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祸水 书中祸水 第95章
作者:月祭Nico
“他好像很怕你,恩人。”
唐秋术也不明白这是为何,只能耐着性子和对方解释,“不要害怕,是他们救了你,他们不是坏人。”
“不,不……离我远点……”那弟子抖抖索索地开口,嗓音因为太久没说话的缘故有些嘶哑和生疏,“铃……铃铛,他有……”
“什么?师兄,你别担心,他真的不是坏人……”唐秋术一时没听明白,还想再劝两句。
可墨云旷却是听明白了,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银铃,犹豫了一番便将它解下反手丢给了淮荫。
见淮荫稳稳接住,墨云旷便再次垂眸看向那名弟子。
“小唐,你先让一下。”
墨云旷看出了对方的精神不太对,只能叹了口气让唐秋术让了让。
“你怕我?还是怕那只铃铛?”
一股幽香弥漫,墨云旷的嗓音渐渐缥缈了起来,一丝一缕钻入那名弟子耳中,本该清明的眼神瞬间恍惚了起来,就连脸上的恐慌都缓缓散去,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墨云旷就好像被吸引了一般。
这一幕叫唐秋术看傻了眼,他从未见过这般的术法,只能一脸茫然地看向淮荫他们。
淮荫不语,反而是宋云开了口。
“几年不见,他倒是更厉害了些。”
他吃过墨云旷的亏,若不是墨云芝他恐怕已经尸骨无存了,“巫蛊之术不少见,可我从未见过像他这般施展自如之人。”
“什么意思?”
唐秋术不解,一旁的顾十三也凑了过来,一边看着墨云旷那的动静一边听宋云开口:
“云芝同我讲过,会巫蛊之术并不稀奇,只是很难有人能运用自如,蛊虫毕竟不是什么善类,过往修炼到最后被蛊虫吞噬者不在少数,更何况是借此操控旁人,一旦使用不当便有可能因此疯魔。不过这位使用这术法瞧上去倒是得心应手,没有半点不适。”
宋云说的嗓音并不高,却还是叫一旁的人都听了去。
淮荫听到这话眼神深邃了些。对于巫蛊之术他并不了解,知道的全部也都是从墨云旷身上看到的。本以为巫蛊之术就该像墨云旷这般,谁想如今才得知这个想法的错误。
第127章 绿树阴垂画檐
另一边的墨云旷不知道一旁的人都在说些什么,他只是看着面前这位弟子缓缓开口:“铃铛……”
怕铃铛?为什么会怕铃铛?
墨云旷百思不得其解,却还是耐着性子又问了句:“抓你的人也有铃铛?”
“是……”对方又颤抖了两下才回答道。
“那告诉我,抓走你的人是谁?又或者说是谁将你伤成这般?”
问完这句话墨云旷便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眸,那名弟子的眸色迷茫了些,像是在努力回忆,可片刻却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
“什么意思?”墨云旷眉头轻蹙,对于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是你不知道对方叫什么还是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戴着铃铛。”
“那蛊呢?他给你下的蛊?”
问完这话后墨云旷便看到对方径直点了头,这叫墨云旷松了口气,刚想撤了蛊术谁知那弟子的眼神突然清明了些,伸手抓住了墨云旷的袖子喊道,“瘸子!他是个瘸子!”
“瘸子?”墨云旷刚想再细问两句,谁想这弟子头一歪便昏睡了去。这叫墨云旷有些无奈,对方的精神太不稳定再加上受了重伤刚刚清醒,催眠本就极耗神志,想来撑不住也很正常。
“怎么样?”见墨云旷起身,周遭的人都围了过来,包括墨云芝。
“三哥,到底是谁?”墨云芝对于这个回答极为在意。
墨云旷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了对方:“南疆人没跑了,血蛊不会有中原人养的。”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有南疆人对自己人下手?”墨云芝踉跄了两步,她为了南疆几乎付出了一切,可谁知眼下却得知是自己人下的手。
“暂时并不清楚,还得等他醒过来再问问。”
墨云旷侧过身看向一旁的那名弟子,又道,“对了,他还说那人是个瘸子。”
“瘸子?”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沉默了些。这是他们从未听说过的。
“算了,你们先休息吧。”墨云旷将众人散开。这件事比他所想好像还要复杂一些。
中原人为了花菟蛊千里迢迢来了南疆,可为何到头来伤害南疆人的却是自己人?又为何那些村民们说破坏了他们村子的人是正派弟子?
