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离 太子他不肯和离 第18章

作者:丹锦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嘉禧帝轻轻一哼,听不出喜恶,只道:“他娘他舅不清醒,他也不清醒,怎么连杜卿都不多提点他几句。”

  白泊只听一个“杜卿”,就知嘉禧帝并没有真恼,便顺着话说:“杜侍中毕竟只是平王岳丈,有些话劝过一句就不好再多说,还得是陛下和平王父子之间才好深谈。”

  两人又说过一些话,白泊退出殿来,一边往宫门走一边忍不住皱起眉头。

  国师横插一杠,太子又命东宫卫围死应玄观客院,将他原本的计划搅和得一塌糊涂。

  如今天子又特意问起他那个已然脱离掌控的儿子,也不知是何用意……

  *

  这日午饭时分,薛明芳和贺兰和带着东宫的好饭好菜来寻白殊。

  贺兰和有事请教,薛明芳则是心中高兴,跟过来凑个热闹。

  “上景宫?”白殊一边喝着参茶一边问,“是在哪块儿?”

  薛明芳往东南方比划下:“临着外城春和门,挺大一块。这可真是太好了!先前东宫后院不让外男进,现在搬外头,怎么住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殿下又没妻妾侍婢,直接把后园拆了,三千东宫卫全住进去。省得一多半的人驻扎在北苑里,调动起来还不方便。”

  白殊好奇:“天子能同意?”

  薛明芳乐得眼都眯起:“他没理由不同意。东宫卫本身就得跟着殿下走,以前在北苑还说离东宫近,现在隔了大半个永乐坊,说啥都拦不住。”

  贺兰和也笑道:“天子还下了旨意,要抽调两千护卫去帮忙改造上景宫,正合适我们施为。大门正殿得按规制来,后院只要不逾制,怎么弄都行。我们打算直接把后院铺平了,先让人搭着帐篷住。等你们那铺子开起来,殿下手头宽裕点,再慢慢盖屋。”

  听到这里,白殊“啊”一声:“这样的话……”

  见他露出这模样,薛明芳和贺兰和顿时眼睛一亮:“三郎是又有什么好东西?”

  白殊笑道:“这个和炸弹不一样,是个全新的配方,得慢慢试着来。我原本是准备等工坊和铺子稳定了,再拿出来。不过既然你们说要盖屋,那就先拨人研究着。这东西弄出来不仅盖房子快,还很省钱。”

  一边说,他一边让知雨取来个带锁的盒子,从里头翻出一个信封递过去。

  薛明芳和贺兰和接过一看:“水泥、混凝土?”

  白殊道:“我也半懂不懂,得让匠人来看。”

  薛明芳一边拆一边笑道:“没事儿,先前那些东西都摸索得差不多了。只要有时间有钱,难不倒人。”

  三人就着这新东西讨论了片刻,白殊上辈子也没见过,只能从视频资料里得知信息,解释过几句就说不出更多。

  薛明芳将配方收好,突然想起一件事,抬头上下打量白殊。

  “马上要到三月三上巳节,你有合适的行头参加宫里赐宴吗?要不要我们给你备一套?”

  白殊惊讶:“我也要去?”

  贺兰和帮着解释:“你毕竟有爵位,虽然不用朔望朝参,但祭典性质的活动都得参加。也没什么,就是去吃个宴。本来还有祭礼,但近年天子身体撑不住,又不愿让殿下代劳,就把祭礼省了。”

  白殊问:“你们去吗?”

  薛明芳撇下嘴:“我们无官无职,去不了。就欺负殿下呗,别的哪个皇子伴读身上没挂个把散官。”

  贺兰和续道:“诸王都能带一名内侍,冯万川会跟去,有什么事你寻他。”

  白殊摸着旁边的黑猫:“我能带上猫吗?”

  薛明芳听得一乐:“你还真宠这玄猫啊!不过很可惜,肯定不行。”

  贺兰和却是若有所思:“也不一定……”

  薛明芳转头看他:“嗯?”

  贺兰和也看向他:“你忘了?以前宫里曾传过一阵殿下很讨厌猫的流言,因为雅乐公主的那只猫惧怕殿下。”

  薛明芳眼珠子一转:“对呀!那说不定还真可以!”

