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真香! 龙傲天,真香! 第85章

作者:九日酒 标签: 校园 现代架空 系统 穿越重生

  你牛,把系统好心当成驴肝肺。

  系统16小声嘀咕:“怪不得心理部门的医生都懒得管你……”

  迟鹭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当年入职的时候心理医生就看出他有问题,试图开导他,可惜迟鹭不愿意把自己敞开来任人探究,导致这个过程进行得非常艰难,医生们一次又一次铩羽而归。

  不过他是定下来的任务者,心理部门只能硬着头皮治,后来评测报告里显示这些问题轻微、不影响日常的时候,把医生们感动坏了,就差没开个欢送会欢送迟鹭。

  系统经过培训,又跟迟鹭相处了多年,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迟鹭的心结来源于家人,但很难判断究竟是哪一件事引起的,更像是多重因素的累加,这些线头乱七八糟地缠绕在一起,堵塞了迟鹭与世界交换情感的渠道。

  心结不解,迟鹭很难像正常人一样获得爱、输出爱,参考他“无动于衷”的前五条任务线,相较任务者,他更像一个旁观者,无论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都没有把他拉回到正常人的世界。

  因为他潜意识里,拒绝接纳这些情感。

  如果这次迟鹭能学会“接受”,或许回去之后,心理部门能大发慈悲地在他的心理报告上加上一个“正常”。

  迟鹭坐了会儿,感觉太阳穴的胀痛渐渐缓解,他捏着鼻梁骨,倦怠道:“你不去追你的剧,出来干嘛?”

  16虽然不用吃饭,但它偏好精神食粮,到各条任务线的第一时间就是找剧找电影找小说,迟鹭又不用它操心,大多时候,它只需要窝着看自己的电视,随时等待召唤就好。

  16:“没啥,就……”

  任务进度过半了。

  16看着迟鹭依旧苍白的脸色,犹豫着,一晃眼的功夫,洗手间门被敲响。

  迟鹭起身去开门,16干脆地遁了。

  敲门的是司空御。

  他看到迟鹭的第一眼就禁不住拧眉,“你怎么这个脸色,生病了?”

  迟鹭摇头,“没……”

  司空御不由分说,撩起他的刘海探了探。

  温度正常,但额头全是汗。

  “你怎么回事?”司空御眉心紧皱,“身上都在冒冷汗,不舒服就滚去睡觉,躲在厕所里有什么用。”

  迟鹭后知后觉地蜷缩掌心……确实湿漉漉的。

  他表示自己没病,司空御表示不信他的鬼话。

  房间里,司空御用厚实的被子把迟鹭裹成粽子,然后下楼泡药,临走还不忘吐槽,“你这娇弱的身子……”

  迟鹭望着天花板发呆,想起来,算上这次,他确实在司空御面前病了两次了,说娇弱倒也没错。

  “家里没药,我测一下你体温,看有没有发烧。”司空御端着一杯热水进门,看见迟鹭的表情,眉梢一扬,“笑什么笑?林妹妹。”

  迟鹭疏懒地勾了一下唇角。

  也没什么。

  就觉得,你这样笨拙地忙活来忙活去,真的很可爱。

  测过体温,迟鹭拽着司空御的胳膊,试图把他拉进被窝。

  “御崽,陪我。”他半眯着眼,语调漫不经心,撒娇似的。

  御崽骂骂咧咧地脱衣服上床。

  “真没事?”躺在暖和的被窝里,被迟鹭抱着,司空御还不忘费劲地抽出手,去摸他的额头和后背,“好像没汗了?你这病怎么一阵一阵的……”

  四周安静下来,司空御枕边搁着两个手机,一个是自己的,刷电视,一个是迟鹭的,等消息。

  司空御第十三次拿起枕边的手机看,迟鹭掀着眼皮扫了一眼,情不自禁道:“御崽,爷爷会没事吧?”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句式错了。

  司空御比他更担心,这时候他应该安抚,而不是询问,这样的疑问句,只会将御崽的不安放大。

  “唔,”司空御眉头一直没松,闻言心不在焉地道:“会没事的。”

  “……”

  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他也在等待一个人给予肯定的答案。

  说明他也不安。

  电光火石间,迟鹭忽地明白,自己真正恐惧的是什么,从很多年前开始追溯,他怕的从来不是被抛弃,而是死亡。

  心理医生说,心理防御机制帮助他丢失了很多不愿回想的记忆,他记得外公拒绝治疗时坚定的神情,唯独忘记的,是外公死亡的场景。

  他惧怕的,是死亡本身。

  司空御背朝着迟鹭玩手机,蓦地感觉腰间的手越收越紧。

  “迟鹭?我靠,撒手,你快勒死我了……”

