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 穿到古代当纨绔 第88章
作者:一银度水摇
云昭陷入沉思。
而远在云京城的另一边,启云皇城正中,云极殿中。
云归月揉着眉心,竭力抗拒着内心深处涌上来的疲困之感,自前些€€天受伤开始,他就越来越容易疲困,遍寻太医也无果,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病症已€€经逐渐开始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那群太医却仍然坚持他是劳累过度以致易疲易困。
“陛下,有人求见。”
皇帝却仍然支着眉心,低头恍若未闻,总管夏立德贴身伺候他十几年,终归还€€是比旁人多了几分胆气,他瞧了瞧跪在正殿中不敢多说€€话的小太监,凑到皇帝身前,低声轻轻唤了他两声。
皇帝性€€情温和,待人也宽厚,如果不是出了前些€€天那件事,这些€€太监也不至于见到他便恐惧得两股颤颤。
“让他进€€来罢。”
夏立德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发觉陛下竟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清明,正低头批复着奏章。
他再一抬头,就瞧见一个白衣青年施施然进€€入了正殿中,那副惬意自得的模样,好似他来的不是皇宫,而是一处风景胜地,他只是个赏景人。他进€€来第一件事也不是先跪伏拜安,而是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一旁观察着皇帝,目光连闪躲都没有。
大胆又肆意。
夏立德先看了一眼云归月,瞧见他并未有生气的念头,才将涌上喉间的训斥给压了下去。
瞧见容辞的第一时间,云归月的心头就涌上了一股不甚安宁的预感。
如果云昭安然无恙被€€送回宫,那么护送的人绝对是云破岳,而不是容辞。
通过一些€€渠道,他知道面€€前这个青年对皇宫有着最€€为浓深的厌恶之情,如非必要他不会进€€宫。
云归月皱眉,“你们都下去吧。”
殿内一时只有他们二人。
容辞,这个一贯有着和蔼笑容的漂亮青年,此时难得露出了一副阴沉沉的模样。
他开门见山,说€€道。
太子失踪了。
云归月是个儒雅的文人,他读圣贤书,信善恶轮回,因€€果报应,有时候也会在想他前半辈子如此作恶多端,究竟会收到怎样的报复。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他沉默下来,久久未发一言,这些€€天被€€困倦之症折磨着,脸上消瘦了许多,两侧的颧骨都隐隐有突出,就这样肃穆着一张脸不说€€话,竟然都有几分阴厉的模样。
“朕知道了。”
容辞跟云归月打交道的机会不算多,纵使€€他早早地就知道皇帝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此时也仍然为他的态度而感到震惊。
无情无义€€,杀伐果断,是为君者。
可为夫为父,却显得太过凉薄。
“还€€有一件事,”容辞不想跟他多废话,更何况这人长€€得跟云破岳太像了,虽然他能很€€轻易分出两人,可到底看这张过分熟悉的脸别扭,“英王世子也一同失踪了。”
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云破岳就带着所有人下山找了,确定两个人不在山上,但若是下山了的话,那么京城茫茫,寻人便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也不是没有想过灯下黑这种可能,云京城中英王府也派人去了,意料之中,没有人。
两人本打算一起€€星夜赶赴英州,后来冷静下来想,既然绑架的是太子,那么他们究竟是何目的,只消在皇宫中等候便可得知。
没有绑匪会绑架人质之后不收取报酬。
听€€到熟悉的两个字,皇帝缓缓抬起€€头,视线顿在自己久久未下笔的奏折上,再缓缓模糊,飘远。
本以为早遗忘的面€€容,就这样被€€寥寥几语轻易地勾起€€回忆,清晰到仿佛昨日才见过面€€,仿佛他们没有分别这样的十数年。
英王世子啊,他好似也是见过几面€€的,跟英王和已€€故英王妃都长€€得不太相似。
英王敦厚老实,英王妃温和宽裕,但英王世子却长€€了一副无论走到何处都能吸引众人目光的漂亮模样,眉眼间都燃烧着浓烈的火焰,张扬又肆意,同眼前这个笔挺站在他眼前的青年,有着某种意义€€上的相似。
云归月在想,自己之前因€€为害怕身边人心怀不轨,于是将太子暗中遣送出宫,结果却在外面€€遇到了危险,所以是恰好只是一个巧合呢,还€€是暗中那人连他的性€€格特点都摸清了,算准了他的每一步,然后见招拆招,以至于将他逼到这副模样?
