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真香! 龙傲天,真香! 第35章
作者:九日酒
司空御:“……”
司空御迅速地瞥了一眼教室另一侧今早刚转进七班的风鹰学生,把邵子濯手中的信抢来,一目十行读过。
他很快意识到什么,将迟鹭桌上的信封也拆开来。
顶上三个大字——挑战书。
迟鹭和邵子濯都不是社团成员,风鹰学生惯用的赌注对他二人毫无影响。
可司空御看到末尾,忍不住骂:“操。”
邵子濯看到底下,也骂:“操。”
多么优美的中国话。
迟鹭的那封挑战书,赌注是他今年的奖学金。
如果迟鹭赢,挑战者追加一倍的奖学金数额;如果迟鹭输,要自愿放弃今年的奖学金评比资格。
邵子濯的赌注是摩托车。
有备而来。
来者不善。
“这是谁写的?”司空御忽然提高音量。
班上不少同学转头看来,对上他手中的黑色信封,神情齐刷刷一变,不约而同看向靠窗的风鹰学生。
这两天社团挑战闹得沸沸扬扬,谁不知道他们用的这种信封?
此时是课间,班上同学零零星星,风鹰的座位上也空了一半。
司空御视线在他们之间一一刮过,神色冷得要结冰,他将信封扔到桌上,抱着胳膊,随意地翘起一条腿。
“站出来,把这封信收回去,我当做没看见。”他忽然拧开矿泉水瓶子,倒出水来打湿手掌,将遮住眼睛的碎发用力抓到后面,让视线清晰无疑。
该剪头发了,他不合时宜地想。
“别让我去监控室调,被我查出来,你会死得很惨。”
……班上的同学第一次见他发怒,下意识噤声,一语不发。
气氛凝结了半晌,窗边一个穿风鹰校服的男生站出来,冲司空御笑了一下,“同学,挑战书下发,没有收回的先例……”
“那就开这个先例。”司空御冷冷地打断。
“……”另一个男生忽而敲了一下桌子,不知是对谁说话,“收回来就收回来吧,跟懦夫比较,也没什么意思,连挑战书都不敢接,还是学生会主席呢……”
“你特么不会说话——”司空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踹翻桌子!“——就别说!”
“拿别人珍视的东西当做赌注随便糟践,要脸不要!谁写的?给老子站出来!”
一张桌子翻倒,周围就像多米诺骨牌一下,哗啦啦倒下,其余学生鸟兽状哄散,风鹰学生纷纷站起,慌张地贴住墙面。
“谁写的,站出来!”
“我写的。”
景年洲从后门踱进来。
邵子濯表情一下就冷了。
景年洲顶着司空御致命的视线,从容不迫地走近,甚至能若无其事地扬起一个笑容,“同学,我只是听说迟鹭同学在数学上颇有造诣,想讨教一番而已,何必……”
“讨教是么?”司空御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直将景年洲揪得双脚离地。
“喜欢讨教?我来啊,换种赌注,赌个咱俩都重视的,赌命,怎么样,输了的从这楼跳下去,谁也别怂……”
教室闹哄哄的,迟鹭隔着好远就能听到动静。
他一脚迈入教室门,抬眸扫了一眼。
教室因为他的归来而产生了一刹那的冷寂。
很快,有个风鹰学生反应过来,指着司空御和景年洲,“快,迟主席,他要打人,我们不辞辛苦代表风鹰来贵校交流,这种野蛮暴力的——”
迟鹭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冷淡漠然,不含什么威胁性,风鹰学生却觉得喉咙被封印般,硬是没敢说下去。
迟鹭走了两步,弯腰捡起了一团纸。
那是司空御刚刚撕掉的挑战书,撕得潦草,拼一拼还能看清内容。
司空御顾不上景年洲,甩手将他扔出去,冷着脸冲迟鹭道:“给我。”
“……”迟鹭不言不语,安静地将上面的内容扫了一遍。
司空御焦躁起来,“姓迟的,给我!”
