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 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 第58章
作者:全是我梦里梦见的
谢宣凝神想着合理的解释,酒精催动他的大脑,使得他心里的荒谬被无限放大。再加上混沌的意识与眼前到处都是重影的房间,他最终得出一个最为简单粗暴的结论:这是一个梦。
想到这儿,谢宣忽然笑了笑,唤道:“陈元狩。”
陈元狩点点头,这是对方今日第二次喊他的全名。
谢宣聚不拢的目光落到了他伸出宽袖外的手指上,一句一顿掰着指头与眼前人盘话,面上的浅笑既无辜又残忍。
“你喜欢错人了,我是皇上,你是反贼。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
在此时,眼前有凌乱的发丝落下,遮挡了本就不明晰的视线。
谢宣想抬手移开这不听话的一绺头发,陈元狩先他一步,伸手帮他把头发别到了耳后。
陈元狩的身形高挑精瘦,伸到谢宣眼前的手背在不使力时也布满了清晰的青筋。
除此之外,谢宣也在此时看清了陈元狩手背上裹缠的一圈纱布,白色的纱布上有着深红的血迹,看着像不久前的新伤。
谢宣又问,“怎么弄的?”
陈元狩沉声应道:“拔刀时不慎划伤了。”
“胡扯。”谢宣嗤笑一声,“不可能的。”
陈元狩想了想,也问,“为什么?”
“为什么?”谢宣自言自语般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因为你是陈元狩啊。”
陈元狩摇了摇头,“我也可以不是。”
谢宣愣了愣,梦里的陈元狩与白日的陈元狩没什么分别,都能用平淡的神情说着花言巧语。
他想,反正这是个梦。
谢宣起了坏心思,敛眸抿唇笑得春风满面,他屈指示意陈元狩与他贴近些。
直至对方凑近,谢宣抬了抬眼皮,呼出一口浓重的酒味,垂首与他耳语道:“我不会喜欢你的。”
言语的语调听着像是赌气,但也并非在撒谎。
陈元狩面上没什么神情,又问道:“为什么?”
谢宣笑道:“因为你是陈元狩。”
“如果不是呢?”
谢宣想了想,凝声道:“我不喜欢男子。”
陈元狩没来由的喜欢着实让谢宣荒唐了好些时日,来到这里后,他预设好的无数种人生轨迹里,没有一条在过程里有陈元狩的存在。
陈元狩这个人在他的预设里只有两个身份,一是杀了他的人,二是没能杀了他的人。
谢宣的人生心愿很简单,娶妻生子长命百岁,前者他做不做都无妨,可后者却是前一世早早逝世的他心心念念的愿望。
世人追求钱财与权势,却不觉得这是一件难事,可他觉得难到了极点。
“运气好的话,我会娶妻,还会活得很久。”谢宣缓声与眼前人道,“可我的运气一直不好。”
陈元狩低下头默了半晌,似是极力掩去了什么不能在他面上轻易抹消的情绪。
现在是在梦中,谢宣不在乎他想了些什么,反倒很在乎另一件事。
谢宣虽觉得这是梦,却还是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刚到子时。”陈元狩应道。
“那我应该醒过来才对。”谢宣自言自语道,“我还要回到皇宫去。”
自言自语的话说完,谢宣想掐臂让自己从这梦里醒过来,先回到那座无名的府邸,再回到日夜与他相伴的皇宫宫殿里。
谢宣刚刚抬手,登时就被直起身子的陈元狩圈住了手腕,这次手腕上传来的感官痛得要命,他竟不知梦里也是会感受到疼痛的。
他伸出另一只手想掰开陈元狩圈着他手腕的长指,却又被陈元狩受了伤的那只手紧紧缠抓住,弄得他动弹不得。
“你……”
谢宣侧着头,凛着眼眸挣扎不休想摆脱桎梏,他使了猛劲,在陈元狩受伤的手里缩回了一只手。
下一秒,陈元狩的单边膝盖凑近了床沿,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将谢宣逼得坐在床上后退了一段间距,缩回手取得的优势又化成了虚无。
二人的眼眸离得极近,在谢宣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陈元狩逼近了他,又与之凑近俯首,漆黑的狼眸深如潭水。
直到被抵至床头,谢宣的后脑抵在陈元狩置在墙边的手背上,二人唇瓣相贴时,他才恍然意识到,陈元狩桎梏他又与他在床头纠缠,皆是为了眼下的这一刻。
谢宣压根挣扎不开这股强硬野蛮的力道,他本就头昏脑涨,此时陈元狩丝毫未遮掩武力与眼中的欲望,他在混沌不堪的意识里觉得自己成了林中的羔羊,被凶狠的黑狼紧盯着,又被恶狼撕咬啃噬着。
谢宣伸出未被抓紧的手攥握住了腰下的帛枕,逐渐稀薄的氧气让他彻底没了气力。
他昏涨的意识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个荒唐不堪的梦为什么如何也醒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美女被恶狼欺负了。
第64章 坐立难安
谢宣睁眼时, 脑子还有些昏涨。
昨日穿的外衣袍和大氅皆被置在桌上,谢宣掀开被褥穿靴下了床,颇难以置信地察觉, 他竟然睡在了陈元狩的客栈房间里, 而且看上去似乎还睡了整整一夜。
除去头昏外,谢宣的手臂与脖颈也有些酸痛,披上外袍后,他抬起酸痛难忍的那只手,在手腕望见一块还未消退的浅淡红印,可他如今也分不清这印子究竟是怎么弄来的。
外头的天已经全明了, 但不知具体是什么时辰。
如今桌上除了大氅外, 还放着一只见底的空碗。谢宣努力回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真的寻思出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他兀自苦恼时, 寝房门被人推开。
他微微抬头,看见是陈元狩进了门, 骨节分明的长指端握着一碗热粥,端碗的右手上缠着一圈纱布。
“你醒了。”陈元狩沉着嗓音开口,是陈述的语句。
谢宣点了点头, “陈公子怎么受伤了?”
