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界都在传唱我们的故事 全修界都在传唱我们的故事 第111章

作者:青端 标签: 穿越重生

  “渡水”二字若隐若现。

  所有人都在注意着天空中的情况,自然没有错漏这一面,众人的脸色顿时愕然。

  卓异慢从前是不修剑的,直到几百年前,他突然用上了佩剑,不知道是从哪儿寻来的神剑,锋锐至极,寻常人难以抵抗。

  但没人想到,这把剑的真身,竟是天下人无不想寻得的渡水剑!

  难怪方才溪兰烬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卓异慢,他的东西好不好用。

  渡水剑被困于卓异慢手中几百年,如今终于与主人再度相逢,嗡嗡颤鸣着,开始在卓异慢手中挣扎。

  一把不能为自己所用的剑,即使强用了数百年,想尽办法炼化,依旧不得行,卓异慢咬了咬牙,知道这剑是用不成了,果断松手,化出自己真正的惯用武器,一把双刀。

  他松手的瞬间,溪兰烬抬手一招,渡水剑欢快地绕了一圈,便咻地飞向溪兰烬手中。

  卓异慢见状,立刻在心头呼喊:“尊者,溪兰烬中计了,快上!”

  不必他提醒,潜藏在他体内的东西已经顺着渡水剑,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卓异慢紧绷的肩头松了松。

  他又不傻,这么多年都没炼化渡水剑,自然知道渡水剑无法攻击他的主人,只不过是想为尊者提供机会,趁溪兰烬松懈之时夺舍他罢了。

  虽然他很不情愿让这老东西夺舍溪兰烬活过来,但比起那东西,他更想让溪兰烬死。

  与渡水剑分别五百多年,溪兰烬无比怀念与它共同作战的时光,眼底里都是剑身轻盈似水波的渡水剑,仿佛对裹挟在暗中跟随过来的东西毫无察觉。

  在渡水剑落入手中的瞬间,那道无形的影子也顺着溪兰烬的指尖钻进了他的体内。

  一股阴冷的感觉袭来,溪兰烬握紧渡水,辨认出了那是什么。

  “……玄水。”溪兰烬讶异,“原来是你。”

  当年玄水尊者唤醒魔祖后,急不可耐地试图控制魔祖,被魔祖碾杀,到死都没能回到心心念念的魔宫,报复溪兰烬。

  被魔祖碾杀的人神魂都会遭到污染,纵然能逃出一缕残魂,也会在污染之下逐渐化为没有理智的厉鬼。

  不过玄水尊者能逃脱出来,也不奇怪。

  到底是合体期的修士,又专门修炼过神魂方面的功法锻了魂。

  玄水尊者的嗓音沙哑冷厉:“怎么,见到本座可有愧疚之意?当年本座视你为接班人,你却背叛了本座,哼,枉费本座对你那般信任培养!”

  那缕残魂攻向了溪兰烬的识海,企图碾灭他的神魂,抹去神识,夺舍他的身体。

  溪兰烬不仅不慌,反倒笑了一下,神识进入识海,看见了玄水尊者。

  他最后一次见玄水尊者,还是在玄水牢中,如今这位曾经的魔门之首变得愈发枯朽,从神魂上都能感应到他的虚弱。

  被魔祖杀了之后,玄水尊者死里逃生,这缕残魂应当修养了许久,才撞上卓异慢,和卓异慢打起魔宫的算盘。

  溪兰烬十分不理解,都是合体期修士了,再往上一步即是大乘,怎么还对魔宫有着那么深重的执念?

  他瞅着试图攻破他识海屏障的玄水尊者,慢悠悠道:“我初入浣辛城时,的确算是得你庇护,不过你那可不是培养我当接班人,难道你不是想让我变成魔祖的容器?”

