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真香! 龙傲天,真香! 第22章
作者:九日酒
咖啡店在商场大楼内部,但位置略偏,这时候没什么人,迟鹭打算把能干的活都干了,蹲在地上整理货品时,身后传来一声小小的猫叫。
“喵呜~”
他动作一停,回头看去。
雪白的小猫趴在柜台拐角,用黑曜石一样的瞳孔看着他,怯怯的,似乎想靠近又不太敢。
迟鹭擦干净手,“玫瑰,过来。”
被叫大名的小猫歪着脑袋“ai”一声,半天才有反应,迈着四条小短腿向迟鹭踱去。
踱到一半,被迟鹭抱起来。
“怎么在这?”
这句话是对着站在柜台外的那个金头发说的。
司空御表情空白,他看了看迟鹭身上的店员装扮,又看看这家小咖啡店,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玫瑰找过来的,我说它怎么突然发疯,原来你在附近。”司空御恢复成那张全世界都欠他钱的臭脸,酷酷地把手插进裤兜,“你在这兼职?”
“嗯。”迟鹭抱着玫瑰撸了两把,玫瑰小小一只,骨龄恐怕不满一岁,但毛多绵软,薅起来手感特别棒。
“不是说要带它打疫苗?这算什么?”司空御靠着柜台,冷冷地哼了一声,“溜得挺快啊。”
亏他还想着顺便带他一程,特意骑的小电驴,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得先上班,之前跟店长定好的。”迟鹭声音平淡,没抬头,“你等我了?”
“谁等你?什么德性,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迟鹭掀着眼皮看他一眼,点头,“看来是等了。”
司空御:“……”
去死,下一次再等你我就是猪,老子还信誓旦旦跟邵子濯保证你是去上厕所了。
“张嘴。”
司空御下意识张开嘴,一颗硬糖被抵到唇舌间,那只带有薄茧的拇指在他嘴唇上停留了一会儿,沿着唇形斜擦而过。
等他回神,迟鹭已经把玫瑰塞到他怀中,转头洗手,没事人一样开始切水果。
司空御:“……你什么毛病?动不动往人嘴里塞糖,我允许你塞了吗?”
迟鹭利落地把芒果削皮,切小块,“怕你生气,哄哄你。我不知道你会等我。”
司空御:“……”
我几岁?要你哄。
争执这个没意义,显得他很不成熟稳重,司空御含着那颗糖在嘴里滚了几圈,模糊道:“你哪来那么多糖……”
“芒果能吃吗?”迟鹭突然问。
司空御点头。
然后就毫无防备地被迟鹭喂了一块芒果。
“……”
你指定有毛病!
司空御对吃食不大敏感,自然也不会被甜食哄好心情,他皱着眉,咽下口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店里的东西能随便吃?老板不会骂你?”
迟鹭解开围裙,姿态随意地倚上柜台,可能是隐形戴久了,他放松下来,眼睛会下意识轻眯着。
“买。老板人很好,允许我们以员工价买店里的东西,很便宜。”
三两句话的功夫,玫瑰又不甘寂寞地跳到了迟鹭怀里。
怕猫毛影响食材,迟鹭端着果碟远离柜台,带司空御去了散座。
“这小没良心的,我带你洗澡,喂你喝牛奶,我才是你的衣食父母,懂?放尊重一点。”司空御又开始跟猫置气,“限你三分钟回到我的怀抱,否则我将跟你恩断义绝。”
玫瑰是一只小机灵猫,虽然更亲近迟鹭,但显然有本事把另一位铲屎官也安抚好,看司空御拉下脸来,便摇头晃脑地喵喵叫,叫完讨好地去舔司空御的掌心。
看,多聪明,随它爹。
司空御揣着玫瑰,勉强对它的识时务表示满意,迟鹭乐得轻松,单手支着额头,有些惫懒地垂下眼皮,半睁不睁的。
“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在这?”
别提,提起就来气。
司空御狠狠地拧起眉心,“还不是你说要带玫瑰打疫苗,找不到你人,我只能自己带它来了——”
更来气的他没说出口,否则显得他多可怜似的——邵子濯非要跟他一块儿来,说是享受一下难得的课余生活,然后林辰也跟来了,恰巧进商场时有人在宣传新开的密室,邵子濯非常感兴趣,觉得以他近日飞速提高的智商对付这种密室定是信手拈来,非要拉着两人一起去,结果司空御在密室门口被拦了。
店家不让带猫。
你猜怎么着,那俩货一点都不带犹豫,直接抛弃司空御去享受密室二人世界,进去前还假惺惺地嘱咐:“御崽,爸爸不在,要小心外面的坏人,爸爸很快就出来了,爸爸爱你,啊。”
你俩殉在密室里算了!
