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将军独占病弱万人嫌 重生后将军独占病弱万人嫌 第44章

作者:一弦子 标签: 穿越重生

  “不会关你了。”他沙哑着声音,带着无尽悔意,“对不起!”

  明明不止一次发过誓,即便自己死,也不再伤他分毫。

  可到头来,伤他最深的都是自己。

  傅羿岑闭了闭眼,叹了一声,接过袁岳拿来的热毛巾,轻轻帮周忍冬擦去脸上的血迹。

  虽说已经到了晚春,但入了夜的风还是凉的,何况西南潮湿。

  周忍冬身体本来就差,在冷冰冰的地上躺了一夜,这时已有了发烧的迹象。

  楚毓摇了摇头,见况也不好再念叨傅羿岑。

  他从兜里拿出香囊,递给傅羿岑:“冬儿昨晚下山,不是回来休息,而是去给你送提神的香囊。”

  楚毓见傅羿岑颤抖着手接过,继续说:“去找你的时候,他分明很开心,怎么会闹成这样?”

  傅羿岑用力攥着染了血迹的香囊,眸光一暗,问道:“大约什么时辰?”

  楚毓摸着下巴思索:“约莫戌时三刻。”

  闻言,傅羿岑的眉头皱得更深。

  那时候,正巧暗卫跟他禀报周忍冬身世之事。

  难不成他都听到了?

  联想到他前一日突然问到关于娘亲和宝藏的问题,被忽视的事情终于逐渐清晰。

  周忍冬不仅知道了身世,还得知宝藏和矿山之事!

  所以那日冬儿是在探自己的口风,他却……敷衍了过去。

  周忍冬本就因为没有安全感而敏感多疑,这下更是难以解释。

  这回纵使事务再忙,傅羿岑也不敢轻易离开,让下人搬来了桌椅放在外头,正对着周忍冬的床,一边处理政务一边分心关注他。

  前来商讨事务的属下不由放轻了声音,怕惊扰到公子,惹了将军不快。

  几个时辰过去,床上的人终于“哼唧”一声,发出细碎的呻吟。

  傅羿岑立马放下手中的事,挥挥手,所有人都默契地退了出去,还帮将军把门给关得紧紧的。

  周忍冬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身体稍稍一动,脑袋就嗡嗡作响。

  傅羿岑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一旁,正要伸手扶他,却见他四下看了看,发现窗户和门都关着,吓得浑身发抖,拼命往被子里钻。

  “冬儿,没事了。”傅羿岑后悔不已,“不会关你的,别怕。”

  周忍冬鼻尖红通通的,杏眼微抬,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满脸戒备。

  十岁那年的冬天,他早上睡得太沉,起晚了耽误干活,丞相夫人命人将他关在柴房。

  门和窗户都焊死了。

  他怎么挣扎都出不去。

  那晚下了好大的雨,天气愈发寒冷。

  雷一个接一个劈,他抱着胳膊,无助又可怜地望着唯一的亮光:屋顶一个碗口大的天窗。

  他被关了整整两日,滴水未进,发了高烧昏迷了,后来是怎么出来的,有没有大夫给他看病,他都不知道。

  他只记住了那晚的恐惧。

  被世界抛弃,被黑暗围绕,被寒冷腐蚀……

  入了骨的恐惧!

  傅羿岑却不管不顾,连解释也不愿听他说,果断把他推向无边的深渊。

  他抱着胳膊,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悄无声息。

  见傅羿岑的手再次朝他伸了过来,他猛地避开,瞪着他大喊:“你走!不要碰我!”

  “我不要你了。”

  “再也不要了!坏蛋……”

  傅羿岑的手僵在半空,虚虚握成拳头,收了回来。

  周忍冬哭得眼尾泛红,咬了咬唇,表面上装成一只刺猬,心里却十分害怕。

  他怕傅羿岑又把他关起来。

  更怕他们之间那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横着国仇家恨,累累血债的鸿沟。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原本以为将事情讲清楚,他们一定能恢复成以前平静的日子。

  经过昨晚的事,他总算明白了。

  不可能的!

  谷霍不会罢休,傅羿岑跟他水火不容。

  他们之间,就是翡国和傅家之间的仇恨最直接的冲突。

  而自己夹在中间,不管如何抉择,都是错的!

