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情剑修手握万人迷剧本 当无情剑修手握万人迷剧本 第56章
作者:汐和
他猝然想起了殿门上看到的壁画,战神看似漫长的一生,实则用仅仅四幅壁画便能道尽,而他此世的绘卷也将走到尽头。
从前凌霜铭断定无法飞升的问题是出在雒洵身上,可看过幻境后,他不得不推翻这些猜测。这一切的根源,怕是还要从战神与玄元的赌约开始。但这具风中秉烛似的身体,还能否支撑他去查清赌约的内容?
君秋池从恍惚中醒来,就见这一惯清冷自持的人罕见地带了愁绪,那抹本就带着微红的眼角越发被潋滟眸光洗濯得妍丽逼人,顿时怀疑自己又一脚跌进新的幻境。
但想起幻境里的战神,每每对上那个不省心的徒弟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一股莫名酸涩便涌上心头。
于是君秋池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又在担心那个小魔头啊?”
凌霜铭不言,他确实在揣度雒洵的行踪,可君秋池这话听着,越发叫人有些不快,甚至想揍人。
看他垂眸不语的样子,君秋池更加放肆起来:“霜铭啊,你也瞧见幻境里那小子的真容了,留这魔头在身边,无异于养虎为患。听我一句劝,这蹈虎尾涉春冰的事,可不兴做……”
这次君秋池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凌霜铭忽地回过头,唇角微扯,照脸给了他一袖子。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今年要提前放寒假,咕咕喜极而泣,啊不,是悲从心来。QAQ
放寒假以后更新应该就能稳定了!
第67章
凌霜铭揍完人, 冷冷地扫过君秋池红起一片的脸,尔后径直无视了后者委屈至极的神情,继续皱眉钻研地上的阵法。
“你竟然……竟然……我看你是被雒洵那魔头灌了迷魂汤!”莫名被打的人则再也遮不住黑压压的脸色, 君秋池大步流星走上前, “我们好生理论理论, 正巧我也不打算再憋这口气,看不得你被那小子蛊惑至今!”
然而没等他发作, 凌霜铭已抬起那对泠然眸子, 平静地望过来。
君秋池立刻败下阵:“你说,你先说。”
谁叫这人顶着张祸国殃民的脸, 还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谁叫他就是好这口, 被吃得死死的呢?
凌霜铭又漠然看了他一眼, 才道:“这阵法除了放大人的神魂碎片,似乎还有另一股玄力。”
“寻常阵法不过是操纵天地灵气的走向, 这邪阵竟能吸纳神魂?”君秋池也慎重起来,正想问凌霜铭还发现了什么, 面色忽然一变,“不好, 离这座神像远些!”
凌霜铭尚在想着幻境中战神所用的那些似曾相识的术法,总觉其中有那么几样与眼前这阵法异曲同工。待他反应过来君秋池的断喝, 脚下石砖已然出现皲裂。
他看到君秋池惊慌地朝这边伸出一只手,然而强光在下一瞬霸道地笼罩了眼前诸物。漫天荧光中,伴随着震彻胸膛的隆隆巨响,足下骤然一空, 这挺立近万年的神像竟是塌了。凌霜铭本能地运转心法, 想要御风而起, 但体内的灵力就似被这光流牢牢地压住,无法挪动分毫。
即将交握的手只差咫尺,在半空中错开。
在彻底落入深渊前凌霜铭瞥到,那君秋池同样只是在空中勉强滞留了片刻,便飞速坠落下来。
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先前刺目的白芒已化作远天一颗黯淡的星子,意识因下坠而渐次消散。与此同时,稠密的困倦正不断拉扯着他,让人想要阖上眼帘。
可是当失重感戛然而止时,预想中摔得分筋错骨的疼痛并未到来,周身反似被一团又轻又暖的棉花裹着。
这分明不是松懈下来的好时机,凌霜铭却无端被这安心的感觉驱使着,彻底松开紧绷的神经。偏偏这时有股湿热的气息喷吐在眼睫上,像只顽皮的小手,不停地拨弄着睫毛的末梢。
凌霜铭难耐地将头转了个方向,但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转而把玩起他的耳廓。起先也只是小心翼翼,可浅尝之后,这人的动作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变本加厉。
