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离 太子他不肯和离 第83章

作者:丹锦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谢煐面色凝重,双眉紧蹙:“天子年纪渐长,精力不济,此时遇到这种事,定是宁可错杀、不会放过。你是白泊嫡子,他若真对白泊动杀心,必然也不会放过你!”

  白殊一愣,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扯上谋反会诛族,一杀就要杀一大家子。

  他微微皱眉:“那我们还得替白泊掩饰?”

  谢煐握紧他的手,刚想说什么,马车却在此时停下。

  外头卫率禀道:“殿下、楚溪侯,到齐国公府了。”

  话题只能先中断。

  谢煐低声道一句“回去再说”,便推开车门跳下去,又回身伸手来扶白殊。

  白殊一边抱起黑猫,一边抓着他的手,低声问:“卫国公来吗?”

  谢煐回道:“外祖父是三朝老臣,年纪又比白泊大,不来也不会失礼。”

  也就是说,今晚没有白殊的熟人。

  白殊抱着猫下了车,落后谢煐半步,一同走上齐国公府大门。拿着礼物的冯万川跟在他身后,卫率、孟大等一众东宫卫却只能去另开给随从的席面上坐,他们干脆不吃宴,全留在门外守着马车。

  白泊是天子腹心、当朝重臣,来贺他寿诞的官员自然非常多。即便是那些没收到请帖的小官,也有不少人备了礼送来。此时门口便挤着许多人说吉祥话,众管事都忙着接待。

  不过,自谢煐和白殊下车后,凡是发现他们的人都不自觉地闭上嘴,挡在他们前路上的人也纷纷向两旁避让,一边还要躬身行礼。

  待谢煐踏进门槛,冯万川将礼物将与白家家仆,送进上一波客人的总管才赶忙迎出来,恭恭敬敬地将两人往里让。

  白殊微垂头装着乖巧,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被领到白泊面前。

  白泊向谢煐拱手道:“太子殿下驾临,寒舍蓬荜生辉。”

  谢煐没和他客气,淡淡地回道:“齐国公长寿。”

  白殊同样跟了一句:“齐国公长寿。”

  白泊笑容不改,仿佛丝毫没觉得不妥,只将谢煐往上首引过去。

  谢煐看看上首两张单人案几,另一张摆位微偏向下,明显是白泊自己的,便道:“让人将孤的案几移到下首,孤今日是以晚辈身份来贺。”

  这话一出,堂上气氛顿时有些怪异,听见的人都暗自将目光转到白殊身上。

  白泊涵养极佳,只笑道:“太子为君,怎可坐下首。太子既愿抬举我家三郎,那便将三郎的案几搬到上首,与臣的同排吧。”

  说罢,他向总管使个眼色,总管连忙转身叫家仆动手。

  谢煐达到目的,也不计较在上首还是下首,等案几移好就和白殊坐过去。

  他们两人特意挑了稍晚的时间来,坐下不久便正式开宴。

  谢煐挥退两旁要伺候的婢女,只让冯万川留在身边。白殊趁着白泊说话,旁人的注意都在那头,悄悄倒点自己和谢煐的酒,又从两张案上的几盘菜上各夹一些拌了拌,让小黑检测过,才放心入口,没检测过的那些则是一点不沾筷。

  白泊就坐在旁边,两人不方便说话,干脆只看歌舞熬时间,准备晚一些便走。

  白府的席面摆满了屋中、廊下、前院,几轮歌舞后,客人们吃得差不多,开始拿着酒在席间走动交谈。也有不少人再次进屋给白泊贺寿,尤其是带着子侄来的,都想让小辈在这位重臣面前露露脸。

  只是,谢煐冷冷地坐在一旁,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无视他,弄得场面总有些不尴不尬。

  白泊正和一位带儿子上来的客人聊着,还夸了那少年好几句,甚至扯下腰间玉佩当见面礼。

  待客人高兴地退走,白泊略坐着喝过一盏,突然转向白殊,温声道:“三郎,重阳之时你不在京中,今日既回了家,便去祠堂给你母亲上柱香吧。”

  这话合情合理,白殊没法拒绝,应过是站起身。

  谢煐也跟着起身:“既是给先夫人上香,孤也该同去。”

  白泊劝了两句没劝住,便也随他,只招过一名管事领人去祠堂。

  祠堂位置偏,白殊等人跟着走出一段路,男女宾客两处席间的热闹之声就都远去了。

  游廊上挂着一排的灯笼,还算亮堂。

  白殊怀中的小黑突然耳朵动了动,走在他身侧的谢煐也暗暗上前半步。

  紧接着,前头的管事就在拐角处差点撞上一个人影。

  管事急退两步,才看清人:“哎呀,二郎怎么在这?”

  前面过来那人是白殊的二哥。

  白殊略一回想,刚才在席间只见白广出现过一阵,未见两名庶兄,大概是白泊不让他们去宴席。

  此时白二挠挠头,憨憨一笑:“这边清净,我过来背书。”

  他一抬头见到白殊与谢煐,吓一跳似地道:“三、三郎?你怎么会在这儿?那这位就是……太、太子殿下?”

