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皇帝的炮灰宠后 穿成偏执皇帝的炮灰宠后 第10章
作者:云书来
陆尘彰呼噜呼噜吃着面,见墨遐不吃,问道:“阿遐,怎么了?”
墨遐摇头:“无事。”
又从桌子上夹了一根蔬菜放进陆尘彰碗中:“殿下,多吃一些。我昨日从御膳房花银子买了一条鱼,今晚给你做你喜欢的松鼠鱼。”
陆尘彰圆圆的大眼睛眯成一枚向上的弯钩,用竹筷卷着面,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阿四遵循陆尘彰的吩咐,退出房间。
墨遐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竹筷,看着身前的面碗,笑着和陆尘彰说话,尽力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身前的桌子。
再次回神,阿四已是悄无声息地离开。走过的地方,无声到扬不起一片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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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旬假了。”墨遐毫无形象地躺在床上,四肢大张,闻着房间中浓烈诱人的味道,满足地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我现在就像桌上那一叠葱饼,香喷喷又软绵绵。”
陆尘彰早就习惯了墨遐的自言自语,自卖自夸,“哒哒”跑到墨遐身边,把自己写的文章递给墨遐:“阿遐,你看看。”
墨遐歪着头,手肘用力把自己撑起。
看着吃饼的陆尘彰,墨遐突然道:“殿下,我怎么觉得你长高了。”
陆尘彰抬头,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葱油饼,再三确认:“真的吗?阿遐,我真的长高了?”
墨遐起身走到陆尘彰身边,仔细地比划着,最后确定:“殿下,你真的长高了,小孩子天天动,果然长得快。”
就在此时,阿四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锦盒,朝陆尘彰和墨遐道:“殿下,墨公子,这是叶贵人命人送来的。”
墨遐接过锦盒打开,看清里面物什后“哟呵”一声,戏谑又调侃:“叶贵人这是铁了心要和琼贵妃对着干?这么明目张胆地打大皇子的脸,也不怕琼贵妃的枕头风。”
锦盒里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套当世大儒所撰写的文集,被上好的绸缎包裹,一看便知是稀世珍品。被主人珍之重之地保护。
这套文集本在德临帝手中。大皇子为得到它可谓是想尽办法。奈何最后被叶贵人截胡。
如今文集被叶贵人送来开阳宫,又是如此的不避讳旁人。消息传出去,怕是灵犀宫的瓷器又要换上一批了。
陆尘彰撇撇嘴,似乎对琼贵妃的心计手段很是不屑:“叶贵人会怕琼贵妃?那人如此厌恶开阳宫,她都能见缝插针,三番五次在那人眼皮子底下给我们又是送人又是送物。拿捏一个琼贵妃对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墨遐笑道:“这是因为叶贵人知道分寸。她总能恰如其分地把握住陛下的心思,既不惹怒陛下,又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若不是叶贵人出身实在是有些低,恐怕这宫中早就不止琼贵妃一家独大。”
就如这套文集,后宫任谁看都会认为这是叶贵人故意落元华宫和灵犀宫的面子。
有恃宠而骄,自命不凡的,或许已经在等着叶贵人因亲近赏赐开阳宫而被德临帝厌弃。
自己,则可代替叶贵人成为宝翠宫下一位主人。
可惜她们没看清的是,德临帝厌恶开阳宫不假,但这种厌恶,更多是对袍脚灰尘脏污不屑一顾的漠视。
因为忽视,所以漫不经心,不以为意。
指缝随手漏一些,更可以体现他对陆尘彰这等天煞孤星的恩德。
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真正的关键所在。
墨遐看了眼陆尘彰。
陆尘彰夹着热气腾腾的饼,“嗷呜”一口塞进口中,腮帮子一鼓一鼓,葡萄眼一眨一眨,精致又可爱。