迟鹭微微侧身,避开他过来抢的手。
“你耳朵聋了——”
司空御咬牙,狠狠抓住了迟鹭的手腕,掰着他的手,想从掌心抠出那点皱巴巴的碎纸。
景年洲被人扶起来,呛咳不止,看起来颇为狼狈。
……兴许是怎么也没料到有人会当场动手。
迟鹭忽而侧目,说不清是什么意味地将那几个风鹰的学生端详一遍。
司空御压低声音,咬牙切齿,“我现在很生气,你不要唱反调——”
迟鹭忽然上前一步。
司空御浑身僵住。
没人看到的地方,迟鹭的手搭在他脖侧,借着视角遮挡,隐晦地摩挲着某块皮肤。
……司空御记得,那里好像有一颗痣。
迟鹭的指腹不轻不重地在那里磨蹭。
一下又一下。
像在安慰。
众人看不到这些小动作,只看到迟鹭伸手搭了一下司空御的脖颈,后者便安静下来,仿佛灼烧的烈焰骤然遇了平湖,乖顺地被沉入湖底,寸寸熄灭。
迟鹭的动作,是在表达他心里有数,司空御很少能这么直白地解读出别人的肢体语言,这次却莫名懂了。
过了一会儿,他闷闷命令:“不许答应。”
迟鹭:“好。”
安抚好司空御,迟鹭摊开那张皱巴得不成样子的信,走到景年洲面前。
“你要挑战我?哪一科?”
社团挑战书一般是根据社团定位确定的挑战方式,但偶尔也会挑战圣兰德的教学科目。迟鹭又不是社团成员,只能pk这些。
景年洲已经恢复仪容,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已经算得体,听闻此言,唇角向上扯动了一下,“数学吧,听说迟鹭同学数学不错,经常是满分。”
迟鹭歪了一下头。
“我记得你是因为数学竞赛被保送的。”
“不错。”
迟鹭神情淡淡。
“用你最擅长的东西,给我下挑战书,赌注是我的奖学金——”
迟鹭身量高,垂着眼睫瞥下来时,会有种高高在上的睥睨感,明明他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脸上一分表情也没有——
可谁都能感觉到嘲讽。
景年洲:“……”
角落里,一个男生小声嘟囔:“什么德行,不要脸……”
景年洲的脸色隐隐有些难看。
迟鹭不紧不慢地将那张皱巴巴的纸摊平,叠好,然后居高临下地,塞进景年洲胸前的口袋里。
“我拒绝。”他说。
教室后排,司空御很细微地松下肩背,靠进桌椅之间,散漫地捋着头顶乱糟糟的头发。
慕容雯的课桌就在旁边,大小姐的桌面上历来是不搁正经东西的,镜子口红散乱地铺陈着。
司空御随手拿起一面小镜子,趁着众人不注意,瞄了眼颈侧。
……啧。
都搓红了。
这是连日以来,第一封被退回的挑战书。
男孩子都有一股气性,有时明知是坑,在某些特定情境下,也会咬着牙往里跳,在高三六班的时候,风鹰学生就利用了这种心理,其中男生数量过半的数学社和篮球社成了重灾区,反倒是类似手工社民乐社这种小型社团避开风波——也可能是风鹰学生不会手工和民乐。
正因如此,六班女生最近火力全开,在论坛以及各种群聊中将风鹰学生从头到尾diss了一遍,若不是碍着两校和平,只怕要面对面给他们挨个一砖头。
什么帅哥美女?见鬼吧,奶奶我看你顺眼的时候,你放屁都是香的,看你不顺眼,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我知道,最近圣兰德的同学们对挑战一事颇有微词。”迟鹭正往后走,景年洲忽然出声。
他缓缓舒出一口气,笑意微微,姿态松弛下来,带着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但我们也是受邀而来,或许在你们眼里很嚣张,可挑战书能快速调动起同学们的紧张情绪,如果不想输,就要拼尽全力,而暂时未收到挑战书的同学,也会积极准备,加倍努力,这难道不是一种高效的激励措施吗?”
“你可行了吧,就你有嘴,叭叭叭的。”迟鹭还没回应,邵子濯先不耐烦地回头,“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景年洲,你这样说话,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牛逼特帅?我们整个学校就等着您拯救了,您就是奥特曼人间体是吧?赋予自己这么强的使命,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一句——你配吗?”
“不会有谁真的觉得我们这些人是亟待拯救的失足少年吧?醒醒!我姓邵!就算我这辈子什么都学不会,我一辈子都是个废物,父母留下的产业分红,都足够福荫三代!我不学是因为我家有钱,我可以不学——”
“景年洲,收起你那廉价的优越感,用我妈的话来说——只有自卑的人,才会想发设法靠贬低别人汲取自信。说的就是你,优越怪。”
“……”
司空御在后排猫着,默默给他叫了个好。
行啊邵子濯,嘴皮子够利索,脑子也开发不少,爸爸欣慰。
景年洲被邵子濯一顿夹枪带棒挤兑得再不能维持风度。
——这个世上,他能忍受任何一个人的奚落,除了邵子濯。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的大部分自信,就建立在邵子濯的“无用”上,在邵子濯面前落下风,无异于否定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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