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我就会亿点点 玄学,我就会亿点点 第20章

作者:半盏茗香 标签: 灵异神怪 爽文 直播 萌宠 穿越重生

  “什么出国逃离,优柔寡断,你从小长在穆家,自然可以冷漠得这么理所当然。”柳冬燕倔强地抬起下巴,“她对我整个人生的控制,早就像一把恶毒的烂荆条,深深地刺进我的血肉里,你以为撕开血肉就可以,但它早就在我身体里扎根,洒下一把把痛苦的种子,它们永远都不会停止疯长,你让我往哪儿逃!”

  穆妍听笑了,“所以归根结底,你其实是在怪我没有与你共沉沦,怪我没有像你一样陷入那种被亲人控制情绪的痛苦中。凭什么你那么痛苦,我却可以不受半点拘束,快乐自在,对不对?”

  “是啊,凭什么。”柳冬燕唇角平直,直接承认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都是她的女儿,凭什么受苦遭罪的只有我。”

  柳冬燕这种人,祝微生只见过一些,但这样的鬼,他就见过很多。

  一些鬼发现自己死了后很不甘心,嫉妒别的活人,于是就想方设法地要把活人害死,看着别人死后像他们曾经一样痛苦时,自己就会变得很快乐。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也要把别人的伞折断。自己吃过的苦,恨不得别人再多吃一些。

  柳冬燕和穆老爷子一样多年来深受穆姑姑的责怨,穆老爷子自己有家,被影响的相对算少。但柳冬燕作为穆姑姑的女儿,每日和穆姑姑朝夕相处,几乎时时刻刻都处在穆姑姑制造的压力中。

  那样的环境不用想就知道有多窒息。

  但是,都是穆姑姑的女儿,她在穆姑姑的阴影下活得倍感痛苦,从出生就被抱养到穆家的穆妍,却可以无忧无虑地被呵护着长大。

  人一对比,境遇相差太大,内心的不平衡自然就来了。

  穆妍语气笃定:“所以你对穆家墓出手,就是因为恨我,对不对?”

  “对。”柳冬燕的表情明明没什么波动,但只要她一开口,是个人都能听得出她嗓音里那一丝因为恶意被压抑到极致而显得有些微微的颤抖和扭曲,“当年出生的人为什么要是你,我曾经也无比期盼她生下一个儿子来,这样她就可以恢复正常,变回曾经那个会疼爱女儿的妈妈,我们一家人回到以前弟弟还没溺水死亡的幸福日子。”

  穆姑姑说穆妍抢走了她儿子的位置,当时年纪不算大的柳冬燕一定也听母亲念了很多次。人积压的情绪普遍需要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对于当时的柳冬燕,她不会去想她所经历的那些,单纯是因为穆姑姑这个做母亲的不行。她只会想,如果出生的不是穆妍就好了。

  如果穆妍从小和柳冬燕一起生活,她们一样承受母亲的偏执情绪,那么柳冬燕一定会变得轻松不少,内心不会失衡这么厉害。

  或许应该说,如果从小一起生活,穆妍将会承受绝大多数来自穆姑姑的情绪压力。在那种情况下,说不定柳冬燕会对穆妍生出几分怜悯,像个宽容的姐姐一样疼爱她,护着她。

  可是偏偏没有,穆妍出生没几天就被抱去了穆老爷子膝下,

  虽然她出生时差点被母亲掐死,但她却得了机会,永远逃离了那种窒息的成长环境。

  “你的命真好。”柳冬燕面无表情地感叹。

  “这么看,你恨我好像是应当的。”穆妍神色很平静,“可是我对此并不感到难过,我只是觉得你可悲。”

  她指着穆姑姑,“让你这么痛苦的人就在你身边,你懦弱得不敢逃离不敢反抗,你拿她无可奈何,所以你就转头来伤害真正包容你疼爱你的人。我该说你不愧是她的女儿,你们母女的自私,是骨子里传承下来的!”

  如果穆妍只是觉得柳冬燕可悲,穆旷等人对此更多的是愤怒,那么穆老爷子则是单纯的难过。

  柳冬燕的所作所为,让他受到的打击不比听到自己儿子和孙子出事时的少,他原本还算挺直背脊仿佛都塌陷了两分。

  可事已至此,多余的话也不必再说了。

  穆老爷子声音暗哑,“祝大师,您看我们家这墓,现在该怎么弄?”