墨遐犹豫一会,拿起锦帕擦拭着陆尘彰油油润润的唇瓣。
或许是知道自己即将成为皇后,琼贵妃行事愈发锋芒张扬。
入宫拜见琼贵妃的命妇络绎不绝。一时之间,元华宫炙手可热,琼贵妃权势绝伦。连带着灵犀宫也是风光无两。
前朝甚至隐隐有了立陆辰珖为太子的呼声。
毕竟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之一,德临帝不打算收回封后谕旨,却也是借叶贵人之手警示琼贵妃,大梁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
更是让她谨记端明皇后,杜氏家族的下场。
他苦心孤诣地隐瞒,却也知琼贵妃即将封后的消息,迟早会传入开阳宫。
墨遐握着锦帕的手紧了紧,看着无忧无虑的陆尘彰,反复告诉自己:再等几天,再等几天,过几天再把此事告诉殿下。
“阿遐,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有点不高兴。”
墨遐被陆尘彰突然出声吓到,拍着心跳加速的胸口,笑道:“殿下,无事。”
第11章 相柏
“粗陶小火炉,甜水巷李婆婆编的竹蜻蜓,还有荣祥斋的桂花糕......”墨遐拿着一张洁白的宣纸,边走边念,边念边买,一条街走到尽头,手上已经提了好些东西。
纸上按顺序写满了各种物什,有些后面已经画了一个小勾,还有些暂时没有做标记。
墨遐盯着没有做任何记号的字,又抬头看了看前面分岔的街道,飞速地思索之后,很有目的性地朝前走去。
“墨遐?”身后传来不确定的声音。
墨遐停步回头,看着眼前的人,眼睛倏地睁大,几步上前跑到来人身前:“相柏。”
“墨遐,真的是你。”相柏上下打量着墨遐,眼中尽是不敢置信。拍着墨遐的肩,笑道,“自从你被家里接回,我们都有好久没有见过面了。想不到竟能在这遇到你。”
墨遐手上提满了各色纸袋锦盒,四处张望,示意相柏看着前面一个小摊,很高兴地道:“相柏,我们去吃些东西吧。”
相柏自然无异议。
墨遐选的是一家卖馄饨的小摊子。
几张桌子,几张椅子,上面搭一个油布遮阳棚。一切都是最简单,最不起眼的街贩布置,却是坐满了人。
墨遐从桌子中间的小竹筒拿出一双筷子递给相柏:“相柏,你尝尝。这个摊子你别看它小,味道可好了。”
青花瓷碗中白白胖胖的馄饨谁也不让地挤在一起,馅料满得几乎快撑破剔透的面皮。
碗中洒满红通的辣椒,碧翠的葱花,淋上一勺热油,混着特制的酱料,最后撒上满满的花生碎。
色彩丰富,滋味鲜明的拌馄饨新鲜出炉,香飘十里,风味大开。
相柏看着碗中的馄饨,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下口:“墨遐,这种吃法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墨遐已是吃得满头大汗,抽空和相柏解释:“这是西南郡县传来的吃法,最近特别风靡。京城这么多家酒楼争相效仿,可惜都不如这一小摊学到的精髓。”
相柏半信半疑地夹起一个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吞咽后,才道:“本以为味道会很奇怪,却不曾想竟是辣而不燥,香而不腻,鲜而不咸。阿遐,你果真是会吃之人。”
墨遐有点得意。
相柏放下筷子,看着墨遐锦衣玉带,意气风发,莫名有些感慨:“当初若不是你的家人接你回府,我当真不会想到,和我一起在寺庙中住了一年的少年,竟然是侯府公子。”
墨遐舀了一个馄饨送进口中,吞下去后道:“侯府公子又如何?平民百姓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努力坚强地活在世上。你看,我就算出身高门,可仍不受家族喜爱。被家里送到庙中带发修行,美其名曰为母祈福,实际就是变相监.禁。”
墨遐回想着那段缺衣少食的艰苦日子,摇了摇头:“我那段日子过得有多苦,你最清楚了。”
相柏笑了笑。
他当然记得,当年为了换一捆冬日的柴薪,一碗年夜的热粥,两人甚至悄悄去街头集市吹拉弹唱。
他当初不知道为何墨遐执意要带上面具,掩盖真容。现在想来,明显就是怕被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墨遐把一整碗馄饨都吃完,满足地舒了口气:“说来,你现在住在哪儿?我去找过你,可寺庙的主持说你已经离开,也没留下个地址。”
相柏道:“我搬去了杏水巷,这里离仙来湖更近一些。”
相柏似是不愿多谈,看着墨遐旁边凳子上的锦盒,问道:“这些都是你买给你的弟妹的么?”
