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男配只想当工具人 沙雕男配只想当工具人 第51章

　　季云栩没有说错，那是许年欠他的，他没资格插手。

　　这时候，浑身狼狈的许年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江柏承后愣是收起怨恨的神情，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柏承……”

　　季云栩冷哼一声，不想再跟这两人掰扯，赶紧找借口离开：“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再见。”

　　“等等……”

　　江柏承却没有理会许年，快步追上季云栩，面对他疑惑的眼神时，脸上闪过一丝局促，迟疑几秒，才开口道：“那副画我填了你的地址和电话，记得签收一下。”

　　季云栩一愣，脑子卡壳了一下：“为什么？”

　　江柏承微微垂下眼眸，难得坦白道：“本来就是为了你才拍的。”

　　刚才在拍卖会上，许年一直在追价，江柏承全程紧盯着，看出季云栩想放弃的意思，才出高价拍下那副画，想着在结束后再交给他。

　　季云栩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一着急，就口不择言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离了婚还想我欠你的吗？”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江柏承被这么误解，竟有些手足无措：“你没有欠我，是我欠你，离婚时你不肯多要财产，这幅画就当我补偿你的。”

　　对季云栩来说，两人这段婚姻就像闹着玩儿似的，在谁欠谁这种无聊的事情，根本算不清。季云栩想起就觉得头疼，此刻也懒得再掰扯，直接建议道，“都离婚那么久了，别说什么补偿不补偿的，要不你把画给我，我把钱给你。”

　　江柏承见季云栩一再坚持，只能选择退一步，“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按市面上的价格来。”

　　那画拍出一千万，市面上根本不值这个价，算起来，至少多出了一半的钱，季云栩原本还想拒绝，但触及到江柏承小心翼翼的眼神时，心思随之被牵动，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来：“那好吧。”

　　江柏承松了一口气，又绷着呼吸问道：“方便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季云栩眼神闪了闪，拒绝道：“不用了。”

　　江柏承忽然抓住了季云栩的衣袖，极力压抑着情绪，“让我送你吧，一次也好……”

　　季云栩听着他这卑微的语气，微微一怔，一时间百感交集：“你怎么了……”

　　江柏承垂下眼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说得没错，是我上赶着……”

第54章 圣诞

　　没错, 是我上赶着……

　　从拍卖会回来之后，季云栩就一直心神不宁, 耳边不断萦绕着江柏承那句话, 回想到他伤感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会感觉有些酸涩。

　　他们好像都误会了些什么？

　　两天后, 他在拍卖会上错过的那幅画, 被装好裱送到了季家，颇得季明泽的欢心, 季云栩悄悄把钱给江柏承转过去，正想着要不要给他发个电话交代一声, 却无意间在电视上看到了他的身影。

　　作为A市最耀眼的商业新贵，江柏承在短短的时间内，一连拿下了几个炙手可热的项目，如今自然是备受瞩目。那是一个知名的访谈节目, 采用的是与主持人一对一的座谈模式，由于江柏承总给人一种距离感，刚开始的时候, 主持人还有些拘谨，问的都是关于事业上的问题, 江柏承基本上都能游刃有余地给予回应。

　　到了最后, 主持人无意间看到江柏承手上戴着的戒指，开始关心起他的感情问题来，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 ：“江总，我看你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这是好事又要将近了吗？”

　　这个“又”字用得有些微妙。

　　众所周知, 江柏承不久前才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 现在这么高调地在镜头面前展示戒指，主持人理所应当地认为，江柏承这是找到新欢了。

　　电视前的季云栩也有些好奇，凑近屏幕仔细观察，很快就发现，江柏承戴的明明是他们之前的婚戒。

　　季云栩错愕一瞬，心思有些复杂，小声嘀咕一句：“什么毛病，结婚时没见你戴，离了婚倒是天天戴。”

　　虽然江柏承那天当着许年的面，说要上赶着让季云栩糟蹋，想来也只是维护季云栩的措辞，毕竟以他的性格，绝对做不出去这种事情，不然也不会在前几年许年选择出国的时候，都没有追着出去。

　　正如季云栩所料，江柏承几乎是立马否定了主持人的说辞，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件事情，这段采访就到此结束了。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有人欢喜有人愁，季云栩刚看完江柏承的采访，随手一转台，就看到了柯氏被调查的消息。

　　据记者宣称，柯氏总裁柯凉在被关押一个月后，现在被暂时保释出来了，而柯氏不仅要遭受关于行贿和调查，还要面临巨大的资金缺口，已经到破产的临界线了。

　　季云栩看完这则报道后，说了声罪有应得，便关掉了电视。

　　日子过得匆忙，很快就到了圣诞节前夕，天气预报显示，在平安夜当天，A市或许会降临今年的第一场雪，这个话题很快引起了广泛讨论，对于追求氛围感的小情侣来说，这一天无疑是最适合约会的好日子。

