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尊徒弟总是以下犯上 反派魔尊徒弟总是以下犯上 第55章
作者:暮夕竹
萧鼎之深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论寒宁表面有多冷艳矜贵,言语之间可见她正值妙龄,春心萌动。
之前与她夜游一段路,她介绍的风土人情多为爱神之事,讲述巫医族如何从几近灭亡到如今人丁兴旺。
他们世代行医是为了报答爱神庇佑,还说与外族人结合能更好地绵延子嗣。现今的巫医村,是十几支异族血统的大融合。
作为圣女,在职期间不得与男子产生情愫,但若有男子愿为她披荆斩棘,她便可以结束这苦行生活,嫁为人妇,洗手作羹汤。
如此暗示,萧鼎之听了当没听,但他担心寒宁去哄骗叶澜玄。
两人进入木楼许久未出,两个女弟子垂首站在萧鼎之身后,看似恭顺实则看守。
萧鼎之顾及叶澜玄的颜面,没有破门而入或是飞窗旁听。
等了许久,耐心耗尽,他刚要行动,木楼门开了,寒宁面带微笑向叶澜玄告辞。
她走后,萧鼎之问:“谈这么久,说了什么?”
叶澜玄道:“圣女说她随缘治病,无须诊金。”
“然后?我们何时离开这里?”
“我本打算今日便走,但圣女提了个要求。”
果然。
萧鼎之哼道:“她要你为她披荆斩棘?”
叶澜玄诧异:“你怎么知道?”
“她先暗示我,我没理她,她再来说服你。如此水性杨花,愚笨的村民还将她奉为最圣洁的咪彩。”萧鼎之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叶澜玄微微蹙眉。
他不知道寒宁先前暗示过萧鼎之。
谈话时,寒宁丝毫未露倾慕之色,冷静地讲述巫医族的传说和民风。她直言圣女这职业听着崇高,但个中孤冷只有自己知晓。
生来被神选中,垂髫之年便头戴花环,白纱掩面受村民膜拜。同龄女子皆嫁作人妇,受尽宠爱,她却要衔枝洒露,日夜为村寨祈福。
圣女是终生职业,若无男子倾心相付,为她过关斩将,她将孤独终老。
她在等一个英雄为她披上嫁衣。
她还说仙尊与令徒法术了得,闯关并非难事,当初破例治病是怀着脱困的私心,望仙尊成全。
叶澜当时答复:“圣女对我有再造之恩,就算肝脑涂地也当相报。但闯关可以,披嫁衣不行。”
寒宁垂眸,良久无言。
再抬眸时,眼中尽是酸涩:“仙尊做做样子,将带我出山寨便可,之后山高路远,彼此珍重。”
叶澜玄没立刻应下,说:“容我与徒弟商量以后再做决定。”
“此事没得商量。”萧鼎之果断拒绝。叶澜玄只能穿嫁衣,不能给别人披嫁衣。
萧鼎之的醋劲叶澜玄深有体会,他一再让步,自己不能得寸进尺。
“那留些银钱我们跑吧,愧疚之意会随时间淡化,多年以后谁还记得这个寨子。”叶澜玄在萧鼎之身上乱摸,“我的碎银不够诚意,你把金锭藏哪儿了?拿一块出来先垫着。”
萧鼎之握住他的手:“这是你的真心话么?”
“呃……不是很真心,但能怎么办呢?我不能让你进退两难。”
“进退两难的是你。你的仁心良心我能不知么。你说句真心话,你是不是想帮她?”
叶澜玄点头:“想。她让我重获新生,一个善意的谎言也可让她重获新生。孤独的滋味我们都尝过,同理心让我很难坐视不理。”
说到这里,叶澜玄反转道:“但我会以你的决定为先,你不许,我就不帮。我不吃醋,醋味好酸。”
萧鼎之转头,鼻息一阵一阵的,不知在气,还是在笑。
“你绕来绕去都在为别人着想。罢了,我来想办法。”萧鼎之受不住叶澜玄的缠磨,也舍不得他为此事耿耿于怀。
“还有其他办法吗?”如果有,寒宁早就想了吧?
“我去娶她。”
“……”此话犹如惊雷,把叶澜玄劈得七窍生烟,“你、你说什么?”
萧鼎之戏道:“你为何在冒烟?气味好酸,是醋在发酵吗?”
叶澜玄一把将萧鼎之推按在木墙上,沉声道:“你敢娶,我就敢……”
萧鼎之凤目晶亮,笑问:“你敢怎样?”
到嘴的狠话绕了一圈,终是没说出来,云霄飞车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萧鼎之的手指穿过叶澜玄的墨发,拉进彼此的距离,以额相抵,缱绻低语:“你的同理心该多多用在我身上。珍视才会有醋意,是酸是甜自在心中。”
第40章
珍视, 珍惜而重视。
他能说出这个词,岂止柔情蜜意。
叶澜玄忽然在萧鼎之的鼻尖上啄了一下:“你的办法不行。”
蜻蜓点水,转瞬即逝。撩完就想跑的美人怎么可能逃出魔王的掌心。
衣袂飘扬, 转体旋转, 叶澜玄背抵木墙, 被困在两臂撑住的方寸之间。
四目相对, 萧鼎之偏头,薄唇擦过叶澜玄的脸颊落在他的淡唇上,声音低柔魅惑:“再亲亲我。”
适才的出其不意实属飞来之笔, 不知怎的就啄了上去。现在要慢动作重播, 就……
就上!
