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我靠美食发家致富(雾苏台) 第75章

作者:雾苏台 标签: 朝堂之上 市井生活 美食 种田文 穿越重生

  李相闭上眼,静了片刻如实道:“海清河晏图,是老臣偷的。”

  宋宴的字——“清河”便取自海清河晏,是当年父皇以表国泰民安之意,还特意请了司衣局织就这幅海清河晏图。海清河晏图丢失,是上天的警示,也能谣传宋宴治国无方,让他失去民心。

  毕竟,谣言是最简单也是最锋利的武器,不知什么时候,就能刺宋宴一刀。

  满座静静听着李相陈述,到了这个地步,该查的总会查出来,不如自己坦白。

  宋宴闭眼,咬牙忍住怒意,这头发花白的老人到底是为了大梁鞠躬尽瘁几十年,只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上官大人。”裴念忽然叫了一声,“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微臣,微臣……”

  “我有!”李芸凤抢着回答,她看了上官述一眼,冷笑道,“让沈衔玉死,是他的想法。若不是他说,我也不会和父亲说,父亲也不会去求梁王解决……上官述,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想踢了我李家自己独活,将事情全推到我身上,我决不同意!”

  不待上官述说话,她继续道:“江氏别院的花他也知道,只是默许我这么做,就因为江氏和沈衔玉来往过密,他心生嫉妒。当年娶江氏,除了江氏长得花容月貌,还因为他一直嫉妒着沈衔玉,不然也不会搭我这条线,攀上梁王。”

  “你,你住口!”两袖清风蒙在鼓里的形象轰然倒塌,上官述露出本来的面目,他慌了神,也学着李相磕头,“微臣,微臣没有!”

  “你有!你就是嫉妒,这尚书的位置,若不是我替你打通同僚,你能升的那么快?上官述,你为了你的仕途,抛弃江氏,抛弃良知,抛弃怜悯,如今还要弃了我?我告诉你,你永远比不上沈衔玉,他是国师,是先皇允许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你以为他当年为何能被我们抓住,不就是怕你再因他的缘由冷落江卓君。若非江氏,你连他面都见不上。”

  李芸凤一口气说了许多,说完心中畅快万分:“我为上官家付出多少心血,不为别的,就为了鸿儿和衣衣。而你,你既不配做丈夫,也不配做臣子,你真的永远比不上沈衔玉。”

  啪——!

  “我让你闭嘴!”上官述打了李芸凤一巴掌,“你说的不是真的!”

  “上官述!”宋宴拍了一下惊堂木,随后下命令道,“免去上官述一切官职,押入天牢,择日问审!”

  “不,不……沈,沈桌!阿琢,我好歹是你的父亲,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他巴不得你死,他这次回来就是要让咱们死的,这么大一个局,我只不过没沉住气,就入了小崽子的圈套,你居然看不懂!哈哈哈哈哈哈哈!”李芸凤有些疯癫的笑了起来,她指着上官述道,“你居然看不懂,你居然看不懂!”

  “不,你住口,你个疯女人……阿琢,阿琢……”

  “别这么叫他。”霍遥警告道,拦在沈琢面前不让上官述近身。

  沈琢闭眼,原沈琢浓烈的悲哀一瞬间涌上心头,两人相通半响,他睁眼平静的说了一句:“我姓沈,沈衔玉的沈。”

  上官述跌落在地,随即笑了起来:“沈衔玉的沈,沈衔玉的沈!江卓君,你好狠的心!哈哈哈你到死还要给沈衔玉留个后,殊不知他早已和别的男人勾搭了起来,你真是……”一腔深情错付。

  三人被带下去的那刻,沈琢心里倏地一松,残留在心口的那股气,没来由的散了,渗进四肢百骸,像是溪水般静静地涌入。原沈琢的执念被解开,紧绷的心弦松了片刻,沈琢眼前慢慢变得模糊起来,随后耳边似乎有人在和他告别。

  遥远的,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沈琢!”

