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在上 公子在上 第26章
作者:落雁沉鱼
“哎呀,掌柜的来了,掌柜的早上好啊。”
宋玉青唇角一勾,笑意温软;
“小百灵,你也早上好啊。”
这边宋玉青踏进店铺开始了一天的工作,那边苏云朝的出游却发生了点状况。
风景秀丽的翠山上,苏云朝和王轻露本来正在你侬我侬的采花采果,这你帮我擦擦汗啊,我帮你捋下头发的,眉梢眼角,暧昧横生。
就在这种气氛中,煞风景的出现了。
“吆,瞧瞧这是谁啊——”
山路尽头猛不丁走来几个吊儿郎当的年轻女子,特别是领头那位,明明容貌不错,体格高大,但偏偏表情轻浮,目光淫邪,那令人膈应的目光一点点扫过打扮富贵的苏云朝,半晌才收回视线看向王轻露,嘴角一咧,道不尽的恶意;
“这不就是王大学子吗?今日可真是好兴致啊,竟有心情带着佳人来山里采花采果——风雅,当真风雅。”
她一边说着嘲讽戏谑的话,一边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向苏云朝走近,一步两步三步,纯正的流氓做派。
似苏云朝这种被养在富贵窝里的小公子哪见过这种场面,眼见几人缓缓走近,他眼神惊慌,面色发白,整个人吓得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出口。
“吴老三,你想干什么!”
一声厉斥,王轻露紧皱着眉头,牢牢挡在苏云朝身前;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吴老三再如此不知羞耻,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这颇有气势的话语一出,再加上她尚算高大的身姿,倒还真震慑住了这帮流氓。
那年轻女子的脚步一顿,面上不正经的神色收起了些,仿若被王轻露显露的气势所慑,面上终于有了几分忌惮。
如此场面,自然又引得苏云朝一阵心动。
天呐天呐,他王姐姐真的好俊俏,好厉害,好有气势。
特别是此时将他护在身后,一个人面对地痞流氓的样子,天呐,真的快迷死人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有安全感的女子!!!
真恨现在爹爹和宋叔不在这里,不然他非得让他们好好瞧瞧,能让他苏云朝相中的女子是多么优秀,哼!!!
然而不等他这边的芳心荡漾完,那边对峙的场面却又发生了大急转。
年轻地痞脸上的忌惮也就仅仅维持了一会儿,然后就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不仅脸上的忌惮不见了,眼里的恶意甚至比刚刚还要更浓。
“吆喝,这是要充英雄了啊!”
她轻佻开口,眼神在王轻露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了好几遍,脚步虽然还停留在原地,讥讽嘲笑却毫不留情;
“王轻露啊王轻露,在充英雄前,你是都不动脑子的吗?你是忘记了你家因为父亲生病吃药还欠了我奶奶的钱吗?我告诉你,如今我可是债主,你要再敢对我这种态度,老娘脾气上来了,回头就让我奶奶催你家还钱,到时候——”
她嘴角一歪,狞笑两声,像极了电影里到处蹦哒的小反派;
“就你家那家徒四壁的样子,到时候怕不是得将房子卖掉还债,一家子灰溜溜滚回你们小乡村里——”
此话一出,倒还真是立马戳中了王轻露的死穴,刚刚王轻露的表情还是不卑不亢呢,这会儿立马就变得隐忍沉默起来。
她依旧是那样站着,依旧把苏云朝护在身后,依旧在与年轻地痞面对面对峙,可她内里真正的精气神却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颓废的让人心疼。
而对面的年轻地痞还在巴巴拉拉,刻薄不休。
再然后,苏云朝意料之中的出头了。
他先是在王轻露身后大吼一声;
“你住口——”
然后气呼呼的走出来,愤怒的都忘了害怕;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他用手指着对面的年轻地痞,义正言辞;
“王家姐姐不过欠你家些药钱罢了,人生在世,谁能不遇上点难事,你怎能如此苦苦相逼,甚至还拿这些事情威胁作恶——”
“你,你简直枉为女子——”
那年轻地痞被骂的一怔,随即就乐了;
“嘿,你这小郎可真有意思。”
她似嘲似讽,表情恶劣;
“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着,如今我要钱还要出错来了,我告诉你,你们就是将这件事告到官府去,老娘也不怂——她王轻露就是欠我家银子,她就是得还,还必须得这两天还,她要是还不起,那就必须把房子过户给我们,要不然,呵——”
她冷笑一下,成功将调戏场面弄成了要债现场;
“要不然我可就要击鼓鸣冤,告上官府,不让她王轻露的名声在苍山县烂掉,我决不罢休!”
“你——”
眼瞧越说越狠,苏云朝急得不行,最后一咬牙;
“你别去告她,你告诉我,她欠了你多少银子,我来帮她还就是了。”
第37章 帮我收拾东西呢
剑拔弩张大半天,那年轻地痞得了保证,倒也没为难,带着身后跟班就那样晃晃悠悠离去了,徒留苏云朝满脸气愤,最后还对着几人背影狠狠唾了口,方解心中郁气。
而旁边王轻露在刚刚两人商量如何还债时,一声不吭,到了这会,才怪为好笑的有了羞耻心。
“朝儿,你……”她嗓音嘶哑;
“你真的不必如此,钱是我家欠的,要还也该我还,就算最后为了还债要卖房卖地,我也不能将无辜的你牵扯进来……”
王轻露这人皮相长的不错,高高瘦瘦,肌肤白皙,五官精致中又带点英气,算是当下审美中颇受欢迎的俊俏姑娘。
而此时此刻,这位俊俏姑娘充分利用了自己长相,俊脸涨红,手足无措,连平常直直挺起的背脊都有些坍塌,颓废又可怜。
见她如此模样,苏云朝心疼的不行,脑中哪还想的到其它,那一句句拍着胸口的保证,简直不能更顺溜;
“王姐姐说的哪里话,你家欠债也是因为伯父生病,又不是胡乱花用,我岂能看你抵房卖地,流落街头,更何况这钱我又不是出不起,我们苏家门户你也知道的,不会缺这点小钱……”
王轻露眼睫颤了颤,嗓音呐呐,更加羞愧;
“朝儿,我……我堂堂女子,本应顶天立地,庇佑家人,可如今想不到办法不说,竟还拖累到你,我……我真是无用!无用!”
