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第40章

作者:雾苏台 标签: 朝堂之上 市井生活 美食 种田文 穿越重生

  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余四娘回头望,惊讶地发现曾全居然没有派人拦住他们,合着带这么多人就是来吓唬用的。

  “别看了,他不敢追,也不敢拦。”

  “你今日硬气起来了,再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沈了!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不敢动那片坟场。”

  “那是郦水村祖坟。他今日能动曾叔的, 明日便能因一己私欲动别家人的。大家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若是涉及到祖宗礼法之事, 就算他是村长又如何。”

  “不错啊, 挺聪明的,看来这几个月的书没白读。”

  读书…沈琢垂眸,只怕他今后再也没有机会…

  “回去吗?”余四娘敏锐的察觉到面前人的心情低落下来,她笑道,“阮姨这好多了,勉强能下地走几步。”

  郭阮伤在腹部,差一点便没了命,好在这几日养回了命,只是身子还虚弱得很。沈琢点点头,心想也是该去问问这事的来龙去脉。

  两人回了来福客栈,还未进门,元忆白便往沈琢怀里撞:“沈哥哥!”

  “沈大哥,余姐姐。”阿烟招呼着客人,“刚裴先生来过了。”

  沈琢毫不在意地应了一声,上楼时忽然又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他来…来做什么?”

  “裴先生说沈大哥你什么时候有空,他去拿东西。”

  “知道了。”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余四娘才朝阿烟招手:“裴先生怎么你沈大哥了?”

  “估计是在仁义寨的时候,裴先生让沈大哥先跑,自己又回去这事,沈大哥还生着气。”

  “咦?”余四娘若有所思地微眯着眼睛,“怎么越听越像小两口闹别扭?”

  “什么是小两口啊?两口能吃掉的东西吗?”

  “小孩子别知道这么多。”余四娘捏了捏元忆白的脸,“去玩吧,余姨上去瞧瞧。”

  郭阮早上睡了一觉,快到晌午方才醒。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她一动便能感觉到皮肉撕扯,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木桌上,明亮又温暖。

  “阮姨。”沈琢刚进去,便见郭阮正试图坐起来,他连忙伸手小心扶了一把。

  “阿琢,你来了。”

  “我给你倒水。”

  沈琢把杯子递过去,坐在床边。郭阮看着仍旧虚弱,嘴唇发白,抿了一点水方才湿润了几分。

  两人对坐无言,屋子里静悄悄的,唯有呼吸声一场清晰。

  良久,沈琢才开口道:“阮姨,那日发生了什么,连带着先前房子着火,现在可以同我说吗?”

  不待郭阮回答,他径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要瞒什么,但此事关乎你的性命。那些人压根就不想给你留活路,这一次侥幸被四娘发现,抢回了一口气,还有下一次、下下次。那些都是不完成任务便誓不罢休的死士,阮姨,还是你想要东躲西藏的过日子?”

  “你怎么知道我们这些年就不是东躲西藏?!”郭阮撇过头去,声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藏了二十年,终究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他们?他们是谁?”

  沈琢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来,他意识到这件事并非那么简单。见郭阮仍旧不肯继续说,他起身道:“阮姨,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傻子,如今好了,你有什么事大可告诉我,我来处理。”

  “我不想说,阿琢。不是阮姨故意瞒着,是你…”郭阮眼神闪烁,倏地咬牙道,“咱们换个地方生活,重新开始好吗?离开岑县,离开岑州,往北走,那边是草原,亦或是南下出海,寻一处岛屿。反正天高地阔,自有去处。”

  “阮姨,”沈琢不明白郭阮为何这么固执,“郦山里躺着曾叔,是什么宁愿让你舍得离开他也要带我走?是以前的仇家?母亲家…还是我父亲…”

  听见“父亲”儿子,沈琢敏锐的抓到郭阮眼里一闪而过一丝仇恨和惊恐,那团真相似乎正在拨开表面的云雾露出内里。

  “父亲负了我娘…他还做了什么?”

  “你别叫他父亲!”郭阮揪住沈琢的衣服,藏不住眼里的恨意,“你难道忘记阮姨同你说的吗?你母亲就是被那负心汉害死的!”

  沈琢追问道:“阮姨,索性今日我就问个明白。他为什么要害死母亲?他做了什么?上一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时隔二十年还要来追杀你我?我们于他们而言,究竟碍了什么事?”

  “你不是要我好好读书挣个脸面,可如今别人都这般对我们,为何还要忍气吞声?”

  “既然我母亲是被害死的,那为何不去讨个公道,反而让我们躲起来,销声匿迹?”

