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又被病弱大佬拐跑了 小作精又被病弱大佬拐跑了 第69章
作者:玄鹿游原
简辞深吸一口气,最终做了决定:“算了,加急吧。”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逃避也不会让既定结果发生改变,如果是好的结果就提早安心。
……万一是预料之外的结果,也好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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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这几天想的事情太多、压力有些大,简辞难得又做了梦。
又梦到了祁修景,梦中也依旧是落雪的京城,不知为何,每次梦中他从没见过的景象,都是发生在深秋与寒冬。
他又梦到祁修景跪坐在他面前。
是冬日里难得的万里晴空,明艳阳光撒在满地积雪上,将极少有人踏足的皑皑白雪照耀着闪烁出金色的光芒。
梦中的祁修景脸色更差了,苍白的脸色与毫无血色的薄唇,整个人仿佛摇摇欲坠。
他依旧带了蛋糕来,这次不是一方精致小巧的巧克力蛋糕,而是一整个巨大的生日蛋糕。
这次祁修景没有再哭,他是笑着的。
他拆开蛋糕盒,抬眸笑道:“阿辞今天就二十六岁了,生日快乐。”
“以后我就不再带蛋糕来惹你烦了。”
“我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他开始点生日蛋糕上的蜡烛,“但我现在连幻象也看不到了。”
祁修景想了想,脸上久违的笑容更愉悦了。
虽然与他苍白而带着病气的神色相衬之下有些诡异,但这显然是发自内心的、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我要去见你了,阿辞。”
“我不求你能原谅我,至少再让我看一眼……一眼就行。”
简辞看着冷风中难以点燃的蜡烛,祁修景双手艰难护住那一簇微弱的火焰。
因为没有了吹蜡烛的人,所以他一动不动跪在雪中,直到蜡烛彻底燃尽。
简辞的视线一转,画面忽然回到了祁修景的别墅。
祁修景平静对佣人们宣布放假半个月,又发了三个月的工资给大家做奖金,说自己要离开一趟。
佣人们不明所以,只当祁修景要外出散心,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因而都没有怀疑。
空荡荡的房子内最终只剩下祁修景自己。
甚至现在连幻觉都没了,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他面无表情从书房的抽屉里翻出十多个药瓶,然后坐在桌前一瓶瓶拧开。
简辞疑惑,不知道祁修景想干什么。在梦中看不清药瓶上写了什么,但药片的颜色是非常罕见的、漂亮艳丽的天蓝色。
但不管这是什么药,总没有一把一把地吞下去的道理——
简辞越看越觉得不对,骤然睁大眼睛,下意识想从祁修景手中抢下那药瓶,却有心无力,急得发疯却什么都做不了。
十多个空瓶最终被祁修景扔进垃圾桶收拾好,他淡然的神色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手指轻扣着桌子,似乎在犹豫思考什么。
祁修景站起身时唇色已经有些发紫,手攥着衬衫前襟的布料,头晕得几乎站不住。
但他还是慢慢扶着墙,艰难挪进了简辞的房间。
祁修景浑身脱力,踉跄着栽倒在简辞的床上,神色中却带着笑,“对不起,阿辞,但我还是想在这里离开。”
简辞的床上没有丝毫改变,毛绒绒的冬季家居服睡衣依旧叠好放在枕头上,就好像它的主人随时还会再回来。
祁修景抱起那套衣服,上面依稀有简辞身上熟悉的好闻香味,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像是把简辞搂在怀里,也像很快就能见到这件衣服的主人。
整个过程都很安静。虽然药效发作后祁修景痛苦到浑身都在颤抖,五脏六腑都是钻心般剧痛,但他始终咬牙一声没吭。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没有痛苦太久,长久以来早就不堪重负的心脏就已经彻底罢工,在大剂量药效的作用下最终停止了跳动。
祁修景病态苍白的脸上最终仍带着些许笑意,怀里还抱着那套家居服。
目睹整个过程的简辞已经急疯了,但他什么都做不了,恍惚之间,他突然觉得这可能并不是梦。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梦境中总是深秋与寒冬了。
因为祁修景最终并没有熬过这个冬天。
“祁修景!”简辞在睡梦中急切念叨道,眼泪随即落了下来,不断乱动仿佛想挣脱什么束缚似的。
他低低的哽咽与哭声让祁修景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阿辞?”祁修景摸了摸他的脸,意识到他做噩梦了,“醒醒,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没想到简辞刚一睁开眼睛,随即狠狠扑进了祁修景的怀里,整个人哭得崩溃又伤心:
“景哥……别这样,求你别吃了……”
简辞抽抽搭搭,攥着祁修景的衣领擦着眼泪,又非要去检查他的手里有没有拿什么药瓶之类的东西。
祁修景疑惑摊开手,不明白简辞这是梦见什么了,又见他急得直哭,于是拍了拍他的后背把他搂得更紧了:
“怎么了阿辞?梦到我了?”
