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我就会亿点点 玄学,我就会亿点点 第75章
作者:半盏茗香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自杀。
在众人讨论赵晓兰期间,赵晓兰的大部分资料都变得透明,祝微生没有什么困难就拿到了赵晓兰的生辰八字。
他想将赵晓兰的鬼魂召唤过来一解心头之惑,但最后竟然失败了。
这世上祝微生无法通过寻常的招魂阵法召唤过来的鬼混,只存在两种,要么投胎了,要么魂飞魄散了。但祝微生祷香问过,赵晓兰并没有投胎,她的鬼魂也还在着世间存在着。
这让祝微生想到了第三种可能:赵晓兰成为了谁的役鬼。
役鬼的存在,就像祝微生和打杂小姐妹俩的关系,是一种人鬼合作的契约关系。只不过祝微生和打杂小姐妹签的是正常的人鬼契约,并不存在压迫,他还给俩姐妹开工资的。
但役鬼,却是被强行驱使的仆役,被迫付出体力性命却毫无报酬,没有鬼生自由,做什么事都身不由己。
役鬼被迫和役主绑定在一起,成了有主之物,祝微生用寻常的方法是无法召唤过来的。但若强行召唤,却是相当于役鬼对役主的强行反抗。役鬼受役主约束,强行反抗必定会伤及自身。
在不知道役主的强弱和役鬼的承受极限之前,祝微生不打算试。
但这恰好说明了赵晓兰的自杀,的确没表面那么简单。
现在想要知道赵晓兰地鬼魂在哪里,祝微生只能用提气寻踪这个方法。只是寻常人对死人都比较忌讳,赵晓兰留在学校里的东西,在她父母离开之后就已经被全部处理了,包括寝室里的东西。
现在,赵晓兰的床铺,应该就只剩个空空的床架子。
祝微生算算时间,床架子的话也还行,上面应该还有赵晓兰残留下来的气,毕竟也睡了几个月。
不过那是女生宿舍,祝微生要收集赵晓兰的气也没法过去。这事儿他拜托了人面比他广的沈健,最后通过朋友联系朋友的方式,辗转成功地将一张提气的符纸压到了赵晓兰的床铺上,收集七天大概就差不多了。
在符纸送过去的第三天,祝微生去经常去的地方,给打杂小姐妹供香。
在返回寝室的路上,祝微生遇到了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走在祝微生的前面,她怀里抱着两本书,走路慢慢的,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她穿着黑色大衣,兜里的手机响了两声,女生拿出手机查看的时候,没注意带出了兜里的什么东西。
祝微生捡起来一看,眼眸微凝。
那是一束丝带。
红色的细长的,和赵晓兰自杀那天手上勾着的丝带一模一样。
这时,前面女生看完了手机,她将手机放进兜里后,似乎察觉到兜里的丝带不见了,忙一边在兜里找一边回头。
然后她就看到了祝微生,以及他手里的红色丝带。
“不好意思。”女生说,“这束丝带是我的,刚才不小心把它弄掉了。”
祝微生将丝带递还给女生,在女生拿起丝带道谢后准备转身离去时,祝微生开口道:“冒昧问一句,这束丝带是您妹妹生前留下的么?”
女生猛地顿住脚步。
“你怎么知道?”她眼神带着浓烈探究,“你是什么人?”
女生震惊中带着一丝警惕。
祝微生道:“赵晓兰自杀那天,我见过你。”
她就是那天在愣神中撞了祝微生一下而不自知的那个女生。
短短一面祝微生能记这么清楚,记性好是其一,其二是那天他注意到女生兄弟宫颜色发灰发暗,气机枯竭。
兄弟宫代表着兄弟、姐妹,结合女生整个面相,祝微生算出她之前应该有个妹妹。兄弟宫颜色灰暗枯竭,说明女生的妹妹前不久才去世了。
若只是单纯的红色丝带,祝微生不会这么冒昧地提一句。
但就像那天握住赵晓兰那条丝带一样,祝微生恰好在这条丝带上感受到了一丝残留的,几乎快要消失的绝望。
第60章
两条一模一样的丝带,都带着亡者生前留下的最后一丝情绪。虽然情绪不同,但祝微生认为,赵晓兰和女生已经去世的妹妹,一定存在某种联系。
祝微生看着女生,“你妹妹和赵晓兰一样,也是自杀的?”