  “因为咱们得罪不起!”郭阮说完,早已红了双眼,泪如泉涌。

  沈琢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拿出了那块玉佩,递过去道:“阮姨,你和我说清楚。我同你一起想办法。”

  郭阮抬眼和沈琢对视,片刻后终于试探着开口,只是事情过了那么久,她竟不知从何说起,那桩桩件件的旧事压在她心头,早已成疾。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说江南富商,还是说达官贵人。一切似乎,似乎都像是注定好了一样……你母亲…你母亲姓江,叫江卓君,当年是江南布匹商户家的庶女。这块玉佩是沈道长在你母亲拜师时赠给她的。”

  郭阮摩挲着玉佩,渐渐回忆起以往的点滴,她三岁便被卖进了江府,若不是小姐,她早就死在了主母的棍棒底下。士农工商,商为末行。江家极喜欢读书人,盼望着给子孙后代搏一个仕途,“那年科举放榜,江家送子进京,顺道再放榜那日给自己选个合意的女婿。”

  “于是看上了我那个负心爹?”

  “不错。只是那人早已定了亲,江家不愿放弃这样大好的机会,主母又不想让嫡女去做妾,最后把小姐推了出去。小姐不从,他们便将沈道长抓了起来逼她,最后还怕她逃婚,将她迷晕绑上了花轿。第二日醒过来时,事情已无法挽回。那人官越做越大,在朝堂混得风生水起,也不曾苛待小姐,江家也得到了该有的荣誉和利益,小姐甚至接受了这个事实,在第三年怀了孩子。”

  “直到有一天,小姐无意中知道,沈道长在她出嫁前一日,被那人逼死。”郭阮冷笑一声,“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小姐刚诊出喜脉,就听见被瞒了三年的死讯?”

  沈琢捋了一遍,缓缓得出那个最大的受益者:“是那位正室?”

  “那不然还能有谁?!”郭阮气得发抖,“小姐要人偿命,被抓到后送出了主宅。那人将小姐囚禁在一处庄子里,小姐动了胎气,不多时便小产。”

  “小产?!”那他……沈琢有些惊愕。

  “小姐年幼丧母,江老爷也对她不管不顾。于她而言,沈道长便是小姐的父亲。那畜生时不时便过来,逼迫小姐清醒地同他交欢,甚至当着下人的面…同自己的杀父仇人…这简直是天大的屈辱!”

  “后来,又是喜脉,也就是你。小姐不想要这个孩子,却被那个畜生发现,加派了人手在庄子周围。”

  六七月份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会踢她了,这给江卓君带来了一丝慰藉,孩子又有什么错?错的只是那个畜生罢了。江卓君小心护着,养好身体,一直到了九月份。

  “那天或许是出了什么事,庄子周围都没了人。小姐临近生产,庄子里仅有的几个下人忙成一团。就在这时,那个女人带着一队人过来,将庄子围住,还把刚出生的孩子…也就是你抢走了。”

  “那我娘呢?”

  “小产那时落下的病根,再加上这两年郁结于心,身体日益虚弱。”

  郭阮没有继续说下去,沈琢也猜到之后是什么情况。

  “我被关了起来,见完小姐最后一面就被转手落到人牙子手里,逃出来之后,去寻你的踪迹,最终到了郦水村。”郭阮低声说着,“我发现你不哭不闹,找了大夫,说是伤到了脑子。我想应该是带你离开的人发现了你的异样,便把你丢下不管不顾。”

  “我怕人发现,便进了村子隐姓埋名,只盼着你能平安长大。”

  听完这些,沈琢才发现他能活下来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冰天雪地的新生儿保住一条命就已经是上天眷顾,更别说从京城一路不知道被人如何对待飘零到临近边关的岑州来。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郭阮如此气愤,甚至不愿提起往事。

  沉默片刻,沈琢迟疑着问郭阮:“那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如今做的什么样的官,我只知道他叫上官述。”

  憋了许多年的事如今说出来,郭阮感觉心口一轻,同时又重重的疼了起来。像是已经好了的陈年旧疤被自己一针一针地再度挑开,露出那道不忍直视的伤口。

  郭阮擦干眼角的泪,缓缓道:“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这些的。”

  “此事关乎我的身世,我早晚有一天会知道。”沈琢沉吟道,“你让我参加科考,那必然将来有一日,会同那位上官大人碰上面。”

  “告诉你又能如何?我们在他眼里如同蝼蚁,伸手便能要了咱们的命。咱们什么过人的本事也没有……阮姨是有私心,阮姨就是想让你参加科考,压过那畜生一头,待将来得了势,也能有抗衡的权利。”

  郭阮说着说着,突然望向他,苦口婆心道,“你为何就是不肯听我的?你娘死的时候,眼睛都是睁着的,看着你被抢走!你师爷爷是被人一道一道活活把肉割下来,折磨而死!你难不成就想窝囊的缩在这里,看他们逍遥自在吗?!”

