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每天都想造反 穿越后我每天都想造反 第11章

作者:芃县令 标签: 基建 种田文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秋桂是可信的,她是卖的死契到咱家的,老子娘俱是没了,兄弟也没了音讯,怕也是没了。”秦夫人指点着,秦朔便竖着耳朵听。

  “她原本就是给你准备的房里人....”秦夫人尚未说完便被秦朔给羞恼地打断了。

  “阿妈!我才多大!”秦朔是对这些古人们服了,自己才十一岁唉!小学生唉!就算是性启蒙那也太早了吧!!!更何况自己一直将秋桂当小孩儿的好吧!

  在秦朔眼中,秋桂生在这古代真正是可惜了,要是到了现代社会,就凭秋桂的性格本事,妥妥的女强人,早晚任职CEO,迎娶高富帅!跟着自己做个丫鬟着实委屈了。秦朔甚至想过以后让秋桂去做奶茶铺子的大管事。

  “行吧,行吧,阿妈不说了。”秦夫人嘴角噙笑,看着小儿子难得的羞恼失态。

  “阿妈,你以后别说这事了,我没这打算。”秦朔如今只想保住秦家,让硕大的镇远侯府能够“软着陆”,哪里有旁的心思呢。

  上辈子母胎单身三十载的秦朔,这辈子准备继续保持“大魔法师”的头衔。

第18章

  小厨房里的厨娘、伙夫们全被遣去了郊外的庄子上,秦夫人原还想再拨几个厨子给秦朔用着,却被秦朔拒绝了。

  此前秦朔没什么安保意识,如今心里存着事儿,总想在那违反乱纪的边缘横跳,那可不得万事小心起来。秦朔巴不得自己院子里的人口越少越简单才好,哪里肯不熟悉的生人进来。

  空置下来的小厨房便成了秦朔的实验室,成了书房、卧室之外,秦朔每日呆得最久的地方。

  甜菜根制糖实验不算顺利,从煮熟的甜菜根中压榨出的汁水含有大量的杂质,直接熬煮只能得到一坨粘稠的糖浆,而无法做成秦朔心目中预期的白砂糖,亦或是冰糖。

  秦朔心知这其中少了一道净化的工序,可是自己记忆中的黄泥水淋糖法是针对已经制作出黑沙糖的情况下,用黄泥水淋灌黑砂糖,从而吸附走黑沙糖中的杂质,以此得到白色的糖霜。

  可是目前得到的只有一坨糖浆,这要怎么用黄泥水淋?秦朔抓破了脑袋,左思右想之后又决定将净化的步骤提前。先净化汤汁,然后再加热蒸发熬煮。

  说到过滤净化,那自然就会想到活性炭。于是乎,如今的拦路虎就变成了“如何制作出活性炭”。

  “唉。”又是一声叹息。

  此时的秦朔穿着短打粗布葛衣,蹲在地上摆弄着一颗黑木炭,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满是黑灰。

  “小九爷,碳粉磨好了,接下来呢?”秋桂亦是一身粗布棉衣,头上发簪饰物俱无,只用一根红头绳将黑粗油亮的辫子绑在头顶,如此才方便干活。

  秦朔瞧着秋桂端来的黑色粉末,心中没底,只因他实在不知道活性炭的制作方法,如今只得一步步摸索着,想要成功,还不知是猴年马月。

  “要不高温烤烤?”上辈子不是学化学的,秦朔有限的化学知识在高考结束之后就全部还给老师了,对于如何将木炭制作成活性炭着实是无处抓手,只记得似乎是需要经过高压状态下的炙烤,具体流程和操作不是想不起来,而是当初就没仔细瞧。如今只得无头苍蝇一般到处碰着实验试试。

  “好的!明白了!”秋桂可不知道小主子的心中没底,对于秦朔的每一句交代她都牢记于心,认真执行。

  秋意渐浓,天气也是一日冷过一日,镇北侯府上下都换上冬衣。在春华院一处二层高的阁楼上,丫鬟婆子们抱着大锦褥子铺在栏杆榻板上,以此隔绝石材榻板上的寒凉。

  秦侯爷裹着油光水亮的貂皮大衣,双手插在袖笼里,半倚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的风景,一向凶狠锐利的三角眼里透着柔和的光芒。

  “行了,你都在这儿看一上午了,冷得慌不。”秦夫人终于受不了自家老爷子的无聊,让人放下阁楼四面的帷幔隔绝去外头干冷的寒风,无语地推推秦侯爷的胳膊,“你要是想小九,把他喊正院里来便是,用得着这样偷摸摸地看着么。”

  “嘿,夫人你不懂!”秦侯爷摇头晃脑道,“我就喜欢看小九忙活得像只小陀螺的模样,鲜活!”