司空御抱着玫瑰四处溜达,经过附近,可能是闻到点什么,玫瑰一直在叫,循着它的指引到这间咖啡店,它才安分下来。
迟鹭正在翻手机,感受到司空御的暴躁,伸手在司空御后脑勺揉了一下,聊作安抚。
——五指插进头发里,指腹的力道不轻不重。
这动作有种冒昧的亲昵和缱绻,很轻易让人心跳加速,手指离开时司空御整个头皮都发麻。
他最近反应力见长,只懵了一瞬,就嫌弃地拍开迟鹭的手背,面露凶恶,佯装斥责:“你当揉狗呢,撒开,滚远点。”
迟鹭茫然抬头,目光在他愠怒的脸和微红的耳根上一一停留,想了想道:“嗯……我之前预约了楼下的宠物医院,刚刚问,前台说可以改时间,你是直接带玫瑰过去打,还是——”
司空御心说这还有“还是”?难不成老子留下来陪你?
“还是留下来,等我一块儿?”
“……”
迟鹭用那双深邃沉静的黑眸注视着司空御,上下眼睑由于不适散漫眯着,他的眼睛实在长得好看,这样看着别人,跟把钩子似的,能稳准狠地勾到别人心上,由不得人拒绝。
司空御心说我能被你一个眼神勾引到?
“……等你吧。”
也不是被勾引了。
主要是。
没什么事。
*
等迟鹭下班,再带玫瑰打完疫苗,已经是九点多。
邵子濯和林辰在商场外等他们,邵子濯蹲在街边,背影沧桑,一副遭受巨大打击的样子。
司空御问林辰:“……他这干嘛呢。”
不待林辰回答,邵子濯就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回望我过去十八年的人生,从来没有一刻,让我如此绝望,我忽然意识到,人生果真充斥着磨难,只是我以往未曾……”
“说人话。”
“他密室一个题都没解出来。”林辰笑得眼睛弯弯,一条底裤都不给邵子濯留。
邵子濯不满:“林辰你说什么!我是因为这个难过吗?我明明是因为——”
“因为发现自己真的是笨蛋?”
邵子濯:“……”
我都不稀得跟你讲话。
他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伸手要搭司空御的肩,“兄弟,我们不跟他玩,我们走,孤立他!”
司空御拍开他的手,回头看迟鹭,“你怎么回去?”
脱掉咖啡店的店员装,迟鹭换上难得一见的常服,简单的白T恤和长裤,夜风从他背后吹过,柔软的白T紧贴身形,勾勒出单薄却宽阔的肩背。
他淡淡地用下颌点了一下对面的公交站,“我坐晚班车回去,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
他们是骑车来的,邵子濯爱车被收缴后,寻遍车海,找了一辆类似的酷炫小电驴以慰相思。
司空御定定地看了他半分钟。
“邵子濯,照顾好他儿子。”
“诶,诶?”
邵子濯赶架子上架,手足无措地抱着小白猫。
司空御在玫瑰的猫头上揉了一把,冲迟鹭道:“走吧,我送你。”
九月末,A市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夜风裹挟冷意从耳畔刮过,正好舒爽,能解一日燥热。
司空御把迟鹭送到巷子口,再往里是个上坡,小电驴不好上去,老小区路况又不好,乌漆嘛黑,容易出事。
“送到这里吧。”迟鹭道。
他摘下头盔,额际汗津津的,把黑发打得微湿,或许是头盔实在太闷,脖颈起了一层薄汗,随着喉结起伏着,在路灯下微微反光。
巷子口有一盏路灯,再往里就是漆黑一片,宛如黑洞,司空御怀疑道:“这么黑,能走吗?”
“没关系,我用手机照明。”
司空御不说话了。
他一直知道迟鹭是贫困生,但对这个词从来没什么概念,只知道会过得拮据一些,可能买不起昂贵的机车配件,家里应该没有佣人,也不能住带花园的宅院。
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A市还有这么狭隘的住房区,迟鹭要一边上学一边兼职,还得成绩优异,否则就不能有免学费的福利和奖学金。
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他怎么做到的?
司空御无意识地抓头发,直到把金发抓成乱糟糟的样子,翘起几捋呆毛,才温吞应声:“哦,你……”
他想问你父母呢,你长辈呢,没有人照顾你吗?
你一直一个人生活吗?你不累吗?
可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冒,最终又被他一一压制下去,他隐约记得迟鹭说过,母亲很早就去世,这些问题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都是伤心事。
他只能用力地薅了一把头发,烦躁地戴上头盔,声音闷闷地从头盔底下传来。
上一篇:命不久矣后我成了万人迷
下一篇:捕获万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