简辞闷闷“嗯”了一声,终于逐渐冷静下来。
这狗男人,怎么在梦里还要气他?故意要急死他是吧?
“梦到什么了?”祁修景不动声色不让简辞再睡了,免得再重新回到那个把他惹哭的梦里。
简辞闻言回忆起这个梦境,愣了片刻后最终没说话。
梦到什么……梦到祁修景殉情了。
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太清晰了,也同样太可怕了。
简辞甚至突然怀疑这根本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在上辈子自己死后的事情,但冷漠如上辈子的祁修景,怎么可能会为他殉情?
祁修景见简辞不吭声,反倒又要哭了,于是一下下捋着他的后背给他压惊,哄小孩似的安慰道:
“没事,阿辞不怕,梦都是反的,不会发生的。”
简辞不吭声,抱着祁修景不松手,终于低声道:“景哥,我要听听你的心跳。”
在心跳平稳而有力的“砰砰”声中,简辞终于逐渐安心,相信它不会突然停止工作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重生回来后,祁修景的身体似乎比上辈子更差了一点。比如重生第一天时,祁修景怎么会突然心脏病发作?
简辞缩在祁修景怀里躺着抽抽搭搭了一会,窗外已经露出鱼肚白,继而天光大亮。
他总算找回自己的魂儿了,却见祁修景仍旧十分有耐心的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正想着,祁修景的手机却突然响起。
简辞隐约听着听筒中的声音——DNA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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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验报告单最终被递给了祁修景。
他先看了一眼,然后抬眸以询问的眼神看向简辞,无声问他要不要现在看。
简辞顿时心头一紧。
其实从祁修景“果不其然”的淡然态度中,他已经知道结果了。
但大概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侥幸心理,简辞深吸一口气,还是怀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拿起报告单。
——他叫了二十多年哥哥的人,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异父异母。
“怎么会这样……”简辞感觉自己依旧还像是在梦里,“可是、可是这不应该啊。那我父母……我父母知道吗?”
祁修景点头。
上辈子他调查过,当时简父简母因为各种原因,很久都没能怀孕成功。
他们从孤儿院将被抛弃的简誉归领回来的第三年,也就是简誉归六岁的时候,意外怀上了简辞。
虽说一个是亲生一个是领养,但夫妻两人都是善良正直的性格,从未亏待过简誉归,完全把他看做了自己的亲儿子。
外界几乎没人知道简誉归并非亲生的秘密,甚至还有不少人怀疑简家偏袒大儿子,把公司等重要事务都交给了大儿子。
简辞咬了咬嘴唇,艰难问:“那、那我哥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祁修景点头。
领养的时候简誉归只有两三岁,就算最初是记事,时间久了也就逐渐忘了。
祁修景暂时也没能查明简誉归到底怎么会突然怀疑自己的身世,又究竟是如何确定自己并不是简家亲生的。
回家的路上,简辞整个人都是呆傻麻木的。
他和父母一样,并不是会被区区血缘两个字束缚的人,也不会以此评判一个人的远近亲疏。
他最呆傻的问题在于,所以一切事件的幕后主使真的是简誉归吗?
“那……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吧,他不是我亲哥哥,不代表他要害我吧,”简辞最后挣扎道,“爸妈对他那么好,我也不在乎他有没有血缘。”
说话间,两人已经重新回到别墅。
祁修景帮简辞脱下外套递给迎上来的佣人,然后上前将酒柜上的、电视上的针孔摄像头取了下来,随手捏碎后递给简辞。
“那天他以为我看不见,所以冒险当着我的面把它们贴上的——所以他会吓得切到自己的手。”
在亲缘鉴定的三天里,祁修景并没有动这摄像头。
两人大部分的活动范围都是二楼,而且简誉归不会拍摄到他想要的“虚假联姻的真相”。
他越是无动于衷仿佛毫不知情,简誉归就越是难拿捏他的态度。
只能既懊恼后悔于自己当时的不谨慎,导致伪装蛰伏可能毁于一旦了,同时又心存侥幸、终日惴惴不安地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去翻看摄像头内的画面。
简辞看着那两个被祁修景捏碎的摄像头,一切都显而易见了。
曾经说好会永远保护他的哥哥把这样的东西偷偷装在了他的家里。
简辞突然觉得他最亲的、上辈子甚至成为他最后精神支柱的大哥变得很陌生,他就像第一次重新认识了这个人一样。
上辈子。
如果简誉归真的有问题……简辞突然意识到,上辈子的祁修景到底是冷眼旁观“简家”衰败,还是旁观简誉归的公司的衰败?
一切天灾人祸像是同时发生,但仔细想来却并不是同时。
父母“意外”死于车祸时,早就拟好的遗嘱中将遗产非常公平的对半分开,并没有偏心任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