  “去你的!有你这样说儿子的么!”秦夫人又推搡了一下秦侯爷,末了自己却忍不住挑开帷幔的一角,从缝隙中探看着秦朔院子中的场景。

  “你说小九这几日忙忙碌碌在折腾什么呢?这都好几日没读书学习了吧。”秦夫人好奇问道。

  “管他呢,小九自己乐意就行。”秦侯爷却不在乎,如今的他对小儿子就一个要求,就是开心、快活!

  “小九就是太乖、太懂事了,就是要调皮些才好呢。”秦侯爷估计是这大凤朝唯一一个真心盼望着儿子做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的父亲了。

  “就算是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我这个爹,还有四个哥哥顶着.....”秦侯爷的话还未说完,“轰隆隆”一声巨响,宛若惊雷,又宛若地陷。远处的鸟雀惊起,府中的仆人们似小兽般惊慌四窜。

  “哈?天真塌了?”秦侯爷感受到脚底下传来的震动,一时有些迷糊,竟不知自己何时有了铁嘴直断的本事。

  “小九!”秦夫人惊呼一声,身子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啊!罗罗!”秦侯爷身手矫捷地接住自己的老妻,高呼道,“快去请太医!”

  “救、救....”秦夫人挣扎着睁开眼,气若游丝,手指颤抖着指向秦朔院子的方向,“救、救小九。”

  厚重的帷幔挑开,秦侯爷抬眼看去,自己小幺儿的院子竟然已经化为一座废墟,缭绕的尘埃后面是一地的断垣残壁、破瓦碎石。一瞬间,秦侯爷浑身的血都凝固了似的,浑身冰凉一片。

  爆炸发生的突然,秦朔根本毫无预备,他原本正蹲在地上摆弄木炭,突然耳膜炸疼,下一刻,背后一道排山倒海般的热浪袭来,直接将秦朔掀飞在地,翻滚几圈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再然后,秦朔便在一片嘈杂的哭泣声中清醒过来,意识复体的一瞬,秦朔就感受到通体的疼痛,全身上下的骨头筋肉无处不疼,就宛若被车子反复碾压过一般。

  眼皮颤颤,入目的便是几个白胡子老者,有两个面熟的,都是曾给秦朔看病问诊过的太医。

  “你个孽子!”看到秦朔醒来,秦侯爷扒拉开一众老太医冲到秦朔的床前,双目赤红地大喝道,“你是要吓死你老子娘啊!待我两腿一蹬走了,你便跟我一起走了好!莫要让我们到了下头还为你担心害怕。”

  十一年没有对小幺儿大声说话的秦侯爷这一次真吓着了,那轰隆巨响宛若一把大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哪怕是曾经战场上的尸山血海没没能让秦侯爷这般动容、这般后怕。

  “爹!爹!小九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秦初和秦楠哥两个人合力将怒发冲冠的秦侯爷拖离病床边。

  秦侯爷被两个儿子一人抱着一只大腿动弹不得,深吸两口气后,询问太医们,“我儿如何?”

  “小公子的外伤并无大碍,有些脑气震荡,只需卧床静养十来日。”白胡子老太医眼眸低垂并不去看侯府父子的闹剧,只在心中嘀咕两句:果真是泥腿子出身,没规矩,无家教。

  躺在病床上的秦朔听了太医的诊断,不禁嘴角抽抽——脑气震荡是个什么鬼?脑震荡就脑震荡好么,被什么都扯上“气”啊。

  “孽子!你还笑!”秦侯爷一眼看到秦朔抽搐的嘴角,心里的火气蹭一下就燎起来了——这可是自己的宝贝疙瘩啊,如珠如宝的宝贝了十来年,怎么就不知道要保重爱惜自己呢!

  “爹!爹!”秦初死死抱住秦侯爷的圆筒腰,用力劝道,“小九需要静养,咱们让小九好好歇歇着!”

  “爹、爹....”秦朔用尽全力低声呼唤着。

  两声软软的“爹”宛若天降甘霖一般将秦侯爷的心火浇灭得一干二净。秦侯爷拖着两个腿部挂件来到秦朔床边,俯下身子凑到秦朔跟前,温声道,“爹在,爹在,小九莫怕哦。”那温柔软和的模样与刚刚那恨不得吃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围观了秦侯爷变脸的老太医手指禁不住抽抽,很想上前也为秦侯爷把脉诊断一番,这情绪转化如此之迅速,很不寻常啊!似有脑疾!

