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把我球带跑了 男主把我球带跑了 第102章
作者:何所往
她回过头,金鱼已经新奇地跑到她面前,从衣兜兜里掏出几块小饼干,递给林檀玖,小孩还有些羞涩似的,嘟嘟哝哝道:“小姑姑,你长得真好看。”
林檀玖脸颊更烫,伸手从小崽手心接过那几块小饼干,小声道:“谢谢金鱼。”她没有跟小孩子相处的经验,此时竟然连自己该说些什么都不知道,只得把通红的脸埋得再低些。
小玉被她的表情逗笑,又对金鱼道:“小姑姑好看,我就不好看了吗?”
金鱼眨了眨眼,从另一个兜兜里掏出几个黄澄澄的小橘子,轻声道:“姐姐也好看,蛋蛋没见过像你们这么漂亮的姐姐。”
一番话说得小玉心花怒放,忍不住上手把金鱼抱进怀里,若不是沈檀漆和郁策还在,她真想捏捏金鱼的小脸蛋,看看是不是真得能掐出奶来。
“小嘴这么甜,谁教你的?”小玉把金鱼抱在腿上,扒下自己的储物戒,塞进了金鱼的手心,大方道:“你送姐姐礼物,姐姐也送你礼物好不好?”
储物戒都是修士用来储藏奇珍异宝的,哪能这样随意送人。
沈檀漆吓了一跳,连忙道:“金鱼还小,你送储物戒做什么?”
小玉不以为意地哼哼了声,说道:“怎么,你觉得我储物戒里没有好东西呀?”
沈檀漆:“……我可没说。”
林檀玖见到这一幕也有些吃惊,捂住唇,对沈檀漆道:“小玉出身炼丹世家,她储物戒里都是世间难寻的丹谱。”
小玉得意地笑道:“怎么样,沈檀漆,可不是只有你们沈家才是大家族呢。”
金鱼似乎意识到这东西有多宝贵,怯生生地看向小玉,要把储物戒还给她:“姐姐,我不能要……”
听到这小奶音,小玉终究还是忍不住上手捏住了金鱼肉乎乎的脸蛋,说道:“没事,姐姐早就把那上面的丹谱倒背如流,这礼就当姐姐送你和弟弟的见面礼,回家后你们两个要好好修习,未来炼出好丹药再送给姐姐不就成了?”
林檀玖有些失语地看着小玉,她哪里不知,小玉看得出金鱼是没什么天份的,修为也不过筑基上下,就算学了丹谱也未必能炼出什么极品丹药。但小玉生性如此,见到合眼缘的同道,伸手就是送钱送物,把身上值钱的倾囊相授,这小丫头颇有一股江湖意气。
倒也算金鱼和芋圆有福运在身。
金鱼看向沈檀漆,祈求爹爹给他出个主意,却见沈檀漆若有所思地开口:“姐姐送你,你就拿着吧,记得往后炼成丹药,要多给你这小玉姐姐一些好处。”
他现在可算知道为什么十八岁时的金鱼能够成为炼丹奇才了,想必其中林檀玖和小玉没少帮助他家这两个孩子。
心底涌进一股涓细暖流,沈檀漆看向小玉和林檀玖,把自己怀里的三蛋从襁褓里露出些来,轻声道:“对了,还有老三,虽然还未出生,但是名字已经起好了,大名叫沈眠,小名叫三蛋。”
三蛋这个小名嘛,是他对郁策这个取名废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了。
林檀玖和小玉看向他怀里的那颗蛋,纷纷凑近了些。
“三蛋几个月了?”林檀玖小心翼翼地问,像是怕惊着蛋中的宝宝似的。
沈檀漆伸出指尖,在三蛋的蛋壳上轻轻点下,温柔笑道:“一个半月了,还得再等八九个月呢。”
听到他的话,郁策朝沈檀漆身边坐了坐,伸出手在三蛋蛋壳上抚过,忽然眉头微蹙,困惑问道:“阿漆,你最近有给三蛋输灵气么?”
他本是想检查一下三蛋是否足月,可他刚碰到三蛋,发现三蛋的生命力似乎十分微弱,不仔细感知,几乎察觉不到。
沈檀漆愣了愣,说道:“当然,昨夜不是刚输过么?”
