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夫捡人来种田 娇夫捡人来种田 第26章
作者:茶茶茶茶大
围观的人个个伸着脖子听着,县老爷思量片刻才对孙菊道:“本官为民做主,你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吧。”
“当初镇上的张家姐妹俩经媒人保媒许给了周家兄弟,谁知姐姐张水儿订亲后突然离家逃婚了,张家人无奈便毁了妹妹张月儿和周家老二周致的婚事,转头把张月儿许给了周家老大周彪,这件事拆散了一对人,三人之中只有周彪是高兴的,哪成想快要成亲时,张月儿却和周致私下里见面被人发现,周致更是拿了钱财给周彪,要求娶张月儿。”
孙菊说到这里已经慢慢冷静下来,这件事是周家秘而不宣的事,周大伯渐渐地眼神空洞,干瘦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一张脸扭曲到了极致,无声地催促她继续说。
“当时周老爷子还在世,也觉得他们二人最先就订了亲,此事也合理,硬是做主同意了这门亲事,不过把属于周致的钱财都给了周彪,后来经过媒婆做保我来到了周家,成亲后很快就有了身孕,但周致夫妻一直没有孩子,都是因为吃了我的药。”
这些话看似平常,却像是雪崩前的最后一次震动,很快周大伯心里就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他脸色一白,怪不得当时周致和张月儿经常求医问药,几年后终于遇到了赤脚大夫,吃了他的药后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却难产去世,周禾胎里落下了体虚的毛病,难道都是因为孙菊下的药?
“你这狠心的妇人,我和他们夫妻二人的事哪里需要你掺和进去,你还给她下药,你好大的胆子!”
周大伯咬牙切齿,语气里充斥着震怒,仿佛下一瞬就要在县老爷眼皮子地下动手打人。
“呸!你只会说好话!当初成亲时,你眼里都是张月儿,哪里能看到我的付出,我忙里忙外照顾你照顾公婆,凡事都听你的话,半点不敢反驳,你倒好,就愿意掺和人家夫妻俩的事,恨不得在把张月儿夺回来,我若不是用了点手段,你的心能回到我的身上吗,你眼里还有这个家吗!张月儿到底哪里好,让你们兄弟俩都一心扑在她身上!”
孙菊双眼赤红地痛骂着,仿佛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她指着周大伯,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歇斯底里和委屈,也不知是她嗓门太大还是她说得都是实话,周大伯浑身一震哽咽了几声,一时无话可说。
缓了片刻他才摇摇头失神地盯着地面喃喃道:“都是报应啊。”
这些年来他痛恨张月儿不爱他选择了周致让,他更痛恨周致肯为了爱人放弃所有过那苦日子,以至于张月儿难产而死时他莫名有些兴奋,他想看看周致会怎样对待这个害死了媳妇儿的娃娃,可周禾一日日长大,那张脸像极了张月儿,周致疼孩子疼到了骨子里,慢慢的他发现他的恨意并没有随着时间消散,以至于看不得周禾日子过得好,看不得他开心的笑。
此时周禾就站在身后,所有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周大伯不敢回头,他怕看到周禾得意的笑脸。
谁也没想到一件纳妾的案子会牵扯出这么多的陈年往事,周谷的病是导火索,点燃了周家和睦表象下隐藏的线,一时间周家一家人不仅再也回不到当初,而且孙菊还要面临牢狱之灾,她亲口诉说往事无疑是一道有力的证据。
外头看热闹的人一片哗然,堂内几人都默不作声,连县老爷也安静地看着不发一言,孙菊发泄过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大伯,便认命般地匍匐在地,恳求道:“大人,草民说得话句句属实,我自知有罪,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所为,求大人放过我的孩子。”
周谷立在身后咬紧牙关,身子如遭雷劈般止不住地颤抖,膝盖发软跪在了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绝望地捶着双腿,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他说不清,脑子已经停了思考,下意识地回头去寻周禾的身影。
从孙菊说话起,周禾就在默默地听着,此时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眼泪顺着通红的眼圈流了满面,即使身后一只温热的大手不停地去擦也挡不住似的,周禾本不爱哭,但却忍不住。
有几人发现了他的异样,好毫不客气地打量他,周禾忍了一会儿没忍住,便转过身去脸埋在江现离的怀里,泪水都抹在了他的衣襟上,呜咽声也被宽厚的胸膛遮掩了几分。
他刚穿来时只是觉得周禾命苦,没想到爹娘的命更苦,周禾又是最无辜的受害者,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他理不清了,是孙菊又或者是周大伯,还有那个最初毁婚的张水儿?