窗户纸都破了,矫情个什么劲儿!
淡唇开启, 樱舌探出, 撬开虚掩的薄唇,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醉深吻燥, 炽热缠绵。悸动的心风雨飘摇, 终于找到停泊的港湾。
沉醉的深吻绵绵无尽,直至叶澜玄云步虚徐,差点一脚踩空才作罢。
萧鼎之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抚着自己的唇, 显然意犹未尽:“为何要走动?”
叶澜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个离奇的怪癖, 或许是以前萧鼎之的攻势太激烈受不住就想躲, 因而形成习惯。
当然, 叶澜玄不会这么说, 摇头道:“身体不受我控制。”
这话把萧鼎之逗笑了:“不受你控制,那谁在控制?这般主动是撞邪了?”
“是啊, 撞了你的邪。”叶澜玄站直身体说,“先解决正事吧。”
“我们不正在做正事?”
“……圣女的事啊。”这个坏家伙,总是见缝插针,“你那个办法不行,另外再想个。”
萧鼎之心不甘情不愿:“三界之事都没让我如此费过心。”
“三界之事?”叶澜玄猛然想起他有目标。
他曾说过“人皇有何做头,要做就做三界的主宰”,难道他的目标是称霸三界?
但叶澜玄的目标是天下太平,萧鼎之若要做三界之主必会掀起腥风血雨。刚刚交汇的心难道又要因目标不同而产生裂隙?
叶澜玄的情绪骤然低落。
萧鼎之已熟知他每一个表情变化代表什么,问道:“怎地了?”
叶澜玄靠着门廊立柱,叹问:“你说的三界之事是指什么?”
“统魔域,诛妖修。这些事我们商量过。”
“我们商量过诛妖修吗?”叶澜玄没有一点印象,一直在意的都是怕萧鼎之入魔。
“妖修祸害雁北城,你不为城民报……讨个公道么?”萧鼎之为了迎合叶澜玄的正道思维,尽量把一些血腥的词汇改得正气凛然,“诛”字都说得有点重了。
叶澜玄说:“公道自然要讨,但以你的性子会操心这事吗?”
“不会,所以我才说三界之事都没如此费过心。”萧鼎之又给绕回来了,成功把叶澜玄绕得无话反驳。
紧接着他转移话题:“圣女之事我还有个法子,附耳过来。”
叶澜玄偏头靠近他。
他一番言语后,叶澜玄双眉抬高,眼梢带笑:“你这么机智,不做谋材可惜了。”
萧鼎之在叶澜玄的耳珠上咬了一下:“我只为你一人谋划。”
甜蜜暴击容易冲昏头脑,叶澜玄无暇再想亲昵之外的事。
午后下了一场雨,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的清香。
叶澜玄、萧鼎之兵分两路,各行其事。
五仙圣坛上火焰跳跃,寒宁怀抱半人高,十分沉重的绿松石龙形祭器,绕着圆坛跳着大开大合的祈福舞蹈。
脖颈、手腕、脚踝上巴掌大的特制铜铃随舞蹈动作发出古朴厚沉的响声。背后或站或坐着一支六人乐队,管弦手鼓发出听起来苍凉致郁的乐音。
这种祈福祭祀寒宁隔三差五就要做,若出寨未归,便由近身侍女代劳,她则在所在地默默祷告。
信仰是人类精神寄托的自我救赎,也是统治者用神权巩固王权的一种政治手段。
巫医村开山而居,看天吃饭,自给自足,不存在复杂的政治因素,单调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需要一些调剂,祭神便成了祖辈相传的重要礼仪。
天选之女生来为祭祀服务,终身都是村寨丰收和平的工具人。但人心善变,七情六欲并未被“神”剥夺,巫医史上有不止一位圣女厌倦枯燥,为自由反抗信仰。
经过各种矛盾斗争,圣女们才得到救赎自己的机会,可学医,可出寨,但要放弃圣女的荣誉头衔还有两个硬性条件。
一、有接班人。
二、与族中有威望的男子两情相悦,男方不惜以生命作为代价,滴血盟誓迎娶圣女。(后因种族融合,此条件放宽,外族人也可迎娶圣女,但必须入赘。)
光是“入赘”这个词,对中原男子来说就是尊严扫地的大忌讳,更不可能放弃水土丰润的故乡来此荒僻之地过水土不服的生活。
寒宁明知中原来的仙修不可能救她于水火,但她却不愿放弃微渺的希望。
话说出口或有一线生机。
不说,永无自由的希望。
她与叶澜玄交流不多,但从面相举止可见他心思细腻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