  “阮姨,他如今能这样对我们。假使有一日我加官进爵,他发现我的身份,到时候仇还未报,自己却先送到别人手上。”

  “你就是不想去报仇,你只顾着自己的安危!”

  “阮姨,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说得激动起来,咳嗽好几声,腹部的伤口崩裂,竟溢出一摊鲜血。沈琢连忙将她放平,顺着郭阮的气,嘴上却仍旧没有答应科考的事。

  待郭阮平静下来,沈琢正准备离开:“阮姨,你好好休息。”

  不料还未踏出半步,衣角便被郭阮紧紧地抓住。她盯着沈琢,仿佛面前人随时都会消失。

  须臾间,她出声道:“我知道你不是阿琢。”

  沈琢顿住,回头望向郭阮,只见她眼角再度湿润,哽咽道:“我,我知道你并非阿琢。阿琢从前虽傻,但也有好的时候,你和他…是两个人吧?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不想去承受这样的事,会拒绝才不敢说。这毕竟,毕竟是阿琢母亲的事,我知道谁都不乐意去管这一堆麻烦事。”

  回想起几月前郭阮执拗的语气,回想起这些日子对他的欲言又止,沈琢眸光闪烁。他是有迟疑,毕竟这事牵扯太多,而他不想去掺和,只想舒心的过日子。

  但没有原身,他不会有再活一次的机会。那个只会傻笑的小子,给了他生机。

  “阮姨,不管如何,我就是沈琢。”

  郭阮双眼微亮,只见沈琢拍拍她的手承诺道:“相信我,所有的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他答应下来,肩上仿佛突然多了什么东西,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作者有话要说:

  讲一下身世,感谢追文~

第51章 霍遥(四)

  “四娘?”

  沈琢从房里出来时, 就和门口的余四娘打了个照面。

  余四娘晃了晃手里的食盒:“我可不是故意偷听的。”

  “没事。”沈琢并未计较,相处这么久,余四娘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

  “放心, 我不会说出去的。”余四娘保证道, 她又看了房内一眼,“你阮姨她就是十几年好不容易接受你傻了的事实,如今恢复过来又得重新适应,别听她瞎说什么别的。她如今病着,铁定要胡思乱想。”

  “我知道。”沈琢点点头,他内心惊讶于郭阮的心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街上倏地响起鞭炮声,人声交杂, 热热闹闹的如同除夕盛景。窗外一片欢声笑语, 沈琢看了一眼,只见鞭炮燃尽的浓烟包裹着整条街道,在尽头处隐隐约约有大队人马缓缓驶过。

  “听说今日放出布告, 是赵谋等人的罪名成立。”余四娘笑了一声。“你是不知, 封县那几日百姓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那赵大人打成通敌的罪名。他当时从不少人家里搜出西域之物,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人带走处以酷刑,如今算是遭了报应。”

  “这是他该受的。”郦山仁义寨几十条人命,就被赵谋轻飘飘一句话全送进了地狱。

  所谓草菅人命,也不过如此。两人在楼梯处分开。沈琢神色如常的去后厨搭把手,他心里慢慢有了一个打算。

  因为赵谋的事情, 原本冷清的来福客栈今日也变得爆满。百姓都争相出来吃好喝好庆祝一番, 一楼大堂里的位子都坐得满满当当, 余四娘时不时走在其中应和两声, 阿烟和小二忙着上菜,就连沈琢一个午厨都一同在后厨待到了深夜。

  第二日,沈琢一大清早便出了门。近几日的天气不似从前那般,反而下起了小雨,不过眨眼间,大家的春衣外面又套上了层薄薄的外袍。他先去钱庄拿着曾公给的钥匙查了一下,发现和曾全说的一模一样,曾公私产的文印上,落了他的名字,还摁了红手印。

  钱庄老板给了他一个盒子,里面是十多张一千两的银票和几处田产私宅,就连平日里曾公住的那间大宅子,都归在了他的名下。

  “老爷子说,这些原本就是留给他幺儿的,让你不必太过惶恐。”老板笑着解释道,“原本曾家的东西他按家规留给了曾村长,这些是你应得的。”

  “我可以不要吗?”

  “老爷子放了话不让归入曾家家产,不收的话,也只能一直放在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