  老太医的心中吐槽无人知晓。秦侯爷发泄完因为差一点白发人从黑发人的恐惧后,又变成了那个永远对幺儿温言细语的慈祥老父亲。

  爆炸来的突然,秦朔不仅保住了命,还全须全尾地没缺胳膊少腿儿堪称是奇迹了。幸而秦朔院子里的丫鬟小厮们本身就数量不多,秦朔平日里也不拘着他们,近日只不许他们靠近小厨房,爆炸发生的时候几个小厮丫鬟都在离得远,并未被爆炸伤及。

  整个侯府伤的最重的就是秋桂了,听到秋桂的半张脸皮都烧成血糊糊的时候,秦朔整个人都傻住了——这是他的罪过。

  “小九啊!你到底是在做什么东西?”秦侯爷一张老年皱成一团,苦口婆心道,“君子不立危墙的道理你懂啊!”老大粗秦侯爷难得拽文。

  秦朔却听不进去,满脑子里都是秋桂血糊着脸的样子,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问道,“爹,秋桂怎么样了?”

  瞧着小儿子惨白的一张脸,秦侯爷心中叹气,真不明白自己这个铁石心肠杀人无数的活阎王怎么就生出了这样个菩萨心肠的儿子来,一个丫鬟而已,怎滴就牵肠挂肚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差点没命了吗?!

  心里嘀咕疑惑,秦侯爷还是安秦朔的心,温声道,“放心吧,咱家向来体恤下人,早就请了大夫去医治了。”

  秦朔想起如今的医疗水平,又猜测秋桂的重伤程度,不禁心忧,哀求道,“爹,秋桂跟着我快十年了,救救她。”

  “唉,爹知道了。”秦侯爷闭闭眼,敛去眼中的情绪,说道,“小九你就安心养着,秋桂那丫头,我和你娘说一声,遣人照料着。”

  秦侯爷将秦朔的手放进被窝里,正要起身离开,却又被秦朔叫住。

  “爹,我在制糖。”

  “什么?”秦侯爷顿时停下脚步。

  “从甜菜根里提取出糖来,洁白如雪的白砂糖,透亮如宝石的冰糖。”秦朔将自己的打算合盘拖出,一场爆炸让他躺在床上动惮不得,让秋桂去了半条命。秦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弱小,或许,自己应该多相信、依靠一下自己的家人们。

  “爹,杂货铺子留不得,那就是皇帝心里的一根刺,咱们秦家不能做眼中钉、肉中刺。天下是代家的天下,镇北军也只应该是镇北军,而不是秦家军。我们秦家在先皇登基之日就该功成身退了。”一大串话说下来,秦朔觉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面色潮红。

  秦侯爷连忙给秦朔顺顺胸口,劝阻道,“小九,你还小,莫要多想,一切都爹和你兄长们呢!”

  “爹!”秦朔厉声,原先惨白的脸庞上染上了一团潮红,“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杂货铺子,所以我就想制糖,那是暴利。解散了杂货铺子....去南边...带着士兵们去南边.....世界那么大!爹!世界那么大!”说道后面,秦朔已然喘不上气来,眼前也是人影幢幢得瞧不清爽。

  秦侯爷一看秦朔情况不对,连声道,“好!好!好!爹都听小九的,你快别着急了,你....你....”秦侯爷一时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像是被梗住了一般,难受得紧。

  过来良久,秦侯爷掖掖秦朔的被角,柔声道,“小九你睡一觉,爹这就进宫去,等你睡醒了,爹保证把事情都安排妥当。”

  秦朔下巴缩在被子里,只留一双黑眼珠子露在外头,“爹,我告诉你制糖的方法,你找了能工巧匠去试验吧。”

  “好好好,都交给爹吧。”秦侯爷哄小孩儿一般,心中并不将制糖这事儿当真。

  当日镇北侯府中一声轰隆巨响,那是大半个上京城都听见了。就在众人猜测纷纷之际,卧床养病近两个月没有上朝的镇北侯秦谷终于跨出了侯府大门。恢复上朝的第一日,镇北侯便干了个惊呆整个朝堂的大事。

  “臣秦谷,年老力衰,愚不能治,愿乞骸骨,避贤者之路。”秦侯爷不仅仅交出了杂货铺子,还请求退休回家,爵位也不要了。

第19章

  “爹!”秦侯爷下朝出了宫门便被两个儿子围住, 哪怕是没有资格上朝的秦楠也听闻了他爹乞骸骨的消息。

  “爹!”秦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老爹,看着老爹花白的头发, 沟壑纵横的脸皮, 恍惚间突然发现,他爹是真的老了,再也不是那个提着流星锤追了自己三条街的威武将军了。