周禾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他揪着江现离的衣襟,用一双红肿的眼睛望向他,那目光里有深深地不解和怯意,仿佛在寻求他的安慰和帮助。
“没事的,都过去了。”江现离抬头遮住了周禾的双眼,另一手放在他的后脑不断地安抚着,嗓音低低地说:“你还有我,还有柳儿,坏人都会有报应的,以后我们不会再过苦日子了,相信我,好吗?”
周禾的眼泪似是断了线的珠子,听了他的话后流得更凶,不一会儿衣襟前方就洇出了一片深色痕迹,江现离蹙眉索性双手捧着他的脸,低笑道:“不许哭了,柳儿还在身后看着呢,爹爹又哭鼻子了,小心他回家后笑话你。”
提起柳儿周禾才抽噎一瞬止住了哭声,他这会儿难受,当年的真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换做谁也难以接受,他只是心里有遗憾才会收不住眼泪。
周禾擦擦眼角,深吸一口气换了副表情,冷眼看着周大伯夫妇,不到一刻钟,县老爷面无表情道:“孙菊谋害人命,先押入大牢日后待证据补齐再另行宣判。”
周大伯和周谷父子俩没有异议,只是绝望地看着孙菊的背影痛苦地闭上了眼。
案子告一段落,县老爷也遣他们先回家,江现离带着周禾先走一步,回去的路上周禾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就听江现离一字一句地说:“刚刚在公堂上孙菊说了一个名字,我很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周禾回过神来诧异地和他对视,不可置信问:“江大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最近又做过那些梦吗?”
“梦里有一个女人,就叫张水儿,她好像很恨我。”
第39章 我不走
江现离的外伤这些日子已经痊愈, 只是失忆的问题还没什么进展,刚刚在公堂上听到了那个名字,猛地激起他的回忆, 熟悉地像是经常出现在身边的人。
后脑隐隐作痛,脑海中出现了一些隐隐约约地画面,耳边仿佛听见一道尖锐的嗓音怒骂:“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儿子,敢想不敢做,一点儿也没有我当初的魄力!”
被她骂的人喏喏开口:“娘, 大哥他…他太厉害了,我害怕。”
“他算哪门子大哥, 这个家是咱们一家人的, 江现离担的是大少爷的名头和身份, 也不过是爹不疼又没娘的空架子罢了, 你记住,你才是江家名正言顺的少爷, 有我张水儿在, 江家的家产不可能都落在他的手上,二少爷又怎么样, 若是江家只有一个少爷,谁还在乎大的小的?”
“娘的意思是……儿子懂了!都听娘的!”
母子俩又说了些什么江现离听不清, 这些前段若有若无更多时候都是模糊不清的对话,叫他只能识得名字,捋不清其中的关系。
张水儿的儿子是江家的二少爷,想必他是江家的二房, “夫人, 老爷过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
“你先回房吧, 娘自有办法。”伴随着张水儿尖细的嗓音, 江现离后脑的抽痛渐渐停了,意识越来越清晰,猛地攥住了周禾的手,像是摆脱了回忆的束缚。
“江大哥,你怎么样,想起什么了?”周禾小心翼翼地问:“后脑还疼吗?”
