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他始乱终弃 替身他始乱终弃 第4章

作者:风露沁酒 标签: 穿越重生

他把心一横,正准备迎接疾风骤雨时,却感到额头一沉,继而被温暖的手掌贴上了。

他疑惑地睁开眼睛,湛宸抚着他的额头,凑近问他:“病好了?”

萧令弈一怔:“啊?”

“你以为本王要对你做什么?”外界那些流言,湛宸是知道的,他看萧令弈被流言荼毒得颇深,便逗他道:“你很期待?”

萧令弈立刻红着脸反驳:“我没有!!”

第4章 各取所需

湛宸单手关上房门,拉过萧令弈的胳膊,将他半搂到怀里,凑得极近:“本王以为你病一好,头脑清醒之后就该想着逃婚了,没想到是在期待这个?”

萧令弈:“…不逃。”

他也不反驳后半句话,只回答前半句。

湛宸把耳朵凑过去:“没听清。”

萧令弈咬牙切齿,大声重复道:“不逃!”

被遣到内院外围的仆人都能听到新房里这一声回答。

宫里派来操持这场婚事的秦姑姑敲开了新房的门,说是吉时快过去了,催着两人赶紧把合卺酒喝了。

这场婚礼草率敷衍,只有这两盏合卺酒最合今夜该有的礼数。

湛宸却道:“不急,本王还有事要问问王妃,姑姑你先出去吧。”

秦姑姑只好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萧令弈颈间被安齐英掐出来的伤还未完全消散,淤青在白皙的肌肤上纵横了一大片,在洞房花烛之夜,显得刺眼。

“你今日是想要服毒毁婚?”湛宸收起了不正经,正色道。

萧令弈一怔。

“别这么吃惊,侯府那群人的嘴快被扇烂了才说的,服毒的事是湛宇给你出的主意?”

萧令弈:“不,是我自己的主意。”

“萧令弈,本王是什么洪水猛兽吗?需要你这么不择手段地躲着,不惜拿性命开玩笑?”

“如果只是想避开你,我自然不用这么拼命,只是那时我还想要王爷你身败名裂。”

萧令弈坦诚道:“赐婚之事是王爷先来招惹我的,我不过是想用点手段还之彼身罢了,如果我在大婚之日命悬一线,淮王府自然就会背上戕害人命的骂名。近日皇上身体抱恙,有意将礼部之权下放给皇子代为掌管,礼部掌天下礼仪,最重名节,如果王爷在这个时候背上此等骂名,礼部自然就是太子的囊中之物了。”

湛宸冷笑一声:“你为湛宇谋算得很尽。既然宁死不从,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萧令弈从怀中取出那瓶毒药,摇了摇,里面还有几颗,发出几声脆响:“计谋是我出的,毒药是湛宇找来的,这味毒叫“揉心”,只要及时服下解药,就不致命,但这解药,却在湛宇手中,如果计划失败,依湛宇的性子,说不准就放任我毒发身亡了。”

“我为湛宇谋划前程,也甘愿为他服毒,但解药不能不在我自己手上,我讨厌被人威胁。”

他坦诚的态度,出乎湛宸意料:“你说这些,是在向我投诚?”

“王爷接受吗?”

“当年你在冷宫重病,是湛宇为你寻得太医,救你脱困,照顾你多年,你对湛宇,除却喜欢,应该还有恩情…”

“如果当日王爷在皇城,见我垂死,一定也会出手相救。”

萧令弈打断了湛宸的话,又改口道:“是我失言了,那时候的我,生得还不那么像王爷的心上人,王爷也看不上我吧。”

湛宸脸色一沉:“救与不救,与你长得像谁无关。”

萧令弈柔软一笑:“所以湛宇并非无可替代。他的救命之恩,我在侯府这么多年,也算还完了。”

他抬手碰了碰脖子上的淤青,疼得眉宇轻轻一拧:“今日我亲手打乱了谋划,安齐英险些将我掐死,永安侯府是东宫的势力,侯府如何待我,湛宇是知情的,他只会不痛不痒地申斥几句,继续放纵,他何曾真正在意过我的死活?”

萧令弈执起合卺酒的杯盏:“与其选这样一个狼心狗肺之人,不如选淮王殿下。”

湛宸握着杯盏,岿然不动地放在桌上:“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也会选你?”

“我身上有一道王爷无法舍弃的影子。”萧令弈眼中闪着运筹帷幄的光芒,“王爷拿赐婚圣旨强娶,不就是在选我吗?”

“你曾经最不屑做替代品,今日忽然如此乖顺。”湛宸一本正经地猜:“你不会爱上本王了吧?”

萧令弈险些把合卺酒泼到湛宸脸上去,艰难地克制住了这股冲动:“王爷要的是一个听话的替身,我要的是在北微能活下去,各取所需,一笔交易而已。”

湛宸执起酒盏:“你我心中各自有数就好。”

萧令弈也举杯,他想要的其实很多,只是今夜不能明说。

他与湛宸手臂相交,仰头饮尽了这杯合卺酒,这桩只有利益交换的婚事就这样敷衍地定音了。

桌上的喜烛不断地爆出灯花,把花团锦簇的新房衬得热热闹闹。

湛宸喝了两盏酒便起身,萧令弈以为他要就寝,便主动卸下了头上束发的婚冠。既然已经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他自然也不想扭捏作态,不想拆个头发的功夫,湛宸居然走到了房门口。

“你去哪儿?”萧令弈疑惑地问。

湛宸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问:“你病刚好,我怎能碰你?”