把原书郁策赶走的那天晚上,沈檀漆便抱着三蛋孵化了一整晚,不知为何,最近孵蛋时,感觉自身的灵气都快被宝宝吸干了似的,每次都得吃颗三品回元丹进补。
听到他的话,郁策神色没有丝毫放松,把三蛋从沈檀漆手中抱进怀里,又仔仔细细地感知了一遍。
旁边围观的林檀玖和小玉对视一眼,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看郁策的表情严肃,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沈檀漆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却不敢打扰正在观察三蛋的郁策。
两个小崽同样眼巴巴地望着郁策,和郁策怀里的小弟弟。
小弟弟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吃小饼干可以治好吗?
马车里顿然没了声音,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等待着郁策开口。
良久,郁策的手从三蛋上离开,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意,
“他的生命,正在流逝。”
第89章 主心骨(二更)
(八十九)
“他的生命,正在流逝。”
话音落下,如同一道惊雷落在沈檀漆的头顶,他不可置信地从郁策怀里抱过三蛋,低声问:“眠眠?眠眠你怎么了?”
三蛋仿佛陷入了沉睡,没有应声。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沈檀漆抱着三蛋,却觉得三蛋冰冷极了,没有任何温度,他焦急地看向郁策,说道:“你再看一看,是不是你感觉出了问题?”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种事?
郁策已经感知过许多遍,强行按住了沈檀漆的肩头,让他镇定下来:“我想办法,别怕,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之所以说三蛋的生命在流逝,是因为郁策逐渐感知不到三蛋的存在了。龙族能够通过血脉感知到自己的孩子,只有一方死亡时这份血脉联系才会消失。可此刻郁策的手碰触在三蛋身上,却什么也察觉不到。
就好像……三蛋快要死去了一样。
他伸出手,指尖仍颤抖着,再次轻触在三蛋身上,将自己的灵气一点点灌输进去。
果不其然,像是清泉汇入江河,小溪流入大海,那股灵气眨眼间便被三蛋吞噬得一干二净,而后很快归于平静。
不论输入多少灵气皆是如此,三蛋流逝去的生命没有任何缓和的迹象,三蛋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就连郁策丹田似海都是如此,遑论沈檀漆。
闻言,林檀玖搁下手中的剑,走到他们面前,俯下身子,在蛋壳上轻轻抚过,眉头紧蹙:“你刚刚是在给三蛋输灵气么?”
郁策抬眼看她,说道:“对。”
林檀玖的目光在金鱼和芋圆身上扫过,随后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低声道:“飞鸾宗有两只神兽飞鸾,百年一产子,以灵气孵化。十年前飞鸾产下的兽蛋也是如此症状,是闻秋城里有一位名扬四海的妖医出手医治康复,我们正好要去闻秋城参加炼丹试炼,可以找妖医帮忙看看。”
闻秋和朔夏不同,闻秋城的城主也是妖族,整座城里妖族比人类还多上几倍,因此有许多厉害的妖医。
沈檀漆抓紧裹着三蛋的小毯子,眼眶热烫,他撇开眼,说道:“好,等到了闻秋城我们就去看。”
说罢,他把三蛋递给郁策,起身走出马车,低声道:“我有点闷,出去待一会。”
郁策眸光复杂地看着他,良久,点了点头。
马车外,沈檀漆坐在车头,抱紧自己。
明知道现在不该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心底难受得要命。
他总觉得,是他不好。
每次当他想要努力做什么事时,生活总是会及时地给他当头一棒,告诉他不要再痴心妄想。
难道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剧情,所以三蛋才生病么?