混沌消散,江现离额间布满冷汗,他睁眼瞧着这间简陋的屋子,又把目光挪到周禾脸上,才慢慢舒了口气,回忆里那些人对自己充满了恶意,无论他们是何身份,谋划的都是对他的算计,他有钱有家产自然会被人惦记,记忆里富贵奢华的院子和珠光宝气的衣饰也满足不了他们的贪欲,竟把主意到了他的身上。
不巧的是,他确实中招了。
幸运的是,他被周禾捡了回来。
“我好像想起来一些过去的事。”江现离眨眨眼,额头的冷汗顺着眼皮滴落,他紧了紧嗓子道:“我是江家的大少爷,娘亲去世了,家里还有继母和继弟,但是江家在哪里又是做什么行当的还没想起来。”
周禾茫然地看着他,忽地想到了什么,他反握住江现离的手,一点点地用力攥着。
“江大哥的意思是,张水儿是你的继母?”
“我也是根据回忆猜测出来的,若是她和孙菊口中所说的是同一个人,那就好办了,我们去打听打听她的事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江现离的目光落在周禾白皙的手腕上,五指用力的关系手腕上浮起几条青筋,指尖也透着红。
他没抬头,也知周禾眼里充满惊讶,“你说那个县令会怎样断孙菊这件案子?”
“我不知道……”
江现离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周禾脑子发懵,没空去思考孙菊的官司,张水儿和张月儿是亲姐妹,但脾性不同,比起当年毁婚,显然谋财害命的罪名更大一些。
所以江大哥当初并不是不经意坠下山崖,而是很有可能被人从山上推下来的!
“江大哥,我当初发现你时,你身上都是血,后脑又受了伤,定是山上发生了什么事。”
周禾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一双水灵灵地眸子惴惴不安地看着江现离,江大哥那么聪明,早该想到这些的。
“我梦到过那个场景。”
“我被人偷袭后才落下去的。”
当时那伙人早有准备打得他措手不及,他全力应对本能自保,却被后面的人驾车偷袭,这才有性命之忧的,多亏了周禾及时上山发现了他,若是再拖几日,别说被野兽发现就是脑后那道伤也会恶化而死。
江现离心里这样想着,再次道了谢,“周禾,谢谢你。”
这句话不知听了多少遍,周禾不在意地摆摆手,抬眸和他目光相撞,黑亮的瞳仁静静地注视着他,半晌才扬唇一笑,“江大哥和我不必客气了,我担心的是,这件事是不是张水儿一手策划的,她有害你之心,现在你失踪了这么久,她们定是以为计划成功了,你不回去岂不是顺了她的意。”
周禾心里想的都是江现离的安危,眼下他还没想起来家在哪里,无法回家去处理,但若是拖久了会不会对他更不利!
江现离坐在床边,脸上看不出表情,只观察着周禾一张小脸上神色不断变化,最后只留下一副紧张兮兮地表情。
他眸色暗沉,看了好一会儿才点头,“你说得对,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眼下还没有别的线索,但是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就是我还不知家在何地。”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点,即便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也没办法做准备,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根断了的绳圈,有头有尾但是串不起来。
周禾安静了下,悄悄睨了一眼江现离的表情,才安慰说:“江大哥,你不必着急,咱们已经有了张水儿的这条线索,慢慢来总能想起来的,到时你就能回家了。”
“你很想让我回家?”
周禾闻言蓦地瞪大眼睛,感觉到半个身子都被他拽了过去,他僵硬地坐在江现离的身边,一只手不安地攥着衣裳下摆,好久他才摇摇头。
相处这么久,周禾已经习惯了身边有江现离,江现离也渐渐适应周禾的触碰,此时更是主动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周禾半个身子依偎在他怀里,手掌被他包在手心,似乎谁也没有意识到姿势如此的亲昵。
“我没有。”
周禾开口小声儿解释:“我和柳儿说过的,要在身边陪着你的。”
周禾说完才觉这话更容易让人误会,又急忙补了一句,“况且,你的记忆还没彻底恢复,既然把你带回家,那我就得负责到底,等恢复记忆了再做打算也不迟,你说好吗,江大哥?”
