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主动翻面了 咸鱼他主动翻面了 第27章

作者:愿棠 标签: 甜文 系统 阴差阳错 天作之合 穿越重生

  见那人拒绝得干脆,裴昱瑾也不说话,就拿一双黑沉的眸子盯着他看,盯得他头皮都有些发麻。

  “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去让孟衡请太医来瞧瞧。”

  做什么看着他也不说话,怪吓人的。

  不得不说裴昱瑾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太医替他把了脉,确实是有点轻微的积食,留了副草药让他煎服了以后再睡。

  沈听澜自己觉得还好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虽是让孟衡去煎药了但最后也放在台子上忘了喝。

  却不料他夜半辗转反侧,胃腹里翻搅的厉害,不是特别疼但有一种烧灼感,偏偏他扑到床边干呕片刻,也没吐出什么。

  孟衡夜里从来不敢睡得太沉,以便主子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去伺候。从沈听澜在床上翻身的时候他就在床边候着了,本以为只是夜间失眠却不料竟是这般严重。

  “爷您撑着些,奴婢这就去找太医。”

  此时应当已是丑时末快到寅时了,换算一下也就是凌晨两三点钟的样子。

  “不必,你去把太医晚上开的药再去煎一幅就行。”

  沈听澜刚刚吐过,此刻声音还有些沙哑。

  虽说跟着他的太医既是拿了比让人多得多的月俸,那么就该随叫随到,但这个时辰又是因为自己不听劝才导致的现下局面。

  沈听澜不想去叨扰别人,他是给自己立的人设娇纵并不是真的娇纵。

  “是,奴婢这就去。”

  沈听澜觉得躺的不舒服极了便强撑着坐起心口跳的也有些异常,他不由得苦笑一声。

  这不听医嘱,真是自作自受。

  “怎么了,哪不舒服?”裴昱瑾只穿了一件单衣披了个很薄的外袍就出现在了他的门口。

  身后是沉沉的夜色和寒凉的风。

  这里的隔音效果果然是不行。

  从裴昱瑾的视角看去,缩在床头的人面色惨淡连唇色都有些苍白的暗淡,一向活泼生动的表情此刻恹恹的,可怜极了。

  “都这个点了你又没睡,熬大夜很容易猝死的。”

  沈听澜的关注点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奇,不过此刻他的声音虚弱没什么力气,责备的话语听来更多的是担忧和关心。

  担忧确实是有的,毕竟这关乎他能不能愉快养老。

  “臣鲜少如此,殿下不必忧心。”

  昨日王景山的事他要整理好写一封奏书今日面呈元帝,一不留神就熬的久了些,本也是躺下准备睡了,但孟衡去煎药的时候可能跑的急,许是绊了一跤,发出了很大的一声响。

  他不放心就想着披衣来看看,来了才知道果然是又出事了。

  “叫太医了吗?”他走过去坐在那人榻边,近距离看,气色更是不好。

  “太医来过也开过药了,我让孟衡去煎了。”太医确实是已经来过了,不过不是刚刚,但他这也不算是说谎。

  可惜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处理的那碗药到底是出卖了他。

  “那是什么?”

  裴昱瑾的目光看到了那碗药,走过去用手背试了试温度。

  早已凉透了。

  “忘喝了。”沈听澜此刻没什么力气给他编瞎话,干脆乖乖承认。

  听了这话,裴昱瑾的面上有一丝了然。果然是很不听话,要人看着才行。

  “你冷不冷,那边有我的衣服,大氅宽松,你先披一下别冻病了,药可苦了。”

  沈听澜这会儿难受的脑子都有这些糊了,所有关心的话语都是发自内心不过头脑就说了出来。完全忘记了自己在他面前一直维持的模样。

  自己都难受成这样了还不忘关心他,裴昱瑾的内心软成了一滩春水。

  为了不拂了他的一腔好意,裴昱瑾顺从的将那毛绒大氅披上,然后走到床边,把人捞进了怀里。

  沈听澜没力气挣扎,私心里也不想挣扎,人肉垫子可比冷硬的床架靠的舒服。当然他的顺从也极大程度地取悦了身后的人。

  “胃里不舒服?”

  “嗯。”沈听澜不仅回了声,脑袋还下意识地点了两下。

  毛茸茸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裴昱瑾的手有些凉,他搓了搓确定不会冰到怀里的人后小心翼翼的伸进被子里隔着衣衫摸到了沈听澜的上腹。

  “这里?”

  掌下的皮肉很软,他不敢用力替他按揉,只能是轻轻地摩挲。至多只是给他些心理上的安慰,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作用。

  “下次还敢不敢再吃这么杂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训诫,但其实一点都不凶,甚至对于裴昱瑾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温柔的。

  但生病中的沈听澜格外迟钝也格外娇,“呜,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凶我。”

  理不直气也壮,让一向能言善辩的裴昱瑾难得地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好脾气地哄道,“好,是我不对,不凶你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沈听澜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了。

  裴昱瑾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底闪过心疼。明明知道他的自控力不高还不多看着些,是自己的疏忽。

  孟衡煎药煎了小半个时辰,等端上来的时候也没料到能看见他二人以这样的姿势坐在床头。

  沈听澜在裴昱瑾的怀里动来动去,哼哼唧唧的,根本就躺不住。

  “药来了,你乖乖喝完躺下睡会儿,明早起来就不难受了。”

