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 穿到古代当纨绔 第62章
作者:一银度水摇
燕明:“……”
燕明:“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放假还有课业吧,让我瞧瞧是哪个小可€€怜,哦……原来€€是咱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名鼎鼎,小,六,爷,啊。”
互相伤害啊。
金小六差点没把笔给撅折!
可€€恶啊!怎么€€会€€有这么€€欠的人!
好想给他一拳啊!
但是不行€€。
“小六,你们这有茶水吗?”楼下的大厅很空荡,燕明环顾了一圈,也没找到茶水,天头日渐热了,不怎么€€运动都口干舌赤的。
“没有!”
“那我去问馆长……”
“有有有!在最东面€€那个小屋子里,你自己倒。”
那是个面€€积狭小的小房子,灶上放着一个小铫子,火烧得正€€旺盛,燕明甫一进来€€便能感受到滚滚热浪铺面€€,角落里支着一张陈旧小木桌,桌上陈放着茶盏瓷杯等物,燕明伸手探了一下茶壶的温度,正€€好温热不烫手,他便端着一整个托盘上楼去。
楼上,金馆主€€放慢动作€€一招一式地教着傅元晟,燕明知道傅元晟记忆力极强,过眼不忘,但没想到这个技能不只能运用到背书上头,就连金馆主€€演练过一遍的招式,傅元晟看一眼后,都能大差不差地重复出来€€,再重复练习几次,便很是有些€€像样子了。
“外€€公来€€喝茶。”燕明余光瞥见青澎和谢君竹歇了下来€€,忙端着托盘,替两人都斟了杯凉茶。
天气正€€热,谢君竹又一晌不歇地运动了许久,细密的汗从他的额头上渗出来€€,继而聚成滴状滑落下来€€,脸侧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不知是不是汗水流进眼睛里,连眼尾都有些€€发红。
燕明忙从怀里摸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替谢君竹拭汗。
“你也来€€喝点水。”
谢君竹接过便一饮而尽,正€€当燕明要再给他斟第二杯的时候,手中茶壶被人一把夺过。
“好啊燕大,有了情。人忘了兄弟是吧。”
瞧傅元晟也是累极了的样子,说话间都还喘着气,燕明便罕见地没跟他回嘴。
“行€€了,”青澎脸上莫说疲惫之意了,连汗珠都不见一丝,可€€见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都回去歇歇吧,明日再来€€。”
午时将至,外€€头的阳光肉眼可€€见地比早上要燥烈不少,燕明探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避免赶上一天中最热的时间,他也没跟青澎多推辞,走前问了一句要来€€府上用饭吗。
青澎摆摆手,他跟燕风云不对付有几十年了,哪怕是儿女结亲这样的缘分,也只让两人心中的芥蒂稍微缓解一点,平日里能互相不见面€€就不见的。
燕明也是在出了门之后,才隐隐约约感觉到,外€€公把他叫来€€武馆也可€€能有想同他多相处一段时间的意思。
并不只是来€€叫他练武。
三€€人收拾东西出门后,便瞧见一辆华贵马车从一边驶来€€,傅元晟身€€子一僵,用了最快的反应速度退后几步,躲在谢君竹身€€后,然而还是晚了。
“傅二少爷,怎么€€大热天的跑武馆来€€了?”一只手从车窗探出,掀开了马车内车帘,露出一张眉眼锐利的年轻面€€庞,眼睛鼻子和傅元晟仿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燕明还是第一次见傅元晟这个大哥,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瞧见是大哥不是爹,傅元晟暗暗松了口气,跟燕明和谢君竹简单辞别后便上了马车。
“我们也走吧,下午肯定更热,就在府里,不出来€€了。”
“嗯。”
从早上到现在一直盘踞在谢君竹心里的念头,在四下无人之时,倾诉的欲望便陡然升至最高€€峰。
拐进傅元晟带两人来€€的那个小巷子里,两侧墙壁挡住了强烈日光,热意消减不少,谢君竹捉住燕明的手,目光认真,“你还记得昨日在集市上,我说遇见了个旧识吗?”