若换了寻常时候,他早已抽剑将这登徒子劈个身首分离,可此时不知怎的,他本能地放纵其继续撩拨。
直到耳垂被轻轻咬了一下,他才从沉溺中惊醒,在一片水雾朦胧中对上双炽如流火的琥珀金眸。这对清亮眼瞳在细看之下,又如雾中隐了葱茏群山,其下是一语诉不尽的情意。
此时石像滚落的碎石还在四处飞砸,满目狼藉中,青年闪烁熹光的眼眸就成了最夺目的存在。
凌霜铭将眼前人端详了一阵,默默搂紧后者的脖子。
他总觉得这小弟子身上又多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亦或是过往被压抑着的某样物事彻底挣破牢笼,毫不保留地被主人展露出来。直觉告诉凌霜铭,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东西。
于是他这个做师尊的反而一时忘了自己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勾起唇角露出笑意。
未想雒洵俯下身,皱着眉先开了口:“师尊,您在这时胡来,让弟子很为难。”
凌霜铭顺着雒洵的目光望过去,才发觉自己正被雒洵抱着藏在一堵断裂的石墙之后,透过墙上裂痕,可以看到神殿外那方为黑压压的槐树环绕的祭坛之上,不知何时站满了一圈身着奇装异服的人。
“魔界之人怎会在此?”凌霜铭意外道。
“一直都在,只是云华门的阵法确实高妙,不曾被察觉罢了。”雒洵认真地看着缝隙外魔族的一举一动,但凌霜铭总觉得雒洵眼角的余光时不时便会往这边飘过来,“师尊既是从上面下来的,应是破解了他们施加在石像上的幻阵,方得进入这处里世界。”
凌霜铭斟酌了一下语句:“这石像经历万年风雨,经不住阵法运转时的灵力也正常。”
雒洵先他一步查到这里,尚是衣冠整洁,而他这个抱着救人之心前来的人,却搞得如此狼狈。他凌霜铭两辈子加起来活了几百年,到底还是要脸的。
但很快他就从脸热的状态脱离出来,后知后觉地发现,雒洵似是在闹脾气。
那边魔族人正在祭坛上准备仪式,正忙于泼洒朱砂兑过的墨汁。雒洵看了一阵,察觉到凌霜铭分毫不动的视线,轻哼一声才道:“师尊可知道,你的神魂还能撑几时?”
凌霜铭怔了怔,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在没等他接话,雒洵已继续说下去:“弟子私以为,师尊应多为自己考虑。如今云天城内魔族肆虐,您这样恣意妄为,不过是给弟子增加无谓的麻烦。”
这话说得硬气,但凌霜铭看到雒洵眼底分明闪烁一下,遂尝试着为自己找个台阶:“为师不过是放心不下,怕你独身一人出个三长两短。”
听他这么说,雒洵眉梢都快拧了起来,本想再念叨几句,却不慎看到凌霜铭的神色,到嘴边的话立时飞得无影无踪。
在幻境里走了一遭,这与外界隔了层坚冰的人,周身寒意好似一夕间消融殆尽。现下他虽是用惯有的清冷语调与人拌嘴,眸光却飘忽闪烁,自微微泛起绯红的眼梢飘出,似根软软的轻羽无意中撩拨着人的心弦。
师尊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
雒洵不着痕迹地咽了下口水,将荡漾起来的那点小心思默默收起。他轻咳一声,再开口时语气倒是和缓了不少:“罢了,也是弟子思虑不周,没能及时告知师尊我的动向。如今魔族人正在启动祭坛,我们一时半刻怕是无法脱身,姑且看看他们的动作。”
说罢他的眉宇间隐隐泛起担忧之色——从陆掌门的笔记来看,只怕这群人正在鼓弄的东西,也是与凌霜铭散逸各处的元神有关。而看过幻境中战神的记忆后,他心底的不安愈发膨胀起来。
凌霜铭对雒洵今日的反常不明所以,有心询问却又自觉理亏,只好先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祭坛上。
早在第一次踏入此地,这座为古槐环绕的圆台便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按理来讲,建造神殿不过是先民寄托念想祈求平安顺遂,神殿前的祭坛更该保持清圣无尘。可此地却是反其道而行,种植大片槐树,令人不禁联想到南疆一种诡谲的招魂仪式。
他不由想到幻境中战神与玄元的赌约,进入回忆的旁观者无法知、晓他们最后立下的赌注,但这素月仙子的神殿,或许就与两位上神久远前立下的赌约有关?
