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情剑修手握万人迷剧本 当无情剑修手握万人迷剧本 第76章
作者:汐和
见沈初云手腕一抖还欲挣扎,他指尖泛起微光,两指轻轻一拢,由千年玄铁并龙穗铸成的长剑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好剑,折断便可惜了。”凌霜铭手指一弹,松开沈初云的软剑,望着后者惊惧的脸色,轻笑道,“你的性命我可没兴趣,只是有事找你相商。”
沈初云一眼将这抹煦笑意收进眼底,心底恐惧不觉间被驱散泰半,有些恍惚地按他的吩咐回到殿内。
鬼魅可不会露出这样的笑,沈初云暗自思忖道。
但眼前这人似乎变了不少,从前的那位试剑峰长老可不会和温润二字沾半点边。
这样的凌霜铭让人无法生出厌恶之情,甚至还想与他靠得更近些。
二人回到寝殿,倒是一时都没有话说。
凌霜铭站了许久,不常活动的腿早有些麻,便自行寻了张软榻斜靠着,若有所思地看沈初云忙前忙后,一丝不苟地将结界修补完整。
做完一切,沈初云也想好了话头:“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气息全无,经脉枯竭,却能动用灵力,这根本是超乎了常识。”
凌霜铭笑而不答,只是低头摆弄桌上放置的烛台,将其推远了些。在他收回手时,葱白指尖泛起一圈醒目绯红,但不等沈初云看清便很快被广袖遮掩。
“你用了醉南柯。”
凌霜铭闻言,有些意外地抬眼。
没想到沈初云竟能在短短几息就猜出如此冷僻的丹药,倒值得刮目相待了。
见他默认,沈初云却十分不痛快,在胸膛间莫名其妙升起的烦躁驱使下,他壮起胆子说:“醉南柯可令逝者起死回生,也可令生者陷入半死状态。药效存在期间,身体虽生息断绝却可行动如常,但四十日期限一过,你会立刻化作一抔飞灰。玉清派这些年耗费了多少天材地宝方使你恢复,你却将自己逼上穷途末路,用这等邪药!”
凌霜铭听着,眼底划过讽刺之色:“你说玉清派在全力救治我?”
“难道不是吗?这些日子里,我与柳如烟陪你囚在禁地中,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御清尘那般断情绝爱,对你可是上心得很,恨不能日日都来探望……”
“够了。”
冷声打断沈初云的话,凌霜铭掌心泛起霁蓝法光,水灵气受到驱使,化作水雾充盈在室内。
露珠为所有的器具覆上层薄薄寒霜,唯独在触到凌霜铭锁骨下方时蒸腾作袅袅白烟,最终一根泛着金红灵光的锁链出现在二人视野里。
“这是……御清尘的灵气!”
沈初云瞠目,若不是那精纯火灵气无法作假,他真的难以置信这是御清尘的手笔。
“雒洵那一剑,只为解开玄元下在我体内的禁术,让封于剑中的元魂归位。”凌霜铭苍白的手握上锁链,肌肤立刻被炙烤得发出滋滋声响,但他枯萎的身躯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声音依旧轻而平静,“他宁可让天下人认为他是个欺师灭祖的叛徒,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也要护我周全。”
“可御清尘做出这副深情姿态,看似尽心为我治伤,却在我体内种下病根。名为保护,实则是将我囚禁在此,一言一行都要听从于他。”
沈初云不由上前,将他的手抢下来,一点点以灵力抹去掌心狰狞的疤痕。
待这块冰白美玉重新光洁无暇,才哑声说:“我原以为御清尘对你总是与旁人不同的。”
他曾经也觊觎过御清尘对凌霜铭的偏爱,并为此生出憎恶,直到此刻他才发自内心觉得,倒不如无情无义来得更好。
凌霜铭不着痕迹地将手抽走,低沉柔和的嗓音如潺潺清泉淌过耳畔:“沈初云,你想摆脱玄元控制,回到原本的世界吗?”
这声音听起来清冷空寂,却如妖狐极尽魅惑的低语,一点点勾出沈初云藏在识海深处的欲望。
不对,依照凌霜铭孤傲的个性,绝不会向他人倾诉这些!