燕明点点头,不知道谢君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可€€他那敏锐如同动物的直觉却告诉他,谢君竹好似是挣扎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
所以呢,会€€是什么€€事。
让谢君竹一个直言而行€€的君子如此踟蹰犹豫,畏缩不敢进,第一时间选择的不是坦白而是隐瞒。
“我欺骗了你,”谢君竹的声音很轻,欺骗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他第一次做起这样的事情却也丝毫未觉得生涩,可€€见学坏还真是一件简单而又没有门槛的事情,“我不认识那个人,可€€因为某种原因我跟踪了他,窃听到了一些€€事情。”
跟踪窃听实非君子所为,燕明认识的谢君竹不屑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他如此坦荡大方€€的态度,却莫名叫燕明脑海中的警报连连作€€响。
好似他接下来€€的话一旦说出口,就有些€€什么€€东西会€€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
不知为何€€,燕明伸出手想捂住他的嘴。
他想逃避。
可€€谢君竹捉住他的手臂,表情坚定,他不希望自己有事瞒着燕明,他坦白,却也给燕明做选择的权利。
他若坦白,他便听。
他若装傻,他也陪。
“那个人说,他于四月初九,在清水湖边,从一群混混手上救下个人。”
“可€€是他来€€晚了,救下时那人已经€€没了呼吸,他曾经€€在医馆当过学徒,他确定那人已回天乏术,神仙无救。”
“他认出那人身€€份,可€€那些€€混混都四散而去,他害怕惹祸上身€€,便也仓惶逃跑。”
“可€€是,一个月后的今日,却在街上看见他救下的那个死人€€€€”
“活过来€€了。”
第70章 相信
“活过来了……”
燕明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 他有€€一瞬的失神,但很奇异的, 并没有€€太过慌乱的感觉, 只是有€€些许的猝不及防。
对于自己的来历,他穿过来后偶尔会想象,如果不甚暴露, 是否会被€€道士抓起来架起柴火堆当成妖物烧掉。
但他是个已死€€过一次的人, 对生死€€看得很开,只是觉得这种被€€火烧死€€的死€€法有€€些太过难看, 倒并没有€€太过畏惧的想法。
所以€€也€€没有€€花费心思去扮演琢磨原来燕少爷的性格,随性而活,但是不知是否是对失忆的这个说法太过信任, 接触的所有€€人中竟无一人发觉出他的不对来。
他看着谢君竹的眼睛,那是一双永远沉寂冷静的眼, 此€€时盛满了专注与认真, 坦坦荡荡, 直白炽烈,是与他冷淡面容全然相悖的炽烈。
奇异的是, 他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 却并没有€€那种逼人的压迫感,而是如水长流的温柔。
谢君竹的语调毫无起伏,声音平静, 平静到好似只是同他随口讲了个无关紧要€€之人的故事€€, 同他们并不相关。
他并不想要€€一个答案。
他的心里已有€€答案。
所以€€说谢君竹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哪怕不赞成他做的事€€也€€不会指摘, 他会永远包容他的任性,记得住他说的每一句话。
……甚至给他留了退路, 燕明愣愣出神想着,如果他现在装傻充愣,谢君竹定然也€€不会多加追问。
可他不想隐瞒了。
“我说了,你就会信吗?”燕明将脑袋抵在谢君竹的肩膀上,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他听到谢君竹似乎是轻笑了一声,连一贯清冷的声线都被€€笑意带得有€€些柔和了,“你说过的话,我什么时候不相信过。”
他能€€感知到对方毫无保留的信任。
同时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纠结都是庸人自扰。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最大的幸运不是死€€后得以€€重新活过,而是能€€遇上谢君竹。
“我……”被€€炽烈的阳光刺了下眼,燕明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这样狭窄的巷子里都有€€阳光能€€照射进€€来,想必外头已经非常之热了,“回府说吧,外头热。”
