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界都在传唱我们的故事 全修界都在传唱我们的故事 第68章

作者:青端 标签: 穿越重生

  谢拾檀脸色淡淡的,但溪兰烬直觉他的情绪不太好。

  或者说,是非常、极其、十分糟糕。

  “去哪儿?”

第42章

  沉冷的嗓音清晰地穿透雨幕落入耳中,溪兰烬不由打了个激灵。

  闪电撕裂厚重的阴云,瞬间映亮天地,再次映亮了伞下人的脸,溪兰烬从没在谢拾檀脸上见到过这样的表情。

  那双淡漠无情的浅色眼眸变得黑沉沉的,一眼望不到底,叫人看了就心慌。

  谢拾檀不是在江浸月那儿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堵着他?

  而且他的表情怎么就那么……叫人看了心生愧疚呢。

  溪兰烬向来鬼话连篇,眼下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谢拾檀是不是发现他的身份了?

  心跳紧张不安地隆隆跳着,耳边都响着轰轰的声音,直到谢拾檀朝着自己走过来了,溪兰烬才发现,不知何时他身周挡着冷雨的灵力已经消散了。

  但他感到冷不是因为那些溅落在身上的雨水,而是因为体内再次躁动起来的寒花和不烬花。

  又出现了,身体僵滞之后灵力不稳。

  谢拾檀留在他体内那丝封锁寒花和不烬花的灵力已经松动了,察觉到他身体异状,这俩玩意也在凑热闹。

  溪兰烬死死咬了咬牙,顶着谢拾檀的目光,努力让声音平稳,但他耳边嗡嗡的,也就没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抖:“谢、拾檀,你是不是……”

  伞面移到了头顶,听到他微微发抖的声音,谢拾檀动作停顿了一下,盈满胸腔的冰冷怒焰倏然一消,立刻扣住他的手腕:“何处不适?”

  白天寒花和不烬花就躁动过一次,晚上的反应更为强烈,在他丹田中剧烈拉扯着,都想让对方死,独占这具身体,造成的后果就是溪兰烬无辜受灾,熟悉的骤冷骤热感袭上来,他还没办法运转灵力抵抗,身体也跟着发抖。

  谢拾檀心头的火霎时又灭了一层,轻吸一口气,丢开那把伞,沉着脸俯身将溪兰烬横抱起来。

  被谢拾檀触碰到的瞬间,身体的许多不适突然就消失了。

  熟悉的冷香钻入鼻中,溪兰烬感觉自己仿佛醉香了般,有些晕晕乎乎的,眼睫细碎颤抖着一合一睁,眼前已经不是折乐门的山门,而是某处陌生的室内。

  谢拾檀抱着他,一步步走到床边的时候,两人身上的雨水已经蒸发得干干净净。

  腾空感消失,溪兰烬被除去靴袜,放到了床上。

  托抱着他的力道消失,谢拾檀放开了他。

  那股冷香一离开,溪兰烬身体又开始了翻江倒海。

  他脑中嗡鸣个不停,浑然不知幻化术已经消失了,忘了今夕是何夕,满额都是薄薄的冷汗,脸色惨白得厉害,还记得不能发出声音,死咬着落到唇畔的赤珠,珠红唇也红。

  察觉到谢拾檀在抽身离开,溪兰烬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轻飘飘地挽留:“别、别走……”

  谢拾檀垂下眼,由着他圈着自己的手腕,皆有这一丝接触,探入灵力去安抚溪兰烬体内作乱的东西,俯下身望着他,瞳孔幽深:“为什么要跑?”

  溪兰烬眉宇深蹙着,对他的话没有反应。

  谢拾檀一眨不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孔,伸手轻轻拨了拨他的眼睫,嗓音平平淡淡的:“讨厌我?还是恨我?”

  溪兰烬被他弄得有些痒,恍恍惚惚中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摇头。

  他怎么会讨厌谢拾檀呢,原形可好摸了……

  恨就更不可能了。

  “既然不讨厌也不恨我,为何要走?”