“这不是什么秘密。”女生面色冷漠,“只要认识我的人稍微打听就知道。”
祝微生指着她手里紧紧捏着的红色丝带,“但她们都有这样一条丝带,你不觉得奇怪吗?”
女生那天就在赵晓兰的自杀现场,不可能不知道赵晓兰手里那条丝带和她妹妹留下的这条有多像。
女生这次的神色有了明显的变化,她一把抓住祝微生手臂,情绪有些激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妹妹的自杀果然有问题对不对!”
祝微生:“我不确定,我需要查证。”
说着,祝微生并指在空中迅速画下一道符,在女生没反应过来时,将符推到女生的眉心处。
女生一愣,下一秒她震惊地看着手中的丝带,“这是什么?”
“这是你妹妹生前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抹情绪。”祝微生刚才让女生感受了一秒残留在丝带上那股快要消失的绝望。
“我妹妹?!”女生一下子崩溃了,声音带上哭腔,“这是她死之前最后的情绪?”
那情绪非常绝望痛苦,女生和亡者血缘相连,触动只会更深。
女生将丝带紧紧贴在胸口,彻底泣不成声。
祝微生安静地不打扰她,等女生缓过那阵情绪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
两人也找了个花坛坐下。
女生说,她叫汤霞,大三生。她死去的妹妹叫汤芸,上个月跳楼自杀的,死的时候还没十八岁。
和赵晓兰一样,汤霞和汤芸姐妹俩,也是打小就生活在一个问题家庭里。不过她们和赵晓兰的情况不一样,汤家姐妹俩的父母并不重男轻女,但是控制欲非常可怕。姐妹俩从小大到学业选择,小到房间不许锁门,甚至吃饭咀嚼的次数,都被父母严格要求。
姐妹俩常常被这样的控制压得无法喘息,汤霞在上了大学后才有了一丝喘息余地。但是汤霞走了后,汤父汤母施加的控制就全部落在了汤芸身上。
因为有这样一对父母,姐妹俩从小抱团取暖,感情十分亲密。汤霞上大学后,每天都会给汤芸打电话,在汤芸诉说痛苦时给她鼓励,给她打气,让她坚持,只要考上大学就好了。
汤芸崩溃的时候虽然不少,但大多数时候是很坚强的,她不止一次憧憬地和汤霞提起过两人彻底脱离父母控制的那一天。
在汤芸跳楼的前一天,她还在给汤霞发她偷偷网购的两条裙子,问她哪条好看。
所以当汤霞得知妹妹死讯,甚至是在见到妹妹遗体之时,她都还觉得不敢置信。是直到整理了妹妹的遗物,推门进去的房间没有熟悉的身影,发出去的短信一直得不到回应,耳边也再没有了一声姐姐,汤霞才终于接受了妹妹的确已经自杀身亡的事实。
而汤芸在自杀前,她因为晚归问题被汤父汤母严肃地教训了半小时。父母教育完后,汤芸回到自己房间,就推开窗户跳了下去。
都说汤芸是因为晚归被教训了才冲动自杀,但汤霞总觉得原因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汤霞在那之前就已经有一个小发现,汤芸至少在两个月前,就多了一个比较亲密的朋友。这个朋友,不一定是现实里的人。
祝微生道:“你没有亲眼见过,为什么这么肯定?”
“女生大部分时候都是很敏锐的。”汤霞说,“芸芸每次和我聊天,聊来聊去都是那几个表情包。但那段时间,我发现她的表情包频繁更新,我就知道她除了和我,也在和别的人频繁地线上聊天。”
祝微生推测,“兴许是她的同学?”