他更愿意相信是一个巧合。
“朕知道了,有消息就立马派人通知你们。”
人要找,但也不能太过明显。
也是好在之前给太子偷梁换柱的时候,还€€在东宫里安排了一个假太子。
“多谢。”容辞任务完成转身便走,不打算在皇宫多逗留。
出门时,他却碰见了一个身着太医服侍的白胡子老头,拎着个硕大的箱子匆忙前行,瞧那方向好似也是去见云归月的,这太医见他从内殿中出来时本想打招呼,抬头一看发现是一副陌生面€€容又愣住了。
姜太医暗暗纳罕。
陛下不是这几天谁也不见吗,就连皇后娘娘都命人拒之门外了,这个青年又是何来头,能自由出入内殿。
还€€生得如此好看。
莫非是哪地新上任的大人?
不过他只疑惑了一瞬,下一刻就被€€李立德请入了内殿,也无暇再琢磨这些€€无关之人了。
自从陛下遭贼人刺杀,染上了易疲易困的毛病后,太医署陷入了近几年都没有的忙碌,查询古籍,诊脉,寻药,一刻也没停止过忙碌,但多日找寻下来,也没有寻到任何头绪,只好开了几息提神€€的药方给陛下。
但终究治标不治本。
他今日前来,是来给陛下例行诊脉的。
“李公公,敢问陛下最€€近睡眠状况如何,还€€是如同之前那般吗?”
李立德悄悄地往里头看了一眼,充满担忧地点了点头。
姜太医诊完脉正打算退下时,瞧见皇帝瘦削了一圈的脸庞,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咬咬牙说€€出了口:“陛下,太医署之前一直坚持您是夙兴夜寐造成的疲忧之症,可老臣昨日查询古籍,却在上面€€发现了一例跟陛下相差无几的病人,而那位病人并不身患疲忧之症,而是……”
“而是什么?”云归月按着眉头问道,他内心早已€€有猜测,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不过是更辅证了这个猜测的可能性€€。
“而是中毒。”姜太医笃定道。
猜测证实,云归月倒并未有太多担忧之意,甚至有几分想笑:“你之前不是断定那枚针上无毒吗?”
“那针上确实无毒。”姜太医叹了口气,因€€为毒就压根就不是从那针入体的。
他确实是在查阅古籍的时候发现了一味毒药,不过这药说€€是毒药也不尽然,因€€为这无论如何也不会致人死亡,甚至曾经还€€作为良药治过病,但是若用药过度,则会导致人一睡不起€€。
却仍然没有死亡,人还€€活着,只是醒不过来而已€€。
这味药名叫梦里苦,中土并不种植这样的药,是从西€€绸传到两国交界,进€€而再传过来的。
而西€€绸和启云一贯水火不容,古籍药方中关于那个国家的记载实在是少之又少,翻遍藏书室也只有这么寥寥几行文字。
这药药效极为微弱,若要达到能让人一睡不起€€的程度,则必须是经年累月地服用。
像皇帝这般模样,若是疲忧之症倒还€€好说€€,可若真是中了这梦里苦,那么少说€€也缓慢服用了这毒药数年。
有没有那枚银针,都不影响。
他就是在此处同别太医们产生了分歧,他们认为皇帝陛下知道自己是中毒,却发现没有解药之后定然会迁怒他们几人,而且只是书中有几处记载,现实里根本没人见过,说€€不好是写书之人杜撰的也未可知。
姜太医和太医署的人想法迥乎相反,他的直觉告诉他还€€是跟这个“梦里苦”有关,但介于西€€绸和启云关系极为恶劣,相关的记载也只有这么一卷书,没有过多描述,如果不是他时时牵挂着陛下这堪称诡异的病情,恐怕也不能第一时间就联想起€€来。
梦里苦无色无味,无踪无迹,也没有解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一味毒药。
一开始这还€€是西€€绸民众用来治疗夜间难以安寝的药物,后来有人不小心服用这药物过量,便日夜困倦忧怠,直至最€€后,长€€睡不醒。
