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昏君怀崽跑路了! 魅魔昏君怀崽跑路了! 第129章
作者:姜无沉
找到县令府,陌影没有求见县令,直言找总管。
总管出来,先送过去一袋银子,被迎进之后,才说与姐姐失散,多方打听到姐姐被卖来做下人,想帮姐姐赎身。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总管就能做决定。陌影钱给的多,总管很快把姐姐带了出来。
“你是何人?”她质疑地看着陌影,“我不认识你。”
跟在陌影身后的池愿走出,眼泪从那双过早苍老的眼睛里流下,“安儿,是我,我来接你了。”
姐姐眼睛睁大,也是泪眼朦胧,不敢置信道:“愿哥?”
他们相拥而泣,陌影爽快地给了金子,不费吹灰之力拿到卖身契,将人带出了府。
怕横生枝节,他们走水路,绕开了桐城,到了更远的另一县,挑了客栈入住。
情谊深厚,却又克制委婉,在船上只紧紧牵着手,双方都不说话。
到了客栈已是夜晚,点了些菜进包厢,陌影摘下帷帽,看到他的脸,二人都是一惊。
“你、你是……丛洲在意之人?”池愿目睹过子夕与易丛洲之战,还记得替身的脸。
原主皇帝正是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陌影实在不知怎么介绍自己。在易丛洲姐姐面前,又不好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他夫君,含糊道:“是他朋友。”
姐姐看见他红了的脸颊,温柔地说:“应该是丛洲最重要的朋友,他才如此信任你。”
陌影挠挠头,“其实是我查到你们的事,他还不知道呢。姐姐,你们修整一番,这里很安全。回头我叫丛洲来接你们,若他看到你们,还不知会有多高兴。”
姐姐眼睛红了,多年的颠沛流离铸就了她坚强的性格,她没有哭,展颜道:“丛洲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
她与池愿吃得都很少,倒是陌影一人吃得最多。
吃完饭,陌影在门边与他们作别,“姐姐,你和姐夫先叙旧,我不打扰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明日一早就会离开,等处理完之后,和丛洲一起来接。”
陌影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称呼有什么问题,既然是易丛洲的姐姐姐夫,他当然应该跟着这么叫。
姐姐姐夫对视一笑,看破不说破,温和地点头。
如今三大股票只剩下元皎炎,只剩他这一个不稳定因素。
只有彻底解决,姐姐才能安安稳稳地回去,才能给他们平反而不出意外。
虽然五年未见,但姐姐与池愿两人中间的那种亲密,是旁人插都插不进去的。
千辛万苦才终于重逢,有什么理由不给他们最体面的回程呢?
休息一晚,第二日陌影起了个大早。
叫魅影确定元皎炎的位置,身影一闪,来到荥州王府。
正是清晨,太阳光还很柔和。元皎炎在池边静静赏花,怀中抱着呼呼大睡的绿丝。
陌影来到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两口气,唤道:“元皎炎。”
元皎炎猛地回头。
“小竹子?”他摸猫的力气不自觉增大,猫咪挠了下他的手,抓伤刺痛。
“是真的,不是做梦。”他声音有些大,造成了暗卫的警觉,暗处人影浮动,元皎炎沉声道:“下去。”
暗卫消失不见。
元皎炎快步来到陌影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想触碰又不敢唐突,只一双笑脸分外欣喜。
“不知道你来,连胡子都没刮,皇叔看着是不是有点儿老?”他自我调侃,凑近问:“小竹子单枪匹马闯龙潭虎穴,不怕我捉住你吗?”
陌影淡淡道:“你不会。”
而且也捉不到。
毒药对他没用,而他能量充沛,元皎炎也不太可能锁得住他。如今,他魅惑人的手段太多,不论哪一种,对付元皎炎都绰绰有余。
那时易丛洲用链子束缚他,陌影不是逃不走,而是不想把那些手段用在易丛洲身上。
“这么信任我,我想抓住你倒不好意思了。”元皎炎的愉悦扑面而来,“小竹子过来,是想告诉我,你打算改变心意,踹了易丛洲跟我吗?”
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元皎炎,放手吧。你也看到了子夕和蔺如尘的下场,我不想你和他们一样。”
陌影没在易丛洲面前表现出来,可无人的时候,想到蔺如尘与子夕之死,他总有兔死狐悲的悲凉。
他们不过是时代造就的悲剧罢了,元皎炎也是一样。
“放手?我从来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元皎炎笑意淡了些,“易丛洲有什么好?他能给的,我都能给。小竹子,给我点时间,我能拿下京城。你若是不想做皇帝,就让我来做,我可以做好。”
“何必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陌影坚定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如果我非要转呢?”
对方强硬的态度让陌影有些不快,他决定下一剂猛药,快刀斩乱麻,“你知道我不是人类,我是妖邪。我来到这个世界上,首先见到你,再见到易丛洲。在你占了先机的情况下,我都没有爱上你,何况现在?”