墨遐顺着相柏的视线看过去:“不是,这些是给......”
这一条街巷都是卖各种小吃的摊贩,人声鼎沸,来往嘈杂。馄饨摊前更是排着长队,等位的人络绎不绝。
墨遐及时收住话头,看着相柏面前的空碗,道:“我们去湖边走走怎么样?”
相柏当然没意见,随着墨遐起身:“我帮你拿。”
墨遐也没客气,分了一半的盒子给相柏:“喏,这些你提着吧。剩下的我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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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来湖的风景真是不错。”相柏和墨遐并排走着,看着湖中大片碧绿团团荷叶簇拥着亭亭荷花,“以前在船上阁楼,总是觉得这一片荷叶太过流于俗套,今日一看,倒是有一番别样滋味。”
“荷叶多清新啊,你居然觉得落于俗套?”墨遐“啧啧”道,“也不知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入你的眼?”
相柏有些自嘲:“我的身份,你不是不知道。仙来湖岸边秦楼楚馆环绕,画舫花船穿梭。在这种地方弹奏靡靡之音,瞭望远处湖光山色,透着的是朦胧烛光,入目的是浮华奢重,便是有几分清傲,也被磨得干净,又哪来底气孤高呢?”
墨遐不喜欢相柏如此自我贬低:“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这么优秀,琴筝琵琶无一不精,箜篌笛箫无一不通。若是连你都如此妄自菲薄,那我岂不是连地上的泥都不如了?”
相柏被墨遐逗笑:“墨遐,你真的挺特别。旁人若是知道我的身份,哪怕是平头百姓,都会避之不及。遑论你这种贵族公子?竟是愿意和我这种下九流之人相交。”
“相柏。”墨遐声音提高,“我离开寺庙那一日就和你说过,无论我是什么出身,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我没有变,却觉得你反而对我生疏了好多。你再如此,我就真的生气了。”
相柏沉默不语,墨遐也不愿说话。
两人就以如此诡异的气氛在湖边走着。
“对不起。”
相柏突然打破平静。
墨遐笑了出来:“我原谅你啦。我知道,你其实是担心我瞧不起你,所以故意这么刺激我。想看看我当年许下的承诺是否算数。想知道如今的我是当初那个和你漫山遍野捉鱼掏鸟的墨遐,还是是钟鸣鼎食的墨公子。”
相柏也笑了:“墨遐,你真的好厉害。在你面前,我甚至觉得我无所遁形。无论耍什么心眼,都能被你一眼看穿。”
墨遐得意:“那是,要没点本事,我还怎么在宫里生存。”
“宫里?”相柏有些惊讶,“你不是侯府公子么?怎么会在宫里生活?”
墨遐叹了口气:“你以为我爹都把我送到寺庙了,怎么突然就把我接回侯府?因为他想让我进宫给五皇子殿下做伴读。”
“五皇子?”相柏毕竟身处最为鱼龙混杂之地,来往入目声色犬马,恩客几杯黄汤下肚,脏的臭的给倒篓得干干净净。
所以他仅仅思索一会,便想起了五皇子是谁,睁大眼睛:“五皇子殿下不是......”
相柏话音未落,墨遐立刻坚定地开口打断:“殿下不是民间传言的那般。什么命中带煞,鬼星转世,这都是不知所谓的谣言。”
相柏第一次看见墨遐如此护着一个人,心中难免有些吃味,又有些羡慕:“你和五皇子殿下关系很好吧?”
墨遐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相柏再看着墨遐手上那些市井上的小玩意,瞬间便明白这是墨遐为谁而买。
墨遐时不时侧头看着相柏,又转回前方,眼中满是欲言又止。
相柏被墨遐这般神情逗得捧腹大笑,找了一处光滑的大石头坐下,道:“墨遐,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瞧你纠结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似的。”
墨遐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相柏对面,似乎在纠结怎么措辞:“相柏,你们那每日来往的官员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