可中原人对梦里苦了解甚少,他贸贸然告诉陛下中了毒,却没有解药,其实多少也有些€€怕陛下怪罪他的无能。
可皇帝的状态更是令人担忧。
听€€完这些€€后,云归月沉默了很€€久。
恨他的人有很€€多,可能近他身的人却少之又少,听€€见姜太医那一番描述之后,他脑海里其实已€€经有猜测对象了。
只需要等待,验证便可。
第97章 紧张
另一边, 广安侯府。
天还没亮,燕重山就€€就€€命人收拾好了€€马车, 他们此行虽然匆忙, 但准备工作做得也极为齐全,叫人收拾好了€€一家人常用的物件和出行途中必备之物,足足用了€€四五辆马车才装下, 至于下人, 则只带了€€两个大丫鬟和一些机灵的小丫鬟和小厮,人数并不是很多€€。
天光初亮时, 一行人就€€整装完毕,趁日头还没起来,车队出行, 车轮滚滚碾过长€€街,在晨起时还显得稀落的日光中驶出城门。
此行目标, 西北青州。
启云的地€€势是, 西边山脉多€€而东边平原多€€, 山脉多€€则意味着道路难以通行,货物交流不便€€, 故此经济发展便€€天然地€€落了€€东边州县一头。启云的国€€都和一众繁华城市便€€大多€€都在东边, 那处平原多€€且临海,港口也多€€,四通八达, 贸易繁荣。
穿越过来之后燕明还是第一次出远门, 一开始还有些出游的兴奋之情,后来坐了€€两天的马车之后只摊在车上€€放空自己, 没有手机的出远门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
一路西行,越走€€便€€能发现路上€€能碰到的人越少, 路也变得越发陡峭不平。
坐在车里一走€€一颠簸的燕明莫名想起了€€很久之前他随着老院长€€一起回乡下的场景,坐的那种挤满人的大巴车,也如现在一般,一走€€一晃悠。
“哎呦!”他捂着自己的脑门叫了€€一声,马车前轮压上€€了€€一个大石头,颠簸得他将脑袋都撞到了€€车壁上€€。
“少爷,要不你坐我这吧。”宝生用担忧的小眼€€神看€€了€€他一眼€€。
燕明摇摇头,这种摇摇车,坐在哪都是一样€€的,都逃不开撞脑袋的命。
本来他是跟他娘一起坐的,谁知道出了€€云京城之后,他娘看€€着旁边有一马队经过,便€€心痒痒也想骑马,他爹就€€真的当场买了€€两匹马,两个人就€€这么并辔骑马,踩着风踏着尘,就€€离开了€€。
被留下的不会骑马的燕明:……
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青州是青澎的故乡,自然也是青随玉的故乡,只是路途遥远,出行不易,且青州远不比京城富庶,所以除却青澎每年的生辰,他都很少让青随玉回青州。
若是想女儿和外孙了€€就€€骑个快马来京城。
青州,青府内。
青澎才从练兵场上€€下来,他沉着脸和一旁的穿着蓝青色骑装的高挑青年说道:“这批新人,太过心浮气躁,你明天、算了€€我亲自盯,还不信驯不好这群小兔崽子了€€。”
陈烈跟在他身后劝道:“师父,训兵可急不得,你现在也要多€€休息,忘记了€€您上€€次感染风寒的事情了€€吗?”
夏天感染风寒,可真是稀奇,也将他给吓了€€一跳。
青澎虎目一瞪,“你是说我老了€€,连这点活都干不了€€吗!”
陈烈讪笑一声,举手发誓,“苍天在上€€,我可没这么说哈。”
青澎一生只有青随玉一个女儿,除此之外也就€€是陈烈了€€,他将这个从青州捡回来的少年收为徒弟,实际上€€是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对待。
“行了€€你还有什么事吗?”青澎问道。
这就€€是要赶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