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我就会亿点点 玄学,我就会亿点点 第89章
作者:半盏茗香
祝微生这个阵法,就是将郑彤丢失的生气通过赵纲这个媒介再夺取回来,使得她快速恢复。不然接触了冥婚,她也得在医院待上个把月,后续更要不少时间才能恢复成从前那样健康的体魄。
最后一笔金光符咒落下,阵法启动。
昏迷在床上的郑彤忽然重重地倒吸了一口气,就像窒息的人猛然终于嗅到了新的空气。
“郑老师!”余佳佳想扑到床边。
“彤彤!”郑父郑母也赶紧走过去。
但碍于金线,三人暂时都没能离郑彤更近一点。
郑彤没听到三人的喊声,她只睁了一下眼睛就又闭上了。不过流失的生气正在回归她的身体,郑彤的呼吸比刚才明显。
郑彤的情况好转,赵纲就不太好了。他吞噬的郑彤的生气,都已化为他身上鬼力的一部分,这些生气要重新流回郑彤体内,必然要从他身上剥离。
鬼力已经融进他的魂体里,剥离的时候可比郑彤生气丢失痛苦。尤其是用几天时间慢慢吞噬才得来的生气要在极短的时间被迫还回去,痛苦程度直接翻倍。
赵纲像触电一样,身体不停颤抖。鬼力的剥离让他的魂体力量不停变弱,慢慢就维持不住了他现在的样子。
渐渐地,赵纲恢复成了他死前的模样:一身破了几道口子的黑色冬装,染着血。脑门上一道裂口,血混着脑浆流出来。
这个惨烈死相让郑父郑母发了个抖,余佳佳也不太敢看。
“求、求……”赵纲顾不得自己难看的死相,他面露痛苦,费力地说着什么,看向祝微生的眼里满是哀求。
祝微生道:“且安心,不会多让你还一点。”
该还多少就还多少。
大约几分钟后,金光阵法慢慢消失。病床上的郑彤面色变得比先前红润,呼吸平缓,像睡着了一样,并且正在好梦一场。
而地上的赵纲,凝实的魂体已经变得透明,虚弱无比。
祝微生这时掏出符笔和一张符纸,蹲下身,对赵纲道:“把你出生日期报来。”
这冥婚和阳间的婚姻一样,能结就能离。赵纲虚张声势,什么解不开他死郑彤也得死,那话也就吓唬吓唬什么都不懂的郑父郑母。
像冥婚订契写下婚书一样,再写一封退婚书就可以了。
赵纲已经弱成一个小鬼样儿了,但对郑彤还有些不死心,听到祝微生问话,眼神游移两下,没有立即回答。
旁边郑母道:“我知道他的出生日期,当初媒婆告诉过我,日期比较特殊,我一直有印象。”
说着郑母就报了个日期,的确是属于那种一听就不会轻易忘记的。
祝微生将赵纲对应的阴历日期算出来写上符纸,并抽了一丝赵纲的鬼力打入符纸。随后,祝微生又问郑母得来郑彤的八字,写下后又从郑彤指尖上取了一滴血滴入符纸。
之后祝微生挥笔,在符纸上写下退婚内容,烧掉,祝告天地规则知悉。
退婚书一烧完,那条连着赵纲和郑彤的红线,很忽然地就断开了。一秒后,红线再缓缓消失不见了。
郑彤右手的无名指变得干干净净。
“解了解了!”余佳佳高兴道。
郑父郑母也激动得抹了两下眼睛,“彤彤没事了对不对!”
祝微生点头。
这边无限欢喜,赵纲如丧考妣。
祝微生把赵纲送去了地府。
像他这种鬼,虽然害人不成,但也是已经有了害人的实际行动,不是祝微生阻止,郑彤过了子时就得死。这种情况只要上报地府,赵纲就会被拉去服刑。
赵纲走后,祝微生烧了张符纸清掉房里残留的阴气。
没一会儿,郑彤醒了。
对于自己昏迷之后的事,郑彤毫无所知,还奇怪自己怎么在医院里。
听郑父郑母说了事情原委后,郑彤带着一点惊喜来得太快有些不敢相信的茫然,“赵纲真的被阴差抓走了,以后不会再来害我?”