沈初云惊醒过来,警惕道:“你刻意制造假死,引御清尘和柳如烟离开,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你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
凌霜铭无奈之色更重,不到万不得已,他亦不想破釜沉舟,更不愿将身家性命托付给昔日仇敌。
可这具残破的身子,就算不行极端之事,又能在御清尘的软禁下残喘多久呢?
所幸沈初云经历这些年,性情似乎变了很多,倒是可以在他身上下些赌注。
“你难道甘愿一辈子受人掌控?”凌霜铭薄唇弯起,明澈的笑意令沈初云移不开视线,但若细看那对霁蓝眼眸,层层霜雪之下全无半分温度,“与我合作,各取所需,事成后我可为你消除玄元的咒术,你不必再沦为他人傀儡。”
也不知是凌霜铭抛出的条件足够诱人,还是他的笑太过璨然,沈初云喉结滚动一下,默默撇开视线:“只要你同我定下魂契,自今日起沈初云但凭差遣。”
山门外每半旬一次的打斗结束时已是暮色四合,弟子们三三两两结伴随各自的师尊返回驻地,每个人脸上都写满厌倦。
御清尘行至太初峰脚下,正遇到一群守山弟子拉着位女修说笑。
昏暗的光影下,几人的身影几乎与重叠灌木融为一体,可他随意朝那边斜了一眼,视线便被那抹素色倩影牢牢吸住。
女弟子身形极为高挑,丝毫不逊于围绕着她的男修。
颀长纤细的身躯裹在雪色裙袍中,一抹丝绦束在腰间,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柳腰。她臂弯上搭了条绣有卷云暗纹的披帛,晚风拂过,层叠衣袂与长及小腿的墨发翩然浮动,像是月下幽昙悄然绽放。
难怪这些弟子要尽力讨好,便连御清尘都一时怔愣,脑海中不由浮现一抹同样清冷易碎的身影。
“魔族鼠辈简直没完没了,尤其是那个领头的湮宸魔君,三天两头便要来闹上一次,可每次都被君道尊揍得灰头土脸。”
那女修听完男弟子眉飞色舞的描述,广袖掩唇,轻笑道:“如此看来,你们口中的魔君也无甚了不起。”声音清泠悦耳,也同样像极了一个人。
太初峰的男弟子哪见过如此谪仙似的人儿,当场酥了半边身子:“师妹你刚入门,还有所不知。这位魔君可是当今魔界第一人,实力几乎与咱们的林师祖比肩。自一年前新魔尊甫一上任,便派湮宸魔君出手覆灭了巨阙门,紧接着是仙盟其余诸派,都或多或少遭到屠戮,眼下也只有上清派和流商宗未被动过。”
女修听罢沉吟片刻,状似随意地问:“听你们这么说,湮宸攻打仙盟各派,皆是冲着灭门而去。为何到了玉清派,便只点名要一具尸首,这也是那位新魔尊授意的?”
男弟子们立刻七嘴八舌地抢答。
“师妹可知我们的师祖是天神下凡,人死后魂魄不会立刻散尽,只要得到一滴属于上仙的魂魄,就能让修为涨一大截,相当于你修炼上百年呢。”
“诶你可别胡说,我听说的版本分明是湮宸魔君和林师祖有私情!”
“什么私情,外面地摊上一文一本的话本子岂能轻信。我看他们抢夺师祖的尸首,摆明是为了万华会后玄风山秘境开启,借由尸身中封存的残魂进入秘境搜罗至宝。”
女修美目一转,抓住了重点:“哦,什么至宝?”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林……糟了!”
其中一名男弟子正要说下去,眼角余光无意中瞥到树丛后一抹熟悉人影,顿时吓得面如菜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御清尘沉着脸,将刻意收敛的气息放出,自他们身后缓步踏出。
“谁准你们散布谣言,玄风山秘境,本尊为何从没听闻。”
喧闹的山道立时陷入死寂,原本不明所以的弟子们也跟着直直跪下,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白衣女修疑惑地看看周围,也犹犹豫豫地跟着弯膝。
御清尘冰冷视线落在她身上,却是眸光稍霁,做个虚扶的动作。
女修怔愣一下,又迟疑地直了身,缓缓垂头道:“谢掌门。”
她姿态分明谦卑到尘埃里,可一举一动仍流露出骨子里的矜贵,与那些匍匐在地的弟子们相比,宛如开在高岭的仙山雪莲。
御清尘凝着她,过了半晌伸手去抬她的下颌,却被女修偏头一避。
在四周投来的骇人注视里,女修后退半步:“掌门请自重。”
虚空里的手顿时僵住,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徐和山岚也在这时停滞,仿佛是感应到了尴尬至极的气氛。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限时女装皮上线。
第92章
“你姓甚名谁, 是哪个峰主座下的弟子,本尊怎从未见过?”