  “那又如何。”

  玄水尊者非但不心虚,反倒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修行了本座的锻魂之术吧,否则魂飞魄散,合体归墟,哪还能站在这里?本座的功法救了你一条命,你的命自然也归本座所有。”

  说罢,他暗暗一挥长袖下的手。

  玄水尊者所独创的玄水魔功,不仅能困缚修士,还能侵蚀修士的道体与神魂,化出的玄水悄然无息出现在溪兰烬的识海中,暗暗侵蚀着他的识海屏障。

  溪兰烬对他“救了你一条命”的论调只是一笑,恍若未觉玄水的侵蚀:“让我猜一下,你这些年控制着卓异慢在忙活什么——是不是还贼心不死,想重新复活魔祖掌控它?”

  之前他就奇怪,正道和魔门的某些人偷偷摸摸复活了魔祖,到底最开始是谁的主意,又是谁设法复活的,谁有那样的本事?

  如果是玄水尊者就不奇怪了。

  这个曾经作为主导者,将魔祖从万魔渊底唤醒的老魔头,确实会有办法重新唤醒魔祖。

  听到溪兰烬的推断,玄水尊者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丝怪异的笑:“哦?看来你已经和它见过了,充英雄死了一次的感觉怎么样?”

  溪兰烬和颜悦色道:“还好,比像只虫子一样被人随手碾死好多了。”

  玄水尊者刚挤出来的笑容瞬间消失:“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令人厌恶。”

  “彼此彼此啦。”

  俩人说话间,玄水已经无声侵蚀掉了那道屏障。

  玄水尊者不再按捺,眼底爆发出狂喜之意,化作一道流光飞速靠近溪兰烬,快意大笑:“既然当不成魔祖的容器,那你这具身体本座就收下了!”

  溪兰烬依旧很平静,看着玄水尊者靠近自己,抬手打了个响指,抹平被破开的屏障,微微松了口气,笑起来时露出点小虎牙,很有轻快的少年气:“总算进来了……你要是不进来,依你的本事,我也没把握十拿九稳地困住你。”

  玄水尊者畅快的笑意再次一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

  他感应到溪兰烬的神魂虚弱,修为亦不高,一心想要抹除溪兰烬的神识,夺取这具身体。

  然而现在钻进来了,他才发现不对劲。

  溪兰烬的神魂哪儿是不强,无力抵抗他的侵略。

  溪兰烬方才就是在装蒜!

  玄水尊者的神色这回是真的变了,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就算你也修习了锻魂之术,神魂也不可能这么完整,除非……”

  溪兰烬怔了怔。

  是啊,哪怕是锻魂之术的所创者玄水尊者,在身陨之后,都只有一缕残魂留存,温养了五百多年,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可他的神魂却很完好,像是几乎没有受损的样子。

  他当年可是魂飞魄散了,就算他早有准备,回来之后,怎么着也该是遭受重创的状态。

  除非有人逆天改命,一丝一缕,收拢他飘荡在天地间那些残破到不能再残破的残魂,他这才能入轮回,养神魂。

  谁会那么做?

  世上只有一个人做得到。

  溪兰烬脑中闪过一抹雪白无尘的身影,呼吸忽然有些紧促,血液都在瞬间沸腾了起来,心跳过快,指尖控制不住地发抖,竭力想要稳住心绪,他冒险把玄水尊者放进来,玄水尊者不是一般人,不能分神。

  可是依旧难以控制地想起了一些事。

  江浸月曾说,谢拾檀因为违逆天道,受了重伤,几百年也未恢复完好。

  溪兰烬对旁人的私事不感兴趣,但谢拾檀的事十分好奇,问过谢拾檀好几次,谢拾檀都避而不谈,他就是不甘心,也不能用逼问别人的手段去逼问谢拾檀,只得作罢。

  但是现在,他好像知道原因了。

  谢拾檀……

  溪兰烬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时,微微带着丝血红的眼直勾勾盯着玄水尊者,幽幽道:“我修习你的锻魂之术,最开始是为了搜你魂,可惜让你跑了,这次你就跑不掉了。”

  玄水尊者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毫不犹豫地召出玄水,试图重新侵蚀开屏障,逃离出溪兰烬的识海。

  但已经晚了,识海是一片领域,他的神魂如果比溪兰烬强悍,这个领域就会被他占领,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夺舍。