　　季云栩对此并没有多加关注，只是觉得天气越来越冷，让他每天起床变得异常艰难，出门上班时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几乎想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有暖气的室内。

　　这天下班，季云栩刚走出公司没多久，天空中又下起了毛毛细雨，裹挟着凛冽的冷风飘洒在身上，让人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不出意外，季云栩又没有带伞，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不长记性，出门总是不看天气预报，这会儿又被堵在路上，不得不跑进路边的凉亭躲雨。

　　此时的雨虽然不大，但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季云栩在屋檐下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在冷风刮过脸的同时，不由地打了个喷嚏。就在这时，他意外发现多了一架装满雨伞的机器，上面写着共享雨伞的字样。

　　这时候，有个女生从他面前走出，直接掏出手机扫了上面的二维码，不一会儿，就从里面抽出了一把雨伞。

　　季云栩看着女孩撑开伞，无意间看到伞面上的logo，微微一愣，恍然想起。

　　那是□□的标志。

　　季云栩看着周围的人都撑着伞离开，亭子里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外面的雨还没有要停的迹象，他迟疑一下，也拿出手机过去扫码，通过上面的页面提示得知，这是公益性的共享雨伞，可以免费使用，只要到时候按时归还就行。

　　季云栩点开借用的页面，无意间看到投放点的地图，下意识咬住下唇，眼底闪过诧异的神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地图上的标志显示，从他公司到家的这段路程，共享雨伞的投放点异常密集，几乎是每隔几米就有一处投放点。

　　季云栩深呼吸一下，从伞架上抽出一把雨伞，在撑开的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那天江柏承在雨中看着他的情形，心头忽然涌上一丝苦涩。

　　不会自恋到以为这事会跟他有关，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一股暖流涌入心头，恍然间，他想起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话。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给别人撑伞。

　　时间来到平安夜的前一天，这天天气异常寒冷，满天阴雨，很多人都说这是下雪前的预兆，由于媒体和节日气氛的渲染，几乎整个A市的人们都在等待着这一场特别的雪。

　　唐尧在跟季云栩聊电话的时候，开玩笑地说要给他介绍个帅哥，让他不至于一个人过平安夜，这话无意间被林琛听到了。

　　林琛对此有些好奇：“他不是有男朋友了吗？还找帅哥，玩那么花？”

　　“什么鬼？”唐尧理直气壮地反驳道：“谁告诉你他有男朋友了，我们阿栩明明单身好吗？”

　　林琛不禁怀疑道：“单身？他不是跟谢家那小子在一起了吗？当时那场告白还搞得轰轰烈烈，几乎整个圈子的人都知道了。”

　　唐尧好笑地解释道：“谢晏告白是没错，但阿栩拒绝了啊。”

　　“拒绝了？”林琛难以置信道：“那他们为什么要抱在一起？”

　　当时告白现场的视频都流出来了，视频的最后就是两人拥抱在一起的画面，还有围观群众热烈的欢呼声，是个人都会认为这是告白成功该有的情形。

　　唐尧对此不以为然：“谢晏追了他那么久，被拒绝后求一个拥抱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个鬼！

　　林琛在心里咆哮一声，想起那天晚上江柏承喝得半死不活的模样，脑部神经是一抽一抽地疼。

　　所以江柏承失落落魄的两个多月，一切都源于一场误会。

　　在同情和怜悯的情绪之下，林琛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江柏承的电话：“兄弟，你听我说……”

　　平安夜当天，天幕格外、阴沉，却一直都没有下雨，由于冬天的夜晚来得比较早，还没到傍晚时分，街道上的商铺就亮起了彩灯。

　　不知道哪里来的传言，说平安夜当晚要吃苹果，所以在这一天，各大水果店和超市都摆满了包装精致的苹果盒子，供人们挑选。在这种氛围之下，方泽的领导层也跟了一次风，给每个员工都发了一盒苹果，上面还刻着方泽的标志。

　　到了下班时间，别人都提着平安夜限定小礼品走出公司，只有季云栩不为所动，在办公室里磨蹭了好一会儿，等别人都差不多走完时，才慢慢悠悠走出办公室。

　　为了应景，方泽楼下摆放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上面萦绕着一圈一圈的彩灯，衬着树上那些包装精致的礼物，汇聚成一道道和煦的光辉，咋一看，宛如细碎的星河坠入眼底。

　　没有人会抗拒美好的事物，就连季云栩也不例外，他刚走出公司，就被圣诞树上的光芒所吸引，不由得停下脚步，眼底映出彩灯的光芒，忽然想起以前上学时，一群同学围着圣诞树许愿的情形，思绪瞬间有些缥缈。

　　越是这种热闹的日子，越会感觉孤独，这是人生的常态。

　　穿书那么久，季云栩鲜少有伤感的时候，只是经常会出现一瞬间，会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就在季云栩陷入沉思之际，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叫唤，他蓦然回首，眼底映出了江柏承的身影。

