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祸水 书中祸水 第103章
作者:月祭Nico
“早些回来。”这是墨云旷唯一能对对方说的了。
“当然。”简书说着又将手下移了些,触到了某处敏感地方,“天还没亮,再来一次。”
“唔,小兔崽子……”墨云旷只觉得自己的腰酸疼无比,他不比对方年轻,在某方面实在是有些吃力了。奈何对方一旦上了床就不怎么听他的话,这叫墨云旷实在为难。
随着对方的动作,墨云旷很快就又昏沉了过去。
梦中的小舟摇曳,不知何时靠了岸。
等墨云旷醒转,屋内已没了男人的身影。对方给他留了点干粮和水,很明显是让他熬过这些日子。
墨云旷也没有再试图出去,他就一个人安静地待在屋子里,与世隔绝。
不知过了多少日夜,墨云旷听到了有人前来的声音,他坐在桌旁看着屋门,可谁知等外边光亮映入的那一刻,他看到的却不是他所想之人。
“你是谁?”
墨云旷看着面前的陌生面孔,皱起了眉头,“简书呢?”
那大汉并未回话,只是看了眼墨云旷,转身朝着屋外问道:“主人,这人怎么处理?”
墨云旷这才发现外边还有一人,只是对方并不是走的,因此他刚才在屋内没有听到其脚步声。隔着一人,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汇聚。
墨云旷并不惊讶于对方坐着轮椅,他只是觉得对方有些眼熟。片刻,墨云旷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铜镜,镜中倒映出他自己的面容。
这一刻,墨云旷迟钝的脑子突然转动,他好像知道对方为何这般眼熟了。不像他和墨云芝那般,对方不仅仅是和他长得像,而他也在原主的回忆之中见过对方。在很久以前,他也是这般和对方在回忆之中对视。
“你是……”墨云旷试探开口,他看到对方也在看他,可那眼神却是极为陌生。在墨云旷开口后,对方却只是歪着头想了想,随后对着手下吩咐道:“把他杀了。”
“是。”大汉听到对方的话,随手便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而墨云旷也马上意识到这或许和当初要来抓墨云芝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可还没等他思索,对方便举着弯刀朝他砍来,墨云旷侧过身堪堪躲过,他现在内力被封,也无法动用蛊术,只能找准时机朝着对方丢出一蛊。那蛊钻入对方躯体,顿时瘙痒难耐,手中动作也顿了顿。
墨云旷赶忙瞅准时机逃走,可谁知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见到墨云旷这一举动竟是稍稍眯了眼。紧接着一记银铃声响起,墨云旷没防备,内力被封也无法运功抵抗,银铃声钻入脑海之中叫他神经顿时疼了起来。
不同于墨云旷催眠时候的音律,对方的银铃声极具攻击性,几乎要将墨云旷的脑子震碎,但幸好墨云旷自己习过蛊法,这才没倒下。
但一旁却传来了扑通一声,墨云旷抬起眼,只见刚刚还要杀他的那大汉竟是捂着耳朵倒在了地上,就连面色都来不及改变就这样没了生息。
“你修过蛊术。”
男人带着轮椅朝着墨云旷过来,看着墨云旷微蹙的眉头,片刻又看向了墨云旷腰间的银铃不免微微笑道,“是我大意了,竟然没发现你也是南疆人。”
墨云旷整个人还没回过神,他虽然没死,可身子却暂时没了力气,一动也没法动。
“内力被封了,怪不得。”对方拾起墨云旷的手腕,稍稍把了把脉便知晓了墨云旷的情况,随即轻拍了下墨云旷的手。
伴随着一股刺痛,一抹血色便钻入了墨云旷的体内。虽然对方动作很快墨云旷却还是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正是墨云旷当初从那长宁弟子身上看到过的血蛊。
如此一来,真相似乎就这样浮出了水面。
“是你。”
墨云旷无力地说道,他记得很清楚,那长宁弟子曾说过伤他之人身上也有铃铛,看来是没错了。
“是我?或许吧”
对方并不知道墨云旷在说什么,却还是笑着应了句,“跟我回去吧,乖。”
墨云旷这下是真的没了力气,他整个人倒在了对方的怀中,对方也没有把他丢开,甚至还轻抚了下他的头,动作很是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叫人毛骨悚然:“希望你能撑得久一点。”
第137章 门径行踪自尔新
撑什么啊……
墨云旷听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这时又有好几人赶来,朝着男人开口:“主人,这里还被关着好些南疆人。”
“南疆人?普通人?”