  “我不碰你。”傅羿岑揉了揉眉心,见他唇瓣干得发白,端起温水,轻声哄道,“先喝点水,我去吩咐袁岳给你端粥来。”

  周忍冬倒没有拒绝温水,喝了一口,却突然一阵反胃,他“呕”了一声,趴在床边干呕。

  吐了半天,没吐出什么,尽是些酸水。

  傅羿岑见他的身体虚弱成这样,不敢再刺激他,寻思片刻,只能狠心离开。

  这天之后,周忍冬的病反反复复,烧退了又发,身体似乎比刚开始还要差。

  楚毓每次看完病出来,都是摇头叹息。

  “反胃,呕吐,若是女子,这症状像是……怀了。”

  傅羿岑瞥他一眼:“认真说。”

  “心病。”楚毓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忧心道,“若不解开心结,早晚熬不下去。”

  傅羿岑手里攥着那个染血的香囊,站在窗外,透过窗缝看向那个瘦得不成样子的人,心猛地揪痛。

  这段日子他只能等周忍冬睡熟了才敢靠近,去抚摸他的脸颊,握住他的手感受那熟悉的体温,让自己安心。

  一旦在他清醒的时候出现,他就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不停发抖,哭着喊着,像疯了一般。

  这个心结,该如何解?

  傅羿岑沉思着,眉头紧皱,眸光深邃,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咳咳……”周忍冬这一次醒来,是在半夜。

  这身体,最近是愈发不行了。

  清醒的时候怎么都睡不着,需得熬到近乎昏阙,胃空荡荡的却时常泛酸,吃一点点东西就往外吐。

  这样下去,怕是……命不久矣。

  他坐起来想要去拿旁边的水润润喉,手一伸出去,便被人握住,杯子抵到唇边。

  傅羿岑居高临下看他,面容冷峻,神色却憔悴了不少。

  他吓了一跳,低下头,不敢望进他那双含着深情的眸子里。

  “冬儿,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

  他掀开衣袍,坐在床沿,声音轻飘飘的,在安静的夜里,好像很遥远。

  周忍冬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不觉鼻子一酸,压根舍不得推开他。

  可……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该如何面对他。

  傅羿岑见他没有反抗,悬到半空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放下。

  他先让周忍冬喝了水,指尖碰了碰他的眼尾。

  “你、你想聊什么?”周忍冬低下头,扣着手指,又乖又可怜,看得傅羿岑恨不得立马把他抱入怀里。

  “那日的话,你都听到了?”

  周忍冬手一顿,低低“嗯”一声。

  “所以……你不愿见我,是因为这件事?”傅羿岑咬了咬牙,狠心继续问。

  周忍冬的头又往下低,像是下一刻就要钻入被子里。

  傅羿岑被他的沉默刺激到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匕,塞到周忍冬手里。

  “你……你做什么?”

  冰凉的触感吓了周忍冬一跳,猛地抬头看他。

  傅羿岑突然靠近他,沉声道:“若你也觉得翡国灭国是养父的错,这仇非报不可,那就来吧。”

  周忍冬双唇不停颤抖着,微微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一个劲地摇头。

  “来吧。”傅羿岑握住他的手,用力往自己的胸膛前靠近。

  “不要……”周忍冬手不停地抖,往相反方向用力,“你干嘛?”

  “来啊!你怕什么?”傅羿岑狠着心,继续逼他,“若不是仇恨,你为何这般对我?”

  “不要,不要……”周忍冬力气小,见匕首快要刺中他的胸口,终于喊了一声:“我没怪你!”

  “那冬儿是不要我了吗?”傅羿岑停下手,像被丢弃的大犬,撇下嘴角,没了往日的冷峻,倒有几分像……撒娇。

  周忍冬眨眨眼,盯着他看了几秒,委屈地努努嘴。

  这坏蛋,怎么恶人先告状?

  “我没有。”细若蚊呐的声音响起,傅羿岑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冬儿不愿理我。”傅羿岑趁机靠近他,几乎与他额头贴着额头,“我好难过。”

  周忍冬被他沙哑的声音撩得心砰砰跳,偷偷瞪了犯规的人一眼。

  “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只是怕自己越陷越深,以后会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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