  谢拾檀眼底透出深深的不悦和不解。

  这回溪兰烬又没反应了。

  谢拾檀抿了抿唇,指尖下移,想把溪兰烬齿间的赤珠拿出来,但溪兰烬咬得紧,腮帮子都紧绷着,唇瓣上面还有齿印。

  溪兰烬怕疼怕得厉害的事,除了谢拾檀外,连跟在他身边很多年的解明沉都不知道。

  不让解明沉知道,自然是少主为了自己的面子,剩下的便是为了保命,毕竟在魔门那样的地方,怕疼也是致命的弱点,而溪兰烬不能有弱点。

  大多时候,受了伤他都是这样,咬着唇忍着。

  谢拾檀第一次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将唇瓣咬破出血了。

  他略微一顿,伸指挤开溪兰烬的唇缝,微凉的手指碾过柔软的唇瓣时,温暖的鼻息拂在指尖,是鲜活的呼吸。

  清晰地感受到溪兰烬还活着的感受很好,谢拾檀静了静,往外扯那枚赤珠,轻声道:“别咬,嘴松开。”

  溪兰烬迷迷瞪瞪的,很听话地松开了齿间的赤珠。

  然后咬住了谢拾檀探进来的手指。

  指尖不小心蹭过柔软湿热的舌,谢拾檀浑身顿时一僵。

  外人眼中无所不能的妄生仙尊脑子陷入了几瞬的空白,唇瓣抿得发红,眼睫不安地颤抖着垂下,唇瓣动了动:“溪兰烬,松开。”

  溪兰烬眼睛紧闭着,不搭理他。

  谢拾檀盯着他:“松开。”

  嘴上说得严厉,却没有抽出自己的手指。

  谢拾檀面不改色地由着他咬着自己的食指,沉下心检查了下一遍溪兰烬的身体。

  但除了作乱的寒花和不烬花外,的确没有查探出其他问题。

  白日在药峰上,他察觉到溪兰烬似乎有点不对劲,当时不方便探查。

  听到溪兰烬说要回去“找谢熹一起睡觉”,他便准备等溪兰烬睡着时再给他探探,溪兰烬离开后不久,他就直接甩掉了江浸月,去外院找溪兰烬。

  结果溪兰烬当着他的面又骗了他一次,转头就准备走了。

  这是第三次了。

  谢拾檀面无表情地抽出手指:“没有下一次。”

  溪兰烬体内紊乱的灵力被梳理好了些,但意识还迷瞪着,一被松开,睁眼看到谢拾檀的脸,那股说不上的心虚愧疚感就冒了上来,驱使他下意识地翻了个身,试图爬开点。

  见他好过来了一点,第一个反应就是离开,谢拾檀心底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火腾地又烧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眸色冷冷地看溪兰烬慌不择路地爬,枫红的衣摆下一双脚若隐若现,左脚腕上的黑环异常刺目,衬得肤色愈发细腻雪白,随着他的动作,两只小铃铛碰撞到一起,叮铃铃地响。

  折乐门的待客之道过于好了点,这张床太大了,溪兰烬刚恢复过来,浑身发软,感受到身后刺寒的目光,又有些腿软,很努力地爬了会儿,才爬到床边。

  还没滚下去,便感到脚腕被抓住。

  他辛辛苦苦爬了半天,谢拾檀用力一拽,又将他拽回了大床中间。

  脚腕上的万渡铃响得激烈,手中的肌肤温玉般细腻,谢拾檀抓着他的脚,看了好一阵。

  溪兰烬被拽得一阵晕乎,也不知道自己的幻化术失灵了没,潜意识里倒还记得不要让谢拾檀看见他的脸,赶紧鸵鸟式埋脸,一头埋进被子里不抬头。

  大概是因为幼时的经历,谢拾檀少年老成,十五六岁时,便不会像白玉星那样咋咋乎乎的,情绪总是淡淡的,很少因为旁人而感到开心,自然也不会生气。

  为了压制心魔,在照夜寒山上苦修多年,情绪便更淡了,只有在溪兰烬面前才会很浅地笑一下。

  但现在他被溪兰烬气笑了。

  谢拾檀松开他的脚,探身上前,按住身下人那截窄瘦的腰,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那么不想见到我?”

