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带大佬穿成病美人世子后 黑带大佬穿成病美人世子后 第8章
作者:须鲸
地上如薄霜的月光上立着一人,背对他们,似乎等待许久。
徐原青看着那人的身形,一眼就认出了人来,轻轻拍了拍向长远的手臂,示意他不用紧张。
“世子好算计。”
那人转过身来,月光落在脸上,看不真切容貌,声音倒是温润如玉。
徐原青凝眸注视,冷冷笑着,故作疑惑,“世子?何来的世子?”
那人对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话不恼不怒,坦然垂首,“是我大意了。”
冷风涌入窄巷,比宽处的风更不饶人,徐原青本就易冷,又没了宽大的外袍,打了个冷战,捂着嘴不让自己咳出声来,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向长远侧目看他极力在忍着咳嗽,身子都弯下许多,看着挡路的人,直截了当的说,“莘大人请让。”
莘正元这才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盯着他看了片刻,最终还是往旁移去,让开了路。
他让,向长远一刻不耽搁,带着徐原青就离开。
擦肩而过,向长远余光见他直勾勾的盯着徐原青看,条件反射的退半步,恰好挡住了徐原青,让他看不到。
回到侯府,徐原青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嘴咳出了声怕吵醒左越又克制住声,没一会脸都咳红了。
向长远将寻娘放在榻上,而后去给他倒水,徐原青咳完后接过压力压嗓子的不舒服,果然水润过后好了许多。
屋内碳火烧的通红,他身上没一会就回暖了,但骨缝里还是难受,于是挨着炉火站。
屋内虽只点了一盏烛台,但通红的碳火光照亮了周遭,倒也显得不那么黑。
向长远身上没一会就热的出汗,他站离炉火远一些,隔着火光看徐原青,红黄的火光照映在他脸上,桃花眼也难得炽热,平日里冰冷的神情也显得温柔。
徐原青缓了一会,身上暖和了脑子也清醒一些,抬眸看靠着书桌的人,想起他那一声“莘大人”,复垂下眼。
“你怎么知道拦我的是莘正元?”
向长远坦然自若,不加隐瞒,“我还知道我们闯的是莘大人宅院。”
说完,不等他再问,又听他说,“我还知道,你是故意透露与太子不合的信息给我。”
闻言,徐原青笑了笑,不带一丝嘲讽的笑意,单纯是因为欣慰和奇怪的高兴。
他抬起头看向他,向长远眼睛清澈明亮,正挪步上前来,踏入火光照射的范围中,轮廓分明,眼神真挚。
向长远没他想的那么蠢,他身为世子如果不愿意带他玩,那他就算再如何靠近也没用,是他让他接近,然后带他见寻娘。
让他知道自己和太子不合,在街上与耿佑才冲突,大部分也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否则以他的身份犯不着和耿佑才正面冲突。
向长远与他隔着炉火相对,碳火烧的旺,暖的让人有些走神,他怀中抱着长剑,半脸隐匿在黑暗中,颇有楼台初见俏剑客的异味。
“所以,我事事配合世子,到如今世子还是不说实话吗?”
第10章
“因为我看上了你。”徐原青直言相告,太子视他为眼中钉,如暗中待扑的鹰犬,他也看不惯太子,还有京城中许多人。
众人明里敬他捧他,暗地里却对他杀之而后快。
徐原青清楚自己的处境,原书他二十一就死了,如今他只剩下两年可活,他要活,而且要无后顾之忧,自由自在的活。所以他现在要和太子作对,后面兴许还要和男主作对。
他孤军一人有些艰难,正好向长远作为原书中炮灰,存在感弱却又是很多事情的纽扣,拉他作为队友再合适不过。
向长远对他的话微微一怔,若非自己不好男色,敲着世子那张惊艳容颜还说出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话,还真是招架不住。
他将手中的剑移到身后,虽然心里有了答案,当还是想确认一下,“你想扳倒太子?”
徐原青抬手在炭火上扫了扫,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你回京城虽然没几天,但你应该听过一些太子的事情了,储君之位,你觉他配吗?”