汤霞含着苦笑摇头,汤父汤母对她们强烈的控制欲,也表现在限制她们交友这一方面。
凡是他们不喜欢的觉得不好的人,都是不允许她们来往的。她们的手机、电脑隔几天就要被检查,一旦发现她们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往来,不止她们会被教训,对方也会被她们父母找麻烦。
因为这一点,班上的那些同学也不会和她们走太近。又因为她们是学生,每天过着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所以想要认识新朋友也不太可能。
至少汤霞就是这样,高中三年,她在学校里基本都是独来独往。上了大学后,这种情况也没有多少变化。有那样一对父母,在她依靠自己彻底脱离他们之前,她不想给别人带去任何麻烦。
而且,在父母的控制下,她们姐妹俩也从不被允许打扮,穿着总是中规中矩,就是看起来像个学生样,或者大人眼里安分守己的女生样。但汤芸那天发给汤霞看的裙子,是汤父汤母决不允许她们穿的那种。
汤芸发来的时候,汤霞就意识到,汤芸的状态看上去有点像有了喜欢的人,或者有了什么暧昧的喜欢的对象。
汤霞当时其实问过一句,但汤芸只是用一个抿嘴笑的表情包把她的疑问给揭了过去。妹妹已经被父母控制得近乎窒息,汤霞不想再压榨妹妹所剩不多的私人空间,所以她也就没再追问,只叮嘱汤芸平日做什么都要注意安全。
还有那条丝带。
汤芸留下的这束红色丝带,在汤霞回去的时候,都还静静落在她们的房间地板上。
汤霞查过,红色丝带其实是一种编发丝带,很多女孩子喜欢拿来做发型。扎头发向来只能按父母要求用最普通的黑色发圈的汤霞,也只在网上和学校里看到过别的女生使用。
这种东西一向是不允许出现在她们家里的,汤霞不知道汤芸是哪里来的丝带,她查过汤芸所有的网购记录,里面都没有关于丝带的信息。至于是不是现金购买,这个汤霞的确没办法查证。
但丝带的存在,让汤霞更加坚定了关于汤芸有心仪对象的猜测。毕竟频繁出现想要漂亮打扮的行为,在汤芸生活里连交好的女生朋友都没两个的情况下,只能是和恋爱有关的。
祝微生道:“所以你觉得你妹妹的自杀,和你猜测的那个线上好友有关?”
汤霞抿了下唇,轻捻了一下手里的丝带,“我并没有在芸芸的手机和电脑里发现一丝和这个好友有关的信息。”
汤霞找了很多遍,甚至把手机和电脑拿去恢复了所有已删数据,但依旧没有相关信息,这些似乎都说明了那个所谓的线上好友都只是她的凭空猜测。
但即便如此,汤霞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在心里始终给妹妹自杀的原因留了一个小小谜团。
前几天赵晓兰的自杀,再一次勾起了汤霞有关于妹妹的伤心事。特别是当她在赵晓兰手里看到了一条和妹妹遗物中一模一样的丝带时,她就一直处于发愣中。
这些天,她脑海里时而闪现着看到妹妹遗体的那一幕,时而是赵晓兰趴在地上时手指勾着飘飞丝带的画面。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汤霞看着祝微生,“但你刚才那一手……你怀疑赵晓兰自杀也有问题?你有办法帮我确认我妹妹自杀的原因?”
祝微生看了看天色,距离天黑只有一会儿了,他让汤霞把汤芸的生辰八字给他,“我需要招她的魂试试。”
汤霞迟疑地看了祝微生一会儿,在祝微生眸光清正的对视下,汤霞还是把汤芸详细的出生日期给了祝微生。
只不过汤芸的魂也招不来,出现了和赵晓兰一模一样的情况。
这证实了祝微生之前的猜想,赵晓兰和汤芸的自杀果然存在关联。
得知招不来妹妹的魂,汤霞担忧中带着愤怒:“为什么会招不来,她都已经死了,难道还要被禁锢在哪里吗?”
或许是这丝带是汤芸在自杀前才获得不久,她死后的这一个多月,丝带上并没有沾染残留着她身上的气。
祝微生问汤霞:“除了丝带,你还有你妹妹其它遗物吗?比如她穿过的衣服。”
汤霞道:“有是有,但都留在家里。”
汤霞家在隔壁市,距离这里四个多小时车程。但明天正好是周六,汤霞表示她可以回去取几件回来。
“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吧。”祝微生说。
汤霞道:“好,我来安排车。”
之后祝微生又做了二手准备。
他取出一张符,将汤芸丝带上残留的那一抹绝望提取出来,储存在符纸中。
这一抹生前最后的情绪,往往隐藏着亡者死前那一刻心里最在意执着的东西。只要有这个,就算汤芸的衣服上无法提取出她残留的气,祝微生也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找出导致她自杀的真正原因。
翌日早上八点,祝微生和汤霞约在校门口见。
汤霞叫的车子已经到了,两人没有过多交谈,一路四个多小时,基本是沉默过去的。
不过祝微生发现,随着距离汤家越来越近,汤霞的神色也越来越紧绷。
祝微生理解,这个地方这个家,对汤霞来说就是一座牢笼。她在这座牢笼里生活了十几年,终于触及了自由的边界后,再返回牢笼,只会比从前更觉得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