  可是反过来的话,他在溪兰烬的识海中,将毫无还手之力。

  尤其在同为合体期,他却只是一缕残魂,而溪兰烬的神魂十分完整的情况下。

  溪兰烬特地把他放进来,就是防止他利用玄水的特性逃掉的,他这般疯子似的冒险,赌的就是他这缕残魂不成气候。

  不巧的是,玄水尊者飘荡几百年,又在卓异慢身上温养了几百年,神魂依旧虚弱,与溪兰烬几乎没有受损的神魂没有可比性。

  时隔多年,玄水尊者终于再次对溪兰烬感到了恐惧。

  当年溪兰烬探知到他的计划,表面上言笑晏晏的,转瞬就翻脸出手,被他的同伴青鬼自爆波及重伤之后,满脸血迹地从火光中爬出来,将他抓住的样子,活像只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那时他是第一次产生类似毛骨悚然的感受。

  现在是第二次。

  溪兰烬囚住玄水尊者,伸手按在他脑袋上时,还在笑:“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哦。”

  玄水尊者的残魂斗不过溪兰烬,再怎么抗拒,也还是让溪兰烬的神识探进了自己的神魂。

  溪兰烬飞速阅览着有关魔祖的方方面面。

  既然有唤醒魔祖之法,那玄水尊者说不定也有彻底解决魔祖的法子。

  溪兰烬不选择抹除玄水尊者,留着他墨迹了半天,就是为了搜魂。

  被搜魂时的滋味并不好受,玄水尊者也曾是一代宗师,站在魔门的顶端上傲视群雄,只有他搜别人魂的份儿,哪曾遭受过这样的屈辱,狂怒之下,竟挣脱了溪兰烬的束缚,试图在他的识海中自爆!

  溪兰烬意识到危险,眼也不眨:“渡水,归魂!”

  被藏在渡水剑中几百年的残魂雀跃地等待已久,听到召唤,立刻回归,补足了溪兰烬神魂里最后一丝空缺。

  在溪兰烬完整的神魂压制之下,玄水尊者的自爆失败,生生被摁了回去。

  这是溪兰烬的地盘,哪怕是谢拾檀进来了,也得听他做主。

  玄水尊者因为自爆,变得愈发虚弱,怒不可遏:“溪兰烬,有种你就杀了我!”

  溪兰烬没有在他的神魂里搜到想要的东西,沉吟了一下,把玄水尊者的神魂压缩起来,化成一枚拇指大的珠子,淡淡道:“我当年初入浣辛城时,可是你教我的,弱者的命运掌控在强者手里,死不死,由不得你做主。”

  话毕,识海中的争斗结束,溪兰烬的脑子里忽然一晕,许多记忆随着最后一缕残魂的复归,雪花般落了下来,他被迫卷入了记忆的潮流之中。

  记忆是从魔门与正道准备合力围杀魔祖之后开始的。

  在两道为了如何诛杀魔祖争论不休时,溪兰烬考虑良久后,瞒着所有人,独自离开白梅山,去了一趟宴星洲,找上了一个人。

  占星楼主曲流霖。

  俩人其实只是初见,但意外地很谈得来,溪兰烬也没多余闲话,请曲流霖算了两卦。

  一卦算谢拾檀,一卦算自己。

  曲流霖十分诧异:“来我这儿的,一般都是算自己,你怎么还算别人?两个合体期修士的卦象,算完我还有命吗。”

  溪兰烬笑眯眯的:“好奇嘛,要多少灵石我都给你。”

  曲流霖觉得他合自己眼缘,没有要他的灵石,依言算了两卦,先算溪兰烬,再算谢拾檀。

  第一卦,溪兰烬得知自己此战必死无疑。

  第二卦,得知谢拾檀五百年后有一劫难。

  溪兰烬沉吟良久,看向脸色苍白的曲流霖:“谢拾檀的劫怎么破?”

  若是不破劫,谢拾檀恐有杀身之祸。

  曲流霖擦着满额涔涔而下的冷汗,闻声气也不喘了,又好气又好笑:“能不能先考虑下自己啊溪少主?你都不问问自己的命吗?”

  好吧,溪兰烬便顺着他问:“我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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