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攻略一只悲惨反派 论如何攻略一只悲惨反派 第17章
作者:拟槿
初春
原本经历过寒冬的枝丫都开始发起了嫩芽,颤颤巍巍的从枝尖冒出,冰雪散尽,带走了冬日凛冽的寒风,送来了春日万物复苏的绿意。
斐氏府邸今日格外的热闹,平日里紧关着的朱红色大门今日大大的敞开,迎接着来往的宾客,人们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姿态,脸上带着笑意。
今日是斐家小少爷的满月酒席,凡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架着马车带着贺礼上门贺喜,可谓是门庭若市,红色的绸带架在“斐府”的匾额上,来往的百姓们一脸呆呆的看着布满斐府四周的红绸带上面,眼中闪过热烈的渴求。
那可是中低级的防御灵器,可以抵挡中级邪物的灵器啊,此时却挂满了斐府的院墙四周。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一件中低级的灵器,倾尽半辈子的积蓄才有可能买得到一寸,此时挂在斐府院墙外的却将近有百寸。
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送来的礼物也是重中之重。
驱邪世家斐氏,果然是当今权贵之中的香饽饽,谁都想结交相好一番。
斐氏内院,来往的丫鬟们小心翼翼的端着手中的佳肴,前往宴厅的的地方,途径一片宅院道旁时,前方某一个人却陡然停了下来,顿在了原地。
身后的小丫鬟被打乱了步伐,差点将手中的东西摔在地面上,她面色不虞的朝着前方的人白了一眼,顾及着前方的大姑姑,她小声的抱怨了一句。
“干什么啊!”
可是即使声音压低,前方的大姑姑却还是听见了,她停下脚步,走到小丫鬟面前,看了看两个人,压着声音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全都停了下来?”
那个差点摔掉盘子的丫鬟被姑姑询问,这才理直气壮的告起状来,声音特地放大。
“姑姑,就是小香她不知发什么神经突然停了下来,我们身后的人都走不了,还差点摔了盘子。”
前面名叫小香的丫鬟目不转睛的看着院落的一角,像是失了神,就连身后略微尖锐的声音都没能吵到她,像是撞了邪,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
小丫鬟的声音尖锐刺耳,大姑姑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压低声音厉声训斥:“府邸内院不允许大声吵闹,记不住了吗,记不住那就再去管教姑姑那里好好学习一番!”
被训斥的小丫鬟白着一张脸,低头闷声什么话都没有说了。
那位大姑姑看着面前愣神的人,伸出手在小香的面前晃了晃。
发着呆的人这才回神,她转身看着面前的人,近似呢喃道:“姑姑,里面…有人,有一个很好看的人!!”
小丫鬟都是平民百姓出生,没学过多少字,知道的最好的形容词,便也只有好看二字。
园中长着一些青苔,想来是这处地方很少有人经过,才会长这些东西,紧闭的院门挂着匾牌,上面写着梨园二字。
不知想起了府中什么的传闻,那名大姑姑的脸色变了变,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扶正了小丫鬟手中的盘子,正声提醒道:“不要走神。”
梨园又再次恢复了安静,下一波路过的下人只是低着头,安安静静的从这里经过,除却才进府的丫鬟或者是小厮,好奇的往这大门紧闭的院落里张望两眼,便在没有了其他动静。
春日的阳光带着暖意,驱散浅浅的雾气,今日是大好的太阳天,拂面而来的清风似乎都带着柔意,变得不再那么刺骨冰冷。
清脆的银铃声从院内传来,透过院墙向内看去,只见一身着白衣的男子坐在石桌前,慢慢往茶杯里面倒了满杯清茶,递到身旁晒着太阳的玄衣少年面前。
元衡眯着眼睛端着茶杯将里面的茶一饮而尽,末了吐了吐舌头,一脸嫌弃的皱着眉头:“好苦。”
“我还是喜欢表哥上次泡的茶水,是甜的。”