他宁愿一辈子都是一滩烂泥似的苟且活着,只求三个孩子能够健健康康地长大。
这样的想法像杂草般疯狂地在脑海里生长,沈檀漆攥紧拳头用力给了自己脑袋一下。
他太懦弱了。
十岁那年,父母出车祸死后,沈檀梧抱着爸妈的遗照,摆在客厅的桌上。
那时他想的是,是不是如果自己没有生在这个世界,爸妈就不会想要离婚,也就不会因为在去离婚的路上发生车祸。
尽管他心底也对他们有恨,有怨,可看到冰冷的遗照里他们的笑容,沈檀漆却还是忍不住地自责。
是他不好,是他不好。
这样的想法几乎要冲垮了沈檀漆的理智,他抱紧自己的膝盖,滚烫的眼泪一颗颗落在膝头,烙印出点点痕迹。
半晌,身后的马车门帘被撩起,沈檀漆微微抬眼,还没回头,肩膀已经被轻轻地揽住了。
“阿漆。”郁策的声音很淡,把手心的外衣披在沈檀漆身上,裹紧他颤抖的肩膀。
“嗯。”
沈檀漆擦掉眼泪,笑道:“在这陪我干嘛,你进去再给三蛋输些灵气,看看能不能有用。”
闻言,郁策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妖族生命力顽强,不会轻易死去。”
“再顽强,他现在只是一颗蛋,他还没有出生。”沈檀漆伸手轻推他一下,有些无力地说道,“快点去。”
他不想让郁策看到他这样懦弱无能的一面,就好像他和十岁时的自己一点变化都没有,说来也可笑,十几年过去,他没有任何进步。
郁策没有动身,只是坐在他的身侧,轻声道:“你想吵架吗?”
他突兀说了这么一句,沈檀漆一时怔愣,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像晶莹的露珠,呆滞地问:“你在说什么?”
郁策的脑子也吓傻了么?
郁策伸出手掐诀,给他和沈檀漆留下一方小小天地,隔绝外面一切的声音,而后道:“我猜你在想,是你扔下我和孩子们,自己一意孤行回到你的世界,这七天内没有照顾三蛋,回来之后也一直没有更加关注三蛋身上的变化,所以都怪你没有照顾好孩子。”
沈檀漆眉头微蹙,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自暴自弃般道:“是,都怪我。”
他甚至在想,是他哥哥妹妹和郁策孩子两头都想保全,所以老天才惩罚他的贪心,让他两头都不能保护好。
郁策洞穿他的心思,斟酌片刻词句,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如果照你这么说,那我也有错。我当初没有拦下你离开,没有用孩子威逼你,把你绑在身边,我应该做得更狠心些,在你身上挂个千斤锁,除了孵蛋以外什么都不让你做,这样才是为了三蛋好。”
沈檀漆眼睛微微睁大,有些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郁策的口中说出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郁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知道你胆小、犹豫、心软,习惯逃避,也知道你把所有错误都归结在自己身上,遇到磨难第一时间先想到放弃,打退堂鼓。因为你害怕失败,害怕事情会和你想象的有所出入,所以你永远选择逃避进自己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出了事情也只会一味的责骂惩罚自己。”
话音落下,沈檀漆哑口无言地看着他,眼角的泪被风拭去,对上郁策沉沉的目光,沈檀漆任何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明白郁策为什么要这样说,一定要撕破他的伤口,让他清清楚楚看到自己有多丑陋难堪,有多懦弱悲惨郁策才会满意吗?
“对,”沈檀漆眼睫微颤,猛地扯住郁策的衣襟,带着些怒气盯着他,“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生下来就是这样。如果你像我一样,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做成功过,没有所谓的天资,没有雄厚的家世,没有自小照顾你,悉心教导你的父母,人生只有失败和辱骂,你以为你会比我好到哪去吗?”
分明说了极其难听的话,可郁策的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令沈檀漆几乎觉得自己说的话一个字没落到他耳朵里,一股烦闷敢自心尖升起,扰乱心绪。
“算了,随便吧。”
他甩开郁策,低声道:“既然你知道我这人有多差劲,当初就应该离我远远的,当然,现在你要反悔也还来得及。”
听到他的话,郁策眸色晦暗,忽地凑上前一把捧住沈檀漆的脸,不管不顾地狠狠吻上来,呼吸滚烫地交织在一起,沈檀漆惊慌失措了瞬,险些觉得自己要从马车上掉下去。
“郁……”
话还没说出口,郁策便已经掐住他的脸,咬在沈檀漆唇上,将他剩余的话尽数吞没在唇齿间消失不见。
马车飞快,风声猎猎,吹散两人的墨发。
发尾在风中相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冰冷的手贴在沈檀漆的脸侧,迫使他镇静下来,看向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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