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祸水 书中祸水 第90章
作者:月祭Nico
没有什么管束,都是自愿听的话。
墨云旷甚至怀疑这个神女是什么奇怪的组织头目。
等所有村民狼吞虎咽地将饭吃完,墨云旷又去帮着将碗拿回,谁知在取回那阿婆的碗时墨云旷又被对方扯住。
对方死死地揪住墨云旷的衣袖,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别管我们了,快走……这群中原人信不过的,快走,求求你了神女。”
对方似乎认定了墨云旷会栽在中原人的手中。
墨云旷没有回应,只是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让其不要担心。
像是明白了墨云旷的意思,老人的眼角又落下了一滴眼泪,颇有不甘:“对不起,神女大人,是我们拖累你了……”
这一幕叫墨云旷有些动容,但他不能留在这里,毕竟待越久越容易被人看出破绽来。于是墨云旷只能先跟着简书离开。
等出了门,还没等墨云旷将自己想的告诉简书便瞧见了等在外边多时的几名弟子,其中还有墨云旷比较眼熟的,那位叫做唐秋术的倒霉孩子。
对方就站在他的师兄弟身后,手中握着长剑,表情看上去极为严肃。
“师祖,我们有急事相报。”
长宁派的弟子看到简书后赶忙上前,急言道,“前不久我门派一失踪弟子被寻回,今日刚醒,说是见过在南疆犯事之人。”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凝重了许多,包括墨云旷。
有人在南疆犯事,掳走了许多南疆巫蛊人士,其目的显而易见。再者许多中原人也都是为了花菟蛊来的,如此一来抓住犯事之人也很重要,指不定对方早就已经寻到了花菟蛊的下落。
这应该也是正派如此费心寻找的一个原因。
墨云旷正沉思着,谁想一道炙热直接的目光将其思绪打断。墨云旷抬眼,只见刚才还一脸严肃躲在人后边的唐秋术此刻竟是满脸诧异地盯着他,目光炯炯,叫墨云旷有些哭笑不得。
但想来也是,对方知道他是男人,恐怕对于墨云旷还在穿着女装假扮神女一事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也是没办法,墨云旷这张脸两年前还被整个武林公示过,就算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可不防。
“那便去看看吧。”
简书说罢又转过身看向墨云旷,“你要去吗?”
墨云旷点头。
于是墨云旷便又跟着对方朝着长宁派的地方走去。因为故意走在后头的缘故,走着走着墨云旷身边竟多出了一人。
“你没事吧?”
唐秋术垂着个脑袋将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关切,“谢谢你当时救了我们。”
墨云旷没想到这小子倒是个有良心的,于是摆了摆手表示没事,看上去豁达极了。
“哦对,师祖没对你做什么吧?”唐秋术抬眼看了下走在前头的简书,神情警惕。
兄弟,你怎么站人家后头说人坏话呢?
眼看简书就走在前头,墨云旷赶忙又放慢了点脚步,好让对方和他们拉开点距离。
“还有恩人你脖子怎样?抱歉,当时我没注意,然后恩人你就撞上来了,我手又握得紧……”
事实证明唐秋术也是个话多的,一路上逮着墨云旷絮絮叨叨讲了好些,墨云旷也不能把对方赶走便耐心听着对方说,直到一群人来到了长宁派的地盘上。
“你们几个就在外边等着。”
长宁的师兄道了这么一句,随后看向简书,“师祖同我来。”
简书没动,而是当着众人的面看向了还在后头应付唐秋术的墨云旷。
“他也进去。”
第119章 深知身在情长在
屋内的烛火很是昏暗,明明是白日,穿堂整间屋内却是无比昏暗,只能依稀见着床上躺着个人。
墨云旷跟着走近,就快到床前的时候一旁的长宁弟子唐一欢还不忘提醒一句:“小心。”
墨云旷听到这话就隐约感觉到不妙,直到他凑近亲眼看到了那床上躺着的人,墨云旷也终于明白为何对方会叫他小心了。
因为躺在床上之人已经没有什么人形了。
身上满是伤口,一块块地溃烂,甚至流着泛黄的脓水。已经辨认不出其的长相,只能从对方稍稍起伏的胸膛看出他还活着。
简书很显然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情况,转过身看向唐一欢:“为何会变成这样?”
唐一欢摇头,语气凝重:“不知,他本是我们门派一入门弟子,刚来南疆时夜晚出去便没再回来,我们寻了很久,直到昨日晚上在不远处的小溪旁寻到了他。”
“刚寻到便是这副模样?”