“的确不配。”
向长远这几日闲暇四处游逛,的确听了许多事,关乎太子的件件令人齿冷,太子性躁,奴民,纵容手下欺压百姓。
甚有传言,他挪用军饷。
储君之位关乎国祚,两人语气平淡,不似讨论惊天秘密,倒像在聊谁家换了把椅子鸡毛蒜皮的小事。
屋内如初夏温暖,向长远舒服的靠着墙,垂眸望着碳火,夜里安静,外间除了风过树响外无他声,里间可闻碳炸的微响。
向长远没有迷失在暖意中,剑柄挠了挠头,神色清明,朱唇轻启,“不过……”
徐原青一直看着他,见他这么久才出声,替他将话说了,“不过此时非良机。”
他将自己想说的话一句概括,向长远饶有兴致的望着他,火光中他眼下的红痣忽明忽暗。
“北疆捷报连连,正是关键时期,攘外必现安内的道理我懂。”徐原青身上暖和了许多,微微往后退一些离远火炉,半身隐匿在暗中,“沈齐文是一定会倒的,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改一些剧情。”
他说的又是听不懂的话,向长远微微颔首,他的确觉得徐原青有趣,觉得他与京城中许多世家子弟不同,想与他相交,但他所负不止一人身家,倒也没有模棱两可的答话,而是坦白,“世子所谋关乎社稷,向家志在战场,不在朝堂之间。”
他虽游历江湖,到底还是向家的人,向家从未参与过党争,代代忠君爱国,为民出征,绝不拘泥于朝堂中的波云诡谲。
徐原青知道他会这么说,原书即便男主打感情牌他也没有参与过朝政,所以才男主才使出阴谋诡计算计他,最后死不瞑目。
“我知道,只是和你说一下,日后你改变主意了再说。”
转眼寅时,府上已经开始有人起身了,向长远从黄梨树的墙角处翻出,还顺便顺走了一本徐原青桌上的话本子,说是闲得无趣借阅,日后就还。
人走了,明明暖气十足的屋子一下显得清冷,徐原青望着榻上熟睡的姑娘,抬手挠了挠头,忘记喊向长远把人抱床上去了,在这外间睡着,明日万一先进来的不是左越,那可就麻烦了。
他琢磨着只能委屈左小朋友了。
卯时,正是睡意盎然之时,左越梦里和世子堆雪人,忽然脸上一凉,一下就惊醒过来,他迷迷糊糊的摸着脸,看窗外已经亮的天,打着哈欠起床,摇摇晃晃的往徐原青的屋子去。
秋意渐浓,晨间凉意惊骨,院中的黄梨树唰唰作响,上面的梨子日渐饱满,风一吹树叶唰唰的掉一地,不过一晚上的时间,落叶就遍布院子边边角角,左越被风一吹瞌睡醒了不少。
他估计世子还想没醒,于是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进去,每一步都走得轻而缓慢,到屏风那垫脚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毫无动静,然后再退两步才转身,倏地吓了一跳。
徐原青裹着素白的大氅懒懒的靠在木椅中,青丝散乱的垂落在衣上和椅子上,葱白的手指搁在书上,脸颊不知是不是因为屋内炭火的缘故有些绯红,眉头微微皱着,眼神略带嫌弃。
他目睹了左越的一系列动作,小心翼翼的模样活像是在做亏心事,将书撂下,“你做贼呢?”
左越骤然被吓,惊魂未定,看着眼前本该在床上的人活生生的在眼前,他咽了咽口水,僵硬的扭脖子往里看,床上还有个人,正要惊叫,就听世子“嘘”一声。
他如窜天猴一样窜到了书桌前,瞪大了眼睛。
徐原青看他吓得表情扭曲,考虑到还在正在成长期,需要身心健康,于是告诉他,“是寻娘。”
“是个人就好。”左越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风从半掩的窗透入,他浑身一颤,回过神来,张大了嘴巴,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家世子屋子里多了个人,还是个女人!
徐原青操起桌上的书将他下巴抬上,顺便敲了敲他活跃的脑袋,“小孩子家思想纯洁一点。”
左越还在吃惊中,“那怎么……”
确实是有些说不清,徐原青总不能告诉他,昨晚他带了个人去把人家姑娘掳了过来,那性子可就不一样了,没准小孩想的更复杂。
果然养孩子就是麻烦,还得照顾一下身心健康。
徐原青抬手遏制住他乱七八糟的猜想,警告,“总之,你别给我胡思乱想。”
“哦~”左越十分不情愿的点头。
“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药能让她醒过来,好像睡很久了。”
左越对医术感兴趣,徐原青就给他买了许多医书,也让他和府上的大夫学点本事,虽不能看诊,但对简单的用药知道一些,他很快就从屏风后出来,搬来张小凳子踩上,从柜子上拿了一个小罐子又再进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里面就传来了咳嗽声。
徐原青没有立即去看,静静地等着,等左越忙出忙进的拿药倒水忙一阵,咳嗽声停歇了一会他才起身,行到屏风处止步。
寻娘撑着上半身坐起,睡得太久脑袋昏沉,眼神也迷离,望着眼前的人,看不真切,只觉如谪仙一般梦幻。
寻娘试探性的叫他,“世子?”
