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 穿到古代当纨绔 第40章
作者:一银度水摇
容辞偏头看他€€,语气如沐春风,“有何事么,燕学子?”
“先生,”燕明纠结了会,“您知道如何去梅院么?”
“正€€巧,你我二人可同€€行一段路程,随我来吧。”容辞说完便收拾了教具,转身走出屋子。
燕明忙不迭地€€跟上。
“找谢学子么?”似乎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闷,容辞随口挑起了一个话头,语气淡淡,漫不经心。
燕明摇摇头,“找陈期许!”
容辞含笑偏头看他€€,眼神意味深长。
燕明还真是去找陈期许的,他€€深觉自己在€€之于断袖一途的经验不足,急需找人恶补知识,但书院清修潜学之地€€,应该也找不到什么男男小话本,只有求助前辈一条路径。
燕明第一反应其实是一对在€€月光下€€紧紧拥吻的眷侣。
待再一细想……
院长?
忆起对方冷厉面容高壮身影,他€€打了个寒颤。
不不不。
容先生?
更不行。
那就只剩下€€……许青山?
可许青山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燕明只好先去找有迹可循的陈期许,兴许对方能€€提供一二线索。
容辞蓦然停顿下€€脚步,道:“绕过前方那棵榕树,直行数十步便能€€抵梅学子院,接下€€来我不与你同€€路,且自行去吧。”
燕明极目远眺,隐隐约约从枝叶见看见了不远处的重檐斗拱,青砖黛瓦,想必那处便是梅院了。
他€€跟容辞道谢后€€,才走过没几步,便迎面碰上了一个面容严肃,须发尽白的老先生。
这老先生还极为面熟。
是之前月考的时候某一场考试的监考官,同€€时还是上次跟谢君竹去教导司碰到的那位自来熟的老先生。
燕明记忆力还行,他€€记得谢君竹上次仿佛是唤这个老先生为“梁先生”。
他€€便效仿对方,远远地€€行了个标准的学习礼,口中恭敬言,“梁先生安。”
“安。”梁倪点点头,他€€方才考查过梅院学子们的功课,在€€知道燕明好似有改过自新的迹象后€€,再见着对方,他€€忍不住也询问考校一番。
“燕明,’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二句是何以€€为。”
被命运捉住后€€颈皮的燕明瞠目以€€对。
怎么还有先生会随机在€€路上抓取一个倒霉蛋考校功课的啊!
第45章 请教
一瞬时燕明心€€里各种想法一齐儿地冒出, 可饶是内心€€如何沸腾翻滚,面上还是如一只被镇压的鹌鹑一般, 乖巧地低着头, 只露出个黑乎乎的脑袋顶。
他眼神飘忽乱晃,口中支吾难言。
“嗯,这个……那个……”
燕明努力着凭自€€己的能力以及不多的学识去€€理解这句话, 无果, 遂放弃,于是只好苦苦瘪着脸诚实回答, “先€€生,这一问€€……学生不会€€。”
如此€€态度,梁倪脸色一厉, 声音不怒自€€威,“无论学问€€深浅, 求学一道€€, 在于坚持, 切不可半途辍惰,更不可骄矜自€€伐。”
燕明低着头, 口中喏喏, “先€€生教导的是。”
小十几年的经历告诉他,每当€€师长要开始教育他,讲大道€€理时, 他只需要做一个无情的点头机器, 聆听便是。此€€经验适用€€于所有师长,无论是认识的, 还是不认识的。
梁倪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似年轻时遇着对方€€, 心€€里的烦腻焦躁气都抒发尽了似的,如今再见着,便只有无尽的耐心€€和一些几不可察的感叹之意€€,无一丝不耐。
他对这个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学生始终是不同€€的。
看着燕明乖顺可怜地站在他跟前,心€€一软,声音中的严厉之色也不由得消褪几分。
他叹口气,“幼时曾教你读过的那首诗,可还记得?”
梁倪本€€来也没多期冀对方€€能记得,自€€此€€时间往前倒推,他应燕侯爷约去€€府上教导燕明已是足足十一年前的事情了。
十一年,之于他这样一个日烛残年的老€€家伙来说,都是很漫长的一段时光,更遑论这样一个尚未及弱冠的小子呢,只怕是对他的记忆都消减得不剩几分。
燕明本€€来低着头只为躲避先€€生严厉的目光,乍听闻这句话又倏然抬起头,面带异色,神情震惊。
这老€€先€€生,竟然曾教导过他么?
一瞬间,一些从初遇时就在他心€€头久久盘旋未得解答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原来这先€€生并不是自€€来熟,而是在询问€€他的近况,在叙旧。今日显然也不是在路上随机抽取倒霉路人进行考问€€,而是目的明确地只点了燕明。
这样一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被家里赶鸭子上架一般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念书还能碰到老€€熟人,还是他曾经的师长!