少年脸上还带着稚气,一身贵气倾斜而出,显然是皇家之人。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端着茶杯浅浅饮了一口,修长苍白的手指指着院内的一颗掉光了叶子的大树上面,声音清雅温和,淡淡的,似一阵清风吹过,轻得连水波都掀不起半分涟漪。
“你上次喝的,是用那树上的白梨泡的茶水,加了些冰糖,我那还有一些,若是喜欢,等下便拿些回去吧。”
元衡坐在石凳上,撑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他皱着眉说道:“表哥总是这般好说话,若是任人欺负去了该怎么办。”
还未及冠的少年皱着眉头叹着气,像个老婆子一般的唠叨,话语之间透着关切之意。
他坐在那里,皱着张包子脸,看着院内萧条的景象,浑身散发着不满:“若是等下见到了姑姑,我肯定要同她说,让她给表哥换一个院子,这里面太安静了,一点人气都没有,只有一些光秃秃的树。”
金黄的阳光并不刺眼,洒在白衣男子的身上,添上一层暖意,漂亮的浅色眸子看着孩子气的元衡,斐攸抿着浅薄柔软的唇,浅笑着摇头。
茶水的雾气在半空中弥漫,随即消失在空中,挂在那截苍白手腕上的苍色的银铃在微风中铃铃作响,声音清脆,格外的好听。
“不必跟她说,本是我要求住在这个院子里面的,清净些。”
听着斐攸这般说,元衡垂下眼眸,看着毫无人烟气息的院落,嘀咕道:“哪里是清净,连个鸟都没有。”
他瘪了瘪唇,莫名的替眼前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哥哥委屈。
院落外锣鼓震天,热闹至极,而在府邸的角落一方,在斐攸所居住的地方,所有热闹都被隔绝开来。
身处于深宫的元衡自小便知道,他有一个长的很漂亮的表哥,小时候的元衡总是喜欢流着口水跟在小斐攸的后面,叫着美人哥哥。
可是表哥的身体不好,从及冠之后,便一直以轮椅代行,也自从那时候,一向温和的母亲总是格外严厉的杜绝他去找表哥玩。
小时候的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长大后才慢慢了解到,表哥身体病弱,独自一个人居住在偏僻院落的原因,全都是因为小时候被恶鬼缠身过。
虽然险些捡回一条命,可是身体状况极其不好,而沾染上鬼气的斐攸,慢慢的开始被周围的朋友和亲人疏远。
银铃声响,将正在发呆的元衡拉回神来,院外的锣鼓声愈来愈响,还有放着鞭炮的声音。
是要开宴了…
“该走了。”
作为皇子的元衡若是不在场,那是相当失礼的行为,斐攸推了推面前早已冷掉的茶,浅声提醒道。
元衡的背影消失在院门,空空荡荡的梨园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
明明是大太阳天,坐在轮椅上的人却还是穿着冬日袄衫,一阵风吹过,苍白的指尖抵着浅薄的唇,院内响起了细细的咳嗽声。
待到这股劲缓过来,斐攸缓缓抬起头看着梨树的枝丫,他抬起手隔空触碰着枝尖上的嫩芽,小臂处的衣衫滑下,露出纤弱的手腕,苍色的银铃随着他的动作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斑驳的阳光从手指倾泻而下,堕入浅色的眸底。
坐在轮椅上的人身影单薄脆弱,安静的就像是脆弱的琉璃,一碰就碎。
院落里面静极了,除了掉光枝叶的树干上还有一丝绿意,便什么都没有了…
…
今日是斐氏小少爷的满月之日,斐府里面热闹极了,门外的鞭炮声一直到太阳落山了才堪堪停下。
晚间的筵席是重头戏,斐氏的家主会在今晚为才满月的幼子契约一位还未开智的式神。
据说,这还未开智的式神是斐家家主从雪山之巅的冰池里面取回来的一件灵物,历经六百年的沉淀,才堪堪凝聚出的一枚灵器。
珍贵至极,可遇而不可求!
之所以今天有这么多人来参加这场筵席,一半是打着结交斐氏的心思,另一半,是打着这旷世之物的主意来的。
就算是得不到,能目睹一眼稀世之物,也算是沾染了莫大的福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谢谢各位小天使们的支持,我会努力更新的(?°з°)-?