御清尘轻咳一声,摸向女修下颌的手及时改了方向, 为她拂去发梢上一片枯叶。
“药仙谷外门, 林浮雪, 近日蒙沈长老不弃,拔擢为内门弟子, 尚未认领腰牌。”
也姓林……是巧合吗?
御清尘挑眉:“抬起头来。”
林浮雪依言行事, 细密眼睫随仰首动作抬起,露出其下明如秋水的眼眸。
与想象中天穹映水的霁蓝不同, 她的眼瞳像星光点缀的夜幕,漆黑而深邃, 可其间明澈如雪的眸光却神似一人。
御清尘越发起了疑心, 他刻意压下眉峰,面沉如水地问:“谁让你来太初峰后山的, 你可知擅闯禁地的后果?”
低沉缓慢的语调,令跪伏在地的弟子们纷纷变色——未经掌门允许而私入后山者, 由执法堂长老当众剔除灵脉,流放极北之地。
听掌门的语气, 明显是有了怒意,他竟忍心让这位月下清昙似的姑娘受这等酷刑!
当下就有弟子毅然决然地抬头, 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大声说:“掌门明鉴,弟子亲眼见林师妹在山麓山道上同沈长老交谈,尔后便折返下山,半步都未踏入禁地范围!”
有人冒头, 其余男修立即附议:“掌门, 弟子也可为林师妹作证。”
“放肆, 本尊说话,岂轮得到尔等插嘴!”
御清尘横眉冷斥,拂袖向那几名弟子挥出道罡风。
这些被分配来守山弟子,不过筑基后期到金丹初期,哪里挨得过化神期的掌风。
当下便有人吓得面如金纸,头一歪晕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绣着银色暗纹的雪白裙摆轻盈闯入视线。
水蓝色灵光在纤长指尖跃动,以一股巧劲送出,饱含火灵气的暴虐掌风便在柔和法光分导下消弭。
这下不光弟子们愕然,御清尘也怔楞一下,旋即一把攥住林浮雪的手腕。
“筑基后期,竟能将水灵力操控得如此灵活,你到底师承何人?”他凝着林浮雪,鹰隼似的眼眸像是要刺穿那对墨玉似的眼瞳,直直扎入魂魄。
但接下来林浮雪的举动,却叫他冷肃神情骤然崩塌。
没有预料中的挣扎,她轻轻咳嗽几声,柔若无骨地顺着他的力道倒入他臂弯间。
“弟子没有人教,也不善与人交战,只是天生对灵气有些敏锐罢了。”她呵气如兰,清泠嗓音似坛醉人甘露,在御清尘耳畔轻轻响起。
御清尘顿时如被烫到,一把将她推开,嫌恶地拍拍她方才靠过的衣襟。
是他一时糊涂想岔了,师祖那般纤尘不染的人,怎会做出如此轻浮的举动,简直令人生厌!
“即刻就滚,转告沈初云,没有我的允许莫再私召弟子进入太初峰!”
林浮雪被他推得趔趄几步,眼底慢慢泛起雾气,微微咬了下纤薄的唇:“弟子这就离开。”
御清尘看得又是一阵心烦,冷哼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往山上行去。
一众男弟子心疼她这般模样,手忙脚乱地上阵哄人。
“诶师妹你别哭,掌门对你其实很温柔了!”
“对对,师妹可知,上次不小心踏入这条山道的师姐可是直接被抽了百八十鞭,丢进十渊寒狱冻了数日,险些没命呢。”
林浮雪以袖掩面,雪白广袖再放下时,眼眸中又是一片清寂,与方才委屈的样子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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