人再要她,就让我娶了她。
“老实说,我其实对她也还有迷恋,毕竟是初恋。所以我们赶在孩子出生前完了婚,谁知孩子生下来,才是噩梦的开始。
“汪芷卉看见孩子就会想起那个男人,整天疑神疑鬼,一段时间后,她甚至觉得孩子会开口说话,天啊,孩子才两个月大,怎么说话呀!
“我带她走遍医院,拜访名医,可她的情况不见好转,人越来越疯狂,也越来越害怕那个孩子。实在没办法了,她提议把孩子送回来,交给男人的家人照顾。
“于是七年前,我们回到了这里。”
“当时发生了什么?”荀觉在计良才身边坐下,身子前倾了些。
计良才道:“我从来没有在岛民面前露过面,是汪芷卉自己带着孩子去交涉的。她……她再也没有回来。”
他抬起眼,幽暗的眼眸直视荀觉:“你可能无法相信,今天是我七年来第一次见她。”
“这具尸骨。”荀觉用食指点了点断头头盖骨,心中已经十分了然,“我们在桥下发现的她,保存还算完好。”
“孩子呢?”
荀觉回答:“我们没有发现孩子,只有这具尸体。”
“……是他们杀了她!”计良才蹭地站起来,眼睛里喷出火来。
“谁杀了她?”荀觉问。
“那个男人的家人。男人叫宗俊贤。”
“姓宗?”
“是,他爸爸就是买汪芷卉的买家,就是刚才祭坛上,主持祭典的宗叔!”
说到这里,计良才再也按捺不住,向洞穴急蹿而去。
洞穴里陆续有普通纸片人离开,但反穿书组织的员工和岛民都还在,计良才这样不计后果地冲出去,很容易被当成挑事的处决。
薛小梅急忙按住他:“神女的事你知道多少?你这样冲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神女……”计良才的眼神又变得涣散起来,气势收敛不少。
薛小梅为难地看向荀觉:“老大,有没有可能宗叔就是穿书者?”
“不太对。”荀觉皱眉,至于哪里不太对,他一时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曲逢村着急忙慌地从洞穴狂奔出来,边跑边喊:“快,发现了一条暗道,日初应该在里面!”
荀觉把计良才往薛小梅面前一推,拔腿往洞穴冲。
那条暗道就在祭坛后面,是一条不到半人宽的小缝,路口被穹顶悬垂下来的钟乳石挡住了,要不是曲安宁耳环刚好掉在这里,还发现不了。
荀觉进洞时,曲安宁正守在路口,和那明轩发生了冲突。
只听那明轩声音温和地道:“你们这样是不对的,如果秦日初真在里面,他一个人是无法面对神女的,你们这是在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