“王姐姐快住口——”苏云朝见她自责,连忙阻止,小脸都激动的泛了红;
“你怎能如此说自己,你才不是个无用人呢,王姐姐在朝儿心中,就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定是……”
“阿朝,你——”
听到这种明目张胆的表白,王轻露的表情由震惊到惊喜,再然后便是郑重其事的宣誓;
“阿朝心意我懂了,我王轻露在此保证,不管往后日子有多难,只要阿朝心意不变,我必不弃不离,生死相依!”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认真,眼神深情,如此这般深深凝望着苏云朝,直叫人觉得,自己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不出所料,苏云朝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眼泪都差点没憋住;
“王,王姐姐,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王轻露这会情圣护体,肉麻话那是张口就来;
“当然,我当然喜欢朝儿,一直都喜欢朝儿,只是以往被家庭所累,又顾念着门户差距,这才隐藏爱意,不敢表白,如今见朝儿坦率心意,我这才敢……”
“王姐姐,朝儿也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苏云朝情到深处,抛却矜持,大胆表白。
“朝儿,我也是,我也是……”
“……”
两人在这边郎情妾意,恩恩爱爱,直恨不得下一秒就白头到老,然而在苏云朝不知道的另一边——
年轻地痞自离了苏云朝视线后,那脸上硬憋出的不堪表情便收了起来,她五官本就生的端正,此时没了乱七八糟的扭曲作态,打眼瞧去,竟是比王轻露还要俊气几分。
“老大,你说王轻露为什么要花银钱,雇咱们来做戏啊?”
几人行走了一会儿,眼瞧老大一声不吭,只一步步沉稳前行,倒引得跟在她身后的其中一个小跟班憋不住,抛出了自己的疑惑;
“她不马上要攀上那富贵小郎了吗?这么紧要关头,她不想着好好表现,攀上高枝,怎么还自毁形象起来。”
说起这事,那可不只这一人疑惑。
“是啊是啊——”旁边人也跟着起哄;
“这王轻露皮子好,在男人堆里最是占便宜,就说她家里头的那个夫郎,以前还是村里一朵花呢,听说还差点被富贵人家看上做小侍,现在不也甘愿一分聘礼不要,为她生儿育女,侍奉公婆。”
“是啊,这事我也知道,王轻露那夫郎性格是真不赖,不像村里那些有姿色的男子,瞧咱们时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傲的不行。”
“那可不是,害,不得不说,这王轻露虽然没什么人品,可她眼光是真不赖啊,就她这样的风流性子,今个招惹小寡夫,明个招惹小暗/娼的,她若不娶个贤惠的,那屋里头可得天天打架,家无宁日呢……”
“……”
她们几个都是和王轻露一样从乡下出来的,那老家虽说不在一个村,但也都离不远,彼此知根知底,都清楚对方是个什么货色。
就这王轻露,小时家里穷的很,天天搁家吃不饱饭,就跟在一帮浪□□后面打杂,人家翻墙她递凳,人家打劫她望风,人家偷人她偷看,人家落难她逃逸……
总之,就是标准的底层小喽啰,没什么其它亮点。
后来日子一天天过着,谁也没想到的是,不过几年功夫,她们王家竟峰回路转,靠卖掉一个儿子为本,悄不吭声的起了家……
当然,她们嘴里的‘起了家’,也并不是发了大财什么的,而是如今王家这般,一家子跳出农门,洗净泥巴,置下房产,体体面面的做起了城里人。
这种生活,那是多少泥腿子的渴望啊。
几人你说这个,我说那个,吵吵嚷嚷,闹闹哄哄,不过一会,便将王轻露的人生轨迹给翻了底掉,个个谈论的唾沫四溅,热火朝天。
最后还是那位先开口的小跟班出声打断,拉回话题,这才制止了一场嘈杂八卦。
“老大——”小跟班看着一直没开口,显然神思游离的年轻地痞,再次询问;
“大家伙都挺疑惑的,您知道原因吗?”
如此被问两遍,那年轻地痞终于不再沉默,她扯扯嘴角,漫不经心中一针见血;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不就是自知攀不上,又怕竹篮打水一场空,两相权衡,自然是先搞些银钱再说呗!”
年轻地痞是这帮跟班的老大,虽说和几人不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可因她有本事带姐几个挣钱,所以大家伙都挺服她。
是以她既这样说,那大家伙便都在心里认可了这种解释,只还有人对此疑惑,懵懵提问;
“那岂不就亏了?我瞧那小郎身上衣着富贵的很,若王轻露狠心休弃家中夫郎,一门心思搞定这位,那未来保不准还真能咸鱼翻身,穿金戴银呢。”
大家伙都是乡下出身,底层打滚,见识不多,是以一见到这种攀上富贵儿郎的戏码便自动补全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