谢宣心里有无数问题不知从何问起, 他如今彻夜未归, 还睡在了陈元狩的房间里,这绝对是他迄今以来遭遇过的最荒唐的事情。
“我没事。”陈元狩合上房门, 在桌上放下了碗, “还头晕吗?”
头晕……?
谢宣用的确晕的不行的脑子努力思考,依稀回忆起了他昨日似乎是因同为穿书之人的缘故, 所以没能回绝掉韩迦南的劝说, 于是与对方在饭桌上喝了酒。
除此之外, 谢宣便记不得太多事了。
他酒量不好,喝醉是正常的,可如今他记不起在这醉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醒来时又身处异地。他如今的心情,可谓是相当诡异微妙。
谢宣克制下神情的异动,尽量平淡了语调,“我怎么会睡到了陈公子的房间里?”
“你要回皇宫吗?”陈元狩坐到凳上,答非所问。
谢宣愣了愣,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不知应答些什么话才好。
“饿了吗?”陈元狩把热粥推至谢宣站立的那一侧,低声询问道。
恰在此时,谢宣当真感受到了小腹空空如也的乏累感,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坐到了凳上,拿起碗里的玉勺舀了一勺粥。
热粥送到唇边时,之前一直只察觉到头晕手酸的谢宣这才发觉,他嘴唇似是也破了皮,当热粥碰到嘴唇时,他当即就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等到一口粥好不容易下了肚,谢宣抬起头,却瞧见陈元狩一向冷淡的面色变得稍显古怪。
在他发愣时,陈元狩忽然问道:“嘴巴很痛吗?”
语调说不出的古怪,像是克制了心中极大的情绪翻腾。
谢宣不解其意,“……什么?”
陈元狩又问,“你一点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吗?”
谢宣舀了粥意欲喂进嘴里的手霎时凌空停顿住。
没过几秒,陈元狩继续道:“我亲了你。”
谢宣手里的勺一颠,粥又落回了碗里。
经不住目光对视的谢宣迅速低下头,与冒着气的热粥瞪眼,在对方如此坦然的面目下,他作为被亲的那一方,嘴里却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宿醉的谢宣已经完全记不得昨夜的事情了,可他很清楚一点,他不喜欢陈元狩,也不想让对方对他一个男人负起责任。倘若对方想负这个责任,他恐怕才要赶紧逃跑才对。
依他嘴唇现今的状况来看,与其说是被人亲了,不如说是被饿了好几日的野狗上上下下啃了好几个来回。
沉默的氛围更催动了谢宣心里的窘迫,他稍微鼓起勇气抬了头,还未全然抬起时,眼眸的余光瞥见陈元狩嘴唇翕动似是又要说话。
谢宣心头一跳,急忙开口道:“我不记得了。”
又在片刻的沉默后,陈元狩淡然应道:“我不会忘的。”
谢宣:“……”
这段对话听着可谓十分诡异,谢宣莫名觉得自己既做了受人欺辱的深闺小姐,又做了逃避事责、要遭人唾骂的负心汉。
谢宣垂眸看了看暗红色外袍下的白色中衣,观着还算齐整,昨晚除了亲吻之外,应当也没有发生其他出格的事,这个发现无疑让他松了好大一口气。
目光再向下移,手臂上残留的红印子已经差不多消去了,再加上方才喝粥时破了皮的嘴唇传来的阵痛感,他着实思考不出,昨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叫陈元狩连接个吻都能这么凶狠。
谢宣不清楚自己醉酒时是什么模样,于是眼下便更不敢过问关乎昨晚细节的事。
脑子里想得越多,空乏的小腹就更饿,眼下的局面谢宣不知如何措辞,索性自暴自弃地吃起了面前的热粥。
他微张着嘴,有意不让热粥碰到嘴唇的红肿,如此吃了两大口粥。
而这些逃避的举动皆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陈元狩沉着眸眨也不眨地凝视着眼前人,在谢宣握着勺扒拉到第三口粥时,低声询问道:“一碗够吃吗?”
当啷一声,玉勺与瓷碗相撞。
谢宣吓得摔下了手里的玉勺,这动作做得实在是过火,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现下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与陈元狩相处的时候。
“撑了。”谢宣囫囵咽进了嘴里的粥,昧着良心,为刚刚突如其来的行径找了个并不合理的借口。
实际上,他连饱都没感受到。
房间里又变得十分安静,谢宣心中既不希望陈元狩开口说些自己不想听到的话,又不想他一直沉默着。
毕竟,现下的处境里,只有他与陈元狩两个人。
尽管对方昨晚亲了他,但面上却也没表现出半点悔意。谢宣自然也不希望陈元狩与他道这种歉,他只希望陈元狩把昨晚的事,尽快忘得越干净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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