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流中遇见渣了我的前夫怎么破 在无限流中遇见渣了我的前夫怎么破 第256章
作者:泷夏川
他打量着岑陌:“知道自己是谁吗?知道的话,点点头。”
岑陌点了点头,但嘴里仍是说:“知道自己是谁吗?知道的话,点点头。”
“你会重复我们的话,但你意识清楚,知道自己是谁?”
岑陌又点了点头,还是重复他的话。
秦晷:“那我们怎么沟通?假如我闭嘴,你能按自己的想法说话吗?”
岑陌转转眼珠,点了点头。
秦晷于是不说话了。
岑陌沉默了两分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监狱长果然没有骗我们,那个医务室很奇怪,里面只有一个医生,知道他长得像谁吗?”
夏箕奇下意识问:“谁?”
岑陌:“谁?”
秦晷一把捂住夏箕奇的嘴。
又过两分钟,岑陌再次开口:“你们别打断我行吗?不然我脑袋重启很慢的。”
见大家默默点头,她才又道,“我说到哪了?哦,那个医生!打死你们都想不到,他长得好像老王头儿,我们图书馆的老王头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以防她思路再度被打乱,大家用眼神交换了震惊。
秦晷示意她继续。
她道:“要不是他不认识我,我就以为是同一个人了,但他这人很奇怪,只能他问我问题,而我不能问他。所以我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倒是他,对我的伤口很感兴趣,问我要不要打麻药,我说要。
“他起初不想给我打,但我这都见骨了,体质又不像那些囚犯好复原,他只好装作为难的样子给我打。打的时候,他说了句奇怪的话:他的麻药里有应声虫的成分。”
“什么是应声虫?”这回是曲安宁没忍住。
岑陌把这话重复了一遍,又等了两分钟,才道:“这就是应声虫。”
曲安宁:“……”
岑陌无奈扶额,“以后你们说话小声点,别让我听见,否则我会一直重复。我好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实在是太痛苦了。”
大家迅速交换了眼神,达成一致,把她赶出队伍。
夏箕奇这才拍着胸口道:“应声虫不是文学作品里杜撰的吗,还真的有啊?”
“应声虫本质上是一种寄生虫,会在宿主肚子里不断重重听到的声音。古代有许多文字记载,有人认为是一种怪病,用雷丸,也就是一种菌类,晒干了可以治疗。”秦晷瞥了岑陌一眼,小声道,“我看以后还是别和她说话了,写字吧。”
“写字多慢呀。”曲安宁嘟囔。
秦晷:“目前还不清楚这种东西是怎么存在的,有没有副作用,万一听到我们的声音,虫子在她肚子里越长越大……”
“对哦。”曲安宁不安道,“要是虫子靠吃声音过活,越长越大,哪天在她肚子里爆开……”
她自己把自己吓到,搓了搓胳膊。又担忧地看看岑陌,撕下一片衣角塞进了岑陌耳朵里。
岑陌一脸茫然,出于信任,乖乖任由她摆布。
曲安宁在她手心写字:“医务室还有别的发现吗?”
岑陌摇摇头,半晌想起来自己可以说话,道:“那老头儿和老王头儿的脾气一样差,不许我说话,不过他的技术倒是非常好,用一种奇怪的线把我的伤口缝住,伤口就自动愈合了,而且线也很快融进皮肤里,完全看不出来。你们瞧!”
她举起胳膊,让大家看她光滑的小臂,随后话风又一转,情绪低落下来:“对不起,本来是想找找线索的,结果线索没找到,还倒添了麻烦。”
“不,有线索。”秦晷摆了摆手,用只有她听不到的声音说道,“至少证明了这个世界和我们原本的世界有差异。你们还记不记得,霍清然不把任务叫任务,而是叫做‘世界’,现在我怀疑,她就是来自这样一个外在的世界。”
“哥,我被你绕晕了。”夏箕奇转着蚊香眼说。
荀觉道:“简言之,就是平行世界。在我们的时空之外,还存在着另一个维度的世界,也就是这里,而这里之外,又还有无数个相似的世界。这里和我们生活的世界大同小异,一样有国家的概念,吃饭用刀叉……但也有一些细微的不同,比如应声虫对他们而言是真实存在的。”
“这也就是说,在我们的世界需要使用技能牌才能获得的异能力,在他们这里很可能只是普通寻常。”秦晷皱了皱眉,转而看向地里的那些乌鸦。
伊菲仍在讲解小麦的培育方法,说得口干舌燥,乌鸦徘徊在他脚边,将女人的碎肉都拣来吃光了。有几只大概是吃撑了,飞到十字架上,转动猩红的眼珠打量他们。
身后传来监狱长戏谑的声音:“宝贝儿,你似乎对我的宠物很感兴趣?”
监狱长说着,伸出胳膊,让其中一只乌鸦停在上面,用指尖轻轻摸摸它的头。
片刻又略带挑衅地冲夏叽叽扬了扬下巴:“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的鸡可爱多了?”
