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 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 第13章
作者:全是我梦里梦见的
“我这、这还不够怕你吗?”
这全然是陈述的语气让许琅忍不住心里犯怵,心说我非得现在立马在讲堂里刨个洞把自己埋进去才算怕你吗。
“说句认真的。”谢宣面视前方,审视了一番其他学生的端正坐姿,又回首看向深弓着背、把脑袋靠在案上的许琅,眨眼笑了笑,“没有人在知道我是皇帝后还敢坐得这么放肆。”
“你都知道我讨厌你了,我就算立马磕头给你做孙子,那也全都是装的。”许琅瘫着一张脸,半沉着嗓子含糊道,“你搞你的鸿鹄大志,我做我的废物,两年后,你把我逐出学府,就不用看见我了。”
虽然谢宣装纨绔装了半载,但还是头一遭见到真正的纨绔。
但样子总归还是要装的。
谢宣侧了身,单手支着下颌笑道,“你不是刚才还说,我们是好兄弟吗?”
“千万别。”许琅单手撑地向后倒,伸出另一只手,遮挡住面前这张生得祸国祸民的绝世妖颜,“是在下不配。”
这个许琅讲起话来与谢宣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大不相同,而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与许琅搞好关系,便绝不会任由两人的话题停在此处。
“许公子方才喊我狗皇帝的气魄哪去了?”
“纯属童言无忌,其实在下才三岁,只是发育得好。”
“还真是完全看不出来。”
闻言,许琅投来一道状如死灰的目光,“没事的皇上,不是你的问题,我爹也看不出来。”
要拉近与许琅的关系,最首要的就是要了解他。
谢宣想了想,又道,“许大学士为许公子整日如此操劳,许公子心中却没有一个像样的目标。”
许琅忽然嗤的一笑,终于从案上抬起头来端正了姿势。
他又从笔搁上取了只毛笔,戳了戳坐在前座的学生的后背。
前头的学生刚一转头,许琅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转头的学生把燕雀阁的校服穿得一丝不苟,神情却有些木讷,他板滞着目光,顺着话答道,“戚孟。”
许琅又问,“你爹是做官的吗?”
名为戚孟的木讷少年点了点头。
“那你的志向是什么?”
“我父亲要我做官。”
似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许琅将毛笔挂回笔搁处,催促道,“好了,问完了,你转回去吧!”
戚孟已然感到相当的不明所以,但碍于许琅流里流气的纨绔模样,还是乖顺地转了回去。
等到许琅转头看他,谢宣才问道,“什么意思?”
“你信不信,无论我问多少个人,都会得到一样的回答。”许琅笑道,“你觉得我没有目标吗?我从娘胎里生下那一刻就知道我此生的目标就是做个废物的纨绔,娶个只贪图我钱财的美人,生个漂亮女儿或者废物儿子。”
见谢宣不吭声,许琅以为他这是不信自己的前半句话,低声道了句“再走着瞧”,便又往后头转了个身,探头向身后端端正正坐着的学生。
他身后坐着的,是一位烟眉俊目的秀气少年。
许琅再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愣了愣,面对许琅这样突然的打扰,他的面上已经浮现了些许不悦,但依然强撑着平淡的面色答道,“宋邵钦。”
“你爹是做官的吗?”
闻言,宋邵钦凛着面孔,一字一句沉声道,“我舅舅是当朝丞相宋忠兴。”
作者有话要说:
许琅:?这有啥,当朝皇帝都是我兄弟。
ps:攻受的感情线是真的蛮拖的,各位小天使不会介意的吧qaq(疯狂眨眼)
第13章 谣言
宋邵钦的这句话,说得既显得意又展露了几分对许琅的不屑。
丞相一词听上去虽比大学士威风了百倍,但在不学无术只贪图钱财美人的许琅看来,他完全不在乎这些等级繁琐森严的官职。
何况他此时身边还坐着当朝的小皇上谢君仪。
由于谢宣没有举行登基大典,这些不住在皇宫中的小辈应当都不认得他的脸,这也是为何他敢来此装作学府学生的模样大胆落座的原因。
宋邵钦始终用一脸看蠢货的面貌对着许琅,这股没来由的怒气弄得许琅往下问也不是,转回头也不是。
经过一番思索后,他将身子往后又挪凑了些,问道,“那你认识我是谁吗?”
“听闻许大人的独子整日不学无术,早已久仰大名。”宋邵钦讽道,“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不。”许琅也不生气,摇了摇头否定他的说法,将下文的语调起得极高,还故意学了宋邵钦方才的强调,“我分明是当朝丞相宋忠兴的侄子……”
看到宋邵钦的面色显而易见地沉下去后,许琅心中得意洋洋,颇为满足地接上了上文,“的前桌。”
兴许是宋邵钦僵硬的面色实在是过于好笑,话已经讲到了这个份上,许琅还没说够,又指了指一旁的谢宣。
“你认识他吗?”
