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界都在传唱我们的故事 全修界都在传唱我们的故事 第13章

作者:青端 标签: 穿越重生

  屋内微凝的气氛陡然被打破。

  溪兰烬陡然涌出一股力量,慌忙推开谢拾檀:“咳,别闹了,我去跟人家解释清楚。”

  谢拾檀只来得及碰到他鬓旁的头发,隐约像是被什么细小的装饰物砸了一下指背,溪兰烬就像条滑不溜秋的游鱼,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他心跳还很快,神思不属地拉开门,准备好好道个歉。

  大半夜闹腾得楼下睡不着,的确很不道德。

  门打开,溪兰烬的视线对上门前的人,对方脸上的怒气陡然一消,望着他陷入诡异的安静。

  溪兰烬跑得太快,都没来得及收拾下自己,黑发散乱披着,腰带松松垮垮的,活像个被打扰了好事的漂亮纨绔公子哥,眼皮一撩,视线扫过来,因为眼下那点痣,望过来的眼神又好似柔柔的。

  对方的脸一红,顿时结巴了一下:“下、下次注意,没、没事了。”

  说完转头就跑。

  溪兰烬摸着喉咙,还没来得及说话:“?”

  他有那么吓人吗?

  溪兰烬摸不着头脑,重新闩上门。

  刚刚的事多少有点尴尬,溪兰烬也不准备躺回床上了。

  他莫名不太敢看谢拾檀,布好防范提醒的结界,重新铺好褥子,躺下来:“晚安,小谢。”

  话毕,直接以一道指风吹灭了桌上的烛火。

  溪兰烬的睡眠质量一向相当好,从前拍戏时剧组闹鬼,所有人都吓得睡不着,全体挂上黑眼圈,精神萎靡,唯有他能酣然入梦,每天都容光焕发的,从不存在失眠这种事。

  今晚也是如此。

  唯一不同以往的是,他做了个奇怪的梦。

  那大概是个春日,春桃初绽,连绵起伏的仙山在缥缈的岚烟中若隐若现,仿佛丹青大手在纸上挥就的寥寥几笔。

  那是个模糊的场景,他好像蹲在一簇花丛前,在对着里面的什么的东西说话,低低诱哄:“你腿上好像有血,是不是受伤了呀?”

  花丛深处,受伤的白色幼兽被骚扰了半天,睁开了金色的双瞳,冷冰冰地望了过来。

  溪兰烬愈发受鼓舞,伸出手:“别怕,来哥哥这里,哥哥帮你包扎好,给你吃好吃的。”

  幼兽似乎是不堪受扰,艰难地站起来,想要扭身离开,但他前爪上受了伤,动作不是很便利,随着动作,又洇出一片鲜红的血,染透了雪白的毛发,触目惊心。

  溪兰烬看得愈发揪心,不由分说,上去一把就把他薅进了怀里,抱上就跑:“我屋里有药,你再坚持一下。”

  怀里的幼兽漂亮的金瞳里带了火,剧烈挣扎起来。

  溪兰烬担心碰到他的伤爪,拎着他的后颈皮,语气严肃:“你是公崽崽还是母崽崽啊?怎么这么调皮,在我们鸣阳洲,你这样的是会被带去嘎掉蛋蛋的。”

  柔软蓬松的小毛团僵住了。

  看他乖了,溪兰烬满意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将他带回了住所。

  院子里正有人等着溪兰烬,见他总算回来了,简直喜极而泣:“少主,您去哪儿了?鸣阳洲那些老不死的故意把您送来这边,这边的人指不定想着怎么阴您呢,您怎么能脱离属下的视线,到处乱跑!”

  溪兰烬的注意力全放在怀里的小家伙身上,头也没抬:“说得跟你修为比我高似的,把最好的伤药拿过来。”

  那人被刺了一下,悻悻地递出伤药:“您又开始到处乱捡东西了,这是只什么?”

  “小狗吧?”

  溪兰烬端详了一下怀里雪白的幼兽,小家伙额心上有一道金色的纹印,璀璨的金瞳冷冰冰地盯着他,带着几分杀气。

  他不仅不怕,反而笑了:“听得懂我的话啊?那就把爪子递出来。”

  幼兽:“……”

  僵持片刻,小家伙不情不愿地递出了受伤的右爪。

  溪兰烬小心翼翼地给他涂抹伤药,又施术洗去他身上的血迹,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可爱,心里美滋滋的:“以后我来养你,不会让你再受伤啦,看你毛茸茸的像个球,不如就叫你球球。”

  “球球”不堪受辱,转身就想跑。

  可惜此时受了伤,没跑两步就被溪兰烬抓了回来,教训地戳戳他的额头:“跑什么?”

  这个梦很长,溪兰烬梦到自己每天都把球球揣在怀里,晚上睡觉也要抱着小家伙,强行按着球球吸毛茸茸。

  小家伙生无可恋地从他怀里挣扎出去,又被他霸道地一把抓回去抱住。

  连跟在溪兰烬身边的人都忍不住道:“少主,这小东西那么排斥你,要不你就把他放走吧,你不是说强扭的瓜不甜吗?”

  溪兰烬舍不得放走球球,继续养在身边,试图与他培养好感情。

  那段时间周围风风雨雨的,听说是有人失踪了,就连宗主都亲自在到处找人,人仰马翻,乱成一片。

  溪兰烬抱着球球闲溜达看热闹,好奇地问:“球球,你说他们在找谁啊?”