“并不,寻到的时候他尚且还能说话,身上的伤口也还没溃烂至此。”
说到这,唐一欢顿了顿,像是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片刻才继续道,“其身上的伤口实在腐烂的太快了,就算我们给其用了上好的药也没能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弟他变成这般模样。”
听完这话,墨云旷皱了皱眉,随后又将头探过去查看。
眼看墨云旷就要将手伸向那弟子,唐一欢本想制止却被简书抬手阻拦了去。
“让他看。”简书和唐一欢说道。
既然无峰师祖都没有意见,唐一欢便也只能闭上了嘴。
而另一边墨云旷垂眸看着床上这位模样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惨不忍睹的弟子,溃烂的最严重的伤口处甚至已经能看到森森白骨。
不过……
墨云旷盯着那伤口盯了许久,终于是瞧出了点端倪来。
于是墨云旷便转过身抬手挥了挥,示意两人往后边站点。
简书一眼便明白了墨云旷的意思,于是便带着唐一欢往屋子另一侧靠了去。唐一欢还有点懵,却也不敢开口询问,只能探着个脑袋往床那边看去。
等简书他们远离了些,墨云旷这才朝着那伤口伸出了手,银铃声渐渐响起,而墨云旷在这声响之中却是缓缓闭上了眼。
就好比一张偌大的蛛网,所有蛊虫的簌簌声响在这一刻全部汇聚到了墨云旷的脑海之中,除了他自己养着的蛊,他还能感受到一些不属于他的蛊,随着墨云旷的试探,那蛊竟是渐渐躁动了起来。
密密麻麻,朝着墨云旷袭来。
刹那间,墨云旷睁开双眸,反手捏住了一只刚从那弟子伤口处钻出的蛊虫,可还没等他放松,一只又一只通体血红的蛊便从那弟子的身体中涌出。
下一刻,在愈发絮乱的银铃声中,那些从长宁弟子身上钻出的蛊虫竟是一渐渐平稳了下来,一只只匍匐在墨云旷跟前一动不动。
见蛊虫被平复,墨云旷吊着的心终于是放下,只是头有些疼,毕竟一下子要控制这么多的蛊虫实在太耗心神。
缓缓舒了口气,墨云旷伸手捏起一只蛊细细端详了起来。
“那是什么?”这一幕也被不远处的二人看到。
唐一欢没忍住,好奇地问了句。他虽然从唐秋术那得知这神女是男人,可他却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毕竟有人不想让他知道。
墨云旷听到这问题便转过身,简书快步朝着他走来,稍稍掀起那遮掩的黑布露出墨云旷稍显惨白的面容,有些心疼。
“没事吧?”简书低声问了句,随后便看到墨云旷缓缓摇了摇头。
墨云旷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那些个蛊虫太吵了,每回墨云旷控制它们的时候都会被吵到,就好像有无数人在你脑海里边吵架一样,然后你还得安抚它们。
倘若安抚不了就得靠精神镇压,这实在是件麻烦事。
墨云旷想要开口,却有些忌惮后边站着的唐一欢。有些事情太过于复杂,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明白的。
简书看出了墨云旷的犹豫,于是侧过身看向身后乖乖站着的唐一欢,神情严肃:“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唐一欢立马就明白了简书的意思,于是赶忙应道:“我知道,师祖,我只会听我该听的话。”
既然唐一欢都这么表态了,墨云旷便干脆直接开口道:“这名弟子的伤和这个蛊有关。”
说着墨云旷便将手中的蛊虫展示给二人看,那是一只通体血红看上去无比鲜艳的蛊,肉眼便能看出其不是个善茬。
“这是什么蛊?”
简书和唐一欢盯着墨云旷手中的蛊虫看了好一会儿,只是他们对于蛊虫并不了解,这才又问了墨云旷一句。
“正如它的身形和色彩,这叫血蛊,算是一种比较难养且阴毒的蛊,身上的毒素不算很多却无比嗜血,钻入人体之后便很难再取出,会在人身上啃食血肉直到将人吞噬殆尽。”
墨云旷说着便转头看向床上的那名弟子,面露无奈。
这名弟子整个身子的血肉都被啃食得千疮百孔,看着很难活下来。
墨云旷说完这话便瞧见唐一欢脸上流露出了悲伤神色,毕竟那是他的同门师弟,就这样惨死在了这南疆之地。
“不过这就奇怪了。”
墨云旷将那数只蛊虫收起,以免误伤到简书他们,接着便转头看向简书朝其道出了自己的困惑,“不是说在这南疆扰事之人是你们中原人吗?又怎会这巫蛊之术?”
“难不成是会巫蛊之术的中原人做的?”
唐一欢思考了一番,只是这想法才说出就被墨云旷给否决了。
“不太可能,血蛊这种虫子对环境很挑剔,中原那地是养不活的。”
墨云旷细细琢磨了一下,倘若不是中原人做的,难不成是南疆人自己起了内讧?
“他陷入昏迷之前都说了什么?”墨云旷放弃了思考,这事的关键还是在这个将死的长宁弟子身上。
“只说见到了在南疆犯事之人,但他伤的实在太重了,又一个人撑了这么久,在见到了我们后便昏了过去。”
若真是唐一欢所说,那这个弟子又怎么可以轻易死去?
“我不太会救人,只能试一试。”
墨云旷说到这还惋惜了一下,他走到那弟子跟前,看着那满身的伤口稍稍眯了眯眼,随后竟是将自己的指尖按在了那名弟子的眉心,下一刻,一只蛊便自墨云旷的手中钻到了那名弟子的额间,在众目睽睽之下钻了进去。
“哎!”
唐一欢从未见过这场面,担心地唤了一声,墨云旷并不觉得意外,只能轻声安慰道:“放心,这蛊没毒,有它在你的师弟会少些痛苦,也能撑得更久些。简书,你过来给他输些内力。”
墨云旷一开口,简书没有半点迟疑,立马上前就给躺着的那名长宁弟子输了好些内力,直到墨云旷阻拦这才停下。
“太多了太多了。”墨云旷只觉得简书这小子也未免太实诚了,他看着都觉得肉疼。
“多谢……神女大人。”唐一欢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墨云旷,于是便颤颤巍巍地道出了这个奇怪的称号,听得墨云旷头更疼了。
“也不用这么唤我……哎,也罢。”
墨云旷自暴自弃地摆了摆手,对上了简书含笑的双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凑过去压低了嗓音和对方说道,“你别笑,要不是因为你我早走了,又怎会在这边做这所谓的神女?”
“好,我不笑。”
简书很听话,瞬间就收敛起了眼中的笑意,面色也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