因为谢宣方才故意噤声不语,向来不斜眼看人的宋邵钦这才注意到许琅身边还坐着一个相貌颇为优越的貌美小公子。他快速搜寻所识之人与曾听闻之人的样貌和形容后,仍是找不准与这位公子相符的名字。
宋邵钦来之前便将燕雀阁的学生名单通通看了个遍,还托他的舅舅宋忠兴为他要来了学生画像,按理来说,这燕雀阁里不应当会有他不认识的学生。
他还特地坐在了讲堂的最后一排,就是为了能随时观察这群可能会阻挡他做官的对手。
“不知。”
想到这儿,宋邵钦如实答道。
这位公子气质非凡,显然不能同许琅这个纨绔类比,若是没能在第一时间了解他,从而阻挡了自己的官途,实在是得不偿失。
因此,他宁愿被许琅再嘲笑一个回合,也硬要知道许琅身边的人究竟姓甚名谁。
许琅往鼻子里大吸一口室内清气,他总算找到了可以同他一起出糗的同伴,立马贼兮兮地笑道,“我和你说,他可是……”
“当朝丞相宋忠兴的侄子的前桌的邻桌。”
谢宣将这一句拗口的话说得极为流畅又一气呵成,完全没有给许琅任何一丝暴露他身份的机会。
他可不想在这里被一群人三叩九拜的。
许琅这个人不知分寸又嘴贫,敢在谢宣面前如此大胆地展露他的大少爷性情,但其他人可不像他这般会耍嘴皮子。
“你、你们……”
一句自认威风的话被两个人拿去嘲笑,宋邵钦虽说看着老成,但实际上也不过一个半大少年,这么一来二去,一下便绷不住面色了。
他顿然羞骂道,“谁要同你们玩闹!”
说完,宋邵钦便愤愤垂首,握紧了方才手里虚握着的毛笔,泄愤地按戳了好几下石砚上的黑墨,将那簇笔毛戳得有些面目全非。
许琅转回头去与谢宣对视,“你看,这燕雀阁是不是就数我最有出息了?”
对着许琅面上因调戏大获成功后掩不去的得意,谢宣但笑不语。他心中估摸盘算着,再过半刻钟,薛书仁就要来此处上燕雀阁的第一堂课了。
薛书仁这个老东西是出了名的眼尖又怂,要是看见谢宣坐在这儿旁听,这就不仅仅是当场给他磕头的问题了,恐怕这一堂课的所有时间,薛书仁都要上得战战兢兢。
想到这儿,谢宣便已动了离开的念头,却不忘最后又与许琅谈笑一句。
“你就不好奇我与你方才的邻座说了些什么,他才如此爽快地走了吗?”
“你不会说你是皇帝……然后叫他滚开吧……不会吧!他、他这就信了?”
由于有先例在前,许琅一看到谢宣笑,就止不住地在心里感到惊悚。
谢宣凑近许琅与他低声耳语,语气里半含着笑意,“我与他说,旁边这位公子觉得你坐他旁边,碍着他考第一名了。”
一直等到谢宣走出了讲堂大门,许琅还没能从对方那副笑面虎的模样里拖回一些神志,他以为他把对方摆了一道,结果对方无形之中早已将了他一军。
再加上他与谢宣身份上的悬殊,这个憋屈他怕是这辈子都呼不出去了。
可他又总听传闻说,新上任的皇上是只年幼的小白兔,许多朝中官宦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许琅原先对这个传闻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可当他今日真正见了这传闻的对象后,又重新把这传闻记了起来。
可他怎么觉得这个别人口中的小白兔皇帝,比他见过的那些老谋深算又狡猾的官宦还要更像狐狸呀?
流言蜚语果然害人!
受害者许琅嘴里叼着毛笔笔杆,双目炯炯地瞪着发下来讲煜朝历史的新书的封页,似是要将这书看出花来。
这门科目的教谕,也就是薛书仁,在上正课前正与在座的学生们讲着一些琐碎的闲话,大致就是些家国天下的无聊道理。
当他行过许琅身边时,竟瞧见许琅破天荒地死盯着课本,面目还极精神。
嚯,这可真是稀奇了。
薛书仁将许琅这副模样暗暗记下,准备过会下课后便去寻大学士,定要与他好好地夸赞一番,许公子今日当真是破天荒地开窍了。
要知道,大学士昨日还拉下脸来恳求他,定要让他对待许琅严苛些。
没料到许公子自己便如此开窍,不仅早早到了讲堂,还对平时他看都不要看一眼的书本起了浓厚的兴趣。
不管怎么样,在薛书仁看来,这便是许琅要抛弃腐朽的过往、真正成才的前兆了。
而身为此事罪魁祸首的谢宣,早已主动跑去世子的寝殿,拉拽起尚在被褥里呼呼睡大觉的大侄子,然后与他坐上马车,一同前往薛府陪薛市下五子棋去了。
对于谢宣主动找他这件事,谢谌尧感到万分的受宠若惊。
一路上,谢谌尧与谢宣碎碎念了好些话,话里的大致意思,基本上都能概括成一句话:原来皇上还记得我这个旧人啊。
用谢宣心里想到又懒得说出口的话来说,这副样子真是像极了冷宫娘娘忽然得到圣上宠幸的模样。
这么一想,他便更加郁闷了。
皇宫里有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立后立妃嫔,多少官宦眼巴巴地等着把女儿嫁给他,从而让他们的势力在中央进一步扩大。
谢宣有时甚至想宣称自己其实是个断袖皇帝,但奈何自己生了副娇弱美人的模样,他若是这么说了,到时宫里的谣言扩散起来,还指不定如何谣传他呢。
之前,他不过是被自己养的白猫摆了一道,迫不得已才叫了恰好赶到的白枝雪帮忙。
奈何白枝雪实在是太能给他省时省力,什么时候都不忘显摆一下自己的武功有多高超,二话不说将他从半树腰横抱起,还从树上一跃而下。
这么一搞,愣是叫花园的宫女偷着瞧见了,背地里传他与白枝雪可能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由于他的外貌全然继承了他那个卒然逝世的妖妃母亲,在他与诸多成年女子一般个头时,就有人骂他狐媚子。
估计是因为在谢宣穿书之前,他也是这种虽然好看,却与主流审美里的男生搭不上边的漂亮长相。所以他实在听多了这些或调侃或恶意的言语,也一向对这种谣言不甚在意,同样也懒得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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