“是。”对方如实回答道。
“那便杀了吧,也不缺他们几个试药的了。”此话一出,墨云旷便警觉了起来。他记得简书说过他把被捉住的那些个村民带走了,难不成和他一样都被关在了这?
倘若真是这样,不就……
“别杀他们……”墨云旷吃力开口,试图拦住对方,可谁想对方听到墨云旷说的这话也没有回心转意,只是安慰了墨云旷一句:“放心,他们会没有痛苦地死去。”
“我呸……你个王八蛋,有本事杀我。”墨云旷气极了,他记得阿鼓的婆婆也在其中,若是他们被杀,那又会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杀你?你当然会死,只是你会被折磨死,所以乖一点比较好。”男人被骂也没有生气,他将墨云旷交给了一旁的手下,紧接着墨云旷整个人便被绑了起来,动弹不得。
“等等!你等等!别杀他们!”墨云旷意识到那些村民真的会死,一咬牙便豁出去了。
本以为对方不会理会,谁想在听到墨云旷这话的时候对方却是抬起了眼,盯着墨云旷的脸沉思良久,最终点了头:“好啊,不知为何我瞧你便欢喜,那便留他们一命吧,只是他们到时候试药熬不熬的过去就是他们的事了。”
“行。”墨云旷暂时松了口气。
很快墨云旷就被带离了这间院子,上了一架马车,眼睛也被蒙上,一路颠簸地朝着不知何处驶去。
而这一路,墨云旷思绪万千。
他明明记得简书所说,说是过些时日便能回来,可如今他等来的却不是对方,那只有一个可能便是简书出事了。
墨云旷很是担心对方,只可惜他现在自身难保。
这些人中途还休息了一阵,有人来给墨云旷送了水,墨云旷并未抗拒,安静地喝着对方喂到嘴边的水,直到墨云旷喝完对方才缓缓开口:“你就不怕我下毒吗?”
“不怕。”墨云旷早知是男人。
“你倒真是胆大,很合我心意。”男人还在笑着调侃,伸手握住墨云旷的下巴左右欣赏了一番,又开口赞美道,“你很漂亮。”
“你也不赖。”墨云旷毫不犹豫地回道。他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为何会和当初回忆之中原主的大哥这般相像,甚至一样坐着轮椅。
可若对方是原主的大哥,又为何会不认识墨云旷?
“外边发生什么了?你们是怎么知道那处别院的?”墨云旷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对方,他实在担心简书的安危。毕竟对方做的那事实在疯狂,很难保证不会出事。
“外边?你是指那些来南疆的正派老鼠吗?大概已经乱作一团粥了吧。”
对方并未隐瞒,竟是告知了墨云旷,“我也不过是路过罢了,至于你,你很像是我要找的人。”
“你在找谁?”
“找神。”
对方的话语依旧很难懂,叫墨云旷眼神迷茫了片刻。
“说不定你就是我们要找的神呢,我很期待。”对方探过头来在墨云旷额间印下一吻,动作很是温柔,但做完这动作对方便离开了。
临走前墨云旷又叫住了对方,又问道:“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叫什么?”对方很是耐心。
见对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墨云旷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犹豫片刻还是告诉了对方:“墨云旷,这是我的名字。”
“云旷……很好听的名字,很适合你。”对方赞美了一句,却并未作出墨云旷期待之中的反应,径直离开了。
这下墨云旷是彻底不明白了。
或许对方并不是原主的大哥,是他认错了。
并且眼下他更想知道简书怎么了?吆吆
等周遭的颠簸消失,墨云旷意识到是到了地方。他被人搀扶着下了马车,随即听到了几声熟悉的声音,其中有几声较为苍老,像是阿鼓婆婆的声音。
墨云旷回过头去,但因为眼睛上蒙着布的原因他并能如愿看清,最终还是被带进了一处地方。
他似乎是坐在了一个椅子上,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绑住后墨云旷眼睛上的布被取下,随即满目血色。
他像是被关在了一间牢笼之中,笼中血腥味很浓重,漆黑的墙上满是黏腻的痕迹,叫人不免嫌恶地紧锁眉头。
果然,这处不是什么好地方。
“无需害怕,我会尽可能温柔地对你。”随着熟悉的声音响起,男人又出现在了墨云旷的面前,对方看上去就好像真的很喜欢墨云旷,一到了地就来寻他。
“你这话说的……”
墨云旷感受着自己身上的捆绑,总觉得这地方不太正经,“不过我该怎么称呼你?”