“是我。”
徐原青往前走到窗边,将窗户全都打开,冷风灌入,屋内的暖气被挤走,不一会屋子里的暖气被冷风完全取代,冷气拂面他拢了拢大氅。
寻娘被风吹了一遭,脑子清醒不少,看清了所处环境,不过一会就想明白了一切,低头道谢。
徐原青摆了摆手,退回屏风处。
左越皱着鼻子嗅了嗅,蹲在床边上问,“姐姐,你有血茴草吗?”
寻娘脸上的神情变了变,徐原青上前将左越拎起,让他去找点吃的,顺便吩咐不许人来,左越见到漂亮的姑娘就高兴,笑吟吟的蹦跶出去了。
徐原青转身到外间,操起炉边的钳子扒拉碳火,忽旺的火光将他双眸映发格外明亮,“你不用想什么谎言搪塞我,我不是为了血茴草才救你的。”
寻娘缄默,将准备好的说辞都咽下,扭头望向窗外,正好看见高大的黄梨树,树上的果子密密麻麻,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好的收成了,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莘大人查到我与世子见过,私将我关押,我无法告知世子。”
徐原青看到纸条时就猜到了,莘正元聪明,他知道寻娘与他见过后,定然会用血茴草试探。
只是,他不知道,徐原青没有那么想要血茴草。
寻娘望着屏风后隐约可见的人“世子为何救我?”
徐原青玩弄炭火的手一顿,眸光流动,正想回答之时,左越着急忙慌的闯了进来,手上端着早膳,“世子不好了。”
左越将托盘放在小桌上,喘了一口气,“我刚刚听说太子的人来了。”说完看他面无表情,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于是补充道,“说是来探病。”
徐原青情绪毫无变化,只淡淡的冷笑,撩袍坐下,撑着脑袋看火炉,嘴里轻声念叨,“探病?”
寻娘眉头紧皱,有些不敢确认,“因为我?”
左越茫然,一脸懵懂的将粥端进去,听到世子说,“探病而已,寻常也探过。”
徐原青站起身来,站在屏风处,看寻娘无所适从,抬手示意她不要动,十分冷静的安抚她,“你不是他的人,他不敢乱来,你休息,我去看看。”
初秋的清早不算太凉,但府上种了许多花草树木,免不了有落叶,所以便比夏多了一项清扫的工作,下人们拎着扫帚打着哈欠扫地,恍惚间还在睡梦之中,凉风拂过,扫做一堆的落叶又散的四处都是,瞌睡的小厮一激灵醒了过来。
有还迷糊的晃晃悠悠,手中的扫帚胡乱挥动,徐原青看着他们昏昏欲睡的模样忍俊不禁,伸手扶住了一个与左越差不多大的孩子,免了他一顿摔倒。
孩子清醒过来,见是他后吓了一跳。
“何时起的?”
小孩支吾回答,“寅时。”
天不亮就起,难怪这么迷糊,徐原青把他手中的扫帚拿开,“以后巳时再起,今日也不用再扫地了,去厨房玩。”说完就继续往前院去,远远就见李英身边的胡妈妈进了堂中。
他随之进去,李英端坐在主位上,次位上坐着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青年,正是昨晚见过的莘正元,见他后起身行礼,“见过世子。”
徐原青瞥了一眼不做搭理,周正的朝李英请安,还没拜下去,李英便扶住了他,生气道,“我都说了不许打搅你,让你好好养着病,怎么还是把你惊扰来了。”
“娘,我无碍。”徐原青轻轻拍拍她的手安抚,将她扶回去坐好,这才抬眼看向立着的莘正元,似笑非笑,“我长期病着,这也没什么喜庆的事,怎么就劳烦太子差人来探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