  他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满是熟悉的清香,随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事情尘埃落定。李相如同一棵树,在朝中立了许多年,枝丫繁茂,连带着牵扯出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人。那几日朝堂之上腥风血雨,宋宴用他的雷霆手段,毫不留情的斩草除根。

  不过这些沈琢都不知道,等他再次醒来之时,一切已归于平静。

  和几天前裴念的大殿构造一样,只不过沈琢发现,这次所在之处更多了些人味,不似裴念那里冷冷清清。

  他挣扎着靠了起来,还未出声,下一秒一只匀长的手便掀起了帘帐。

  两人四目相对,霍遥先把药递了过来:“算好你这时候应该能醒,药已经温过了。”

  “谢,谢谢。”沈琢下意识应了一句,还有些恍惚,他端起药一饮而尽,药的苦味直冲鼻息,呛得他呼吸不畅。

  “咳咳……这怎么这么苦?”

  “良药苦口。”霍遥坐在床边,又递了一颗蜜饯过去。

  “谢谢,”沈琢笑了笑,“你怎么什么都有…诶诶,你怎么还拿走了?舍不得?”

  “我不是外人,不用道谢。”

  “我就是习惯了。”沈琢愣了片刻,随后他便看向霍遥,只见后者当着他的面将蜜饯扔进嘴里,俯身过来。

  甜味混着苦味,搅和在一起,如同冰火交加,炽热,羞涩充斥着整个大殿。

  良久,霍遥放开沈琢,埋头在他颈侧,呼吸微重:“你没事了。”

  是对沈琢说,也是对自己说。

  沈琢被亲得面红耳赤,他靠着霍遥的脑袋,微微蹭了蹭:“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伸手摸了摸霍遥的发尾,一缕青丝绕在他指尖:“我,我不该瞒着你,但我也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没想到最后还得你来救我,其实,我不是这里…霍遥,霍遥?”

  沈琢轻轻晃了晃,发现霍遥已在他肩上睡着了。他无奈的摸了摸霍遥的头,正要将人扶倒在床上,宋宴便带着闯了进来。

  “长渊,长渊?”

  “他睡着了。”

  “你醒了?”宋宴一愣,想了想也是时候,又看着霍遥道,“是该睡睡,他连夜赶去的岑州,又马不停蹄地回来,你晕倒这几日他都未曾合眼。”

  “别胡说。”霍遥睁开眼,“找我何事?”

  宋宴看了眼沈琢,思索片刻还是直说道:“梁王不见了。”

  “什么意思?”

  “十五年前梁王已死在渝州。”

第93章 沈衔玉案(三)

  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那么和李府通信的人是谁,这些年暗地里组织梅花引的人又是谁?

  沈琢回山海楼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还是说梁王假死,已经离开了渝州?

  算了, 不想了, 眼下还有个最重要的事——

  “你怎么跟着我回山海楼了?”沈琢看着闭目养神的人问,“出去这么久,不回镇国公府吗?”

  霍遥睁眼看了一眼沈琢,欲言又止。马车在山海楼停下,沈琢很快便知道了缘由。

  “阿琢!”裴婴热情的迎了过来,“让姨母看看,十九年咱们阿琢受委屈了。”

  沈琢愣在原地,裴婴就这么一圈一圈的看着他, 随后揉了揉他的脸:“长得真像卓君。”

  “霍, 霍夫人……”

  “叫姨母,怎么这么生分。”裴婴拉着人进去后院,仿佛沈琢回的不是山海楼, 而是镇国公府。

  后院里堆着几口大箱子, 裴婴打开其中一个,只见里头是满箱子的金银珠宝。裴婴挑了一个白玉镯子,在他腕间比划了两下,又挑了个金项圈比划满意道:“不错,都挺衬人的,喜欢吗阿琢,姨母给你的。”

  不待沈琢回答, 裴婴又打开了几个箱子:“这是布匹, 可以做新衣。那儿是茶具碗具, 以后换我这套招待客人, 漂亮喜庆……还有这些茶叶,我听说你这还做花茶,用这些配更香。”

  “不用了,霍夫……姨母,我这都有。”

  沈琢连忙拒绝,他总算知道霍遥是什么意思了,他求助性的看向身后的人。霍遥挑眉,忍着笑移开目光,不料却被裴婴看见。

  “笑什么……你不早些带阿琢来见我,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糊涂。阿琢,你怎么看上这兔崽子的,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霍遥:……

  “啊,说到这个,不如我让他们把聘礼也带来,咱们把婚事定了吧,阿琢,你看如何?”