疑惑间,仪式最后的准备工作似乎也将完成。魔族人竟个个神色紧绷地后退数步,反手将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云华门人推入逐渐苏醒的赤色阵法中。
密密麻麻的枝蔓从阵眼中伸出,很多人来不及惨叫便被藤条捂住口鼻,束缚了手脚。一具具呈诡异姿势抽搐着的身躯,很快就被乌青的藤裹成茧状,挺在那里不动了。
凌霜铭面色一变,未待他反应过来,手臂已被雒洵紧紧攥住。
“知道师尊担心这几人,但眼下弟子希望您多为自己考虑。”雒洵眼中的忧虑并未消散,反而比先前还要浓郁,“师尊,这阵法……您若是有任何不适,弟子立刻带您离开。”
在这瞬间,眼前的青年与那个昼夜守在战神身边的少年重叠,再难分出彼此。凌霜铭心中一动,颤声问:“阿洵,先前石像坍塌,你也被卷入幻阵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雒洵,到底是那个战神的小徒弟,还是他从小教养长大的孩子?
不问便罢,雒洵的眉头倏地压下来,整个人都散发出森然寒气。
他至今记得初次见面的那一夜,掐在自己脖颈上冰冷的手指。当时他以为,是自己身上的魔族血统使得凌霜铭起了杀意。可随着对凌霜铭的了解愈发深入,他发现这冷心冷情的仙尊与常人不同,对异族并无赶尽杀绝之意。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凌霜铭早在那时就携带了前世的记忆,且心怀斩断前缘之念。
雒洵愈想心中愈是五味杂陈,也不知是恨意还是悲恸在胸膛里翻涌,手上力道便失了控制。直到凌霜铭因肩胛上传来的剧痛发出呻1吟,才从昏暗的情绪中找到一线清明。
凌霜铭好不容易从魔爪中挣脱,忙伸手要把雒洵推开,无奈对方竟如磐石似的,无法撼动分毫。眼见雒洵反倒欺身压了过来,凌霜铭也来了火气,咬牙道:“不肖徒儿,你还懂什么是尊师重道吗?”
雒洵无视了凌霜铭的抗拒,挑出一指抬起后者下巴,哑声问:“师尊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我的纠葛不止一世?”
在两人视线相触的刹那,霁蓝的眸子抗拒地往旁边转去,最终还是被迫与雒洵对视。
雒洵这是发得什么疯?
被徒弟这般对待,凌霜铭又惊又怒,但还是在心中飞快地分析雒洵一反常态的原因。莫非这孽徒是被幻境勾起了记忆,打算再来一遍欺师灭祖?
眼见雒洵越凑越近,凌霜铭正秉足精神打算应付,一阵炽热的鼻息却骤然喷在他鼻尖上。雒洵的脸骤然放大数倍,近得连昏暗光线下,泛了一层暖洋洋光晕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紧接着便听到,雒洵用微微泛酸的声腔喃喃说:“徒儿原以为,师尊是心悦我的。”
凌霜铭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霎时间断了个粉碎。未待意识给出反应,他已反手捧了雒洵的脸颊,吻了上去。
第68章
在接触到柔软唇瓣的瞬间凌霜铭就后悔了, 作为师长却恣意轻薄自己的徒弟,这样的行径可谓古今罕见,堪称离经叛道。
但经历那漫长的回忆后, 凌霜铭怎还能安然看待雒洵那句酸涩到极点的剖白?