  此时已经过了六点,夏日八点钟才天黑。趁着天黑之前,穆家人征求祝微生的意见,该怎么把墓重新安置。

  “反正这两条水沟一定要填上吧。”刘莉想起这两条水沟蕴藏的恶毒用意,就心底发寒。

  “也不必这么麻烦。”祝微生说,“只要再往旁边斜着把水沟口子拉长一点,摆正其水龙入首的正确方位,就可以倒转凶吉。”

  “小弟……”

  旁边,穆姑姑难得弱气地凑过来,希冀地看着穆老爷子。

  明明是被野鬼骗了,但她还没放弃给儿子迁坟加墓。

  穆老爷子摇头,拒绝得很坚决,“这事不要再提。”

  穆姑姑眼里闪过一丝不甘。

  刘莉见状,怒道:“你之前以为我开玩笑是吧,我说了你敢埋我就敢把你儿子尸骨抛了!你要让他不得安生,你就来!”

  说着,刘莉捡起一把铁铲,砸在穆姑姑身前。

  穆姑姑哪敢赌。

  给儿子迁坟的计划算是彻底落空,穆姑姑只能抱着自己儿子的尸骨,背影难掩失落地独自下山了。

  在继得知被男鬼欺骗,又被女儿女婿联手欺瞒的真相后,穆姑姑整个人就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刚才柳冬燕被穆家人质问,言语中提及她时,她也是魂游天外的模样。

  此时她挺着摇摇欲坠的身形向山下走去,一副走不稳路,随时要跌到的模样。

  但穆家人没人管她,柳冬燕也没管她,在曹振强准备去扶她的时候,她还出手制止了。

  之后,柳冬燕和曹振强也走了。

  穆家人和祝微生继续留在山上填墓,不过填墓的工程量挺大,今日天黑之前是没法完成了。

  众人只把那两条水沟弄好,就准备下山。

  水沟一弄好,穆旷就接到了王馨打来的电话,对方在那头哭着说医院里的穆阔和穆宇都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穆旷握着电话,激动得语气颤抖。

  旁边的刘莉抱着儿子,也流下欣喜的泪水。

  今日的穆家人算是大起大落,但事情总归是开始好转了。

  不过穆家人的心情,还是算不得轻松。

  穆家这事已经超出了现实逻辑,用现实法律似乎不好给穆姑姑几个人定罪。

  而且刘莉自己就是法学人,她知道以这几人的行为,顶多判个治安处罚。和他们家人遭的罪相比,显得很是轻飘飘。

  “那就是就这么算了?”穆旷无法忍受。

  其他人也心绪难平,咽不下这口气。

  “倒也未必。”祝微生道,“这个世界,没有谁做坏事是不会被惩罚的。区别只是在当下,或是来生。”

  而柳冬燕夫妻和穆姑姑的报应,都在当下,来得很快。

  他们下山走到一半的时候,发现山道上很多人。山道下面的树堆下面电筒灯乱射,还有人在喊号子,似乎在齐心协力往上运什么东西。

  没等祝微生他们上前问个究竟,一个竹制担架就被抬上来了。

  一束电灯光刚好扫过去,立即让祝微生他们看清楚了躺在担架上的人是谁。

  竟然是柳冬燕。

  柳冬燕身上的衣服好几处都被刮破了,皮肤带伤,流了不少血。她的双脚和双手都不自然地扭曲着,脖子摆放的位置看起来也很僵硬,好像扭到了。脸上有不少擦伤,额头上还有一个血口子,流出的血糊了半边脸。

  柳冬燕看起来摔得不轻,人是昏迷着的,被抬上抬下都没一点反应。

  这时有人吼道:“快点,下面还有两个呢。”

  祝微生他们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就看到过了会儿后曹振强和穆姑姑也被抬上来了。

  这三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倒霉地同时摔下了山。柳冬燕昏迷了,但曹振强和穆姑姑还醒着,也是他的呼救声让附近劳作的村民听到了,才带着人来捞他们。不然在山下躺一晚,等被人发现是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曹振强还醒着,哎哎呼痛的他看到穆家人后,额头鼓起青筋,强自忍住了。

  穆姑姑也在痛得哎哎喊叫,不过她更多喊的是勇儿,她儿子的尸骨和她一起摔在了山下,她催着人赶紧捞上来。

  等这三人被村民们抬走后,穆家人还站在原地齐齐沉默。

  才听祝大师说了报应,但这报应来得也太快了吧!