元皎炎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发抖,声音也蕴藏着无穷危险,“我输在哪?我与子夕、蔺如尘不一样,我对你的感情绝不逊于易丛洲。”
“正是因为你和他们不同,我才过来的。”
闻人渡说的不错,子夕与蔺如尘都看重权利,权利在他们心中是第一位的。元皎炎不一样,他是摄政王,权利唾手可得。他的真心不含杂质,所以陌影不想让他白白送命。
站着累,他在亭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不设防的姿势让元皎炎也软化了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怕我,是不是?因为怕我,才对我防备那么深。”
陌影回忆了一下,真是这样。
他刚穿来时,只觉元皎炎是个杀人如麻的大boss,想到他屠杀后宫,让饿猫把宫女吃了,就觉得不寒而栗。
“一开始是有些害怕,不过那些不重要,终究还是没有缘分。”
元皎炎只听进了他前半句话,摇头道:“了悟大师说因果报应,我还不信。我曾经做的孽,让你恐惧我,我无话可说。”
他如豺狼的目光盯着陌影,“可我现在已经变了,我不滥杀无辜了。以前我杀了多少人,以后我就能救多少人。我已经改了,杀人是最没有意思的事,也是让我最后悔的事。让我和易丛洲公平竞争,谁夺取这天下,谁便得到你,如何?”
“我不是战利品。”陌影听他这样说,也冷硬不起来,如同对老友一般劝道:“心里有了一个人,如何还能放下另一个人?就算另一个人比他更英勇,更强势,更耀眼。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其他人便再没有机会。”
爱情就是排他的,这既是爱情的甜蜜,也是爱情的残酷。
元皎炎沉默着,面上闪过不甘、嫉恨,种种表情最后化作不达眼底的笑。
“小竹子,在你心中,我总有些不一样,对不对?若非如此,你不会冒着危险来找我。”
“不过不想让无辜的人流血伤亡罢了。”陌影绝不会给他无谓的希望,“话已说完,我该回去了。”
元皎炎伸出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陌影直视他,眼神坚定,无所畏惧。
“就是这样的眼神,多漂亮,像不服输的小兽。”元皎炎道:“小竹子,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有最后一个愿望,你能帮我实现吗?”
陌影听不出他话的真假,将信将疑道:“什么?”
“此时是荥州最美的时候,大好河山,美不胜收。我之前邀请你来荥州,你也答应了。就今天这一日,陪我去游玩一天,可以吗?”
元皎炎从未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过话,没了戏弄,没有高高在上的压迫,他肩膀微塌,甚至有些低声下气。
陌影从不是硬心肠的魔,别人一软,他就没有办法。
只是一天,没有关系。反正和易丛洲说过今晚回去,就游玩这一天,让元皎炎死了心,就算是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或许元皎炎是骗他的,可万一呢?避免一场战争,就能挽救多少破碎的家庭。
“好,就一日。”
元皎炎笑了,“先等我一会,我先叫人把胡子刮了。”
陌影想说刮不刮都没有必要,不过对方坚持,他也就没说什么。
果然如元皎炎所说,荥州风景极美。
这里土地富饶,山清水秀。天明水静,他们泛舟于湖上,恰如沧海一粟。百姓安乐,元皎炎带他到了一处村落,正赶上新婚夫妻成婚,广邀各路来客吃席。
亲眼看过才体会到,元皎炎将荥州治理得极好。他亦是见识开阔之人,但凡碰到的景致,或引经据典,或讲述有关的市井传说,引人入胜。
陌影刚开始没什么兴趣,渐渐地也放松下来,开怀时刻,毫不吝惜笑容。
再怎么愉快,一天时间也很快过去。
他们在远近闻名的酒楼吃了晚饭,元皎炎道:“楼下有卖荥州糕的,我给你买一些,带在路上吃。你尝尝,和宫里的糕点很不一样的,保准你喜欢。”
“不用你去,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就好。”
“那怎么行,送你的东西,当然得我来买。”
元皎炎坚持,陌影便不再说了。
他独自坐在包厢中等待,又想起易丛洲。
别说,离开两日,有正事时想不起,一旦闲下来,就思念得不行。
不知他现在在干什么?大概正在宫中等着自己回去吧。
窗户忽然被轻拍了一下。
陌影以为是刮风,浑不在意。可他马上感觉到了窗外吹来的气流,警觉地回头。
面色铁青的易丛洲就站在他身前。
“丛洲,你怎么来了?这是元皎炎的地盘,太危险了,快回去!”
外头还守着元皎炎的暗卫,陌影不得不用能量形成一层屏障,把声音罩在里头。
“你也知道这是元皎炎的地盘。”易丛洲完全是暴怒状态,“阿影,你怎么和我说的?你告诉我你去北苍国找闻人渡,这就是你找的闻人渡?”
“我回头再和你解释,你先和我走。”
陌影抓住易丛洲的手,化作魅影瞬移,不多时就回到了寝殿中。
他后怕地坐下,后背都是冷汗。
“丛洲,我不会出事,你不该找来。要是我在荥州王府,那里那么多守卫,你也要闯吗?答应我,以后这样的事千万不能再做。”
“我不该找去?”易丛洲红透的眼睛里都是血丝,“那我该如何?在皇宫里傻瓜似的等待,而你,却与别的男人游山玩水?”
“不是,你听我说,我想劝元皎炎放下,避免战争。”
“劝两天?阿影,昨夜你在何处留宿?”
“你什么意思?丛洲,你不相信我?昨日我根本没见元皎炎,我在办别的事!”陌影委屈又受伤,他甩开易丛洲的手,却见对方手臂上缠着一圈纱布。
他离开前,易丛洲还好好的,不过两日,又增加了新伤。
“这是什么?”陌影一下炸了,“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会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不会再让手臂受伤,才说了多久?这是你自己划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