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情剑修手握万人迷剧本 当无情剑修手握万人迷剧本 第41章
作者:汐和
雒洵略一皱眉,他几乎读完了凌霜铭那堆得宛如一座泰山的藏书,也算博闻强识,却从没听说竟无需丹药或魂术,就能将人的记忆抹杀于无形的灵器啊。
不等想出结果,那守界的弟子又说:“不过晚间时候,有两名身负修为的人企图靠近结界,被弟子赶走了。”
陆聆渊的语调中立刻带上警惕:“什么人?”
弟子们立刻一五一十地回答,言语间还带了不易察觉的兴奋,看来是没少在私下讨论。
“其中一人月白袍衫,戴了幕篱瞧不清面容,另一个像是玉清派弟子,大概只有十五六岁年纪。”“那少年容貌生得极美,绝非泛泛之辈。”“遮掩面容的前辈应当也不差,我瞧那身清俊骨相,定是个俏生生的美人。”
不知陆聆渊作何感想,反正雒洵的脸顷刻黑了下来。
看来为师尊买下那顶斗笠,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否则要招惹多少狂蜂浪蝶才会罢休。
弟子们正叽叽喳喳地倾诉那两人是如何风骨卓绝,骤然没了声音。应是见陆聆渊面色不对,赶忙住嘴。
再听陆掌门开口,果然语气有几分不善:“让你们守结界,不是来赏活春宫的,再开小差便统统关入神殿。”
那些弟子听到神殿,如闻什么穷凶极恶之物,纷纷吓得抖如筛糠:“弟子不敢,请掌门赎罪。”
雒洵敏锐地从他们的对话里捕捉到蹊跷之处,神殿本是庇佑一方的存在,为何这些弟子却对其避之不及?
记得在茶楼时,流商宗的张氏弟子也提过神殿,其后张兰止就出了事,不知与此是否有关联。
“明天我须带玉清派和上清派的人进入结界,你们办事都给我小心点,别再让人靠近神殿。”
“弟子遵命。”
岸上陆聆渊还在训斥弟子,雒洵的注意力早就不在那边,看来云华门对前来驰援的门派,根本就不曾有过信任。
看来若在结界内寻不到突破口,势必要潜入他们嘴里的那座神殿查探一番才行。
正在暗自计划着,只听岸上又说:“既然你们已经见过玉清派的凌霜铭师徒,就给我盯紧些。尤其是此人,绝不能踏入神殿百尺之内!”
乍闻铭刻入心的名字,雒洵讶然往前迈出半步。
他情急之下竟忘了隐藏气息,水花飞溅的声音在一派宁静的空旷河床上格外响亮。
这样的动静根本逃不过修仙之人的聪明耳目,那几名云华门弟子立刻亮出兵刃,呵道:“什么人在此偷听,速速现身来!”
陆聆渊更是如临大敌,身影一闪转瞬便掠至水面上,阴沉着脸四处搜寻雒洵的踪迹。
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很快捕捉到几丈之外,有几缕涟漪无声地荡漾开来。
“阁下与其窃取我云华门机密,不如当面与我说个明白!”陆聆渊冷笑一声,云袖甩动间如流云飞袖似地拉出数米长,顷刻就将潜藏在水底的东西卷了出来。
黯淡的月色下,被裹在衣料中的活物剧烈地颤动着,通体泛着幽幽银辉,鱼腥味混杂着潮气扑鼻而来。
——陆聆渊抓住的,是一尾肥美的鲑鱼。
云华掌门在几名弟子忍俊不禁的窃笑中,袖口随他眉头沉下骤然缩紧。
方才还在活蹦乱跳的银鱼,身上爆起一团血雾,被柔软的衣料绞作肉泥。
翌日,凌霜铭自朦胧的意识中清醒时,窗外正鸟鸣啾啾,一束霞光从挂幔上漏下,投在他紧闭的眼帘上。
尝试着活动身子,浑身却松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勉强挪动几根手指,触到身下柔软的丝绸褥子。
奇怪,他不是正在茶楼里,与那鬼修斗法吗?
凌霜铭竭力运作着还有些懵懂的大脑,记得最后他力竭倒下,是雒洵接住了他。
思及此处,凌霜铭只觉脸颊一热,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臂,用宽阔的衣袖挡住眼睛,艰难地翻了个身。
——小徒弟的胸膛,不知何时变得宽阔而坚1挺,却意外温暖可靠。
可弟子对师尊多照顾些,本是理所应当之事,自己为何光是回想,便觉得这般难为情?