【太烧脑了系统,我早该听你的去多刷几套王后雄的。】墨云旷忍不住仰天长叹,系统没回话,因为它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想什么?”墨云旷正头疼着一旁便坐下了一人冲他关切道,平日里冰冷的语气眼下也缓和了许多。
但墨云旷也只能摇了摇头:“太多事了,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其实我倒觉得你完全没必要掺和这事。”相对于墨云旷而言,淮荫反而要冷静许多。他本就不是南疆人,这边发生的所有事情也与他无关,他此次来这无非就是因为墨云旷罢了。
“你得平安回去,墨云旷。”
淮荫与墨云旷相识多年,对于墨云旷的了解必定高于旁人,“若一直活在过去必将会束缚住自己,这对现在你身旁的所有人都是很不公平的。”
“我明白,淮荫,事实上我想的同你一样。我会尽我所能去追查事情的真相,但同样我也一定会活着回去。”
墨云旷扭过头冲着男人微微一笑,模样释怀,“放心吧,我比任何人都要惜命。”
“……你这般想便好。”淮荫盯着墨云旷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将视线收回。
“今晚我守夜,你们好好休息吧。”墨云旷说罢便起身去了地窖外边。
在外处被烧毁的村子里头墨云旷随处寻了个屋顶坐下,南疆的风极为湿润,等夜一深凉意便会更甚,不过幸好墨云旷的修为在这并不会觉得多冷。
本以为今晚这是孤独的一夜,谁想还没等墨云旷将屁股捂热便瞧见一熟悉的身影一边哆嗦着一边爬上了他所在的这屋顶。等好不容易爬上来唐秋术还不忘关心一下墨云旷:“恩人,你在这不怕着凉吗?”
“不怕,你若是觉得冷便回去休息吧。”墨云旷说完见对方没有回去的意思,于是便给对方腾了个地,顺带着给对方挡了挡阴冷的晚风。
“说吧,你来这做什么?”瞧着对方的扭捏模样,墨云旷便猜出对方是有话要说便干脆自己先问出了声。
“是……其实我是想来谢谢恩人的。”唐秋术支支吾吾的,之前在正派那明明话这么多,眼下和墨云旷独处着竟然莫名有些腼腆。
“谢谢我?”
墨云旷听到这话又是忍不住嗤笑一声,调侃道,“你怎么动不动就是谢谢的,这是你们的必修课吗?”
“不,不是这样的,恩人。”
只是一句调侃,可唐秋术这傻小子竟是当了真,看着墨云旷就解释了起来,“你看恩人,当初在来南疆的路上也是你救的我们,后来祭台那也是,师兄自小就和我说要学会报恩,所以恩人如果你以后有什么要我做的直接和我提就是了,我会做的。”
如此真情实感的一番话叫墨云旷都不知该如何回,只能歪着头思索了会儿,随即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语气温和纵容:“好,到时候一定会和你说的。”
被墨云旷摸着头,唐秋术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面露羞赧地低下了头。
“对了,小唐,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们这些正派弟子自小就入了门派习武,会不会很累?我看正派的规矩都蛮多的。”
墨云旷话说得随意,叫唐秋术没什么疑心,认真地点了点头承认道:“是,不过长宁还行,听说无峰剑派的规矩更多,我年少的时候被送过去修习过一段时日,那简直就是暗无天日,我每天一醒来就是背书,练剑,一直要到半夜三更才能回去休息,这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这样的吗?那倘若是地位高些的弟子呢?也是这般吗?”