“不会了不会了。”郑母忍着泪意安慰女儿,“那个阴差说,像赵纲这种人就算服刑完,也是阴差们监管的重点对象。祝大师还建议阴差给他强制安排任务,去解救阴间那些地府没能察觉到但和你有一样遭遇被迫结冥婚的人。以后别说害人,连给他父母托梦的能力都没有了。”
“这样太好了……”郑彤彻底放松下来。
看郑彤这样,郑父郑母心疼又愧疚,“我们彤彤这次遭大罪了,爸妈对不起你,以后不管你结不结婚,我们都随你了。”
郑彤瞬间红了眼眶。她一直也挺搞不懂的,爸妈总说她是他们的宝贝,可当她表现出抗拒和明显的不快乐时,他们又总说是为你好。
就是一次对“为你好”的妥协,招惹来这么一个人渣。
祝微生在旁边看了看郑彤,她的面相显示她的正缘桃花最早也得在她三十四岁时才会出现,所以现在郑父郑母催也没用。更可能因为催促强逼导致郑彤和正桃花错过,要么就是遇上像赵纲这样的人渣。
不过这些信息他都没告诉郑父郑母,有了这回的教训,他们以后应该是不会再在姻缘上强求郑彤了。
之后祝微生送余佳佳回家。
失去父母寄人篱下的小姑娘自理能力不一般,在余佳佳家里,祝微生又一次见到了她拜师的诚意,她连律子叔的房间都收拾好了。
而且除了房间,她每天在给自己爸妈上香时,还一天三顿给律子叔也上香供奉,每天虔诚地向未来师父问好。
祝微生从厕所出来,就见余佳佳对着几个牌位嘀嘀咕咕,正说着之前医院里发生的事。
等她说完了,祝微生才从兜里摸出来一块木牌。木牌大概祝微生半个食指那么长,上面刻满了繁琐的符文,用结实的红绳串了起来。
在余佳佳不解的眼神中,祝微生把木牌套在她脖子上,把木牌拨正,道:“这个东西从今天起要戴好,洗澡淋不坏,所以不能离身,也不能送人。”
余佳佳摸着木牌看了一会儿,仰头笑着点头:“我知道了微生哥哥,我一定好好戴着。”
祝微生摸摸她的头,道了晚安,走进了余佳佳留给律子叔的那间房。
房间里,律子叔正随意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
祝微生一边给余佳佳留他已经走了的字条,一边道:“不收人家做徒弟,怎么还睡人家收拾出来的床。”
律子叔烦恼地啧了声,也没回答祝微生的问题,起身在旁边墙面上一拉,拉出一道黑漆漆的鬼门,“走吧,早点回去。”
祝微生没说什么,压好字条,一步跟上,踏入了鬼道。
之后几天,祝微生陆续收到余佳佳发来的短信,基本都是关于赵纲家的。
郑彤和赵纲家的事,几乎闹得周边一片人尽皆知,所以没用郑父郑母特意去打听,就有人主动上门跟他们说赵纲家出事了。
说是自从赵纲死后,赵纲父母先是整天在家嚎哭,不过嚎了两天就停止了。之后楼上再有声音响起,就是一些旁人听不懂但听起来挺渗人的音调。因为那音调整个白天断断续续唱响不说,晚上直到深夜了都不停,扰人得很。
赵纲家对门那个邻居家里有老人,睡眠一直不太好,老人连着几天被赵家弄得睡不着,都快心脏病发了。前几天体谅着赵家刚死了儿子没说什么,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别人家日子还是要过的。
于是那个邻居就去敲门,门开了,屋里的情形也露出来了。赵纲父母不知道在屋里弄些什么,一股刺鼻的腥臭,地上是红色的奇怪字纹,像什么阵法似的。阵法中间是赵纲的牌位,上面贴着的照片就正对着房门,邻居当时差点被赵纲阴森森的面孔吓得厥过去。
好悬稳住身体后,屋里就又响起奇怪的音调。一个穿着灰扑扑的老太太,手里拿着奇怪的器具,摇着铃铛,光着脚,一边唱一边绕着阵法走走跳跳。
邻居被赵家屋内这景象给弄愣住了,半天没想起自己敲门的目的。而当时来开门的赵父也不在意邻居是来干嘛的,开门后劈头就对着邻居一顿骂,让邻居不要瞎敲门,耽误他家正事儿他们赵家跟他没完。
之后砰一声关上门,被震回神的邻居总觉得赵家没干什么好事儿,只能自己避着,把自家老人送去关系好的亲戚家住了几天。之后几天赵家继续吵吵嚷嚷,他们也都是忍着。
那天晚上邻居从亲戚家看完老人回来,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就听对门赵家忽然传来几道惨叫声。邻居忙去敲赵家的门,询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但是敲门好一阵没人回答。