  裴昱瑾接过孟衡手中的药碗,好似不怕烫一般,只见他吹了吹甚至还亲自尝了一口,确定温度可以入口后才送到了怀中人的唇边。

  本以为要哄一会儿才能让他把药喝下去,没料到沈听澜竟是难得乖顺地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就喝完了。

  他真的是太难受了,希望这药能有些作用。嘴里的药味苦的他一张漂亮的脸无意识的皱起。最近喝药的频率太高了,他好像不是在受伤就是在生病,怎么会有他这么惨的人。

  一想到这个,沈听澜更加生无可恋了。

  “去倒杯水,再把桌上的那包蜜饯拿来。”

  裴昱瑾刚刚在桌上看见了他买的那堆东西,其中有一包不是杏脯就是李脯。

  孟衡捧着水来,沈听澜漱了三次也没去掉那种苦到极致的酸。

  “张嘴。”

  裴昱瑾捻起一小块蜜饯递到他的唇边,沈听澜张嘴接过,动作太急唇瓣难免蹭过他的手指。

  啊,好甜,终于又活过来了。

  杏脯的酸甜很好的压下了中药的酸苦,沈听澜皱成一团的眉毛这才舒展开来。

  因为人在怀里,裴昱瑾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刚刚那人蹭过的地方却酥酥麻麻的。他收回手轻轻揉了揉,眼底有一抹不太明显的笑意划过。

  “睡会儿吗?”

  虽然感觉胃里还是闷闷的疼,但可能是心里暗示的原因,沈听澜觉得还是好了一点的,至少应该可以入眠了。

  “嗯。”他好像确实是有些困的。

  “是要躺下睡还是要我抱着睡。”见他有了些精神,裴昱瑾在他耳边轻轻问了一句。

  嗯?

  沈听澜本来已经闭上眼了,听到他这句话猛地转头磕到了他的下颌,痛色都遮不住眼里的震惊。

  他在说什么?

  “慢些,撞疼了没有。”

  裴昱瑾替他揉了揉但没揉几下就被那人躲开了,甚至都挣扎着坐了起来。

  “不劳烦相爷了,本王睡着躺,不是,躺着睡就行。”沈听澜的惊慌在他的语无伦次中展露无遗。

  他刚刚在裴昱瑾的怀里躺的太自然了,要不是这人问出口他很有可能真的能睡过去。

  “不劳烦。”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天这人背部受伤不能直接躺着 ,他抱着他坐了整整一宿,从月升到晨曦,那夜他连眼都没合过,生怕碰到这人的伤口,让他雪上加霜。早上的时候腰背僵硬酸疼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但为了不让他不自在,那天裴昱瑾在他醒前就换了大帐,这些事儿也叮嘱了小太监不必让他知晓。

  “不必,本王自己可以。”沈听澜将旁边的枕头够到怀里,在思考要怎么从身后人的怀里出来,躺下。

  好在裴昱瑾虽然喜欢逗他但绝对是充分尊重他的意愿的。知他不愿自然不会勉强,他站起身让出位置扶着他躺下,还替他掖了掖被角。

  “睡吧。”裴昱瑾安抚性地拍了拍被子,跟哄孩子似的。

  沈听澜翻了个面,后背对着他,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不,过不了两个时辰,你就该上朝了。”

  “好。”许是为了安他的心,裴昱瑾起身走了几步,仗着他身后没长眼睛,走到桌边坐下了。

  听见脚步声远离的声音,沈听澜心下松了口气,跟这人相处真是越来越有挑战了。

  主角受在哪啊,他迫切需要一个队友。

  但身体的虚弱不足以支撑他思绪的飞转,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睡着前也没转过头去,自是不知那人还坐在屋中。

  裴昱瑾以手撑头在桌边将就了不到两个时辰,天快亮的时候就去隔壁梳洗一番换了朝服。走之前让人去吩咐厨房早膳喝粥,熬得软糯些。

  他连夜写的奏疏呈到元帝面前的时候,沈云逸甚至都没有打开就让人去拟旨了。

  元帝既早就有心要肃清这些不正之风,那缺的便是一个由头,外患解决了该开始清扫这些内忧了。

  户部尚书王氏,贪污受贿枉顾国法,今查抄家财悉数没入国库,罢免官职,三族以内男丁流放塞北,女子入奴籍。王氏嫡女淑妃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陛下连淑妃娘娘都不放过?”淑妃王婕入宫近三年,从贵人到妃位,可见是深得圣心的。

  “只是将她贬为庶人,朕已是顾念这些年的那点儿情分了。身为外戚不知检点自身,本就罪加一等。”沈云逸的脸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冷酷,仿佛那不是在说陪伴多年的枕边人而只是街边的猫狗。

  “可王家从未仗着淑妃的名头行事。”这也就是为什么王景山会亲自登门给他赔罪的原因。

  “但王氏的底气你能说没有一丝一毫是淑妃给的吗?言之,你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斩草不除根,焉知不是祸事。”

  从沈云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裴昱瑾就知道虽以流放为名,但王家包括王婕在内没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是臣失言了。”

  作为一个帝王,沈云逸的选择无可指摘。何况王景山也确实死有余辜,就是可惜了王氏族人。

  “享受了金钱带去了利益,那就要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寻常百姓布衣褴褛食难果腹,而王氏子弟豪掷千金寻欢,不能说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