  看来人果然不能做恶事。

  不过看到害人的恶人这么快就得到了报应,倒是非常爽快就是了。

  后面半程的下山路,穆家人走得步履轻松,刘莉甚至还有心情教穆喆唱歌了。

  一行人趁夜驱车,去了村属小镇上的宾馆将就住了一晚。第二天又赶回村里,继续填墓。

  墓的格局并没有怎么重新动,祝微生都是在穆姑姑他们挖出来的基础上给几个地方做一些小小修改。但经过修改的墓,气机将比之前更为旺盛,对穆家更为有利。只要他们日后继续坚守本心,与人为善,那么气机将与他们相辅相成。

  反之,如果穆家人做出什么恶事,那么自身气场将于阴宅气机形成对冲互伤的局面,捞不着便宜。

  不过穆旷有些忧心忡忡,他担心以后再有人像柳冬燕一样对他们穆家的墓动手脚,如果下一次不能像这次一样及时发现,是否又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祝微生对此的应对办法,是向他们推销自己早就做好的那个阴宅法器小陶罐。

  只要把这小陶罐的气机与墓场相连,便可镇阴宅。小陶罐可以放在家里好生供养,以后就算穆家再被人偷摸动墓,只要小陶罐完好无损,墓动得再凶,他们穆家也不会受半点影响。

  穆旷没有半点犹豫,大手笔地买下小陶罐。

  这小陶罐虽然贵,但祝微生也没狮子大开口,他的符纸法器价格一向公道。一分钱一分货,他出手的东西,质量顶真,当然不便宜。

  用了两天时间,祝微生将穆家的墓彻底弄好,就随穆家一道回去了。

  走的时候,祝微生给那些施工修墓的工人,一人给了一道符,让他们随身戴至少半个月,再叮嘱他们每天多晒晒太阳。

  他们阴气袭身,如果就此不管的话,必定倒霉的倒霉,生病的生病,恐怕靠修墓赚来的钱还不够治病的。

  都是为了生计的普通人,卷入这样的事情中也属无辜。

  祝微生这一走就是三天的时间。

  一回到蔡家,包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别墅里的老鬼就在门边现身,一副“我有话说”的样子。

  祝微生瞥他一眼,“是不是邓雅出问题了?”

  老鬼本想邀功呢,没想到祝微生没问就知道了。不过他不气馁,语气谄媚:“大师不愧是大师,果然神机妙算。前两天,我看到蔡家的打扫阿姨在整理邓夫人房间时,从她枕头上找到两根头发,用小袋子装起来,偷偷塞给了蔡钰。”

  “蔡志明和蔡钰这几天有什么异常?”祝微生道。

  “就还是那样,早出晚归呗。”老鬼说,“不过昨天两人回来后,我在两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点不舒服的气息,不知道他们碰过什么东西,那气息阴沉晦暗地得连我这样的百年老鬼都受不了。”

  祝微生:“邓雅呢?”

  “嗐,她还是老样子。”老鬼在别墅里待了不少时日,对邓雅已经很了解,“每天就是吃饭逛街美容,另外和死对头别苗头,别赢了就笑着回来,别输了就马着脸回来。”

  祝微生笑了一下,形容得倒是挺到位。

  “不过,蔡志明这两天对邓夫人忽然和善了不少。”老鬼摩挲着下巴,说起自己看到的不对劲之处,“今早上他出门的时候,给了邓夫人一张卡,让她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邓夫人以为蔡志明终于回心转意,高兴得不行。”

  可老鬼在别墅待了这么几年,深深地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蔡志明忽然对邓雅好,摆明了在打什么坏主意。

  祝微生对他不在蔡家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有了大致了解。

  “行,辛苦你了。”

  祝微生掏出一截香点燃,这是给老鬼的报酬。

  老鬼搓搓手,嘿嘿笑着靠近,对着香猛吸了几口。

  之后,他一脸满足地冲祝微生竖大拇指,“老鬼我也算尝了不少香,但还从来没有谁的香赶得上您的。您这制香的手艺,可真是一绝。”

  老鬼吃完香,溜溜达达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