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豪门男妻 穿书之豪门男妻 第159章
作者:苏家寡人
再次有意识后,是在一个月后。
陆思慕完全没印象了,他从三层楼高的地方跳下去了。
穆铮的脸色憔悴,像是困兽,在做无用之争,他小心翼翼照顾陆思慕。
陆思慕却完全没什么感觉,他的经纪人也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手了。
“思慕啊……”经纪人哭了:“你怎么了?你从三层楼高的地方上跳下去了?你疼不疼啊?”
你疼不疼啊?
陆思慕笑了,泪水如潺潺溪流,心却空了,他说:“我是有点傻了,三层楼不够高,只能留下痛苦而已……”
穆铮猛地站起来,发了疯的抽了陆思慕一巴掌,却没舍得打下去,最后跪在他身边,哭得像个孩子:“你怎么能像他一样,抛下我一个人活着。”
陆思慕听后,就明白了,穆铮心中有和他一样的伤痛。
这种伤痛,是永远好不了的。
即使你的心理医生跟你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可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能被填补上的,不是伤痛。
“求你了,留在我身边。”穆铮痛哭,呜咽的如同一条落水狗,他是多么伤心,才会发出这种哭声,他紧紧攥住陆思慕的手,一遍一遍的亲吻:“是哥哥错了,哥哥错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好不好?”
不好。
陆思慕这样想,却不想再听穆铮哭,于是他回答:“好。”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平凡的活了一生,有苦有乐的一生。
再次见到陆远是在穆铮咽气的那一天,而见到穆法硰,则是在后来的某一天。
穆法硰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他冷漠的看着陆思慕和穆铮,活像在打量两个陌不相识的人。
可是,他们两个,是穆法硰的亲生儿子。
第243章 不,穆法硰
穆法硰缄默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右眼窝里的眼球突突跳动,像察觉到死亡的兔子做最后一次反抗,用尽全力向上,向前跳跃——
跳!
撕心裂肺的痛,好像眼球被硬生生扯出来了,太阳穴仿佛被锤子敲打,一击又一击,无形而又致命。
穆法硰面无表情,他感觉额头上的伤口裂开了,再次被火所舔舐,那熊熊的烈火,带着热带着烫,带着一股辣辣的,又诡异的甜蜜,叫他皮开肉绽,睚眦欲裂。
他感觉痛,可是又说不出哪里痛,穆法硰感觉到思念,想念,他想走过去看看他和陆远的孩子,陆远给他生的孩子。
可是他不能。
他的脚如灌了铅般沉重,迟迟不肯向前一步。
穆法硰察觉出了自己的懦弱。
那种令他惊慌,说不出的恐惧,还有对孩子们的想念,都叫他疯狂。
逐渐的,穆法硰开始想念陆远,他希望陆远在他身边,这样他就可以躲避开孩子们看向他的神情。
他不愿去分辨他们的神情。
他想念陆远。他感受到害怕,害怕又逐渐变成一种令人厌弃的愤怒。
穆法硰头痛欲裂着,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对他身边的死神说:“他们是实习的。”
“是的,大人。”
穆法硰喉咙干哑,身体仿佛被撕扯,他表面却泰然自若,内心深处灵魂却因想要躲避感情而尖声嚎叫。
非常刺耳。
穆法硰觉得他不能在待下去,他需要陆远,迫切的需要陆远,迫切的需要看见陆远——那浅浅的,温柔的微笑。
陆远,他的月亮啊。
穆法硰加促了一下呼吸,便转身离开,他的步伐果断而坚决,下意识的回避自己对于孩子的感情。
他无法处理那种感情。
有仁慈,有父母之心的怜爱。
可这种感情却让穆法硰感觉到惊恐,他体会到这种感情,好像,好像一块快要坏了的奶油蛋糕,味道是那么的奇怪。
对孩子的感情,会使他想起玛利亚。
玛利亚,母亲。母亲,玛利亚。
他所有的痛苦源泉,和学会爱的开始。
他从咿呀学语,或者更早,依恋母亲的奶水,依恋母亲的子宫里那根与世界连接的脐带。
全都断了,断了……
穆法硰忍不住浑身的颤栗,他好像淋了雨的狗,夹着尾巴,他试图咬死每一个想要安抚帮主他的人。
他不许别人接近他。
他实在需要谅解,因为他过去受了爱的奴役,他被爱所伤害,被伤害的伤痕累累,他是那么痛,因此不敢相信每一个想要接近他的人。
一旦有人想要触摸他,就会让穆法硰想起“鞭子落在自己身上”的滋味,他会想起变成尸体的母亲,冰凉的,好像一具尸体的母亲。
是的,母亲变成尸体了。
母亲为什么会变成尸体?