萧令弈:“……”

流言里的禽兽王爷,却是个难得的君子。

萧令弈:“可今夜是新婚洞房之夜。”

湛宸:“不必太把这些繁琐礼节放在心上,你好好睡,明日一早还要去宫里见父皇母妃。”

“不行!”

湛宸被萧令弈这两个字定在原地,他笑起来:“为何不行?”

萧令弈不太熟练地端出可怜柔弱的姿态来:“今日大婚本来就波折丛生,外面的人还看轻我,今夜你如果不留在房里,我日后在王府如何立足?”

他也曾清高自傲,不肯低头去求任何人的怜悯与爱惜,这样的骄傲,换来的是亡国灭种。

重活一回,他不惜低头,不惜服软,他要博得湛宸的宠爱,因为一个皇子的喜欢,是可以转化为权势的。

他在北微,无依无傍,要想活下去,要想护住母国,护住自己在意之人,就不得不去争权夺势,否则只会如前世一样,为人鱼肉,任人宰割。

萧令弈硬着头皮,还想再装一装,湛宸却走回了床边:“那本王今夜就帮王妃立立威吧。”

所谓的立威,就是两人睡一张大床,盖一张喜被,干躺着。

萧令弈只要湛宸今夜留在身边就能达到目的,而湛宸大抵是行军打仗养的习惯,睡得无比板正,两人之间楚河汉界,界线无比清晰,被子下的手都没有碰在一起。

萧令弈又一次确信,那些流言里所谓的“凌压蹂躏”都是好事者添油加醋胡编乱造的。

他本以为今夜会十分难熬,没想到一着床就有了睡意,沉沉睡去。

前世的记忆变成恶梦侵袭而来,在梦境里绞着他。

“父皇…母后…”

湛宸睡得浅,听到身边有呓语,便睁开了眼睛,借着透进来的月色,看到熟睡的萧令弈越过了“楚河汉界”,侧身抱着自己,下巴枕在他肩上,脸几乎贴着湛宸的脖颈,呼吸炙热,紧闭的眼睛却一直在掉眼泪。

他呓语的最多的是“父皇”“母后”。

湛宸以为他想家了,萧令弈被送来北微为质时,才九岁,还是个孩子,一分别便是十年,哪能不想家呢?

“…对不起…我错了…”

萧令弈在梦中哭着呓语,大抵是抱着梦里的某个人,所以手也紧紧地搂着湛宸。

湛宸:“……”

他抬起手,本想把萧令弈推开,手掌落下时,却为他揩去眼角滑落的泪水。

如练的月色被日出的光辉取代。

萧令弈醒来时,床边已经空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睡在湛宸的枕头上,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倾斜着纵横了整张床!

他坐起身来,看着乱糟糟的喜被,想也知道自己昨夜的睡姿应当很不好!

幸好湛宸比他早起,否则两人面面相觑,一大早的也太尴尬了!

这时乐竹在外面敲门:“殿下醒了吗?”

萧令弈想起今日还要进宫见皇帝和贵妃,忙下了床,不忘把乱成一团的喜被欲盖弥彰地铺得好看了些。

坐在镜子前绑额饰时,萧令弈忽然对乐竹说:“把我的头发梳上去吧。”

东烨国的男子,日常披发,用额饰取代发冠,萧令弈不愿随北微习俗束发。

他初见湛宸,是在一次宫宴上,那次他束了一回发,被湛宸看到了耳垂上的朱砂痣,才有了赐婚之事。

他那时厌憎被说像谁,此后便执拗地用头发遮住耳朵。

婚后却改了性子,他特意道:“耳朵要露出来。”

“可殿下从前不喜欢这样。”乐竹一边照做,一边疑惑。

耳垂上的朱砂痣没了青丝遮掩,展露无遗。

萧令弈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世人都说他只有神韵俏似虞白月,外貌并无相似之处,唯一一点真切的相像,是耳垂这颗朱砂痣。

“从前不喜欢,是不想让湛宸总盯着我。现在,我需要湛宸喜欢我。”

第5章 我不会输

皇室子弟新婚第一日都需要盛装入宫,向帝后行大礼奉新茶,且为了不耽误早朝,觐见的时辰也在早朝之前。

萧令弈按照制式穿戴好衣冠后,也不见湛宸,前来送早膳的女使道:“王爷今早天未亮就进了书房处理军务。”

近几年,湛宸军功显耀,兵权渐渐收拢在他手上,军中事务皆由他过目处置,唯有动国本的军政要务才需上呈给皇帝定夺。

萧令弈推了一下时间,前世这个时候,正值夏国在边境挑衅,是多事之秋。

所以湛宸昨夜说要回书房睡,其实是想去处理军务?

他昨夜若是明说,萧令弈可就没有留他的借口了。

“王妃先用早膳吧,王爷说用过早膳再入宫。”

女使已经不称他为“质子”,而尊称“王妃”了。

萧令弈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只是想要在王府立足,总要先立下威信,昨夜湛宸没有抛下他,今早王府的风向明显就转了个向,对他有了几分恭敬。

早膳也做得琳琅满目,除却十道精致小菜,还有一盏金汤血燕,淮王府的吃食全然是皇室做派。

乐竹想吃的馒头倒是没有,只有两个馅儿足的蟹黄汤包,乐竹吃得满嘴流油,终于相信在淮王府真的饿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