  他重新转向白殊,指点道:“我们这段时间重新传一传这事,等宫里送帖来的时候,你就求求那宦官,让他帮忙向天子求情。到时,就算为了膈应殿下,天子也会答应你。”

  贺兰和附和道:“说不定还会让你和殿下同案吃宴。那更好了,能有个照应。”

  白殊将黑猫抱到怀里顺毛,缓缓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宫宴

  三月初三,一大清早白殊便被知雨叫起床拾缀,头一回穿戴起侯爵整套服饰。

  当初下旨封爵之时,白殊得赠一套侯爵服饰。但礼部库里备的东西,也就是合规合制,质量和做工都难以恭维,还尺寸统一,并不管穿戴的人合不合身。

  一般而言,受封或受官的人家,只要家里过得去的,都会另做几身合身的官服换穿。也是因此,先前薛明芳才特意问了白殊一嘴有没有合适的行头。

  白殊还真没有。

  最后是东宫的绣娘们紧急给他从头到脚赶制了一套。这些绣娘原本都是先皇后宫中的宫人,当时太皇太后作主,将伺候先帝后的宫人内侍全赐给东宫。

  后来谢煐将人遣散,可也有一些无处可归或是不愿嫁人的不想走,便在东宫当绣娘。谢煐如今统御东宫已有十四年,这些人能在一次次的筛查中留下,也算是可信的人手。

  知雨给白殊整好冠,扣好腰带,最后在他腰间系上一个嵌有银饰的小布袋,里面装的便是代表楚溪侯身份的银牌。

  将白殊收拾齐整,知雨后退两步打量几眼,赞道:“这身绯红衣袍衬得郎君更加俊美了!”

  说完还转身去抱来铜镜,让白殊自己也瞧瞧。

  白殊没看出和以往有什么不同,顶多就是养了一个月,唇色和面色稍微健康那么一点。他只觉得束发实在不舒服,头皮被拉扯得紧绷。

  “知雨,发髻真不能再松点?”

  知雨很无奈:“已经很松了,再松就会散。”

  黑猫从旁边走过来,抬起一只前爪在白殊的皂靴上踩踩。

  “你就忍着点吧,以前穿军礼服参加庆典不也是喷一天的发胶。”

  白殊弯下身将黑猫抱起,轻扯一下它脖子上的项圈,在脑中问:“难受吗?”

  小黑晃晃脑袋:“还成。勒是不勒,就是脖子上挂东西感觉怪怪的。”

  这项圈是白殊请求带猫入宫后,宫里赐下来的,挂着块刻有“乌云豹”的银牌。

  此时,孟大在外间敲敲门,催促白殊该动身了。

  知雨又拿出件大氅给白殊披上:“郎君下车时再脱。这一整天就穿一件袍子,听说赐宴还是在御花园里的沧池边上,但愿郎君不会凉着。”

  此时已是春暖花开,旁人都脱下冬衣换上春装。可对白殊而言,却只能去掉一件厚冬衣,还得穿着薄冬衣。

  白殊笑着安抚贴心的小厮:“放心吧,我这身是专门夹了丝绵的,凉不着。”

  两人再次确认过身上物品,白殊便抱着黑猫出门登车。

  驾车的东宫卫扬鞭抽个空响,马车缓缓动起,孟大领着人骑马护持在车厢两侧与后方。

  *

  孟大的时间算得准。白殊在嘉德门下车,被小宦官领到门内群臣所排的队列里,站进自己的位置中。才过没一会儿,前头就有宦官大声招呼,整个队列跟着缓缓向前走去。

  小黑舒服地窝在白殊怀中:“四周的官员都在偷看我们,还有低声讨论的。”

  白殊目不斜视地跟着前方人走:“坏话就不用转述给我听了。”

  小黑动动耳朵:“都被你颜值惊到,算不上多坏,还有吃惊你带猫的。这是不是就叫——长得好总能占点便宜。”

  “但危险也大。”

  队伍走得不快,缓缓绕过中轴线上三大殿,进入御花园。

  御花园是划分外朝与内廷的分界线,沧池又横在御花园当中。外朝臣子即便被召来此地伴驾,也很少会跨过沧池。而像上巳这种亲水的节日,宫中赐宴便是朝臣在沧池南面,命妇在沧池北面,两边可隔池相望。