邻居虽然挺讨厌赵家的,但想着到底是邻居,事关人命,所以立即去找了物业。物业带着工具来把赵家门撬开后,他们一进去,就见赵家乱糟糟的客厅里,赵家夫妻和邻居见过的光脚老太太都口吐鲜血,死了一样地躺在地上。
在旁边的红色字纹里,赵纲的牌位裂成两半掉落在地上。
物业等人和邻居那天的感受一样,觉得这屋子里的种种布置都透露出一些可怕。他们不适地退出赵家门外,没去动三个人,而是站在走廊里先叫了救护车,之后又报了警。
他们小区里有家属恰好就是当晚出警的民警,几天之后有人问起赵家事,那家属透露说,那个出现在赵家的光脚老太,原来是赵家夫妻请来给他儿子配冥婚的神婆。
之前他们还不懂呢,赵纲明明是自己醉驾把自己撞死的,关人家郑家姑娘什么事,之前那么骚扰人家就已经够过分了。没想到死了都不放过人家姑娘,故意去人家家里一通闹,就是为了拿到人家的头发给自家儿子配冥婚,这可真是缺了大德。
赵家夫妻见到警察就腿软,经不住问,没几下就把这些全部交待了。
但这些真说起来,也就是两口子在自己家搞迷信活动,赵家夫妻俩受不了什么实质惩罚。倒是两人可能是中年丧子,悲伤过度,短短一段时间里就老了不止十岁,头发白了大半,说两句话就直冒虚汗大喘气。
两人这次住院,还同时被检查出重症,不会立即致命那种,但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怎么好过。
当然,这都是表面说法,那家属说她还是觉得这夫妻俩是遭报应了。为啥,因为跟赵家夫妻一起进医院那个神婆直接中风了,嘴巴歪斜,躺床上动弹不得,得随时包着尿布。
警方那边正在联系她家属。
那家属最后倒也联系上了,但是在查找老太太家属的过程中,警方发现了对方家属身上的异常。警方就顺着那家属一查,结果竟被他们查出一个不小的案子。
原来那老太太在配阴婚方面,竟然还是团伙作案。她把活人配给死人,把尸体配给尸体。这尸体有些是偷来的,有些是买来的。
这些被买卖的尸体,基本都是女尸。
尸体是不许买卖的,若只是这些,老太太和她那家属最多就是违法但不构成犯罪。但丧心病狂的是,他们为了赚钱,有时候在找不到合适的女尸的时候,会选择直接杀人。
这直接就是人命案件了。
总之,最后这老太太和她那作恶的家属都不会有好下场。
在余佳佳发来从郑彤那边听来的关于冥婚一事最后一点消息时,祝微生离开学也没两天了。
沈健和程煦都已经到学校了,催着祝微生赶紧过去,开学前还能好好出去玩两天。
祝微生原本是答应了的,但是临出发前,小屋前又来了人,他就暂时耽搁下来了。
这次来向祝微生求助的,是一个六十出头的大爷。
大爷穿着朴素,眉间沟壑深深,显然最近没少发愁。见到祝微生,大爷有些局促地道:“请问老祝大师在吗?”
老祝大师是祝微生师父,听祝微生说他师父已经去世了后,大爷脸上有些失望。犹豫了一会儿后,大爷道:“小大师,我这家中遇到了一点怪事,不知道您有没有法子,去帮我看看?”
祝微生看看大爷的面相,点头,“可以。”
祝微生锁了门,跟着大爷走下山,在山脚下,看到了大爷过来的代步工具,一辆破旧的电三轮。
在电三轮旁边,蹲着一个男人,四十来岁,穿着一身长羽绒服,正一脸烦躁地扒拉着自己的头发。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男人抬头,露出有些憨厚的脸。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可一点也不憨厚,看到大爷身后跟着的祝微生,男人更加烦躁了,起身怒道:“这就是你找的大师?这一脸生瓜蛋子的长相,你说他会抓精怪?逗我呢!”
大爷并不理他,对着祝微生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大师,车子有些旧,您将就一下。”
“没事。”祝微生说。这车他以前没少坐,熟练地爬进车斗。
“他妈的!你找他回去,那不是浪费我时间!”男人在旁边跳脚怒骂,“老东西,你再不赶紧去找点有真本事的,等老子死了,谁给你养老送终!”
大爷像没听见似的,还是不搭理男人。等祝微生坐稳后,他也爬上驾驶车座,直接开动车子,把男人甩在原地。
“操他妈的!”男人气得怒骂,“你开慢点!”
甩着两条腿,男人无可奈何地跟上来。
这时,祝微生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和男人对上目光。
男人一愣,蓦然停住脚步,“你、你能看见我?!”