其实早在战神漫山寻找自己的徒儿时, 他已在心下明了——战神对徒弟, 他对雒洵,无论如何都不能称作是舔犊之情。而是另一种更炽烈的, 竭尽所有的克制都无法压抑的, 类似飞蛾扑火的情意。
被烈火吞噬,固然让人战栗, 但长久积压在胸口的厚重情绪,也在此瞬间被一并引燃。
这是种如释重负, 又躁动雀跃的心绪。更似坛清冽陈酿, 初饮会被浓烈的酒味呛到,随之而来的, 则是长久积淀下,那清醇悠长的回味。让人甘愿为之抛却尘世, 沉醉而忘却归途。
可凌霜铭并不是会一直沉溺的人,这个吻一触即止。像清风扫过叶片, 快得雒洵几乎没有来得及回神品味。
凌霜铭的薄唇远没有它看起来那样锋利,反而有丝软糯。也没有他的指尖触起来冰凉, 而是将他藏在心底的那点温软展露无遗。
偏生他又是这样撩拨后,将人无情地推开。让人……想要更进一步,将那抹漂亮的唇瓣揉圆搓扁。
雒洵不似凌霜铭,心里总有一堆顾忌, 他想做的事便要做到, 想得到的东西也要尽力去争。
他毫不犹豫地张开臂膀, 将凌霜铭瘦削的肩一把揽住。
凌霜铭早从那股冲动劲里醒来,正双颊飞红想要去另一根石柱下躲着,却被雒洵突然拘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付。
毕竟人是自己先撩的,揩油的人也是他。按他方才那强吻良家男子的行径,别说双手被钳制住,雒洵便是当场发难把他揍一顿也在情理之中。无量天尊,他凌霜铭可真是个大流氓!
吃了徒弟豆腐的凌霜铭越想越语塞:“你……你若是想找为师算账,等此间事了,我们……”
雒洵眉梢一挑,冷然压下眼帘:“谁要和你秋后算账?师尊,别人便罢,连你也不了解弟子的脾性吗?”说着,环住凌霜铭的手却是顺着脊柱往上游走,停在那颀长优美的后颈上。
凌霜铭的眸光从窘迫转为惊怒:“放肆,休要动手动脚!”
“师尊当真是恶人先告状,方才分明是您强迫弟子在先,您不为弟子负责便罢,怎的还赖起帐来?”雒洵听罢,眼底冷色倏地收起,转而逐渐泛起盈盈水波。
凌霜铭隔着一片水雾朦胧,小心翼翼地探究他此刻的神情,顷刻被他楚楚可怜的模样击得溃不成军。怎知他刚打算退缩,这逆徒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三分,强硬地迫使两人的脸越贴越近。
不给凌霜铭再开口呵斥的机会,雒洵在只剩下咫尺距离时,恶狠狠地扑了上来。凌霜铭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后背压上神殿前凌乱的碎石,咯人的感觉叫他倒吸一口冷气,雒洵便趁此时撬开他的牙关,迫不及待地攻城略地。
这一刻等了有多久呢,雒洵贪婪地掠夺着属于凌霜铭的气息,餍足地想,或许自己早在那个深春的夜晚,看青衣人踏着漫天繁星而来时,就在内心的坚冰里种了颗冻结的种子。
谁能料想道,他的师尊并不是那厚厚的寒冰冻土,而是裹在冰石下的凛冽春泉,是夹藏在寒流里的和煦微风。叫人如何不想抽根发芽,汲取更多的暖意?
那厢仪式还在继续,祷祝诵咒的声响却丝毫无法传入紧紧相拥的二人耳中。凌霜铭只觉自己口中的气息几乎要被雒洵抽得一干二净,眼前的景物不觉变得叠影重重,意识亦逐渐迷离。
他束发用的玉簪早在倒下时便自发髻中滚落,墨发铺洒在枯黄的草叶间,恰似幽兰初绽,并无过分娇艳,却衬得白皙的肤光洁如雪,眼尾的绯红则在一片淡色中翩然欲飞。雒洵平素爱极了这抹亮色,曾也肖想过,若有朝一日能将凌霜铭捧在手心把玩,定要好好摸摸看,这眼尾的风景是怎样一种柔嫩的触感。如此大逆不道的妄想,他也只能在月色入户,梦会周公时方有胆量尝试。
但如今凌霜铭的举动,给了雒洵付诸实践的勇气。
师尊主动吻了他,定是心悦他的。
想到此处,雒洵就兴奋得浑身战栗,脑海早在两人相触的刹那便一片空白。待他堪堪恢复了些许神智,身躯早已凭借本能,抚上凌霜铭眼尾那滴将要划下的晶莹。他才惊觉自己方才太过欣喜,以至于将人摁着,一通毫无章法的乱吻。
他的师尊双眸盖了一层朦胧的水雾,苍白的双颊也不知是因气恼还是怎的,泛起两团轻薄红晕,正一边竭力压抑混乱的气息一边对他投来嗔怒的目光。
好一副活色生香,美不胜收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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