  怀里的毛团:“……”

第11章

  这个梦结束在球球突然失踪的第二天。

  溪兰烬难过得哭了会儿,眼睛红通通的,在演武场边的屋檐上坐着,低垂着头,鬓旁赤红的小珠子一晃一晃的,忽然就听到四周传来纷乱的议论声。

  “听说他失踪了半个月,回来也不说怎么回事,宗主竟也不责问……真是偏心啊。”

  “你要是也能十八岁金丹后期,宗主肯定也偏心你。”

  “嚯,那我可不想背负弑父的罪孽……”

  溪兰烬心不在焉地顺着人群偷偷议论的方向觑了眼。

  雪衣白发的少年正从长阶下徐徐走来,腰悬长剑,山风凛冽,吹开了他额前的几缕碎发,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清冷的眉眼微抬。

  猝不及防的,他撞上了一双熟悉的金瞳。

  ……

  溪兰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昨夜的梦还有几丝浅浅的印象,却如雾里看花,不甚清晰。

  就跟真的发生过似的,有种浓烈的真实感。

  可是他努力想要回想具体的内容时,又记不清晰,像是一层蒙了陈年尘垢的琉璃,吹不去上面的尘埃,看不清底下的真容。

  越回想心里越空落落的。

  甚至有些没来由的难过。

  溪兰烬睁着眼,呆呆地发了好一会儿愣,才慢吞吞地揉揉眼睛坐起身,看到了坐在窗边榻下的谢拾檀。

  溪兰烬脾气好,只要没有真正触怒到他,大多事情,睡一觉也就算过去了,不会往心上搁,因此也没介意昨晚的事,嘴角一扬,和谢拾檀打了个招呼:“小谢,早啊。”

  谢拾檀转过头,下颌线在晨光的描绘里格外优美,低低地“嗯”了声,看不出表情。

  但溪兰烬总觉得他不太高兴。

  不给摸脸就不高兴啊?

  ……不高兴也不给摸。

  溪兰烬装没发现,给自己捏了个洁净术,理理衣物:“暂行令快到期了,咱们出去走走,听听外头的风声如何吧。”

  千里顺风行昨儿就把消息传出去了,也不知道没有互联网的修真界八卦传播速度怎么样。

  事实证明了,溪兰烬还是小觑了修仙人士的通讯能力,千里顺风行的动作很快。

  昨天下午,妄生仙尊与一个小修士的故事就传出去了,并且以爆炸式的传播速度向外疯传。

  最先轰动的就是望星城。

  五百年前,魔祖之祸结束后不久,身负重伤的谢拾檀提着剑,对正道各门各派进行了一番大清洗,血染长阶。

  那些被清算的正道修士,有背叛者,有与魔修勾结者,其中不乏澹月宗里,看着谢拾檀长大的长辈,谢拾檀杀得眼也不眨。

  本来不少人想要寻他报复,但不久之后,谢拾檀顺利步入大乘。

  自那之后,谈论起谢拾檀,无人不发憷。

  修为越高,境界之间的差距就越大,比如合体期与大乘期,便有天渊之别。

  当世唯一的大乘境修士是什么概念?只要谢拾檀愿意,他就是想屠尽修真界,也无人能挡,合体期大能在他面前,能全身而退的都很少。

  所以基于谢仙尊的威望,这个故事传出来了,就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故事里这个叫谈溪的这人,着实是不想活了,不仅想死,还想要死快点,并且是神魂湮灭那种死。

  二是这个故事是真的。

  大伙儿都没有怎么思考,就倾向了第二种。

  开玩笑,谁敢用这种事来编排谢仙尊。

  “会不会是魔门那几个总想挑衅妄生仙尊的人传的谣?”

  大部分修士其实并不睡觉,多半用修行替代,所以也不像凡人那样作息,清早的茶楼里已经颇为热闹,几个修士正在激烈讨论着昨晚的热门消息。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附和:“你说的是当年魔门少主溪兰烬的手下,那个魔君解明沉吧?我觉得有可能,溪兰烬死在谢仙尊手上,他恨谢仙尊恨出血了。”

  “是啊是啊,这五百年来,解明沉就没放弃过替溪兰烬报仇,要么是刺杀,要么就是公然挑衅,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谢仙尊总会留他一命。”

  “解明沉不是随溪兰烬一同在澹月宗修行过吗,可能是仙尊惦念一丝旧情吧。”

  “说句各位可能不认同的话,抛开立场问题,我倒是觉得解明沉颇为忠义,敢向大乘期强者拔剑,此等勇气,一般人可没有。看当年那些被清算的门派,谁敢吱声?”

  听到这话,一个修士忽然压低了声音,暧昧不清地笑:“这你就不知道了,解明沉和溪兰烬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他和溪兰烬有一腿呢。”

  耳边忽然“咔吧”一声清脆的响。

  溪兰烬迷惑地扭过头,看到谢拾檀徒手捏碎了手中的茶盏,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平静地松开手:“无事。”

  溪兰烬的眉梢高高挑起。

  没事才怪了。

  他还是第一次在小谢脸上看到这么明显的嫌恶之情。

  溪兰烬从储物玉佩里掏出条新帕子递过去,好奇地问:“小谢,解明沉是谁啊?”

  谢拾檀接过帕子,慢慢擦过指尖的水渍,轻描淡写道:“一个没用的废物。”

  这么主观评价的介绍,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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