“称呼我?随你吧。”男人并未直接回答,到了一旁一边摆弄手中的瓶瓶罐罐一边说道。
墨云旷听到这话歪了歪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压低了嗓音故意暧昧道:“那我可以叫你……大哥吗?”
听到墨云旷的话,男人手中的动作一顿,片刻竟是掩嘴轻笑了起来,随手拿起了一只罐子随后转动轮椅靠近了墨云旷:“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我决意让你死得慢一点,我会小心点不把你这小脸刮花的,等死的时候看着也养心悦目些。”
“谢谢大哥。”墨云旷露出了抹真挚的笑,但他很快就维持不住这笑,他能感受到体内血蛊的躁动,疼得他浑身发颤,对方手中的罐子也被缓缓打开,从中爬出了数只形状各异的蛊虫直直就往他的身上钻来,这里大多数墨云旷都养过,如果是往日能用内力的时候他还能尝试控制它们,可如今他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往身上爬。
这些蛊虫身上多数都有剧毒,墨云旷也有点明了对方为何要饲养血蛊了,血蛊啃食血肉的话毒素便会漫延地更迅速些,效果也更显然易见,就好比在伤口上撒盐一般。
看着墨云旷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男人伸手试图抚平,嗓音依旧温和如水:“要撑久一点啊,如果你真的是我们要找的神我想我会很高兴的。”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墨云旷挣扎着张开口,竟是爆了句粗:“高兴……你妹啊。”
【你没事吧。】系统适时出声,他察觉到了墨云旷的处境很是危险。
【还行,就是被当作蛊冢一样在这养蛊实在是有些痛苦。】
墨云旷其实不怎么担心这些蛊身上的毒,他的这具身体早就适应了这些毒,如果他被毒死未免有些可笑了。眼下他主要是痛,身上的蛊虫在尽数厮杀,想要将他的身子占为己用。
养蛊本就是胜者为王,多只蛊会被放在一起厮杀,活下来那只便是最终养成的蛊,养蛊人也是如此,人与蛊厮杀,这才有许多人养蛊不成结果被撕咬吞噬惨死的例子。
简而言之就是他很久没被蛊虫折腾这么惨了,实在是丢人。
疼痛好似入了肺腑,墨云旷很快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墨云旷是怕疼的,他从小就怕疼。可他疼也没法说,别的小孩子都有爸爸妈妈疼,他没有。
他只能自己憋着,就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也是如此。
久而久之便有了他不怕疼的错觉,可真的伤了皮肉之时又怎会不疼。
【……你要不要放弃,我给你换具躯体,我攒了点积分。】系统在那支支吾吾开口,这还是墨云旷第一次听到对方这般别扭的语气,他竟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随后又被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不必了,不过疼了些……要不了我的命。】墨云旷断断续续开口,他感受到身上血肉开始被撕咬,也终于明白那名长宁弟子为何那般痛苦,想来他能活着已经是很坚强和幸运了。
思绪在一点点被侵占,墨云旷眼下竟然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简书。在他被关起来的那段日子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他到底在哪里……
疼痛将一切都拉得很长,墨云旷感觉过了很久,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发现男人又来了,手中正拿着块毛巾给他抵在额间擦汗。
“很疼吧,你疼得嘴唇都白了。”男人的话语有些心疼,可就算如此也不会放过墨云旷。
墨云旷也很清楚这个道理,他甚至没有反抗,将头朝着对方靠了过去,看上去很是温和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