穆法硰多么痛苦啊,他的痛苦是常人不肯理解,也是不能理解的,他把他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但是还有容身之地,他的月亮,仁慈的把光辉照到他身上。
即使他伤口里长满蛆虫,贪婪的吸食他,月亮也会爱怜,仁慈的亲吻他身体的每一寸。
月亮。
“怎么了,宝贝?”陆远微微诧异,他的脸颊弧度柔和,睫毛长而微卷,却不能挡住他那温柔的眼睛,此时陆远的眼神充满担忧和爱意,他轻轻把书放在一边,伸手抚摸着穆法硰的头发。
穆法硰跪在陆远面前,他把头藏在陆远的手下,脸颊贴着陆远柔软的腹部。
“怎么了,亲爱的?”陆远眼眸朝下,显示出一种淡淡的忧伤,却笑着说:“遇到什么可怕的事了?”他的手,轻柔的按摩着穆法硰的太阳穴。
“很疼。”穆法硰说。
“又痛起来了吗?”陆远担忧:“成为神,只能让你的身体好起来,却不能拯救你的心,穆法硰。”
穆法硰一言不发,他现在是个朝拜者了。
“发生什么了?什么让你觉得疼痛?”陆远问。
过了好一会,穆法硰嘴唇翕动,他流了汗,神情迷茫,正是一个正在受苦的人所会露出的神情,他似乎在压抑,但又好像只是开口,他说:“穆铮,陆思慕。”
陆远的心,好像敲了一下锣,发出震聋欲耳的悲鸣。他却眨了一下眼,敛去自己的难过,又好像突然明白什么般,道:“他们成为死神了?”
“是的,实习。”穆法硰回答。
陆远的手,抚摸着穆法硰的头发,如同抚摸一只受伤的猫,他轻声,柔声,像是怕吓到他:“那很好,也很好……”
穆法硰没有回答。
“不用这样,穆法硰。”陆远含着笑,眼眸朝下,温柔道:“你要知道,宝贝。大家都各有各的选择。”
陆远觉得自己有些混乱,实际上,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感到悲伤,为穆法硰,为自己,为孩子们……
“他们让你想起了玛利亚,对吗?”陆远柔声问,他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好像要把悲伤藏在里面,不会被人轻易发现自己的脆弱。
穆法硰颤抖了一下。
“亲爱的。”陆远发出痛呼般的声音,又忍不住怜爱,温柔的抚摸穆法硰头发:“我的宝贝,已经太长时间了,你知道……”
穆法硰不肯说话。
“我跟你说过,回到过去,见见她,她应该是你的母亲,是温柔且会守护你的人,而不是一个会让人疼痛难忍,让你心里产生恐惧,隔阂的阴影。”
“不。”穆法硰坚决的回答。
陆远失笑,忍不住叹息:“为什么?”
“不要。”穆法硰好像从疼痛里解脱出来了,他站起来,神情冷漠,无情的回答:“我绝不见她。”
陆远看着他,说:“你不是孩子了。不能因为逃避打针,而谎称自己没生病。”
穆法硰聪明起来,嘴角微微勾起,掩饰着得意,他以一种有些悲哀而又庆幸的口吻,淡淡道:
“我有你。”
“什么?”陆远不明白。
“你会抚平疼痛,它会听你的话。正如我听你的话一样,远远。”
陆远顿了一下,笑了出来,摇摇头:“不,穆法硰。你从来不听话。”
第244章 七十六下
穆法硰蹙眉,疑惑的看着陆远,他松开陆远的手,微偏着点头,他沉默片刻,才说:“不。”
“什么?”陆远温柔的浅笑,推了一下眼镜。似乎不把穆法硰的疑问当一回事,漫长的时间里,陆远唯独弄明白了一件事:
不要太过清醒,不要过于聪明。
更不要,自作聪明。
穆法硰的脸显得刻板而严肃,他冷冰冰的凝视陆远,用一种古怪的声调,很求人爱怜的说:“我很听话,很听你的话,你得承认,你必须承认,远远……”
陆远摸不透穆法硰的想法,但你要知道,试图弄清楚穆法硰,是件白费力气的事。
人性复杂,但穆法硰……他更加,更加让人无法琢磨,陆远会觉得自己理解他,知道他,可是下一秒,穆法硰就有能力颠覆一切。
然后,留给陆远的只有挫败感。
“是的。”陆远无意和穆法硰争辩,他浅笑,目光安静而温柔的闪烁着,只是回答:“你说的对,宝贝。”
穆法硰似乎还没从这个弯转出来。
但陆远已经转移了话题,他笑着问:“你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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