第26章 神明与黑暗同罪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风刮着斐府院外的红绸缎,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飘飞。
站在门口的小厮拢着衣服打着哈欠,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昏昏欲睡。
夜深,斐氏内府却还是热闹的紧,上好的银丝炭烧的红彤彤的,宴厅里面丝毫感受不到寒冷。
原本热闹的宴厅不知什么时候陡然安静了下来,人们齐齐看向被主人家抱在怀中的婴儿,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挥着小手,不吵不闹的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周围。
这便是宴会的主角,一个仅仅只有足月的小婴儿。
契约式神,那么便可在这乱世之中独得一方安隅,再也不会受到鬼怪的侵扰,除却生老病死,一生无忧。
换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得了天大的运气,才会在如此幼小的年纪得到这莫大的机缘。
在场的人无一不羡慕被抱在美貌妇人怀中的小孩,眼中闪过嫉妒,羡慕,最后只能不甘的收回眼神,将所有情绪都掩埋在心底。
妇人将小孩放在宴厅中央的圆桌上面,敛下的眸子带着安抚和柔意。
宴厅外价值千金的盆栽花朵在晚间的清风下摇曳不定,红色的绸缎混着粉白相间的花瓣在月光下翻飞。
这个夜晚格外的安静。
一中年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宴厅中央,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手里捧着巴掌大的匣子来到圆桌面前。
重头戏开场,在座的众人皆是目不转睛,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银色的匣子被六条锁链扣住,隔着锁灵匣都还能感受到里面浓厚的灵气。
稀世之物,果然不假!
“斐某在这里谢过各位荐临吾儿的满月宴,并一起见证这稀世之物的开封!”
男人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面,平静的一番话下来,无端的让人紧张了起来。
“这锁灵匣里面的灵器是我在北海之巅遇见的机缘,雪山之巅下着弥天大雪,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雪白,我在冰火山的雪口遇见了这得天独厚的灵物。”
简单的两句话便诉说了这灵物的由来,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天地灵物,要想取得,向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四十又几的年纪,只见斐家家主鬓角的头发变得雪白,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角划伤至下颚,竟是受了如此重的伤。
可斐氏向来把这些伤疤作为自己的成就与荣誉,语气温和的男人扬起笑容,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脸上带着慈和的笑意。
“便在今日诸位的见证下,将之与吾儿契约,保佑吾儿在这乱世平平安安,喜乐无忧。”
宴厅内热闹极了,在厅外,斐攸坐在轮椅上面色平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看着里面的中年男子扬起的浅笑,也听见了那句祝福。
晚间的冷风刺骨的寒冷,斐攸披着白色的大氅,露出来的手指修长而苍白,冰凉刺骨。
斐攸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似乎受了风,他抵着唇轻咳了两声,将向里面偷看的小厮吓了一大跳,那小厮连忙转过头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看到斐攸的面容,小厮恍惚了一下,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走向前来,隔着两大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小厮踌躇着不敢往上前来,只隔着远远的距离问候。
“大公子,有什么事吗?”
坐在轮椅上的斐攸朝着小侍从看去,便看见对方像是避瘟疫一般的连连后退了一步,像是很害怕斐攸靠近他。
半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僵了僵,斐攸敛下眸子,轻轻的摇了摇头。
“无事,只是看看而已…”
那句回答很轻,被晚风吹散在夜里,什么没有留下。
月光映在湖底,粼粼的闪着微光,那双浅浅淡淡的眼眸漆黑,一丝亮光都没有,淡漠的不像话。
眼前这人给小厮的感觉就像是悬浮在半山腰的云,飘飘散散,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身着白衣的斐攸推着轮椅消失在了庭院里面,唯独留下一道背影,身后的宴厅传来热闹的说话声,银丝炭燃烧的热气,即使是身在庭院外的人都能感受到。
上一篇:穿成炮灰假少爷后我靠真少爷苟命
下一篇:揽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