  “爹, 你是老糊涂了吧。”虽然心中感慨万千,可是一出口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大逆不道”。

  “孽子!”秦侯爷复杂难辨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眼中只剩下秦老六这个“孽子”, 蒲扇般的大手习惯性地高扬起来。

  秦楠才不怕,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家阿爹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嘴上叫嚣得厉害, 却从不会真的对子女们下重手。秦楠一把握住秦侯爷扬起的手臂, 顺势挽住, 凑到他爹耳边, 急切问道, “爹,你这是怎么回事!乞骸骨?!咱们真回家种田去啊?!”

  “唉、唉、唉.....”许久没有和六儿子如此亲近过,秦侯爷浑身发毛不得劲儿,连声道,“庄重些!这么多人呢!”

  此时刚刚散朝,秦侯爷又在朝堂上放了个大招,可不就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么。文官们瞧着秦侯爷一脸警惕, 他们疑心秦侯爷这老匹夫在憋什么大招。武将们瞧着秦侯爷有心痛、有疑惑、有鄙夷, 他们觉着秦侯爷这是怂了!他背叛了武将集团!

  “爹, 你不会真怂了吧!”回程的马车上, 秦楠问道,他着实想不明白他爹这出是搞什么。

  “唉,有五、六年了吧。”秦侯爷叹息一声,屈指掐算着,“自从老三、老四起复去了北疆,咱们秦家便成了那位的眼中钉、肉中刺。”

  “唉。”又是一声叹息,秦侯爷透着老态,腰杆都不怎么挺直了,“咱们和陛下就这么僵持了五六年,可是结果呢?”秦侯爷悲愤过、抗争过,搞过阴谋诡计,耍过心机算计。穷尽了一切能想出的办法,可是眼前依旧是“死路一条”,秦家的处境没有得到任何的改善,反而每况愈下。

  “代家的皇位已经稳了!”一句叹息透着无力回天的无奈,车厢里顿时陷入静默。

  依照秦侯爷的爆炭性子,他是宁可站着死,也不肯跪着活的。可是,秦朔的命悬一线让秦侯爷顿然明悟——自己半只脚都跨进棺材了,这辈子也算是活够本了,可是小九还小呢!家里的孩子们还小呢!难不成自己要和那位硬抗着,然后将一家老小都拖进深渊地狱?

  “林二狗子最是狡猾了!”林二狗子是威武候的坏名儿,往年秦侯爷瞧不上威武候对皇家的卑躬屈膝,觉着林二狗好不要脸,没志气。如今秦侯爷才幡然悔悟,脸面算个甚?!有小幺儿开心快活重要么?

  又深深看着眼前的长子和六子,秦侯爷沉声道,“我退下来了,你们才能往前走。”

  明德七年,镇北侯谷,以年衰乞骸骨,帝不许。再请乃许之。

  所有人都觉着镇北侯秦谷上书乞骸骨、让爵位是在装模作势,以此倒逼皇帝。就在众人静静看戏等待着镇北侯“图穷匕见”之时,镇北侯成功退休,将爵位让给了秦家长子。

  当秦家上下跪在石板路上接旨的时候,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片茫然。秦初恭敬地接过圣旨,传旨太监那一咕噜的吉祥话,他是左耳进右耳出,一句都没听进去。

  秦初不明白,怎么才几日的功夫,自己怎么就突然成了镇北侯,成了秦家的家主?秦初既震惊又惶恐。

  兴许是秦老侯爷的识时务取悦了皇帝陛下,不仅长子秦初得以不降级袭爵,秦家一家老小,上上下下都有恩赏。

  老六秦楠从正五品三等侍卫提拔为了正三品参将,老幺秦朔封了县男。虽是最低等级的爵位,但好歹也是有封地,能吃税收,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被按在床上静养的秦朔得知自己被封为“县男”吃上皇粮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震惊的——自己不过在床上躺了两日,家中竟是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九这下安心了吧。”秦谷秦老爷笑眯眯地瞧着自家小幺儿,邀功道,“爹早就给你置办了一些私产,如今又有个县男的名头,小九这辈子算是稳妥了。”

  “爹?”秦朔心中迷糊,自己最初不过是想劝家人舍了那烫手的杂货铺子,怎么老爹直接开大,不仅铺子不要了,连爵位都不要了?

  “日后你就好好享福吧,莫要折腾那些个危险事情了。”秦老爹不放心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