  哪有,我是不敢看。

  溪兰烬心里一吓,试图挣开谢拾檀的钳制,离他远点,但是腰上那只手按得太紧了。

  身后的人似乎低下了头,细碎的呼吸喷洒在颈间,溪兰烬一阵鸡皮疙瘩,挣扎间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落入耳中,有种难明的暧昧,因为知道身后的人是谢拾檀,那种感觉就愈发怪异了。

  谢拾檀是谁啊……是悬于照夜寒山之巅的一捧雪,与尘世间的种种污浊格格不入。

  溪兰烬不好往亵渎人的方向去想,又不知道谢拾檀究竟想做什么,闷闷开口:“谢拾檀,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是我了,你……”

  “你是谁?”

  谢拾檀低下头,靠在他的颈侧,语气平平淡淡:“你不是折乐门的一介外门弟子,我新收的小徒弟吗。”

  溪兰烬简直头皮发麻。

  谢拾檀的语气越是这么平静,他就越能感受到这种状似平静之下的惊涛骇浪,要是这种时候谢拾檀看见他的脸,发现他就是死了多年诈尸的死敌,岂不是会气得直接掐死他?

  想到这里,溪兰烬又想赶紧爬走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有动作,身后冰冷的气息又逼近了一分:“不听话。”

  溪兰烬心里一突,直觉不妙,但还没采取行动,便感到谢拾檀的手指在他颈后抚过。

  有什么东西被从他体内抽离出去了。

  是不烬花。

  还在化南秘境里时,谢拾檀修为尚未恢复,没办法帮溪兰烬抽出寒花和不烬花,只是尽力压制住两者的碰撞,暂时封印。

  现在想抽出不烬花,就简单多了。

  但只抽出和寒花打架的不烬花,后果就是本来平静了一点的寒花立刻兴奋地膨胀了起来。

  谢拾檀掌心一握,抽取出来的不烬花精华便无声消散在了空中,只余一股余热。

  他放开溪兰烬,慢慢后退了几步:“徒弟不听话,是当师尊的没有教好。当罚。”

  溪兰烬浑身骤然一寒,许久没有感受到的那种血液都要凝固的寒意又漫上了指尖。

  他刚清醒还没半盏茶时间的脑子又晕乎起来,和不烬花争斗了许久的寒花重新占领了这具身体,格外嚣张活跃,尤其溪兰烬这段时间修为暴涨,寒花也跟着又长大了好几倍,威力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溪兰烬被折磨得精神恍惚,下意识循着方才的热度蹭过去,想要钻进谢拾檀怀里,驱散周身的寒意。

  短短的一截距离变得很远,他好久没被寒花这么冻过了,冷得几乎要哭出来,以往会主动伸手过来帮他的小谢却没动。

  他委屈得更想哭了,歪歪倒倒地裹着股寒意撞进谢拾檀怀里,像个溺水抓住求生稻草的人,死死拽住他的衣角,但只是抱着,已经不能够缓解寒意了。

  在极度的寒意之下,溪兰烬恶向胆边生,胡乱伸手扒谢拾檀的衣领。

  雪衣银发好似神仙的仙尊端坐着一动不动,任由他扒自己的衣服,只在溪兰烬力竭时伸手托了他一下。

  溪兰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像个勾引圣僧的妖精,只感觉谢拾檀这身衣服看着简洁,但实际上繁复得要命,好不容易将浮着银色暗纹的外袍扒开,他就没什么力气了,盯着那片裸露出来的肌肤,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上手还是该怎么做。

  谢拾檀看他那副呆呆的、又不自觉依赖他的样子,压了压怒火,伸手抬起溪兰烬的下颌,狭长的眼底藏着与外表截然相反的阴郁:“这个样子就很好。”

  溪兰烬用混沌的脑子思考了三秒,仅剩的一丝清明告诉他,感觉用手去摸人家的胸口怪变态的。

  于是他用脸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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