大家:“……”不不,你对可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他眼睛瞥向岑陌,笑起来:“哦,这位小朋友被注射了应声虫。来,说两句话给我听听。”
岑陌听不见,只看到他两瓣薄削的嘴唇开开合合。岑陌一脸茫然。
监狱长:“哟,办法不错,知道堵耳朵。”
他笑吟吟一抬胳膊,对那只乌鸦道:“宝贝儿,去,把她的布条叼下来。”
乌鸦应声飞起,扑向岑陌。岑陌骇得连连后退,脚磕在田梗上,一个仰倒,布条被乌鸦啄走。
监狱长:“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岑陌眨眨眼,屈辱地重复:“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监狱长的嘴角肉眼可见地翘起来,心情大好地拍了拍手:“不错不错,小姑娘比鸡可爱多了。”
鸡:“咕?”
监狱长说着,如同撸乌鸦似地撸了撸岑陌毛毛躁躁的脑袋。
岑陌满脸不甘,并不想重复他的话,但没办法,舌头不听使唤。
她逗得监狱长哈哈大笑,伊菲忙停止了解说,提着裙角从田梗上跳下来。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监狱长目光在人群里转来转去,用手一指,点到那个缩到边缘的“老王”:“我点到的,出列。”
除了老王,还有复活的老头和他女儿、戴珍珠项链的中年女人、同一天死去的少女,以及几个从早上开始就神情麻木的囚犯。
在他的要求下,这些人排成一列,脸上难得出现了些许表情。那是一种夹杂着惶惑与兴奋的复杂神情。
监狱长点了点人数,又开始在人群里踱步:“我还需要几个人,帮我下去搬运今天的物资。”
“下去?”秦晷目光一转,果然看见遥远的海面上出现一道水波,一艘渺小的邮轮正缓缓靠近。
那邮轮已经离得很近了,从他的位置必须要伸长脖颈才能看到,这一举动当然没逃过监狱长的眼睛。
“宝贝儿,你既然这么好奇,不如就你吧,哦,当然,我是不会拆散你们鹊桥相会的。那个……牛郎,你一起来。”
荀·牛郎·觉:“???”你特么叫谁?
忽略他惊诧的目光,监狱长又点了几名身强体壮的囚犯。
正要带领大家离开麦田时,他骤然回身,朝队伍最后一个尖嘴猴腮的女人笑了下。
那女人脖颈一缩,心虚地低下头去。
很明显,她没被点名,是自己偷偷跟上来的。
监狱长嗓音温和:“知道你排的哪一列吗?”
女人排在那复活的老头身后,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又摇头,小心翼翼地道:“大、大人,我是个女人,做不了苦力的。”
“但你依然想跟着。”监狱长勾起薄唇,“你选的位置不错,可见是个精明的。但是,我为什么要同意呢?”
“……”女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监狱长笑了笑,猛地一转身,用黄金软鞭敲了一下秦晷的肩膀:“宝贝儿,不如你来替我决定吧,你同意她跟着吗?”
秦晷:“……”
女人的脑袋埋得更低了。
秦晷不用问都已经猜到了,她确实精明,大概率是想趁机溜上邮轮,逃离这里。
他沉吟片刻,中规中矩地回答:“我相信监狱长大人已有决断。”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谄媚奉承了?”监狱长用黄金软鞭挑起他的下巴,“好好回答,说错一个字,死。”
荀觉站在两人身边,一个错步,把黄金软鞭拽在了手里,什么也没说,但火药味已经很明显。
监狱长慢慢转动眼珠看他:“你也死。”
荀觉:“……”眉头皱起来。
秦晷轻轻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起冲突。
秦晷直视监狱长:“能问问那船从哪来,到哪去吗?”
“这个嘛,谁知道呢,伊菲,你知道吗?”
伊菲笑嘻嘻地道:“那艘邮轮从我到这儿时起就在了,每隔七天停靠一次,给我们送来物资,顺便再带走几个讨厌鬼。十年来从未间断。若你问我它从哪来,到哪去,抱歉,我也不知道呢。”
秦晷和荀觉快速交换一个眼神,荀觉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邮轮来历不明,上船未必是好事。
秦晷默片刻,回答道:“我不同意。”
“哈!”监狱长愉悦地笑起来,冲那女人道,“听清楚了吗?他不同意。”
女人退缩半步,片刻攒紧拳头,豁出去一般哆嗦道:“大人,我不认识他,他没权力替我作主。我自己愿意走,除了您,任何都不能阻止我!”
“这样啊……”监狱长似乎有些为难,垂眸沉吟片刻,“那就走吧。”
闻言,伊菲桀桀地笑起来。
女人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神经紧绷:“您……您有条件?”
“不是我有条件,而是上船有条件。”
“是什么条件?”
“这个啊……”监狱长缓缓抬起手臂,笑了起来,“当然是和你前面那位一样。”
话音没落,女人反应极快,拔腿就跑。
满地乌鸦扑楞楞飞起,明明刚刚才吃得肚皮滚圆,下嘴依然毫不留情。
漆黑的鸦羽层层叠叠,瞬间将女人从头到脚地包裹住,偶有碎肉飞溅而出,落满地面。
女人被扑倒在地,不住地打滚哀嚎:“大人,我不走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走了!放开我啊啊啊啊——!!”
“落子无悔,这是我的规矩。”监狱长冷漠地注视那团黑影,片刻,又扭头看向秦晷,“这就是你想救的人?看起来很不值得。”
秦晷拳头悄然攒紧:“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