凌霜铭任由面上热度越烧越高,连脑袋都熏得有些发晕,懵然为自己的异样找了一条合理的解释。
定是雒洵在房檐上那段莫名其妙的话,叫他分心了。
雒洵这孩子,近来就像魔怔了般,对他们这段师徒之情格外在意。看来还是功课布置得太松,亦或是没有道侣需要陪伴,才会生出这些胡思乱想。
待此间事了,还需尽快去上遥峰与成镜影商量,撮合一下雒洵和何扶华,给他找点事情做,以免孩子长得更歪才是。
正晕乎乎地为小徒弟的未来规划,寝殿外响起吱呀推门声,听那沉沉脚步,是雒洵自外面回来了。
很快,被刻意放轻的步伐停在床头附近,耳畔被稍显粗重的呼吸环绕。
凌霜铭还无甚力气睁眼,便静静地躺着,任由雒洵俯身打量自己。
一只冰凉的手覆上额头,像刚从雪山敲下的寒冰,刺得凌霜铭不由微微皱眉。
“师尊抱歉,是弟子让您感到不适了吗?”雒洵马上如触电般缩回手,放在嘴边哈了几口热气,才又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的额角,“咦,昨夜分明已经服下补血丹,怎么还是发热了?”
雒洵自言自语着,轻手轻脚地将凌霜铭翻个身,仔细打量他的脸色。
因靠得更近了些,凌霜铭能嗅到他一身还未褪去的水气,带了淡淡的水草腥味。
此时他的身体又恢复了几分,便一把抓住雒洵在他身上摸索的手,半抬起眼帘。
印入眼中的,是雒洵放大数倍的脸孔,小徒弟的皮肤瞧着比往日还要白皙几分,近乎没了血色。那头墨发更是湿哒哒的粘在脸颊上,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你昨晚去了何处?”
凌霜铭觉得自己应该摆出严厉的神色,但语气却在看到青年脸上飞快浮现的红晕时,迅速地软了下来。
雒洵亦没有漏过自家师尊眼角飞起的绯红,狭长的凤目轻轻翘起,露出几分戏谑。
开口却是所问非所答:“师尊,弟子不过是为您试试体温,您这是……害羞了?”
第48章
凌霜铭躺在软榻上, 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对琥珀眸子。
雒洵看着自己的视线,好像又不一样了。其中蛰伏的某些陌生情绪,透露出几分危险意味, 叫他不敢轻易作出回应。
但他又忍不住要去与之对视, 抓着小徒弟的手亦无法松动半分。
脸颊上的热量不可抑制地上升, 凌霜铭将游离不定的目光从雒洵身上撇开,薄唇轻抿着, 声音弱到几乎微不可闻:“你自己的衣物都湿透了, 还管别人作甚。外头可是下雨了?”
“弟子只是碰巧遇到些有意思的东西,因此不甚落入河中, 歇息片刻就好了。”听到凌霜铭关心自己,雒洵不大好看的面色恢复几分, 浮上淡淡的笑意, “倒是师尊发了热,今日就安生修养, 由弟子代替您前往结界内查看……”
“不可,我在时他们尚且要难为你, 如果又出了岔子,你一人怎么应付得来?”
凌霜铭当即拒绝, 烧得昏昏沉沉的脑袋早就忘了自己还抓着别人的手没有松开,情急之下右手一拽, 雒洵便顺势扑在榻上。
这下凌霜铭整个人彻底被雒洵环住,散落在榻上的青丝缭乱地缠绕起来,四目相对间,彼此呼吸都混融一体。
雒洵率先从失神中醒来, 眼眸鹰隼般扫过凌霜铭衣领下半掩的精致锁骨, 悠然笑道:“师尊, 从前弟子想与您同榻,都要再三哀求,怎么您今天却如此急不可耐?”
是他提不动剑了,还是雒洵也被鬼修上了身,这小兔崽子方才在说什么?
凌霜铭简直怀疑是自己的伤势发作得太过猛烈,以至于出现了幻听。
看他眉峰皱起,雒洵也不似平日里立刻乖顺下来,而是伸出一指轻轻地描摹上他的眉脚轮廓。
在他即将起身抽剑前,雒洵才收起戏谑的微笑,眨巴一下无辜的眼睛,翻身下榻:“师尊好奇怪,分明是您拉弟子上的床,怎么您反倒生气了?”