这么一个阴暗潮湿,随时可能€€有€€人经过的巷子,也€€着实不适合进€€行这样算得上严肃的谈话。
“嗯。”
燕明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外衣脱了,只穿了件薄绸中衣。
以€€前他也€€不太适应叫人来贴身€€伺候,总感觉别扭怪异,可那时候他才刚穿越过来,自理能€€力约等于无,不愿也€€没法。
自打从书院回来后,大概是自理能€€力锻炼出来了的缘故,燕明便将一圈的丫鬟小厮都打发下去了,此€€时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两人。
燕明看了看谢君竹一身€€整齐衣冠,又低头瞧了瞧自己凌乱的一身€€衣裳,觉得自己好似太过随意了,显得不庄重。
可是认真说来,他也€€不觉得坦白自己的来历是件值得自己端正€€衣冠沐浴焚香的大事€€,是谢君竹的认真态度给予了这件事€€这样大的意义。
谢君竹自打从一进€€屋开始便用一种不明意味的沉沉目光默默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疑虑什么,也€€似乎是在确定什么。
燕明回望着他,早该想到以€€谢君竹的聪明程度和敏锐度,他应该是瞒不过去的。
可自打他第一次同谢君竹见面,用失忆作为自己的性情大变的原因之后,便再难找到机会坦白说明了。
挑明总需要€€一个契机,总不能€€在路上走着走着,或者在床上躺着的时候,突然对谢君竹来一句,我其实是穿越来的……吧?
谢君竹搭着眼帘,就那么凝视着燕明,“你在害怕吗?”
燕明坦白地摇摇头,他只是在组织语言,不知道该从何说说起。
“啊……站得有€€些累了,我们坐下来说吧。”
谢君竹替他拉开椅子坐下来,也€€坐在他的身€€边。
从很早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燕明的不同,他身€€上有€€着一种对所有€€人都不设防的天€€真姿态,好像从来没有€€担心过会被€€一个未曾相识的人伤害,硬要€€说的话,就好像是他接受的教育和环境培养出来的刻入骨子里的天€€真。
偶尔也€€会有€€着很泛滥的同情心,在他身€€上完全体€€现不出来本朝严格的阶级制度,他会同时和亲王贵子与农家贫户称兄道弟,对于奴仆下人也€€并没有€€那种高人一等的姿态。
燕明是个奇怪又矛盾的人,他偶尔好奇地观察着他,时间长久了,也€€会被€€他独一无二的矛盾气质所吸引,做出了一些有€€违他性格的事€€情。
后来关系发生变化€€,他便刻意忽略了这些矛盾之处。
“我不是从前的那个燕家少爷。”想了很久,燕明决定从比较好理解的地方开始说起。
谢君竹“嗯”了一声,他看上去并未太过惊异,可他本身€€也€€就是个这样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燕明有€€点摸不准对方究竟是真的不觉惊讶,还€€是…….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他缓慢地用尽量符合这个时代的方式来讲述他的来历,他死€€去了,却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醒过来。
“……这样你也€€相信吗?”
“为什么不信。”谢君竹说。
他虽然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以€€前的燕明了,但是其实内心里也€€隐隐有€€疑问,世上难道真的有€€这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相似到他日夜相处的亲人,从小伺候的下人没有€€一个发现不对。
“那你之前……”谢君竹抿抿嘴唇,“……是何人,家住何方,可有€€亲人,可还€€挂念?”
“我是个孤儿。”唯一能€€称得上是牵挂的那个亲人也€€早早就去世了,是真正€€的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那原先€€的那个燕明呢?”
燕明摇摇头,他没有€€真的见过这个燕少爷,但从别人口中的一些只言片语也€€能€€拼凑出来一些,大概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非常自我而又特立独行的一个人,要€€说多坏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