  司空御猛地后踢腿,踹了迟鹭一脚,迟鹭晃神似的,腰间的力道一下松了。

  司空御想别身回头看他,又被迟鹭抱住,腰间的胳膊没有之前用力,却还是带着难以挣脱的力道。

  迟鹭把脸贴上司空御的后颈,亲昵地磨蹭。

  司空御:“你什么毛病?差点勒死你男朋友……”

  司空御随口抱怨,紧接着便发觉,铺洒在自己颈项间的吐息很紊乱,背后那道身躯,也在轻微地颤抖着。

  不对劲。

  “迟鹭?”司空御要扭头,被迟鹭紧紧搂住,他挣扎半晌才翻过身。

  两人面对面,司空御盯着迟鹭的表情凝视片刻。

  “你……在哭?”

  迟鹭眨眨眼,觉得眼睛还是挺干涩的,应该没吧?

  司空御一骨碌坐起身来,满脸难以置信。

  迟鹭确实没哭出来,但他整个眼眶都是红的。

  司空御定定地看着他,大脑陷入短暂宕机状态。

  谁惹哭的?我吗?

  我干了什么?

  莫非是刚刚那包迟鹭要了我没给的薯片?

  还是他嫌我车厘子吃太多没给他留?

  司空御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是怎么惹哭迟鹭的。

  迟鹭微红的眼眶像昙花一现,很快消退。

  他叹着气,声音里还有情绪的余韵,略微沙哑,“没哭,就是突然发现,我真的很害怕有人离开。”

  司空御短暂回神,“……你在担心爷爷?”

  迟鹭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意味不明地“唔”一声。

  司空御松了口气,躺下来,把后背露给迟鹭,在他怀里找了个暖和又舒服的姿势,“多大人了,哭什么,老爷子还没死呢,要知道你给他哭丧,保准气死。”

  “摁。”

  房间沉进安宁里,迟鹭微闭着眼,耳畔只有司空御耳机里漏出来的一点声音。

  他忽而道:“御崽,你喜欢我吗?”

  司空御的后脊明显僵了一瞬,哑然片刻才硬邦邦道:“问这干嘛?”

  他还是习惯性地逃避这个问题。

  那就好。

  “没什么。”迟鹭偏头吻在他的肩膀上,如释重负道:“只是想说,你不喜欢也没关系。”

  迟鹭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没意识到司空御的后背已经完全紧绷,僵硬得像一块铁板。

  “如果喜欢,也不要太喜欢,华盛顿那天,我们说好的。”

  “……”

  当他意识到死亡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他开始思考,如何避免将这种伤害带给司空御。

  每名任务者的宿命,无一例外是死遁,一是因为他们的躯体已经临近有效期,二是因为,他们要为这个身份,找一个永远离开的理由,只有死亡能做到。

  以前迟鹭不觉得,每每任务进度接近尾声,他就要开始思考死亡的方式,有时是车祸,有时是癌症,一般意外要更合适一些,因为死得干脆,不用伪装。

  但这次他觉得……不管他的死亡方式多么和缓,御崽都会伤心。

  就像他一辈子都恐惧死亡一样。

  御崽说不定……会记他一辈子。

  那可不行。

  少一点喜欢就好了。

  就像御崽说的那样,谈一个普通的恋爱,慢慢等感情淡去,然后找一个普通的日子,和平地分手。

  说不定很多年以后,御崽提起前任,也只会回想片刻,淡淡一笑。

  “他啊,好像叫迟鹭。”

  *

  离跨年还有三个小时,迟鹭觉得御崽有点奇怪。

  他总是时不时凑上来亲一下,下楼梯要亲,看电视要亲,迟鹭在厨房里切水果,他直接一个滑步过来,照着迟鹭的侧脸就是一个吧唧,亲完满意了,又抱着零食坐回电视剧前。

  ……迟鹭把这归结为一直等不到报平安的电话,焦躁到失智的表现。

  他端着果碟坐上沙发,司空御正拿他的平板放电视。

  司空御偶尔玩他的手机,但一般不碰他的平板,因为迟鹭的平板里保存着很多画稿,他怕一个手抖给删了。

  迟鹭扫了眼电视,“有大屏幕你不看,用平板?”

  司空御不高兴地皱皱眉,“不能倍速,我看着烦。”

  说完,他抬起眼,想起什么,拉着迟鹭胸前的衣料,强迫他弯腰,嘴唇凑上去碰了一下。

  迟鹭都习惯了,坐下来用叉子给他叉了一块水果。

  司空御叼过水果,扫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