  沈琢:“???” !!!

第94章 沈衔玉案(四)

  沈琢被裴婴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 还是霍遥出来说话:“娘,未免有些太夸张。”

  只是刚一开口,就让裴婴瞪了一眼:“你还知道叫我。”

  “这算什么夸张, 阿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在外漂泊多年,如今回来了还不准我对他好?”她边说着边抱怨道:“你这小子,从头到尾都不和我说,把我蒙在鼓里。要不是你爹听了御审的事,只怕如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霍夫人,此事牵连甚广,要不是霍大人查到,我原本还想连他也一起瞒着。”

  “你怎么还替他说话。”裴婴道, “莫要被他骗了, 别看长渊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黑的很。”

  山海楼多日未开,里头已有股浓重的灰尘味。曹帧支使着伙计, 将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净, 以至于沈琢回来时,这店像是新开张一样。

  裴婴拉着沈琢在院子里唠叨许久,等天黑了下来,霍允来接,她方才停嘴。

  故人之子错认十九年,珍惜和愧疚交杂,一瞬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能变着法子给他送东西。

  “若得了空, 记得来镇国公府吃饭, 以后那便是你家了。”裴婴摸了摸沈琢的头, 眼前缓缓变得模糊,她盯着他眉眼,不由得感慨,“你同你母亲真像。”

  沈琢留裴婴吃饭,裴婴以霍允还未归家为由拒绝了,乘着马车回了镇国公府。

  “当日在上官家……”曹帧抬头看了沈琢一眼,继续道,“在上官家第一次见霍夫人时,只觉得不好亲近,凌厉万分。”

  所以今日刚到山海楼,大家都不敢懂,生怕出了什么差错。相处下来却只觉得像个长辈,并无半分不适。

  他说着又看了霍遥一眼,说着说着便忘了形,才想起来当事人的儿子可还在场。

  霍遥却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将沈琢推进房内,不容置喙道:“去休息。”

  “我好了,我真的……”沈琢看着面前的门,沉默片刻,认命的走了进去。

  曹帧和余四娘先回来,早已把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撒了许多石灰雄黄,还在窗前床脚挂了一串又一串的平安结,希望把最近的霉运驱走。沈琢看了一圈,无奈宽衣躺下,出神的盯着窗户。屋内静了许久,还是沈琢先开口:“阮姨,怎么光坐着?”

  烛光倏地亮起,阮姨顺着光坐在桌边:“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少爷…”

  “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沈琢失笑道,“阮姨,怎么好端端的,叫起我少爷来了。”

  “若不是我一时不察,疏忽了,也不会……”

  “阮姨,我没那么矫情。”沈琢打断郭阮的话。

  过去是过去,原沈琢到底怎么傻的,他不会再去追问。公堂之上,上官述落网、李芸凤承认罪行的那一刻,所有便都已尘埃落定,他也没那个精力再去将事情又翻出来找谁的错。

  原沈琢也不会看见这样的场面。

  霍遥把他推进来就是知道郭阮有话要对他说,但对沈琢来说,一切都已过去,没必要再说抱歉。再者,郭阮本就没有错。

  想到这,他给郭阮吃了颗定心丸:“总之,咱们如今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好,好好的。”郭阮红了眼,她躲在房里,甚至连裴小姐的面都不敢见。

  “再过几个月便是中秋,咱们总算能安安生生过个节了。”沈琢唏嘘两声,撇了眼郭阮的脸色,见对方不再纠结于十九年前的事,暗自松口气。

  他知道阮姨在自责那一院子的花草使他痴傻,也在因为自己的命是江卓君换来的而感到羞愧。原本压在心底许多年的愧疚,一朝被翻出来,竟比当年来的还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