  他自顾自说完,才想起要行礼,赶紧弯身做揖。

  管事道:“国公让楚溪侯来给先夫人上香。二郎快回屋去吧,天晚了,风凉。”

  白二讷讷地应着声,小心翼翼地从白殊、谢煐和冯万川身旁走过。

  管事目送他走远,才回身再次领路。

  几人继续往前走。谢煐举起手摊开,手中有个小纸团——是刚才白二快和管事撞上时扔向白殊的,被他截住。

  谢煐展开纸,和白殊一同就着游廊上的灯笼看,只见上面写着——祠堂里有杀手。

  两人对视一眼。白殊将纸片再揉成团,给小黑叼着,在它背上轻轻一拍。

  小黑悄无声息地跳下地,跃出游廊,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此地距离祠堂已经不远,白殊停下脚步之时,前方都能看到祠堂的门。

  管事走着走着感觉不对,回身见后方三人都停住,忙又返回来询问。

  白殊看着他:“管事,我想问个事。”

  管事陪笑道:“楚溪侯尽管问。”

  白殊:“你说,齐国公到底是为什么要杀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72章 意图

  白殊分外不解:“我难道不是齐国公亲子?应当不会吧, 我若非他亲子,他怎会这么多年不赶我出门,还让我母亲进他白家祠堂。可他既养了我这么久, 如今又为什么非杀我不可?”

  那管事脸上的笑僵住,但随即又堆起更大的笑容,快速说道:“楚溪侯说的什么话,小人怎么听不明白?国公只是让您给先夫人上柱香,什么杀不杀的……”

  白殊趁机试探:“方才齐国公还劝了殿下不用来,只是没劝住。这不就说明, 祠堂中那些杀手的首要目标是我。”

  管事顿时脸色大变,目光不由自主地向祠堂瞥去。

  白殊紧盯着他, 不给他反驳时间,又接着道:“我知道你们想推翻大煜, 恢复项周江山。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刺杀天子便罢, 为何偏要来杀我?”

  管家的表情先是震惊, 再转变为狰狞扭曲, 此时看着白殊的眼中都带上再明显不过的杀意。

  这无异于承认了白殊刚才的话。

  谢煐一手握住腰间佩剑, 一手隔着衣袖握住白殊手腕, 道声“走”,便拉着人转身往回走。

  冯万川闪到一旁,待二人走过, 又紧跟在后方。

  管事见再无法诱人往前, 立刻伸手指进嘴中,吹了个响亮的唿哨。

  下一刻, 前方不远处的祠堂门立刻打开, 里面奔出六个蒙面人, 全拿着刀跑向这头。

  谢煐回头瞥过, 松开白殊,一边低喝一声“跑”,一边抽剑退到最后方。

  大煜有佩剑之风,但进到他人家中作客,通常都会在门口解剑。不过谢煐身为储君,只要不是进宫,他不愿解剑,旁人也无可耐何。

  三人跑到拐角,谢煐突然纵身一跃,空中转身,背靠一根廊柱,站在可坐人的低矮围栏上。

  游廊的宽度只能让两人并肩,六个蒙面人此时有四个跑在游廊外侧。

  谢煐凝神细看,待他们追上来,先是将剑鞘掷向最外围那两人,阻他们一瞬,接着便挥剑向跑在前头的外侧两人扫去。

  那两人眼看着都要往剑锋上撞,不得不举刀去挡。

  谢煐这招却是虚招,剑身上扬,顺势抡往另一侧,劈向从游廊里跑来的两人。

  趁着谢煐拦人,白殊提着衣袍尽力往回跑。还好休养过大半年,他也有些力气能跑一跑了,虽说跑不了多快。

  白殊知道谢煐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拦下,能争取下的每一秒钟都十分宝贵。也只有自己这边拉开距离,吸引几个追兵过来周旋,谢煐那头的压力才能减轻。

  跑到游廊一处开口,白殊毫不犹豫地拐下光线不佳的园林内。但他心中有种预感,前方估计不会毫无准备。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远远看到,挂着灯笼的月亮门已经关上,两个蒙面人守在两侧。

  白殊当即往假山花木里钻,并对身旁的冯万川道:“分开,他们的目标是我。”

  冯万川一边跑,已经一边扯散自己头发,此时却急道:“楚溪侯将外袍脱给咱家!”

  白殊侧身对他一笑:“不用,你找地方躲……”

  然而,话音未落,白殊突然用力一推冯万川,同时自己错开一个角度向前扑去。

  冯万川脚下不稳,跌倒之时,恍惚看见一柄匕首从白殊后方刺来。

  若不是刚才白殊前扑得及时,那匕首必然会刺进他后背。而若不是他推开冯万川,没刺中他的匕首就必然会刺进冯万川前胸。

  冯万川目光顺着握住匕首的手往上移,摔到地面的同时,终于看清了那人是谁——是刚才的管事,竟然悄无声息地追了上来!

  管事没理会冯万川,一击不中又立刻转身撵上白殊,举起匕首就要往下刺。

  在冯万川的视野里,白殊的身影几乎被管事遮挡住。他心中着急万分,顾不上摔倒的疼痛,撑着地面就要起身去救。

  下一刻,他突然看见那边好似喷起一片血水,顿时心脏停跳、手脚冰凉。一时间都没有察觉——那管事还举着匕首,血会从哪里喷出来?

  待冯万川勉强爬起身,只听那头叮的一响,管事手中的匕首滑落在地,整个人连退两步,便软倒下去,露出后面的白殊。

  白殊右手中的匕首滴着血,他正抬起左手,用袖子擦拭喷到下巴和脖子的血,左边胸口也被染红一片。

  冯万川呆愣过一瞬,才转着眼珠去看地上的管事。只见那管事一手按住被划开的喉咙,面上还维持着瞪眼的震惊模样,死不瞑目。

  白殊甩了下匕首,又走上前弯下身,在管事身上将匕首擦干净。直起身后,他看向冯万川,温声道:“让冯总管受惊了。”

  冯万川嘴巴开合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没有,幸好楚溪侯没事……”

  此时,后方传来追兵的脚步声。

  白殊再次叮嘱冯万川“躲好”,自己也跑向一处假山。

  冯万川默默转向相反方向,找地方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