“地位高代表着要做的事便更多,无峰剑派不比别处,都是靠实力说话的。”提到无峰剑派唐秋术便有些后怕,回想起当初等到师兄来接他回长宁时候那痛哭流涕的场面便知道在无峰剑派过的是什么魔鬼日子。
“实力……比如,无峰师祖吗?”
墨云旷并没有阐明自己和简书的关系,话语试探,“我看他很年轻。”
“你说师祖?嗯……直白地说师祖他不算是靠实力坐上那位子的。”
唐秋术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迟疑,毕竟他平日里不经常在背后议论他人,更何况这回说的还是无峰师祖,“师祖不比普通弟子,他是剑尊萧白的关门弟子,不用和普通弟子一样从外门做起,再者剑尊本就是整个武林至高无上的存在,那剑尊的弟子便也是最为尊贵的。”
唐秋术所说墨云旷其实都知道,若是和旁人一样,那简书又怎会是男主?这便是所谓的天之骄子。
“不过师祖虽不是靠实力坐上的却是靠实力坐稳的这一位子。”
提起简书唐秋术和所有正派弟子一样都对其极为憧憬,“剑尊闭关后整个无峰剑派便丢与了师祖,听闻也曾有弟子不服于其管教试图和其比试,结果却是一一落败,自此各门各派对师祖便都尊敬了些。”
这些应该都是简书遇到墨云旷之前的事了。墨云旷想起这便不由得勾了嘴角,这小子当初也是风头无两,竟然还肯千里迢迢来自己那破地方做卧底,想来也是可笑。
不过幸好……墨云旷抬起眼看向夜空,天气并不好,云层遮掩住了半边月亮,使得整个村子都暗淡了许多。
与此同时这里也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墨云旷眼神清明些许,低声道了句:“别说了,有人来了。”
第128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本该是无人会来的破败村子,谁想一群人却是趁着夜色潜入到了这村子里头,一个个黑影闯入各个屋内四处搜寻,这叫墨云旷很难对其放下戒心。
“恩人,他们……”唐秋术也瞧见了,于是探过脑袋来问墨云旷。
墨云旷“嘘”了一句,紧接着便让唐秋术留在这,自己下去看一看。
“恩人你小心些。”
唐秋术还有些担心,谁想墨云旷却是侧过脸笑着安慰了句:“放心,如果他们真的要做什么对上我算他们倒霉。”
说罢墨云旷便落在了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外边那些人还在继续搜寻村子的深处,墨云旷就躲在暗处看着,本想着那些人若是自己离去倒也行,谁想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些人找了一会儿,最后竟是径直朝着地窖那屋走去。
就好像知道那藏着人一般。
这么一来墨云旷可就待不住了。
那伙人在布满干草的屋内寻了一伙儿,最后准确无误地站在了被干草遮掩着的地窖口上。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随即就要蹲下身去打开那地窖,谁想下一刻门口便响起了男人含笑的嗓音来:“我说你们也真是,找哪不好偏偏找来了这。”
几人瞬间扭过头,只见一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的门口,正倚着被烧焦的门框背着黯淡的月色悠悠地看着他们,依稀能瞧见其精致眉眼间的笑意。
这叫几人防备了起来,腰间的弯刀也随其动作映射出了点光亮。
弯刀?这叫墨云旷顿时回忆起了来南疆路上在那茶馆里碰到的那窝土匪。
可还没等他想出点什么便只听不远处唐秋术一声:“恩人小心后面!”
不过很显然这声来得有些晚了,墨云旷的后背已经被人用利器抵住了。
“别动,否则就杀了你。”
是个男人,声音极为低沉粗犷,叫近在咫尺的杀意叫墨云旷挑了挑眉。
不动也行,但不代表墨云旷不可以说话。
“你们动作这般直接,是怎么知道人就在这处的?”从这些人的行径可以看出对方就是有备而来,墨云旷却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知道他们藏匿在这的。
“你不需要知道,只需要交出那女人就行了。”对方在墨云旷身后说着,随即催促屋内几人,“快些把那地窖打开。”
那几人听到此人的命令便不再理会墨云旷,而是转身开始捣鼓那干草下的地窖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