　　江柏承不知道从哪里赶来的，在这寒风凛冽的日子里，额间还沁着汗水，脸色因为微微缺氧而显得有些苍白，眼睛里盛满了专注的光芒。

　　事实上，接到林琛打开的电话时，他还在外地出差，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江柏承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喜悦中，感觉自己那颗死寂的心脏都有了复苏的痕迹。

　　他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一次，于是迫不及待的改了航班，但因为下雪天延误了一天，直到今天傍晚才回到A市机场，为了踩上季云栩下班的时间点，他一秒钟也没有停滞，一路从机场赶过来。

　　季云栩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脸上出现错愕的情绪：“怎么了？”

　　江柏承胸口急促地起伏着，紧紧地盯着他，声音因为紧张而过分沙哑：“你为什么没有答应他？”

　　季云栩怔然片刻，才反应过来江柏承所指的事情，就在他苦恼着要怎么回答时，江柏承却突然将他拢入怀里，嘴巴擦过他的耳垂，哽咽的声音中染着欢喜的情绪：“季云栩，我很开心……”

　　你没有被别人抢走。

　　天空中飘着一片片的晶莹雪花，映在大楼外侧的玻璃窗上，刹那间，周围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晶球，将两人拥抱着的两人包裹在其中，宛如身临童话世界。

　　季云栩整个人靠在江柏承怀里，感受到胸腔上引起的共鸣，失神片刻，才慌乱地把人推开，对上江柏承小心翼翼的眼神，气息有些不稳：“你……”

　　“你开心得太早了！”

第55章 生死

　　在拥抱着季云栩的那一刻, 江柏承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贪恋这种久违的气息，一颗起伏不定的心脏终于有了着落, 眼眶止不住地发热。

　　他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 面对季云栩质疑的眼神，急切却又不知所措，只能干巴巴地开口：“对不起……”

　　季云栩看到他微微泛红的眼眶, 不由得一怔, 心头闪过一丝陌生的情愫，声音也随之变得不自然：“你不用总跟我道歉。”

　　季云栩大概猜到江柏承误会了什么, 之前一直没有解释，是觉得没有必要, 没想到江柏承知道真相后会那么激动。

　　江柏承不愿意在季云栩面前暴露太多的脆弱，只能半垂下脸，抬手捂着眼睛，极力想压下眼底的湿意, 微哑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言明的悔意，“我想跟你道歉，过去的婚姻中辜负了你, 给你带来很多不愉快。”

　　季云栩没想到江柏承会因为过去道歉，心思复杂了一瞬, 才扯开一抹勉强的笑意, “都过去了，干嘛突然提这个。”

　　联姻要是能过得愉快，那还叫狗血文吗？

　　辜负这词用得稍微有点严重了，季云栩当初被剧情线所累, 一开始跟江柏承相处的时候, 自己也没投入多少真情实感, 只是后来演着演着总容易代入情绪，所以在走完剧情线之后，才会迫不及待地想逃离那个怪圈。

　　季云栩越是表现得不在意，江柏承就越是心慌，如果过去没能在季云栩心里留下一点痕迹，那么他现在还有什么挽回的底气。

　　在极度的不安之下，江柏承抬眼直视着季云栩的双眸，忍着眼底的酸涩，一层一层剥开自己的骄傲，就像剥开血肉一般，毫无保留地在他面前剖析自己，“对不起，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你藏在纸箱里，才会拒绝签收，我没想到你会因此摔到住院，我有去医院看过，只是那时候你还没醒来。刚开始听到要跟你联姻时，我确实很生气，因为我不喜欢被别人威胁，所以没有给你好脸色，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害怕打雷，所以在每个下雨的夜晚，都没有把房门上锁，因为我知道你会跑过来，我很遗憾，没能陪你度过每一个下雨天。出车祸那次，我很抱歉，对于许年……”

　　说到这，江柏承顿了一下，紧张地窥着季云栩的脸色，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或许我以前是喜欢过他，但在他回国之后，我就知道跟他不可能了，我不应该陷在往事的回忆里，优柔寡断，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早该放下过去，认清自己的心意，你要跟我离婚也是我活该。”

　　江柏承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偏离主题的辩手，越往下说就越像狡辩，但最后，还只是重复着苍白的语句：“关于以前的一切，我都很抱歉，对不起。”

　　面对江柏承一声接着一声地道歉，季云栩不仅没有舒爽的感觉，反而感觉心脏一阵胀疼，甚至有些无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江柏承解释，他们的婚姻本身就源于一场悲剧，离婚是一开始就定好的结局，这是无论他们怎么相处，都改变不了宿命。

　　“季云栩，我已经在改了。”江柏承的声音越来越弱，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虽然透露出卑微的一面，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