仔细一想这也不无可能,据说原来的燕少爷因为性子太过顽皮恶劣,每每被强送去€€书院,都坚持不了几天。往往被这家书院礼貌客气地拒绝送回后,又被立刻送至另一家书院。
彼时,燕侯爷还不信邪,云京城繁华,地博广大,书院多如牛毛,总有一家能接纳燕明罢。
可事实却是,京城里的所有书院,燕少爷基本€€都曾去€€求学问€€教过,却都不曾久留。
无奈之下,燕侯爷这才生出请人来府上专门教学的心€€思。
虽然很多请来府上的先€€生,也往往坚持不到几日,及至后来也纷纷向他辞了行。
这么算下来,曾经教导燕明以学问€€的先€€生不在少数,那么在书院偶遇其中一位,从概率学上说,其实倒还算正常。
只是每遇到一位曾认识他的人,燕明都要认真€€解释一番自€€己失忆的状况,以防万一,对梁倪当€€然也不例外。
梁倪一愣,没有想到对方€€身上竟出了如此€€之大的变故,他锐利的目光直逼对方€€的眼睛,直觉以及教书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燕明并没有在说谎。
他从燕明眼里看见的,是一片坦然赤诚之色。
他也曾听说过离魂之症,据说患此€€症者,无一不是受了极为严重的伤,一想到对方€€可能伤势仍未痊愈,他便忍不住愈发心€€软。
“既如此€€,行罢,”梁倪看燕明的方€€向是要往梅院去€€,“你来此€€有何事?”
“找人。”
“何人,谢君竹?”他还依稀记得上次在书院里遇到燕明时,对方€€是与谢君竹同€€行而往的,似乎关系甚密。
“不是,我找陈期许。”
燕明有些奇怪,这奇怪中还夹杂一丝淡淡的心€€虚,怎么他一说要找人,一个两个的都在问€€谢君竹,他们难道€€真€€的形影不离到人尽皆知?
可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里他们分明就各自€€在上课啊!
“他们没课,这个时候学屋空荡无人,若找陈学子的话,你得去€€昭贤苑。”
燕明一愣。
这先€€生看上去€€对梅院情况这么了解,既然如此€€的话……
“您是梅院的先€€生么?”
梁倪不明所以,点点头。
燕明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嘿嘿一笑,待看到梁倪肃穆古板面容后,又轻咳一声,收敛笑意€€,正色辞别对方€€,转过身离去€€后立刻笑得杏眼如弯月。
已知,梁先€€生曾是他的先€€生,现在则是谢君竹的先€€生。
可得出,他和谢君竹是同€€门师兄弟。
要按时间先€€后顺序仔细算下来,谢君竹还得管他叫师兄呢。
嘿嘿,师兄……
*
梅院燕明找不到,昭贤苑他可是去€€过多回的,没花多少时间他就找到了隐于丛丛林木间的这方€€别筑小院。
昭贤苑环境清幽,视野开阔,周遭树荫浓蔽,能遮挡住炽烈的日光,夏凉冬……冬也凉,平日里被学生们用€€来当€€自€€习室,用€€来温书抄写等。
除却考试那几天被征用€€当€€考场外,燕明一次都未曾踏足过此€€地。
他看这地方€€时,都仿佛沐浴了学神的圣光。
昭贤苑是四合的一个院子,燕明循着院子外墙走,扒着墙上的窗户,一个一个地探头看,很顺利地找到了陈期许,顺带着也一并找到了同€€他一起的许青山。
实属意€€外之喜。
毕竟他以为找到陈期许后还要再花上一番功夫才能找到许青山。
他寻了棵粗壮高€€大的榕树,将许青山唤出来,拉到树后面藏着,左顾右盼地环视了一圈,确认离小院已有不远距离,周遭也确实没人,才做贼似的问€€出自€€己的来意€€€€€€
“两个男子之间的交往,究竟与男女之间……有何处不同€€?”
燕明上辈子能接触的、给他做参考的、所有的爱情模式都为一男一女组合,他便自€€觉将自€€己代入男方€€角色,可在相处中又无法将谢君竹作女子对待。
他的少得可怜的那点恋爱经验在实际操作中显出其限制性来。
过往经历既然无法再做参考,便要向外寻求新的帮助,他于是第一时间便来向看上去€€颇有经验的许青山请教。
不过许是受了之前许青山那番奇怪话语的影响,他的神色间还是有些别扭,行为不似往常大方€€。
许青山今日没有敷脂粉,露出本€€来的白生面容,他有双很勾人的眼睛,往上翘的眼尾显得整个人极为凌厉,明明比燕明矮了半个头,要微仰着头看他,却压迫力十足。
似乎是看出了燕明的拘谨,他轻笑了一声,“放心€€,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他的欣赏来得快去€€得也快,好男子多如过江鲫,何必选择一个心€€有所属的呢?
当€€然这都是表面原因,更深里的原因其实是€€€€
“我不喜欢在下位的。”
燕明一时没有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许青山却好似没说过刚才那句话似的,自€€然地切换了另一个话题,“你适才问€€我什么来着,噢你说……同€€男女相处有何不同€€是吧,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他勾起一边唇角,笑容意€€味浓长,手指朝燕明轻轻勾了两下,示意€€对方€€凑近点。
燕明抿抿唇,纠结了一番,还是神色复杂地低头、侧耳、凝神。
下一秒,他听见对方€€带着笑意€€,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声音。
“……在床。上的时候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