“雒洵,你今天吃错药了么!”凌霜铭忍无可忍,并起剑指横在雒洵喉咙前,咬牙道,“给我放正常点,否则休休怪我不念师徒之情。”
凛冽灵气在指尖萦绕,只需一念牵动,便可化作封喉利剑。
雒洵却丝毫没有生出畏惧之情,而是平静地凝视陷在被褥中的人。
被冰雪封冻的脸颊上,此刻却因怒意飞起薄红。那对清冷朦胧的眼眸,亦由情绪驱使着散去薄雾,闪烁着熠熠流光。许是发热的缘故,凌霜铭裸1露在外素净的雪肤皆泛着病态的绯红,叫人看得一阵口干舌燥。
雒洵不由自主地抿了下并不干燥的唇瓣,飞快地将视线从凌霜铭略微松散的衣襟上抽离。
看到雒洵总算有点正常人的模样,凌霜铭在心里暗自舒气。
近来同雒洵相处,总有种莫名的压迫感笼罩着他,就像刚才他竟生出落荒而逃的冲动,幸好这逆徒似乎并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
然而他刚想收回灵力,那对凤目中忽地掠过一抹狡黠之色,被他那剑诀威胁的人,就这么迎着锁在喉头的锐利剑芒,直直地朝他俯下身来。
看他被烫到般迅速收回手去,这逆徒不退反进,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凑在他耳畔,近乎咬在他的耳朵上,一字一顿道:“师尊在躲什么,犹豫可不是您的个性。有时候弟子真恨不得就这样被您一剑杀了,也好过被您如同外人般防备着。”
“我没有……”并没有将你当成外人,只是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面对你罢了。
凌霜铭刚想辩解,雒洵面色骤然沉下,伸手捞起挂在一旁的衣物为他披上:“师尊且慢说这些,有人来了。”
果然不出片刻,洞府内的琼树飘起溶溶白芒,提示有人触到了设在入口的禁制。
雒洵起身将殿门拉开一条缝隙,却见成镜影师徒提着几个食盒站在门口,身后还跟了一袭黑衣的陌林,在他身旁还立了个白衣人,正轻摇折扇,面带笑容地往寝殿里看。
雒洵便上前一步,颀长的身躯将殿内光景遮得严严实实,阻断了白衣人的目光。
“雒师侄,这是你四师伯玄持光。”成镜影提醒道。
“也不怪雒师侄忘记,自从大阵出事,我便被陌道友带来云华门,那个时候师侄还在我腿根上呢。”玄持光微笑道。
雒洵没有漏过在他说起“陌道友”三字时,陌林面上一闪而过的落寞。
玄持光全然没有注意到陌林身上的低气压,仍旧把注意力放在雒洵身后的寝殿里:“我与师弟阔别数年,听闻他昨天刚到云华门,不知现下可否方便一见?”
这位师伯,什么时候这么懂礼数了?雒洵正觉得蹊跷,一抬头发现,陌林与成镜影也在以异样的目光审视着玄持光。
“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玄持光总算察觉到几人古怪是神色,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奇道,“没有饭粒啊。”
凌霜铭整束好衣冠,坐在殿里等了半晌不见人进来,起身来看时,刚巧撞上几人大眼瞪小眼。
“为何都杵在门口?”他递个责备的目光给雒洵,“还不快给各位师伯倒茶。”
雒洵抿抿嘴,传音道:“师尊当时衣不蔽体,我怎好叫外人看到。”
如愿以偿地看那素白脸颊上又泛起血色,他才轻笑着点头,露出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乖顺地去拾掇茶具了。
待返回门派,一定把这臭小子丢进十渊寒狱,罚抄千遍静心咒再放出来。
凌霜铭满脑子都是雒洵抽风似的孟浪之语,众人落座后的闲谈根本没有听进去几字。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受到了玄持光与陌林间疏离的气氛,果然就如陌林所说,如换了一人。
玄持光嘴上把了门,剩下另一个同样絮叨的成镜影,也在雒洵无心提及昨夜与流商宗弟子结仇之事后沉默下去。
满室只剩下斟好的清茶还在散发余热,在座的几位大活人倒是一个比一个冷似冰块。
好在很快就到了辰时三刻,与陆聆渊约定好前往云天城结界的时间,云华门弟子刚前来请人,成镜影便长舒一口气,逃也似地起身告辞。
凌霜铭这才把心思从雒洵身上移开,若有所思地目送那抹绯红倩影远去。
看来成镜影与流商宗那位韵遥音宗主,过节当真很深。否则依照她的性格,早该将自己是如何唐突了佳人,又惹下一屁股红尘债的事迹传得九州皆知了。
他刚想起身,足下却如踏在棉花上般,身子踉跄着向前软倒下去。
就坐在正对面的玄持光顺势伸手,将他稳当地扶住:“方才就见小师弟面色不对,你几年前的伤还未好全,怎地就跑到云天城这鬼地方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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