  现在官员队伍被带过来站好位,也能看到对面在热闹地列队。一眼望去,女眷们的衣物比园中还开得不多的春花都艳丽。

  群臣站在御花园里等天子。白殊只有一个空头爵位,享受一点朝廷俸米和免税政策,既无实封又无官职,站在勋贵队列中间靠后的位置。

  周围人和他差不多。但这些人基本都是家中得宠的,相互间都认识,这时自然就交头接耳地说着话,反倒衬得安安静静的白殊特别规矩。

  幸好嘉禧帝的时间观念没有太随意,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前面便有宦官高喊“圣驾至”。

  白殊按着先前贺兰和教过的,与旁人一同行跪礼,山呼万岁。待到被叫起身,就是要开宴了,气氛顿时变得轻松,候在周围的小宦官也纷纷过来引导众人入座。

  宫中宴席,除天子与太子,其余人皆是两人一案。此时白殊周围的人都偷眼看过来,猜测着谁会和他同案。

  不过,走向白殊的小宦官却躬身道:“楚溪侯请随小人来,陛下特意吩咐了,让您与太子同案。”

  白殊抱着猫淡定地跟在小宦官身后,顶着众多视线,穿过群臣队伍,向前方水榭而去。

  嘉禧帝的位置在沧池边上的水榭当中,政事堂的一众宰相环绕着他。本该坐得最近天子身侧的太子,食案却摆在水榭外,美其名曰“与众兄弟同乐”。

  谢煐从不认为周围这群人是自己兄弟,此时只垂着眼靠着椅,一语不发。

  他下首那桌的两位皇子还算安份,只低声交谈。对面同案的大皇子平王和二皇子宁王、下一桌的五皇子肃王、七皇子泰王音量都不低,争相说着吉利话,明显是想哄上头水榭里的嘉禧帝开心。

  突然,四周声音一下低下去。谢煐有些奇怪地抬眼,先是扫过对面,见那两人都不掩惊讶地看向后方,尤其平王,竟是看得眼都不眨。

  谢煐转头望去,就见身着乌帽绯袍的白殊抱着只黑猫款款走来。

  前一次两人见面,白殊穿的是宽松的道袍大氅,长发垂胸分外不羁,有种欲乘风去的仙人风采。

  如今白殊正正经经打扮起来,合身的衣袍衬出修长身量,黑革带束出细瘦腰身,行走间袍角飞扬,端的是个意气风发的翩翩郎君。那一双仿佛落进星子的明亮眼眸扫过之处,没人能不为他的神采折服。

  便是谢煐,目光也在白殊脸上停顿片刻,最后落于他浅笑的唇角,却不由自主地蹙起眉。

  全场最不受影响的人,大概便是孙宦官了。他的眼神落在谢煐身上,看他蹙眉,便俯身到嘉禧帝耳边低声禀报。

  嘉禧帝原本也在看白殊,听得这话便看向谢煐,心下顿时愉悦不少,没等白殊的拜礼行到底,便叫了起。

  “三郎与太子不日便要大婚,就一处坐了吧。”嘉禧帝对白殊笑得慈祥,“依着国师的谶语,你们一龙一凤该多在一处才好。”

  白殊谢过座,抱着黑猫走到谢煐身旁。这里比下边的待遇可要好上不少,不仅案几宽长,还有椅子,下头只有草席蒲团。

  谢煐已经恢复刚才垂眼不搭理人的模样。白殊对他行过礼,在小宦官送来的圈椅上坐下,缓缓抚着怀中黑猫的背毛。黑猫蹭蹭他,软软地喵一声,旁边谢煐的眉头就又皱紧了一分。

  水榭里的嘉禧帝看得心情更好,吩咐起乐开宴。

  搭在沧池中的高台上,乐曲响起,舞姬起舞。沧池两岸,宫人内侍开始穿梭席间上菜,气氛立时变得热闹。

  嘉禧帝没再关注下头,转了案几,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和身旁重臣聊天。

  白殊安安静静吃东西,还问旁边伺候的小宦官要个空碟子,时不时挑些肉喂给小黑。

  几首乐曲之后,随着高台上精彩的舞蹈与杂耍,御花园里的气氛愈加热烈,不少人开始拿着酒杯在席间走动,相互攀谈。

  白殊没看过这种表演,宴上又没其他事干,也边吃边看,边在脑中和小黑闲聊。

  正看得起劲,他突然感到有人靠近,稍一侧头,就见平王端着杯子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