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离 太子他不肯和离 第63章
作者:丹锦
提到这个,刘继思就有点烦恼:“不仅他们,既已投靠太子,我们便打算将刘家多数人都迁过来,方便往后拓展生意,只留一支照看江阳的产业。可我在京中实在寻不着合适的宅子,愿意卖的都小,大宅子的房东又只肯放租。”
“是因为这个啊……”白殊垂眸想过片刻,接道,“表兄可向牙人打探一下平王府在京中的别院,最近估计会变卖一些。”
平王犯的事大,嘉禧帝越是想保他就越会狠罚他,也就是俗称的拿钱赎罪。
刘继思虽然不知走私案,不过平王欲杀青州灾民的事情早已传开,此时见白殊如此肯定,他目光一闪,回道:“那我便将钱备好,单等着了。”
说完闲话,刘继思便要让小厮去拿给白殊备的玉。
白殊却道:“不急,我还有件紧要事情说与表兄知。”
刘继思见他目光扫过屋中其他人,便挥手让人都退出去,花厅的门窗也给关上。
白殊这才道:“临回京之时,我在青淄县发现一处地方,下方很可能有宝石矿脉。表兄派去的账房先生留在那边买地,你们在青州那头没有铺子,不好传信,只能等着我回来再告知你。”
刘继思听得双眼微瞪,猛地向白殊前倾身,急声问:“宝石矿?什么样的宝石?”
白殊从知雨手中接过个小袋,解开袋口,哗啦一下往案几上倒出好几块大大小小的石砾。这些是后来账房随着东宫卫去寻回来的,大的能有黄豆大小,小的则细如米粒。
刘继思拾起两块到窗前细看,好一会儿才满脸惊喜地回来。
“竟是瑟瑟的原石!没想到大煜也有,目前市面上的多是从西域两个小国传来。”
白殊一边想着“原来蓝宝石现在叫这名字”,一边笑问:“值钱吗?”
刘继思相当激动:“那必然!太子殿下属意刘家开采?日后利润五五分成可行?”
不待白殊回答,他又自顾自更改:“不不,刘家拿四成就行!”
白殊却是着实一愣:“殿下的意思是,矿全交给刘家。不过矿是我与太子发现的,我是想着,分一成润过来便可。”
刘继思更是听愣了,嘴巴开合片刻,才找回声音:“这……三郎可与太子商量过?”
白殊:“殿下说随我。”
刘继思的表情渐渐变化,注视白殊的眼神分外复杂——如此看来,他该重新评估自己这位表弟在太子心中的分量了,这般大的利益,太子竟也能让他作主。
白殊此时自然已经品出不对,但他还是不解:“开矿是苦活,费心劳力的都是刘家,我们拿一成,我觉得应该合理?”
刘继思暗自消化掉那阵冲击,重新坐下,低声细细解释:“话不是这么说。你要知道,开矿这事,尤其宝石矿,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若没有靠山,这种矿普通人根本留不住。
“刘家现下开的矿,全是药物矿。玉石买卖只是收原石低买高卖,根本分不上玉石矿那杯羹。但仅仅是这样,如今也越来越招人眼红,在江阳已是被好几户大族联合朝中高官打压。直到你的婚事出来,境况才好转些许。”
说到此处,他轻声叹口气,续道:“可那些背后手眼通天的,又如何不知道你这婚事是怎么回事。他们只是看在圣上要利用你的份上,如今暂时放一放,就等着你倒了再上来瓜分刘家。
“但宝石矿的利益太大,一旦外面得知,必然会蜂拥而至。届时唯有托庇于太子,才有可能保得下来。既须要靠山出力,那分出一半润便算是不成文的规矩。”
白殊缓缓眨眨眼。他先前想得太简单,完全没料到这事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谢煐竟然也纵着他,什么都不说。
“这样一来……天子是不是就会知道我与殿下合作了?”
虽然被知道也无所谓,但白殊其实还挺喜欢欺骗皇帝的感觉,有机会的时候也能暗暗挑事。
刘继思却笑道:“那也未必。你与刘家总还隔着一层,若在天子面前做做戏,有可能让他相信我刘家目光短浅,为了利益而背叛你靠向太子。毕竟,若要求得天子庇佑,估计得献上宝石矿八.九成的利润,我们可就是全白干了。”
白殊嘶一声:“他想要小金库,还吃得这么狠。”
刘继思看着天真的表弟,摇了摇头:“史上还有过看中臣子产业便明抢的皇帝,当今至少还要一层面皮。所以说,这样一条宝石矿,背后靠山至少也得是宰相才能保住。刘家为此而倒向太子,你拦不住也不出奇。”
白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片刻之后,他又端正起脸色:“那便三七分成吧,我们拿三成。只是,我得和表兄把话说在前头——太子殿下给刘家当靠山,仅仅是护佑刘家不被欺负,可不是让刘家打着太子的旗号做违律的事。”
刘继思一愣,随既笑开:“三郎放心,我刘家若真是能做昧心事的奸商,早攀上靠山了,又怎会在江阳受排挤。”
白殊这才和缓下来:“开矿是苦活,表兄手中宽松,也待矿工们好些,回头我整理一份矿内安全指南给你一观。”
刘继思点头应下,叹息道:“三郎真是心善。”
要事说完,他重新打开门窗,唤人送来给白殊挑的玉。
几位仆役端上来好几块大大小小的红色石头,又有几位婢女送上放有玉佩的托盘。
待白殊看过一遍,刘继思道:“都是我攒在手中的上好赤琼,不知你想要多大的。”
白殊让小黑计算过大小,挑出一块色泽更明艳的:“就它吧。”
接着又去看玉佩。
这些玉佩各色都有,白殊一件一件看过去,突然指着两块并排的问:“这两块的图案,是不是上下相反的?”