空气一时安静,周禾忐忑地等了一会儿耳畔才传来江现离低沉的回答:“嗯,我不走。”
周禾莫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每当提到恢复记忆的事他心里都酸酸的,有时甚至设想,若是江大哥一辈子也不能恢复记忆,那他就能和柳儿一直生活一块了,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江现离的记忆再慢慢地恢复,早晚有一天他会离开。
眼下又有了张水儿这条重要的线索,想必他离开的日子也要近了。
但是江大哥又说了“他不走”。
江现离说完话周禾就沉默了,这会儿看起来也并不想说话的样子,他凑到跟前问:“怎么了?”
周禾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这才注意到二人的姿势些微地不寻常,身子始终保持一个姿势不好受,他脸色一红,垂头害羞地动了动,这动作看在江现离眼里,似是生闷气一般,只想挣脱不想开口。
“我刚刚说错话了?”
江现离缓缓松开了手柔声问。
“没有。”周禾活动活动酸涨的手腕,声音很小,“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才走神了。”
周禾见他不再多问起身离开了床边,江现离的怀抱空了,他心中一动刚要起身追过去,余光瞥到了周禾红透的耳垂和侧脸,怔了一瞬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害羞,没生气就好。
突然,正在推门的周禾回头招呼道:“江大哥,我们去王婶子家一趟把柳儿接回来,顺便问问张水儿的事。”
“走吧。”
虽然之前出了王之平那件事,但王婶子一家不明真相并未对周禾有啥旁的看法,照旧照顾柳儿,周禾进屋时柳儿正趴在小凳子上在逗蛐蛐,见到爹爹回来立马跑了过去,扑到了周禾腿上,“爹爹果然没骗我,这么快就来接柳儿了。”
周禾刮刮他的小鼻子,笑着抱起他,“爹爹办完事就回来了,今日匆忙,下次我们一块去镇上,咱们买糖吃。”
“好!”柳儿晃晃小脑瓜说:“都听爹爹的。”
王婶子看着父子俩亲昵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在一旁好奇问:“小禾,你们去县衙到底为啥?你大伯家发生啥事了?我咋听说他家又娶媳妇了?”
周禾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听得王婶子连连啧舌,“这俩老糊涂,咋能干这糊涂事呢!我说村里咋都在传他家的事,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孙婆子平时看着老实没想到心思这么狠毒,竟然是害了你爹娘的凶手!”
她越说越气,恨不得亲自去打她两巴掌,“你爹娘都是憨厚的人,定是在天之灵保佑你,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只可惜她做了坏事,害了你们两辈人啊!”
周禾也跟着叹了口气,如今真相大白,孙菊也要为她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相信县老爷会做出公正的审判,只是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打听。
“你想问张水儿的事?”
王婶子听了周禾的话挠挠头,眯起眼睛望着院外好像陷入了回忆中,“本来你爹交代过不许和你说这些事的,但你们已经在衙门听到了,那我就直说了,当初定亲后张水儿只来过一回,怕是没相中你大伯才毁约的,那时年轻,小姑娘长得也水灵,后来为了不嫁人是偷偷和路过的车夫跑了的,村里人都传开了,有人看见她天不亮就背着包袱坐上了马车,这些年没见她回过一次家,你娘的娘家人早都得病走了,老家都不再了,她还回来干啥,早都失去联系了。”
江现离闻言神色看不出变化,只有周禾失望地叹了口气,张家人确实都走了,近亲也都离开县城到处谋生去了,要想打听还真不容易,难就难在张水儿是瞒着人偷跑的,线索这么快就断了。
周禾刚想再安慰他几句,他以为江现离会满心失望,可江现离只是定定地看着周禾,唇角甚至扯出一丝笑意,放松地抱着手臂说:“线索断了,我走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来了(不敢立flag了,打脸ing)昨天没更,今天评论补红包,感谢支持(鞠躬)
ps:下午领导要让我当班主任,我真的懵了,现在都是对未知的恐惧(工作好难………)
第40章 同床共枕
周禾家的家务活不少, 回家后带着柳儿先喂了小鸡,又洗了这几日换下来的脏衣服,打扫了院子, 直到傍晚吃完饭周禾才得空闲下来仔细思考江大哥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