刘继思过来看看,笑道:“三郎好眼力,这云纹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这个。我记得是……本来想雕两块一样的,搭着卖一对,但匠人为了避开玉中杂质,就给改成了这样。你常穿浅色衣服,左边这块倒是很配你;若是哪天穿的衣服颜色撞了,可以换上右边这块。”
白殊看着那两块玉佩,笑道:“好,两块我都要了。连上刚才那块赤琼,表兄算算钱吧。”
刘继思摆摆手:“你拿去便是。”
白殊却摇头:“这些不同,我得给了钱才能安心用。”
刘继思也没勉强,报了个数:“回头我从你分润里扣就是了,账会记好的。”
白殊这才满意,另挑了穗子让婢女给其中一块缀上,再和刘继思闲聊片刻,便起身告辞。
*
回到上景宫,白殊换过一身衣服,看着时间差不多,就要去寻谢煐。
不过,他刚出了门,就见谢煐走进院中。
谢煐上下打量过他,见他穿着白色道袍,外头难得配了件绯色氅衣,衬得白净的面上都多一分血色。腰间挂一块赤琼佩,中间是个平安扣,外层围绕着吉祥云纹,下方缀个暗红色穗子。
白殊迎上前问:“骑马还是坐车?”
谢煐看向院中还未卸的马车:“坐你的马车便可,省得再套车麻烦。”
白殊自是无所谓,京城内的路维护得好,他的小马车也走得平稳。
不过,上车之前他让知雨取来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块玉佩。
“和我腰间这块一同向表兄买的。”白殊接过来递给谢煐,“我瞧着好看,想送给殿下。”
谢煐微愣,接到手中细细看过。
这块是羊脂白玉,式样与白殊腰间那块相差不大,同样中间一个平安扣,只外围的云纹有些不同……
谢煐抬首:“这云纹和你那块上下相反?”
白殊笑着夸他:“殿下好眼力。”
谢煐深深看他一眼,转手递给身旁的冯万川:“拿去缀个明黄穗子。”
这听着是要平日里穿常服时戴了。
白殊笑容加深,又从知雨那拿过另一个小盒子打开:“暗红色的穗子我多要了一条,应当和殿下那块龙形墨玉挺搭。”
谢煐又看看他,再次接下来转给冯万川。
两人这才登上车,一同去往卫国公府。
卫国公与老夫人听闻两人同车而来,看他们的目光都越发柔和。
老夫人听着孩子们说话,将白殊和谢煐夸了又夸。
卫国公微微一瞪薛明芳:“就你最没用。”
薛明芳委屈:“这是殿下没给我派任务!”
旁边贺兰和给他倒酒,低声道:“多敬酒,敬祖父、敬殿下,祖父就顾不上你了。”
薛明芳嘿嘿笑着举起酒盏。
一顿晚膳吃了一个多时辰。卫国公府的酒烈,两人离开时谢煐已经微醺,上了车便半躺下来。
这辆车是白殊日常在京中出行坐的,不多宽敞。他这一躺下,就贴到了靠着软枕坐的白殊身旁。
白殊看他闭着眼,暗中戳戳小黑:“太子醉没醉?”
小黑扫描过:“半醉。”
白殊想了想,将怀中黑猫放下,拍拍谢煐肩膀:“殿下,起来一下让我挪过去,你枕我腿上,能舒服些。”
谢煐微睁眼看他,依言半撑起身,待白殊挪好位置,便将头枕上去。
白殊给他松了松发髻,伸手揉着他两边太阳穴。
谢煐就这样仰头看着人,好一会儿后,抬手抚上白殊的脸。
他手指上有握剑和握笔留下的薄茧,在白殊润滑的脸上划过,带起一丝微痒。白殊不由自主地侧过脸,在他手指上蹭一蹭,还忍不住低笑一声。
谢煐顿时眸色更深。
他长指向后伸去,穿进白殊发间,缓缓扣到白殊脑后,微微用了些力。
这力道并不足以将白殊压下来。
不过,白殊还是停下动作,侧转着身缓缓向下弯腰。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渐渐能看清彼此眼中的倒影。
白殊略偏下脸,鼻尖在谢煐高挺的鼻梁上轻轻蹭过。
几乎同一时刻,他便感觉到扣在自己脑后的手微微一收,下按的力道也加重一分,但又很快卸去。
白殊喉间发出声低低的闷笑,一只手捏住谢煐的下巴摩挲……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急停,白殊一个重心不稳,向侧边倒去。谢煐赶紧松开扣在他脑后的手,改而拉住他手臂,帮他稳住身形。
下一刻,车外响起车夫的怒斥:“你不要命了,这样冲过来!”
紧接着又传来一道叫喊,声音从车头一路转向车尾:“楚溪侯,求求你救救命吧!”
谢煐暗自运运气,坐起身猛地推开车门。
白殊也从他背后往外望,见外面跪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年轻人抬头看过来,浑身巨震:“太、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55章 搭救
年轻人看上去约摸十七八岁的年纪, 此时身前身后各有两个东宫卫拔出长刀拦着。
他抬着头从东宫卫的身影间瞪视着谢煐,不敢置信地喃喃:“这、这不是楚溪侯的车吗……我观察了一整天,楚溪侯白日出过两次门……”
谢煐面色更黑, 沉声道:“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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